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皇帝恨铁不成钢,怕是不等他挽回二人,二人是真要动怒。
“商户女?太子殿下何必瞧不起商户?太子殿下,臣妇失礼说句话:你一无惊世之才,二无治世之能,三无经商之本,怎么瞧不起商户女?”
“你!你竟敢羞辱本太子!父皇,此妇真是猖狂!”
“闭嘴!”皇帝急得吼他。顾华意若是发怒起来,可是连他照骂。
而他念着当初的露水情缘,是舍不得杀顾华意的。再者,顾华意可是天下第一才女,追求者无数。若是杀了她,天下文人武士怕是要大闹!
“殿下,妾不知做错何事,惹得殿下不快,还请殿下一一指出!”
“你……无才无德!”
“殿下都不曾近我的身,新婚之夜跑到侍妾房里寻欢作乐,是如何知晓我无才无德的?”
“你!你不守妇道,顶撞夫君!”
“夫君乃储君,未来的天子!妾身为殿下的妻,定要做忠言逆耳的良医,辅佐殿下。”
“你……”
第10章 无人敬茶
“此事,是太子做错了。”皇帝开口说道,语气很是沧桑。
他培养出的储君,不尊正妻,风流成性,文不成武不就,如今辩驳不过二女……
是他对不起列祖列宗。
“传朕口谕,太子妃徒步宫门,为天下祈福。其真心可鉴,特赏赐……”
皇帝在明面上大大赏赐了江h梧和江家,私下里也是责罚了太子。
他责令太子将太子府的那些姬妾的卖身契全部交予江h梧,太子府的中馈之权也从苏侧妃手中转移到江h梧手里。
这个局面,江h梧和顾华意也算是满意,没有再多纠缠。配合皇家把戏做完,徒步走回太子府。
而太子呢?被皇帝留在宫里了。
回到府里,江h梧坐在正厅等着各位侧室和有名分的姬妾前来敬茶。
她边看着府中的名册,按照礼制她可以配好几个贴身丫鬟,可惜她喜静,清念一人足矣。
培养自己的心腹,尤其是有能力能独当一面的心腹,需要的时间成本太大了。
等到日上三竿,也没有一个人来。她们心里都知道,太子不喜欢这个正妃,新婚之夜都不曾近身。
江h梧放下手里的茶杯,抚了抚发髻。“清念,你带人亲自去请。”
清念得令,带着两个家丁挨个院儿的请。有些没什么背景资历的女人,倒是乖乖地跟着过来。但是那些娘家有身份的,或者恃宠而骄的,一个也没来。
江h梧只是笑笑,接过来了的那些女人敬的茶。她也没有刁难她们,都是女人,实属不易。
江h梧将准备的荷包全部分发给来了的女子,随意叮嘱了几句,就遣散了。
“娘娘,剩下的怎么办?”
“昨日太子去了张姨娘房中?”江h梧缓缓开口,眸中只有冷漠。
“是。”
“既然她不来,那咱们就过去。”江h梧带着一行人往张姨娘的院里去。
“太于妃这是做什么?”
“怕是没张姨娘好果子吃……”
“这....太子妃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她听着下人们聚在小道边小声议论,轻垂眼看跪在地上的人。
下人们被她的眼神吓得不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他们只觉得那个眼神里都是上位者的蔑视与不屑。
江h梧抬脚刚走,清念便瞪了二人一眼,没多说什么。
倒是那“墙头草”的管家,上前将那些人通通踹倒在地,“多嘴!竟敢议论娘娘!”
“碧华院……”江h梧轻声念叨,“多好的名字,可惜了。”
他们浩浩荡荡地闯进这个清净的小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花园。百花齐放,争相斗艳。
一棵大树下垂着一个秋千,一女子坐在秋千上,无忧无虑地荡着。她像是林间的小鹿,不谙世事的仙子,干净纯洁。
微微一笑,俘虏了多少人的心。
还真不怪太子,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她?
“张姨娘……”江h梧在她对面的石桌边落座,勾唇看着她。
女子看着一群人,不惧不慌地荡着秋千。她笑着直勾勾地盯着江h梧,也不说话。
江h梧单手撑着下颚,静静地欣赏着美人图。
这倒是把旁人看得一头雾水,不是要处置张姨娘吗?怎么欣赏了起来?
