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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嫡姐换亲之后——明春鸢【完结】

时间:2024-07-09 17:16:44  作者:明春鸢【完结】
  “你悄声些!”何夫人忙看一眼门窗。
  见禁军没再过来,她才又问:“那老太太呢?你怎么交代?”
  “儿女亲事,父母做主。只要父亲高兴,娘不反对就好。”
  温从阳挣开母亲。
  他端着水盆来到案前,磨墨裁纸。
  得益于纪明达近一年来坚持不懈的教导,他的字竟也有两分能看了,正合宜写休书。
  怕动静太大,又招来禁军,何夫人不好夺他的笔,只能在旁急着劝:“休了她倒容易,我看安国府上巴不得你休书过去!可休了她,你以后再娶,还能娶着什么样的?”
  老爷已经去官夺爵,从今天起,从阳就再不是理国公府的爷们了!将来更没有爵位给他承袭。他想另娶,哪还能够得上高门大户的小姐?何况是纪明达这样才貌两全的小姐!
  温从阳不为所动,笔下休书很快写满几行。
  何夫人又急着说:“你就算现在才遭了大事,坏了脑子着了魔,你好歹想想,她肚子里可还有你的孩子!”
  温从阳笔锋一顿。
  墨迹在纸上晕成一团。
  孩子。
  他侧过脸看母亲。
  “娘还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他双手剧烈颤抖。
  “怎么?!”何夫人大惊,“难不成,她还偷人吗!!”
  “不是!!”
  温从阳摔笔在案。
  想起那些不堪的夜晚,他双手捂住脸,缓缓蹲下:“娘应该没忘,去年,遥妹妹回门那天,我和纪明达在门口争执,我被老爷罚跪。”
  何夫人怎么会忘!
  那天,从阳被老爷罚跪足有两三个时辰,老爷还向他砸茶杯,生了好大的气,他就是不肯认错服个软!
  到现在她都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从阳才不顾老爷生气,非要和媳妇在大门外吵闹?
  看他这样,难道,还有别的事?
  温从阳并未抬头看母亲。
  他也不等母亲的回应,只闷头说:“后来回房,我故意激她,又吵了几句,说她把我当奴才、当玩意儿,说她心里既只有那等事,不如去外头找男人伺候。她给了我一巴掌。”
  “从那之后,我就再对她起不了反应了!”他一股脑全说了个明白,“这个孩子是我吃了几个月药才来!每次和她――我必得吃药才能!!”
  “娘!”他重重一跪,压低声音吼出来,“就放过我吧!别再让我和她做一世夫妻了!”
  何夫人后退了两步。
  她向后扶,什么都没扶住,就直接跌坐在地上。
  温从阳匍匐在地,缓缓蜷缩。
  何夫人呆愣愣望着房顶。
  “竟有这样的事……”半日,她艰难问,“你、你以前,怎么不说――”
  “娘,我也是个人。”温从阳闷声回应,“这叫我怎么说!”
  他动了动,将头藏得更深。
  “我明明白白地说不想娶纪明达,你们打我、骂我,哭着逼着我娶,让我多想想长辈们,还坏了如蕙姐姐的手,我不能不娶。”他声线竟归于平稳,“我若说和她做不了夫妻,又是谁的错处?只能是我的。”
  何夫人有些喘不上气。
  后悔。
  她是真的后悔……她早就后悔了!
  为什么要逼从阳娶纪明达?为什么没顺着他的心,好好地娶纪淑人进门?为什么就觉得,安国公府嫡出长女进门是大福分?
  怎么当年心里只想到了好处?
  怎么就没把从阳自己的心意当回事!
  “从阳……”她犹豫而小心地问,“你和她不行了,那你和别人,和如蕙,还、还――”
  “大约还行吧。”
  温从阳不算确定。
  毕竟,他和如蕙姐姐,也足有一年多没真正亲近过了。
  “休!!”何夫人激愤起身,“现在就休!”
  她回到案前,看儿子写下的第一行竟是“放妻书”三个字,意指和离而非休妻,气得用笔一抹:“她哪里配得上‘放妻’!”
  重拿一页纸,她自己蘸笔,重重写下两个字:
  休书。
  ……
  有言语哀求、金银相赠,看守的禁军回禀了头儿,很快把休书送到安国公府。
  安国公已回书房。门上仍全是温夫人的人,休书便直接送到了温夫人手里。
  沉思半晌,她亲去启荣院。
  虽看女儿面色尚好,她也没敢立刻拿出休书,只说:“你父亲也被禁足,家里是无力再替你舅舅求情了,理国公府革爵……只怕已成定局。将来从阳身上也没了爵位,最多还能保住平安日子。就算他真肯上进、出息了,想再有国公府的威势也难。明达,你还年轻,娘也知道你心高。趁这孩子还不算太大,你……仔细想想?”
  纪明达懵然护住小腹。
  想想什么?
