沈清霜眼中满是赞赏,这么有礼貌吗?
提着裙角跑到车前,歪着头看着。
“哎,好汉!你怎么来了?”她眼中一喜。
还以为他上次被揍成那惨样起码要休息个七八日呢。
听到这声“好汉”,秦云刚消肿的嘴角立刻又疼了。
挠挠了头:“沈小姐,可不可以别这么称呼?我总觉得落草为寇了似的。”
“哦,秦云。”她不好意思笑笑,“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
话一刚落,车帘掀开了。
顾谨灏那厮竟然在!
他今日衣裳是雨过天青色,配上俊朗的五官,让她微微一怔。
狗王爷做人不行,但颜值绝对排得上号。
“殿下。”欠身行了一礼,目露疑色,“你不会来接我进宫的吧?”
“不然呢?”顾谨灏反问道,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上来。”
沈清霜“哦”了一声,跟他进宫倒会少许多麻烦,最起码省得与宫门口的侍卫解释。
没好意思拉他的手,可又爬不上去,一时进退两难。
顾谨灏一头黑线,穿得那么淑女,却做着这么丢脸的事。
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再一用力,她终于上了车,不过却差点趴到他怀里,讪讪起身,脸上通红一片。
“不小心,不小心而已。”
“嗯。”
不知为什么,顾谨灏此时脑子里总想到那日她赌气宽衣解带的样子,脸也红了,清了清嗓子。
沈清霜双手握在一起,气氛太压抑了,需要缓和一下。
勉强挤出笑容:“今天天气很好哈!”
顾谨灏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这眼看都要下雨了,哪里好了?
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枚翠色欲滴的玉镯,似乎在哪里见过。
心中开始莫名的烦躁,眼神带着探究:“这镯子新买的?”
沈清霜听他问,在他面前晃了晃:“好看吗?听说很值......朋友送的见面礼。”
“朋友?”
顾谨灏哼了声,怎么看怎么刺眼,别过了头。
第18章 你到底是谁?
或许察觉到他的不悦,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镯子。
“太妃娘娘这几日有没有好转?”
还是聊一些关于他娘的话题好些,毕竟两个人唯一的交集也就这个了。
顾谨灏似乎没多少兴致,只是扔了一句:“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沈清霜很是无语,那是你娘啊大哥!
瘪着嘴,也不说话了,她才不去找气受!
气氛又僵住了。
顾谨灏余光打量着她,她一门心思看着窗外,显然故意与他拉开距离。
想着刚才的语气过于生硬了,缓和了些:“本王昨日去看过她,气色是好多了,以前不爱说话,昨天说了近一个时辰。”
不过都是围绕她说的......
姑娘不看窗外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只要她按时喝药,恢复很快的。今天施一次针,再来两次就能痊愈了。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她眼中带着得意,眉毛一扬一扬的,配上这一身胭脂红裙,既娇俏又可爱。
“嗯。”
顾谨灏双手搭在膝上,顿了顿,问道:“本王那日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她眨着眼睛,见他眸色渐深,觉得有些危险。
赶紧想,赶紧想!
越紧张越想不起来,狗王爷到底指哪一件事?
一拍脑袋,知道了!
往旁边挪了挪,赔笑道:“你说继续做戏的事吧?经过我深思熟虑,还是算了吧。”
顾谨灏眼带愠怒,往她靠近了些:“不过让你帮本王撒个谎而已,就那么难?”
“不是一个谎那么简单。殿下,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我脑子不好,不知什么时候就露馅了。而且哈,殿下你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咱们大齐那么多女子倾慕你,这里面说不准有未来的王妃。若是知道你有了心仪之人,再另嫁他人,殿下的姻缘不就毁了吗?从长远来看,弊大于利。”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力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过按照原书记载,狗王爷被原主毁了清白后,迫于定安将军府压力,将原主纳为侧妃,任其自生自灭。但方明珠是他心中白月光般的存在,所以他后来未娶正妃。
只是自己穿来之后,开局就打乱了节奏,直接爆出了女主真面目,这之后发展,还真难说!
狗王爷只是双手环抱于胸前,冷冷地看着她。
“说完了?”
她一怔,点头:“嗯,说完了。”
他哼了声,“当日在皇兄面前已经承认了我们两情相悦,你若此时抽身那就是欺君。欺君,可是要诛九族的......”