“娘娘……”过了好久了,还是清念出声提醒。
第11章 张氏落凝
江h梧抬了抬眼,看着秋千上的女子径直走过来。她没穿鞋子走在绿草上,一身素白的纱裙和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起舞。
“张姨娘?”江h梧勾唇笑说。
“别叫我张姨娘,我有名字,叫张落凝。”她站在江h梧的面前,面无表情。
“张落凝……碧华院……太子对你的宠爱当真不是一星半点。”
“是吗?把我关在这院里,当他的金丝雀?江h梧,这样的宠爱你想要那给你好了!”
“可惜了,你得不到!昨夜里,太子没去跟你过新婚之夜,跑到我这里寻欢作乐。”
“江h梧,丢脸丢大发了吧!太子不喜欢你,羞辱你,大家都知道了!”
张落凝愤怒地说着,每一句话都是在挑衅江h梧。
但是江h梧却没有生气,因为张落凝的眼里含着泪。“你在激怒我?”
“是,江h梧,我在激怒你!”张落凝咬牙切齿。
旁人以为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张落凝情绪这么激动。
“接着说,你还能说到什么?”江h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起戏来。
“你,商户女,大庆的末等人!嫁入皇家,花了多少钱?还是先在皇帝那干了什么?”
“你,大胆!”清念出言训斥。
“让她说。”江h梧随手折了一枝花,轻嗅着花香,却是觉得恶心。
想必,张落凝也是这么觉得。江h梧说道:“你们在院外等着。”
等所有人出去了,关上了院门。张落凝却像是一下子失了魂,跌倒在地。
“怎么,他们走了就不说了?还是说,你就是喜欢在人堆里骂我?”江h梧勾勾唇,走到她的面前,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张落凝,你确实很美。”
张落凝却是再也不说话了,独自抽泣起来,泪水划过侧脸,落在绿草上,像是晶莹的露珠。
“说说,你是谁。”江h梧放开了她,又坐了回去。
“张氏女,落凝。原是仙林人,祖上曾任从三品官职,后来没落了。大旱随父母来京寻亲,请求亲戚庇护。不料双亲为救我皆死于途中流民手中,我来京后,被太子掳走。”
“仙林人,怪不得生的如此貌美。”
“我本是订了亲事的,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了……我想逃,跑不掉……”
“啪!”江h梧上前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上,她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江h梧拔高了声音,说道:“我没心情听你那些苦情戏。”
“张落凝以下犯上,辱骂皇室宗妇。念及服侍太子殿下多年,特削发为尼,送至庵中守青灯,为天下祈福。”
张落凝却是流着泪笑,笑得无比开心。“谢娘娘恩典!”
“我终于解脱了……解脱了……”
两个婆子开门进来架住她,毕恭毕敬地问江h梧,“娘娘,送到哪个庵里去?”
“本妃自有安排!清念,你去处理了。”她附耳对清念小声说道,“太子今夜怕是回不来,你连夜把她送到白玉庵里去。”
说罢,便离开了碧华院。
清念心里清楚,白玉庵是江氏私底下出钱办的,专门收容一些寡妇或者可怜女。
第12章 剃度出家
“太子关了多久了?”
“回圣上,已有三日。”
“放他回府。”皇帝说罢,便提笔写下赐婚圣旨。
“福喜,去宣旨吧……”皇帝咳嗽了两声,这才闭了眼。仿佛一切都准备好了,即便他有一日真的死了,盛昭也有归宿了。
福喜得令,快马加鞭赶到许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喜念完了圣旨,却没有人出来领旨。
“许家主,许公子何在?快快领旨,以后可就是驸马爷了!”
许氏父母则是跪在地上泪湿衣襟,闭口不言。
福喜赶紧命人将许宅寻了个遍,却没有许承景的身影。“许家主,你老实说,许公子究竟去哪了?”
“啊啊啊……”许夫人趴在地上哀嚎起来,“我儿啊……”
“并非是我等不肯接旨,而是我许家没有许承景此人了。他皈依佛门,如今不再是许家子。”
“我的儿啊……我的儿……”
三日前深夜。
许承景写下一封诀别信。
“咳咳,咳……咳咳……”
他落笔写道:“父亲,母亲,是孩儿不孝,让双亲为儿奔波担忧……儿心爱之人已成他人妇,儿心已死,不愿尚主……儿愿皈依佛门……这尘间为双亲是儿唯一牵挂,愿双亲珍重,儿去了。”
他将信放在书桌上,身着素衣一路走向京都唯一的寺庙――灵运寺。
街上空无一人,唯有他徒步大街。一身素衣衣袂飘飘,墨发披在身后,与风蹁跹。
他踏上第一阶台阶,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
“咳……咳……”他不停的咳嗽起来,步子虚浮,倒了下去。接着,爬起来,继续……
天色渐渐亮了,不知他走了多少布……
他额间已经是嫣红一片的血迹,双眸有些迷离。他跪在灵运寺大门口,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逐渐打开。有僧人将方丈请了出来,“我早上开门起,他便在这了,已经跪了许久了。”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糟践自己的身子。”
“弟子自愿皈依佛门,请方丈收下弟子。”
“你六根不净,贫僧收不得。”方丈说罢,叫两位僧人将他扶进去,好好医治。
“不!恳请方丈收下弟子!”许承景拒绝,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施主,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前尘未了,何必自毁前程?”