  “你才十九,和离再嫁容易,可带着孩子就难了。”避免太刺激她,温夫人尽量说得委婉,“况且,这孩子也要姓温,不能姓纪。”
  纪明达两手将小腹护得更紧。
  娘……不似玩笑。
  可是――
  “娘――”她张口,声音带了哀求,“可是,他都会动了!”
  温夫人霎时湿了眼睛。
  她也生育过,还是生了明达和明远两个,怎么不懂为人母的心?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在肚子里伸手、踢腿、翻身,还能听见人说话。自己的血肉养活的孩子,怎么轻易舍得!
  “可事已至此,长痛不如短痛!”她叹息,“你就想想,你是愿意有这个孩子,继续在温家和从阳过一辈子,还是情愿舍了他,另嫁旁人?”
  另嫁旁人?
  纪明达顺着母亲的话想。
  再嫁,她还能嫁什么样的人?
  但这时,孩子又动了动。
  纪明达瞬间断了念头。
  “娘,我、我舍不得。”她眼泪砸在手上,“我舍不得!”
  怕她哭伤了身子,温夫人忙轻言安抚:“其实不改嫁也不是不好!”
  她说:“一则,经此一事,家里不如以往;二则,改嫁虽不罕见,可大多再嫁都不如初婚;三则……我恐怕也不好与你父亲强着来了。你父亲给你选的人家,我不放心。”
  “你看你父亲最疼三丫头,她的丈夫是怎么样?”她叹道,“你若再嫁,应也是差不多的人。”
  老爷上哪去寻文臣联姻?只有勋贵、武将。
  可惜当年推拒了舅母说的文霄,更不能再提亲事。不然,把明达嫁去张家也好。
  不过,若纪明遥真成了张家媳妇,张家没分家,一家姐妹,怎好都嫁一家兄弟,明达还是不能嫁。
  如此一想,温夫人也就不遗憾了。
  纪明达缩在母亲怀里抽噎。
  三妹夫柴敏,她见过。虽是英武男子,可样貌离温从阳还差了些,更别说与崔珏相比。柴家门第不算低,但家中人口繁杂,他又只是第三子,上有两对兄嫂,嫂子们的出身还不如孟淑人,学识浅薄,礼仪荒疏,言行叫她难以尊敬。至于男子好色,倒是小节。只要姬妾都和李如蕙一样安分,她可以不在意。
  只看现在,柴敏本人是比温从阳更有能为,已在禁军任实职。
  只是,嫁去这样的人家,真就比继续和温从阳过更好吗?
  温从阳已被她教得有些长进,假以时日,必能与梦中一样立功封将!
  舅舅只是削爵夺官,她便要舍了外祖母、舍了舅舅、舍了……孩子,和离改嫁,她还怎么再见长辈们?
  她舍不得这个孩子!
  温夫人注视着女儿的神色。
  见女儿逐渐坚定,她才从袖中拿出休书,叹说:“既你不愿和离,等理国府解了监禁,我就告诉从阳和你婆婆,说你不走。”
  “这是什么?”纪明达一把拿在手里,不敢置信,“休书??!”
  “是他们不愿连累了你,所以想放你自由,让你能随心改嫁。”温夫人忙说。
  纪明达一目十行看完了休书。
  “哈!”她笑出一声。
  这算什么意思?
  ――温从阳有情有义、不忍连累发妻,她纪明达贪慕虚荣嫌贫爱富、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一朝有难就要先飞吗!!
  温从阳,想休了她???
  他怎么能想――他怎么敢!!
  “我不和离,更不下堂!!”纪明达坚决道,“求娘现在就去告诉他们,这休书我不认!”
  温夫人正是怕女儿被休书一激,违心不肯和离,才最后给她看!
  见女儿果然动了大气,她忙叫她注意着孩子,又忙说:“这休书出来容易,我要送信进去就难了。等我去和你父亲商议,看能不能带个口信。”
  待她终于躺好歇息,温夫人才向书房来找安国公。
  路上,她自己也松了口气。
  把女儿嫁回娘家,娘家一有难,就又把女儿接回来改嫁,她这辈子,还指望再见娘和哥哥嫂子吗?
  哥哥有此一难……终究是因她被姚氏逼迫,不得不向外买人的缘故!
  只恨老爷宠妾灭妻,纵得姚氏太过张狂!
  可恨明遥!养她十二年,却只记得一个姨娘,把与她的情分全抛在一旁,对温家下这么重的手!
  她心里有怨,便不能先来问、先来说吗?非要直接告到御前,竟不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温夫人没有擦去眼角的泪,就红着眼圈见到了安国公。
  “从阳送了休书来,但明达死也不愿另嫁。”她哭着说,“我虽心疼孩子,可也想到咱们府上:亲家一出事,就接孩子回来改嫁,外人又该怎么议论老爷和我?也只好随她去了!”
