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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作者:芽芽不枯【完结】
  《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作者:芽芽不枯
  简介:
  玉仪本是贵女,却因父兄亡故家道中落,只能投奔远亲程家。
  程家表哥玉树临风,新科状元,与玉仪郎情妾意便结了良缘。
  可谁曾想新婚当夜被郁王邀去商谈要事,好好的新郎官坠下山崖尸骨无存。
  玉仪成了寡妇,她自知命苦,安然守寡。
  然一年后她名义上的相公居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身怀六甲的女子。
  相公和婆母都警劝玉仪,对方是当朝公主,身份高贵,定然不能做妾。
  要么她做妾,要么主动和离,嫁给程家痴若稚童的二表哥。
  玉仪软弱,但也不想认命,她悄然盯上了郁王风流却侠义的世子,宁求他的庇护,也不在程家!
  于是,玉仪着了最好看的衣裙,去了世子礼佛的圣河寺。
  在那冷风里皓腕雪凝,系了一宿的红丝,只求世子侧目。
  可真看见那冷面的郎君,她好像又怕了……
  ――――
  新帝近来愁闷,常去圣河寺散心,却不经意瞥见一细腰软骨的女子。
  本不近女色的新帝不知为何就走到了她身后。
  便听得女子娇娇柔柔地唤了声:世子殿下~
  愠怒已上眉头,却在看到女子水色的眼眸时,喉头一紧,罢了,不如将错就错吧。
第1章 归来
  深秋清晨,和风已捎上几分凉意,朝阳是将升未升的模样,因着还没有刺目的光,便显得十分浑圆壮大。
  微光勾勒出程府西厢的院落中,一舞一立两个身影。
  阮玉仪着一月白妆花裙,广袖在她的摆弄下展开,又收起,这衣裳像是裹挟着她,从容地将这副身躯锻造得热烈柔软。
  侍立在侧的木香抱着少夫人的外袍,担忧地盯着她与青石板直接相触的脚,抿了抿唇,还是犹豫着开口,“小姐,今日露重天凉,还是将鞋先穿上吧。”
  木香叫惯了小姐,便是阮玉仪已经出嫁新寡,守节一年,早不再是未出阁小姑娘,也依然改不过口。阮玉仪也听惯了,由她这般唤着。
  “鞋底子硬,碍事。”
  父亲早逝,兄长战死,阮家已没落得不成样子。当年听闻远亲程家的大表哥高中了状元,母亲就藏了攀附的心思,带着阮玉仪一同前来拜谒。
  这大表哥也是期待之中地,一下就与她看对了眼,双方长辈各怀各的心思,很快就替他们操办起了婚事。
  本应是共度良宵之时,不料作为郁王门客的大表哥被主人家叫去办事,这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扔下刚过门的她,两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圆房。
  探得情况回来报信的小厮声泪俱下,少爷的马车坠崖,寻遍了都没能找到尸首,下边水流湍急,极可能是被卷走了。
  姨母丧子,许是悲恸之至,从此性情大变,待阮玉仪远不如从前亲切。
  说来也是可怜,程老爷在京中原来只谋得一小官小宦,程府靠着高中的长子才有了些地位。这次之后,家中嫡系只留下一个痴傻的次子,其母程朱氏为这痴子踏过不知多少家的门槛,可没有一家姑娘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程朱氏自然就将主意打到了这孤苦无依的侄女身上。
  芜国民风开放,自古就有寡妇再嫁的传统,更甚者效仿他族跟了自己的小叔子的也不在少数,如阮玉仪一般守节的真可谓是凤毛麟角。
  守寡一年来她循规蹈矩,使得邻里流传起她冰清玉洁的美名。
  本以为自己的乖巧会得了姨母怜惜,能让她借着对大郎的念想,安安顺顺地在这程府了却残生,不想姨母却让她做那痴傻二表哥的妻。
  阮玉仪如何能答应,她面上不能反抗,私下已悄悄为自己开始谋划出路。
  想到这里,她停下动作,正想立起身来,眼前却忽地一片黑。她身子晃了下,用指尖抵住额角。
  木香连忙上前来,将袍子取出替她披上,一把扶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人儿。
  “斯人已逝,小姐您又何必日日苦练这舞,反倒伤了自己身子。”
  阮玉仪已经缓过来不少,她放下手,拢拢外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与大公子无关。这是母亲教我的东西,一日不练不说,日日犯懒呢,那就该忘净了。你也别忧心,我只是起得太快了,一时不察。”
  木香这会儿凑得近,将她眼底的泪光看得一清二楚。
  阮玉仪生得丽,杏面桃腮,眼中氤氲着水光,瞧什么都是深情模样。习舞者仪态极佳,脊背端直,只消往那儿一立,旁人便知此非人间颜色,甚而不敢久视。
  木香敛目低眉,深知这舞是为谁跳的。小姐孤身在京,身边唯有自己是从阮家带过来的,于是她只能强装坚强,这句“忘净”,也不知说与谁听。
  她这会儿正怨自个儿嘴快,戳破小姐心事,白白惹人伤心。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给姨母请安。”
  “是。”木香伏身为她穿好绣鞋,又理了理衣摆,两人便抬脚出了这院落。
  日头更出来了些,光线染上暖意。
  不知怎的,平日里清静的小径上,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婢女小厮,不是捧着物什,就是踩着高脚凳去挂红绸,琉璃灯盏也被取了下来,换成大红灯笼。
  灯罩中烛光跳动着,分外雀跃的样子,透过笼布,只显出更深的红调,看得阮玉仪心中一跳。
  府中这是要办什么喜事,这般阵仗?