诛......诛九族?
她红扑扑的小脸霎时白了,颤声道:“你当时不是说只是一场戏吗?”
“别人面前无所谓,可皇帝面前说谎,就是欺君。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要本王陪你继续演戏,还是犯欺君之罪呢?”
顾谨灏的眼中带着狡黠,从小姑娘的眼神可以知道,他的话触动了她。现在的局势来看,他掌握了主动权。
偷偷瞄着她,本想看笑话,却见她眼眶红了。接着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拳头握得紧紧的。
他忽然有些内疚,但还是板着脸。绝对不能先低头,否则她不会松口。
沈清霜抬起袖子将眼泪擦了,她才不在这狗王爷面前哭,丢份!
咬牙切齿道:“顾谨灏,你就是个混蛋!明明是你让我帮忙,现在居然威胁我!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感情反正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前一刻喜欢,后一刻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我背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名!”
顾谨灏没想到她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但他不敢问,万一又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让他看......
“你要干什么?”他犹疑道。
“当然是做些事情印证见异思迁、水性杨花!”
她重重哼了声,掀开车帘,语气极为温柔可人:“秦云哥哥,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
秦云初听车里似乎在吵架,不敢多听,只好卖力地驾车。
忽闻身后传来娇媚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震,出了一脑门汗。
“沈......沈小姐,你是与我说话吗?”
这称呼,还不如喊“好汉”呢!
沈清霜连声“嗯嗯”,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帕子,声音比刚才还柔:“秦云哥哥,要不要我给你擦擦汗啊!”
“啊?”秦云一恍神,车轱辘直接撞上了一块石头,车身剧烈地颠簸着。
紧接着听到顾谨灏冷如寒冰的声音:“秦云,你是想死吗?”
“不不不,不想。”
秦云又是一脑门汗,不敢回头。
沈清霜却将帕子递了过来,还差一点就碰到他的额头了,忽然身子一个不稳,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往车内拉。
紧接着整个人跌到了顾谨灏的怀里。
他眼神阴郁,戾气很重,而且他很生气,有些像她初次见他的那晚。
很可怕!
她不敢动,也不愿意示弱。
二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对视着,还是沈清霜最先受不了,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
“疼!”
他微微松了些,一字一顿道:“你在挑战本王的耐心。”
她鼓起勇气道;“是你先提无理要求。”
“那你也不能做无礼举动!”
“是你逼的!”
二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忽然,顾谨灏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沈清霜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般,惊愕地看着他。
“我......沈......沈清霜。”
此时她口中的好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秦云赶紧披上蓑衣接着驾车,根本不知道马车内的可怕。
“真的是吗?”顾谨灏不信,“可你一点都不像她......”
狗王爷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他不可能知道!
或许只是觉得她与以前不一样了。
“我......”
话未说完,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即使车帘落下了也能看到那道惨白,紧接着一阵轰隆的雷声。
她自小怕雷电,吓得闭上眼睛。
“想好再回答,说假话会被雷劈的......”他嘴角勾起了笑。
刚才不还大义凛然吗?
“我就是沈清霜,你要是不信去问我爹和哥哥,滴血验亲也行!”
她眼睛紧闭,声音颤抖,可见心中恐惧。
雷电可比狗王爷可怕多了!
“是吗?”顾谨灏松开她的手,带着戏谑。
沈清霜松了一口气,揉着通红的手腕,真特么疼!
刚要站起身,好天又赐了一道闪电,紧接着一个响雷,她一声惊叫,想也不想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裳。
顾谨灏脸一红,手颤了颤,即使当初与方明珠在一起,也不过拉拉手而已。
可现在却与她如此近距离接触。
自己居然不排斥。
难道就是因为被她给看了?
这特么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见她实在害怕,肩膀一耸一耸的,眼神柔了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沈清霜却以为他要拉开她,抓得更紧了。
带着哭腔道:“顾谨灏,你别推我,这特么太吓人了。我答应了,我演,一定配合你,一个月行吗?再久我真的演不了......”
一个月?倒是意外之喜,到时候也好与母妃解释。
还是见好就收吧!
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当场成交。
看着怀中鸵鸟似的姑娘,他忽然有了些想法。
“沈清霜,不许对别的男人献殷勤。”
“嗯。”
“不许接受别的男人礼物。”
“嗯。”
“不许与别的男人过于亲密。”
“嗯。”
渐渐觉得不对,待耳边雷声渐弱,她小心翼翼抬起头,眼睛已经哭红了。
“你指的是演戏的一个月期间吧?”