  “何况,明达怀了身孕,过年这几天,京里也有大半知道了。”她又说,“不要孩子改嫁,更不好听,让人说嘴。若叫她生了再和离,她舍不得孩子,也更难找人家。”
  她泪眼问:“老爷说呢?”
  她来之前,安国公正想到,温家已全然无用,白可惜了一个女儿,不如叫她和离另嫁,至少还能再有一个如柴家一样的亲家。
  可太太所言,虽有私心,却句句都在理上。
  名声是要紧。
  今日早朝,独他没给女儿求情,已无可更改。既如此,不如叫人只看他纪家女儿有情有义,对夫家不离不弃,方能挽回些许。
  他便叹道:“只要夫人舍得,这也罢了。左右少不了她的吃穿用度,倒也不太吃苦。”
  温夫人哽咽应是。
  待她回去安排,安国公又沉了面色。
  禁足一年。
  这一年不得出入,连家人也不得出入,只有仆从能外出采买,几个心腹又全被下了狱,他是什么都做不得了。
  就等这一年再看!
  一年时间,还能翻了这天!
  即便立下太子,尚未登基,便还没成定局!
  -
  纪明遥在邹太医家用过午饭方回。
  崔珏到家已有半个时辰。
  虽然提前让人说过,她会晚回,不必等,但看到在车外的崔珏,她仍先问:“你吃了饭没有?”
  “吃了。”崔珏笑。
  “大哥叮嘱我,让你不必过去相谢。”他抱夫人下车已成习惯,“他要陪嫂子。”
  他又笑:“我看,他是要和嫂子和孩子们好生说一说他朝上的威风。”
  “那我就真不去了!”纪明遥也笑,问,“明天再去?”
  赶在元宵节前,把大事都坐定了。
  哇!
  就看节后,皇帝到底会如何发落温息了!
  “明天再去,我与夫人同去。”崔珏跨入家门。
  待夫人午睡起身,他方道:“沈家两位想见你。”
  “那就见,让他们来。”纪明遥对花影说,“家常装扮即可。”
  沈家两人来至,崔珏便避到东侧书房,并不相见。
  “淑人,”沈相清开门见山,“我和三弟想从此留在京里,不回扬州,也不去大同了,不知是否合适。”
  “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这是你们的自由,不须禀报我。”纪明遥只说,“但即便留在京里,也不必与我往来。逢年过节,更不必走礼上门。我不收,也不见。”
  沈老三抬头。
  纪明遥:“想祭拜她,就自己立个牌位,不用见我。”
  娘的尸身棺椁还在安国公府祖茔。她也只是虚设灵位而已。
  沈老三又低下头。
  沈相清点头应是。
  “什么时候走?”纪明遥便问,“我着人把你们的货物、细软归置回去。放心,不少一样。”
  “若淑人不嫌麻烦……就在今天吧。”沈相清垂首说。
  “好。”纪明遥示意,“青霜。”
  青霜便忙上前,笑道:“两位跟我来吧,听我安排。”
  “等等。”纪明遥叫住他们。
  沈相清连忙回头。
  “若有人无故欺压,记得来找。”纪明遥轻声说。
  沈相清说不出话,只能深深一揖。
  他走出房门。
  他忍不住回头、再回头。
  直到他将走出院中,淑人仍在堂屋。她安静地望着,不喜不悲,无怒无情。
  淑人……是在送他们吗?
  沈相清两眼模糊。
  看不清神情,淑人的面庞又与姐姐的重叠。好像是十四岁的姐姐坐在窗前,含笑看着他不肯读书做功课,非要爬墙上树摘果子。
  七月的枣已熟得脆甜。他摘了满袖满怀,洗干净给姐姐吃、给二妹妹吃,送给娘吃,留下给爹和大哥回家来吃。①
  姐姐给他做着袜子。看他闹够了,吃饱了,又拘他在桌前,一笔一笔教他练字,免得爹回来训斥。
  等枣子摘光,树叶落尽的时候,爹就去了。
  天上下起小雪,姐姐就走了。
  现在,很快要是春天了。
  是姐姐……再也看不见的春天。
  沈相清泪干肠断。
  树上已发新芽。
  ……
  “春装都做好了。”纪明遥抚上账册。
  崔珏抚上她的手。
  这话,夫人昨日便说过。她只让把春装都收起来。
  她心绪不佳……很差。
  崔珏笑问:“我试给你看?”
  “好啊!”纪明遥有一点高兴,“明天……后天吧!”
  今天好累。
  好像还有件事没办。
  挽住崔珏,回到卧房,她打开柜子,找出温慧送的田契:“这个得还给她。”
  这是成婚之前,温慧以“母亲”身份赠送――或者说补偿――她的东西。这份添妆,究竟是真有两分疼爱,还是愧疚、心虚作祟,或只为让她记得情分,婚后多相助安国公府,她不想再细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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