  她心中隐隐不安,加快了步子。
  “木香,木灵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甘心被嫁给二表哥,一辈子在这程家变相当做婢子磋磨,因此,自然要找个能让姨母歇了心思的人。
  木灵正是打听人去了。
  木香望了望墙外的天,道,“奴婢让她差不多午膳就回来,免得饿了肚子。”
  阮玉仪颔了颔首。
  绕过秃着枝的梨树,拐过前边的弯子,不久就能到程朱氏的居所了。
  可在前边,却看见一个高大微胖的男子,蹲在栽种木芙蓉的泥地旁,几根粗粝的指头捏着个枯枝,一下一下往土里戳弄着。
  阮玉仪缓下脚步,走到他身侧,放柔了声音,像在对五岁幼童说话,“二表哥,你在这儿做什么。”
  这痴子单名一个睿字,讽刺的是,他生来多难,幼时一场高热烧坏了脑子,自此智识就停留在五六岁的程度,如今这般大了,还是做什么都要人守着。
  平日里程朱氏都会让他在自个儿身边呆着,免得磕了碰了,今日却怎么到这里来?
  “仪儿妹妹!”,程睿听见声音,哭丧的脸立即挂上大大的笑容,“我想在此给蚂蚁挖个洞做家,你瞧,这般深了。”
  “但是下边好像有石块――”他又皱起眉来,脸上的肉显得五官有些拥挤。
  阮玉仪配合地弯下腰,看了一眼,又问,“今日二表哥怎么不随姨母一道了?”
  “母亲她说有客人,让我莫要在那边捣乱。”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委屈劲儿。
  听了这话,她不禁蹙起眉头,眼中泛出疑色。
  好生奇怪,姨母向来爱护这个次子,从前大郎在世的时候,贵客可比如今多,也不见她将次子赶出来。
  “小姐,这客不会是媒人吧。”木香也在意着府中的布置的阵仗。
  阮玉仪心下一沉,吩咐一边的小厮照顾好二少爷,之后就拉过木香径直朝程朱氏的居所去。
  比之其他地方的忙碌,这院落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下人,阮玉仪提裙上了几阶台阶,正要推开半掩的门,却听得里边有交谈声传来。
  她的手顿住――
  “能回来就是万幸,此番多亏了长公主殿下,要不是您……”姨母的声音颤着,有些哽咽。
  有一个音色清越的女子笑了下,“其实行秋的伤两个月前就好全了,本宫私心多留了他一些时日。过两日本宫就会让皇兄给我们赐婚,夫人要是乐意,早些准备准备,可以到本宫那边小住。”
  捕捉到“行秋”这个名字,门外的阮玉仪呼吸一滞,思绪一片混沌,一时间理不清这女子话中含义。
  屋子里似乎静了会,才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昭容初次怀孕,前三个月极其重要,我自然要陪伴左右。”
  “甚好甚好,我即刻让人把西厢仪儿那间屋子收拾出来,让与殿下,那头光线好,冬日里也暖和些。
  “你们感情这般亲,我也好放心把仪儿嫁给你弟弟了。”瓷器轻轻磕碰的清脆响声。
  这是……什么意思?
  阮玉仪的身子像是不受自己控制,混混沌沌间就将门推了开。
  木香也是不可置信,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扶住了小姐的手,而木香的小臂被对方攥得濡湿。
第2章 世子
  里边三人听见动静,齐齐往门口转过脸来,笑容凝滞。
  阮玉仪一步,一步,走进屋内的暗处。
  “……泠泠?你都听见了?”
  她久久凝视那张脸,头发长了,肤色黑了些,除了衣着更加华贵外,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眉眼还是熟悉的眉眼,可她莫名觉得眼前人陌生得像从未认识过。
  她又将目光移至两人相依处。
  昭容面容偏素丽,却非化了个浓艳逼人的妆,显得极不衬人。她几乎整个儿都贴在程行秋身侧,满面还未敛起的幸福笑意,让她觉着十分刺眼。
  那程行秋欲上前来,却被旁边的昭容长公主一把拽住,他无奈地将手覆在她手上,以示安慰。
  “泠泠,你听我说――”
  阮玉仪扯开一抹笑,明明心里悲伤至极,却掉不下一滴泪来。也是,这一年以为他遇难,日日以泪洗面,合该流尽了。
  “行秋,你无恙便好。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来封信给家里?”