顾谨灏不情愿地“嗯”了声。
第19章 眼睛和他爹一样瞎
寿安宫。
贤太妃立在门前,翘首以盼。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还没来?
玉平拿了件紫色披风披在她身上,笑道:“娘娘,沈小姐不会失约的,您放心好了!”
贤太妃拂了拂发上的并蒂荷玉步摇,端庄地“嗯”了声。
“本宫哪有不放心,不过是清霜交待过要多活动,本宫遵医嘱罢了。”
遵医嘱多活动?玉平掩口而笑。
御花园那么大的地方也没见去过,就早膳后一直从暖榻走到门口,从门口走到暖榻。
贤太妃悠悠叹了口气:“玉平,本宫到现在心里还没有底,你说谨灏与清霜的事是真的吗?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清霜怕谨灏,怎么会喜欢他呢?”
玉平想了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娘娘,应该是真的吧,皇上跟前都承认了。再说,咱们殿下只是看着严肃而已,其实挺好的。”
贤太妃嫌弃地哼了声,她生的儿子她不了解?
“挺好是挺好,但是眼神太差。能看上方明珠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小贱人,也不知随了谁了!”
玉平不敢接话,但她懂。
“跟他爹一模一样,都喜欢与相府有关的女人,一样的货色!”贤太妃甩了甩衣袖,回到暖榻上继续坐着。
这暮春的天气还有些凉,老实待着吧,免得小丫头说她不爱惜身体,万一生气不治了。
吹了吹杯中的茶叶,饮了一口热茶,话匣子就打开了。
“玉平,方明珠不是与淑妃见祥宁宫的老女人了吗,后来怎么说?”
祥宁宫的老女人,指的是太后。
终日里人前端着,做出一副母仪天下的端庄样子。背地里,谁还不知道谁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四下药,也不过换来先皇的一点点顾念。
呸!
玉平默默给她添了些茶,道:“娘娘,听传来的消息,太后只是见了见,都没留方明珠用午膳,可见是不满意。”
贤太妃幽幽道:“换谁能满意?瞧瞧那妖里妖气的劲,谨灏之前不也中了邪似的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哎呀,好在他迷途知返,只是这返得太突兀了,傻儿子怎么一下子开窍了呢?”
玉平点头,确实这样。
“娘娘,之前殿下可是很嫌弃沈小姐的,说是风评不好。奴婢也暗暗打听了,都说沈小姐蠢笨花痴庸俗,可那日一见,人家明明可爱得很。”
贤太妃挑了挑眉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过也说明清霜太过优秀。这么优秀的姑娘谨灏还嫌弃?眼睛和他爹一样瞎!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本宫真想把谨灏给许了,就怕那丫头不要。可真愁死了!”
玉平又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明明见沈小姐之前,太妃终日念着儿子,怎么短短五日,嫌弃得不行!
顾谨灏打了个喷嚏,将衣裳紧了紧,难道着凉了?
沈清霜将车帘扯了扯,这样就不透风了。
免得被狗王爷传感冒了,还得喝药!
她的人生已经够苦的了,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苦!
“唉!”
顾谨灏一头黑线,自从达成一个月的协议后,她已经叹了六十七次,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苦巴巴的像朵苦菜花似的。
“我说沈清霜,你能不能稍微开心点?情绪不对,演出的戏没有信服力。”
狗王爷要求真高!
“殿下,你得让我酝酿一下啊,这不离寿安宫还有很远吗?”
话音刚落,秦云道:“殿下,到了。”
沈清霜开始怀疑秦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给她添堵吗?
顾谨灏先下了车,朝她伸手,眼中带着得意。
她又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握住他的手,下车进宫。
“这次怎么不抽回去了?”
走了一阵,顾谨灏发现她现在特别乖,故而语气很温和。
“一次两次与一百次两百次没区别,反正包月的。再说,这雨刚停,天有些冷,就当暖手了。”
当个暖宝宝吧,也没其他的用了。
顾谨灏虽然不懂什么是包月,但总感觉不像好话。不过懒得计较,毕竟是他强人所难在先。
玉平代替贤太妃立在门口,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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