“请方丈收下弟子!”
……
“罢了,随他去吧。”方丈眼见劝不动他,便离开了。
“施主,请回吧。”
许承景摇摇头,一直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闭上双眼。
……
“方丈,他还在外头。”
“劝劝他吧。”
“劝过了,那位施主就一句话,请收下子弟。”
“罢了……”
……
“方丈,已经是第三日了。他还是跪在门口,弟子看他的身子怕是撑不下去。”
“唉,随老衲去看看。”
天边朦胧细雨,许承景的衣衫已经沾满了污垢。可他的双眼却是无比的清明,看见方丈后,仍是那句话,“请收下弟子。”
他的语气极其平淡,仿佛他跪在那里就是一尊佛。
“随老衲进来吧。”
方丈抚着他的墨发,开始剃度。青丝一缕缕掉落在他身边,他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微微颤抖。
“自今日起,你法号――空镜。”
“弟子空镜谢方丈。”
……
“出家了……出家了……”皇帝望着天空呢喃了两句,“盛阳,是朕错了吗?”
“圣上,盛昭公主来了。”
“不见,今日一律不见!”
……
“传旨下去,许承景游历四海,聚贤楼暂闭。”
第13章 兴师问罪
江h梧这几日被太子府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一会儿不是哪个账目对不上,一会儿就是哪个管事假公济私。
而对于外面的消息,她一概不知。今日处理好了一些事情,本来打算歇歇。可巧,太子怒气冲冲地来院子里了。
太子跑到来院中闹了一通,砸了江h梧带来的瓷器,砚台……
江h梧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坐在一边品茶。
等他砸累了,江h梧缓缓开口:“国库空虚,民生疾苦,你砸这些东西父皇可知晓?殿下收着些性子,别把江山败光了!”江h梧毫不留情。
“贱妇!”太子一听怒喝,踹翻了她的茶几,用手死死掐住江h梧的脖子。
江h梧只觉得脖子很疼,呼吸不了。但是,江h梧仍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柔弱认错。
“殿下身为储君,行为言辞皆代表皇家,殿下欺凌父皇钦点的太子妃要是传出去,又将皇家脸面置于何地?我即便是贱妇,也是皇家宗妇,太子正妻。”江h梧不惧不闹,没有一点情绪波澜。
“好!好!江h梧,你给孤等着!就你这副皮囊,孤看见都觉得恶心!”太子松开了江h梧,一脚踹翻了江h梧的椅子,摔门而去。
江h梧看着满屋狼籍,心神有些许疲惫,派人将这些碎物收拾收拾。
她疲惫的摇摇头,到后花园里坐下。这宁静美好的片刻,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小憩片刻。
“你是谁?”一个小男孩穿着粗布麻衣,将球踢到了她的脚下。
江h梧睁开了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男孩。她笑着向他招手,“你过来。”
男孩没有过去,而是站在原地没动。片刻后,又跪在地上磕头。“娘娘恕罪!”
“为何如此?”江h梧的玉足轻轻一动,那小球乖乖滚回了男孩的身边。
男孩捡起小球,对江h梧笑了笑。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太子妃娘娘。”男孩答道。
“你怎么知道?”
“你穿着大红色的衣裳,只有当家主母才可以穿。这里又是太子府,太子殿下刚刚娶妻,你当然就是太子妃娘娘了。”
“真聪明。”江h梧站起身来,向男孩走去。
男孩却往后退了两步。
一个女子赶紧跑来,将他拉着跪下。这女子看起来是丫鬟打扮,年纪应在二十左右。
“娘娘恕罪,他无心惊扰娘娘!娘娘恕罪!”
“你是谁?”江h梧缓缓开口。
“奴婢是翠芜院的人,香潭。”香潭跪着,身子附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呢?”
“是……是奴婢的孩子。”
“你的孩子?能在太子府的,应是家生子,名册上当有登记。他叫何名?”
“这……他……”香潭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江h梧坐了回去,看着香潭。她有的是时间,让香潭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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