  她笑的凄婉,柳眉轻蹙,上了口脂的唇不自主地发颤,却生生地把喉头酸涩咽了下去。
  一旁的木香看得心疼,拉她的手紧了紧。
  谁又见得美人这般落泪,程行秋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从前她趴在他肩头撒娇的娇软。
  “泠泠……”
  阮玉仪忽地高声道,“别这么叫我!”
  “一年前,我去给郁王殿下办事,行至山路,道窄,马儿失蹄,我确实滚下山崖,受了重伤,”程行秋努力想说服她,他撩开领子,“你瞧,这儿还有伤疤。是昭容心善,适逢经过施救于我,否则我可就真回不来了。”
  程朱氏放下茶碗,不耐烦地开口,“嚷嚷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长公主在此,你可曾行礼?”
  她原是打算瞒着仪姐儿,趁她以为长子不在了,心灰意冷,还算是乖觉,将她与睿儿的亲事先行操办了。
  不想这会儿她会过来。
  见阮玉仪直勾勾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程行秋继续道,“以后你便安心嫁与睿儿,我们还是一家子。你若实在不愿,给我做小也行。”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十分通情达理。阮玉仪不过一个破落户的女儿,总不可能让长公主做小。
  昭容扬了扬下巴,眼底带着些敌意,却强装大度,“我与行秋过来不是为了与你商议的,同意你做个妾室,是念在你为行秋守节一年的份儿上。”
  阮玉仪急促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
  她这一年来究竟是在守着什么,究竟在期待什么?还是说,这桩婚事,从来只是她一厢情愿。
  一年多前,她随母亲来京拜谒,为出了状元的远亲一家送上贺礼。路上,恰好迎面遇见作为状元,举街游行的程行秋。
  他一袭红衣,满目春风得意,人骑在骏马上,身后一群侍从。他在锣鼓声,和街边百姓的注视中,目不斜视地向前行进。
  那时他容色清俊,又是一身才情加持,惹来不少姑娘倾心。满以为自己只是众人中的一个,不想当街一眼,再见面,两人间已是情愫暗涌。
  再后来,阮玉仪如愿嫁与他为妻,那一趟来,就一直留在京中,未曾回家。
  回忆里的状元郎逐渐和眼前之人重合,她听见自己冷静地说,“不必,我阮家虽不如往日兴盛,作为阮府嫡女,我也绝不可能与人做小。”
  “正好,那你近日就安生些呆着,等着改嫁睿儿罢。”程朱氏会错意,以为她这是答应与程睿为妻了,暗自松了口气,“你先回去,我与长公主殿下、行秋还有事商谈。”
  她混混沌沌地转着脑筋,想着若是木灵那边找好了人,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这会儿她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支撑着自己,娉娉婷婷立着,仿佛自己正是当家的主母,威仪棣棣,不容贬损。
  身后传来程朱氏的声音,“记着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出来,速速搬去东厢。”
  走出一段路,阮玉仪才觉得今晨舞跳得小腿酸软,她将重量落在木香身上些。
  耳边是木香担忧的声音,“小姐……”
  原本蹲在木芙蓉旁的程睿已经又不知跑哪儿玩去了,一寸见方的土地被他翻得稀烂,直接缺了块杂草,枯枝随意扔在一边。
  小厮婢子们还在来回走动,四周被挂上的红缎子愈加多了,一派喜气之景。
  她拖着身子回到屋里,全然不顾裙摆的布料被旁逸斜出的枝条划到,勾了丝。
  阮玉仪垂首,双手交叠攀着椅子的扶手,整个人几乎是蜷在一侧。她的眼睫低垂着,发丝挡了小半张脸,让人辨不清情绪。
  一盏温热的茶水被斟好,搁在几案上。阮玉仪闻声抬眼,见是木香,便道,“你去寻木灵,与她一道。”
  “小姐,木香就想在这儿陪着您,”木香放轻的声音,生怕连呼出的气,都能将此时瓷人儿般的小姐震得稀碎,“木灵这才离开一个时辰不到,怕是没那么快回来。您要是担心,奴婢多叫几个人去寻。”
  她不答话,叹了口气,捧起茶盏呷了一点。
  木香知道方才所见对小姐打击极大,于是绝口不提那些糟心事,而是想着如何能逗小姐开心。
  “等木灵回来了,我们就陪您去找那新姑爷,”木香蹲到她面前,仰头瞧她,拿手指去勾阮玉仪的手心,“那新姑爷一定是芝兰玉树,光风霁月,我们小姐多漂亮呀,新姑爷肯定被小姐吃得死死的。”
  阮玉仪感受到手心的痒意,思绪随着木香的话飘散,耳尖不由得微微泛红。
  “瞎说什么呢,你这丫头。”她知道木香是哄她,于是无奈地拿手指去戳木香的额头,将人戳的往后一仰,跌坐在地。
  是了,少了一个程行秋又如何,日子是她自己的,终究还得过下去。她只当这枯树杆子不牢靠,断了折了,什么海誓山盟不离不弃,尽数抛却在后头便是。
  她吁出一口气,看着木香捂着额,满眼担心的模样,释然不少。
  气氛一时间活泛些许,木香正想再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句清脆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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