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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卑微的暗恋者。
言冬心酸的同时，又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拒绝我又怎样？
你还不是一样，求而不得。
“当年怎样？”贺星然还在等言冬的后文。
“当年你和郑老师一起进的医院，绯闻可多了。”
这话是假的。
言冬又立即补了一句真话，“上次他从我手里花两千买的两张门票，转手就送给了你。”
听到这些话，贺星然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你知道去年一起进医院的有多少人吗？”不等言冬回答，她比了个数字，“将近八十个。”
“真要传绯闻，也应该是和营养科的小薛才对，那位可是风风火火追求了郑师兄三个月的。”
“还有，那张门票，郑师兄卖给我的时候收了一千二，至于另一张他卖给了谁，我不知道。”
言冬：？？？
不是，郑亦修追女生都还带赚差价的？
难怪他追不到！
贺星然说了这么多，言冬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尽管你们没谈恋爱，可是，他喜欢你。”
“妹妹啊……”贺星然揽住言冬的肩膀，“看在咱们都喜欢冉冉的份上，我给你透个底。”
“郑师兄呢，他不可能喜欢我。”
“对，他是帮了我一些忙，但都是站在朋友的立场。”
贺星然又指了指自己，“还有，我也不是没有半点恋爱经验的傻子，察觉不到别人的好感。”
贺星然说到“傻子”两个字的时候，言冬忽然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中了一箭。
一切真的像贺星然说的这样吗？
言冬想要相信她，可心里始终绕不开那个“家属”名额。
贺星然解释完，站起身来，“该说的都说了，这房子，你是打算看，还是看呢？”
言冬：……
“看！”
就冲贺星然也喜欢冉冉这一点，她们还是有可能发展成革命友谊的。
留给言冬的房间虽然是次卧，但空间依然很大，装修也是简单清爽的风格。
公卫就在旁边，而贺星然主卧的房间里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在使用上几乎不会冲突。
言冬确定好租房后，当即就给贺星然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贺星然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喟然长叹，“我的房贷，遥遥无期啊！”
送走言冬，贺星然给郑亦修发了个消息。
“郑师兄，言冬现在是我室友了。”
郑亦修很快回复，“谢谢你，星然，麻烦你了。”
“师兄你难得拜托我一件事，我当然要办妥。”
贺星然想了想，又发过去一条，“对了，郑师兄，有个事情，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一下。”
第36章 他肯定不喜欢我
“什么事？”郑亦修问。
贺星然想到言冬吃醋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两声，才开口道：“言冬她，可能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你要不要和她解释一下？”
电话那边却沉默片刻，好一会儿，才传来郑亦修叹息似的声音――
“那就让她误会吧。”
“郑师兄！”贺星然当即皱起眉，有些不悦，“我虽然单身，但也没有给别人当挡箭牌的习惯。”
“她还小，我不想耽误她。”郑亦修如此解释着。
贺星然满脸迷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郑师兄，你如果真的不想耽误她，大可以像当初对小薛那样对她，不给半分好脸色。”
而不是像这样，明里暗里都牵扯不清。
想当初，整整三个月的冷脸相对，小薛再火热的心也被伤得透透的，沦为了传遍医院的笑话。
以至于只能主动申请去外院进修，暂避风头。
“总之，我不管你是怎样的想法，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上的绯闻，我是不会认的。”
贺星然说完，先一步挂了电话。
郑师兄这个人，往日里都是最冷静、最拎得清的那一个，现在反倒分不清形势了。
贺星然心底一叹，感情啊，总是当局者迷！
-
言冬搬家的时间定在了下周一。
那天她正好下夜班休息。
而贺星然作为康复治疗师，朝八晚五双休，也没有值班，所以不用特地挑时间。
普外的工作量不比妇产科少，周一下夜班后，言冬回寝室倒头就睡。
补了一上午的觉，下午收拾完行李时，已经快五点了。
夏晓阳和老师说了声有事，提前下班，和言冬一起搬了两三趟，才把所有行李搬到一楼。
言冬递给夏晓阳一瓶矿泉水，“谢了啊，过两天请你吃饭。”
夏晓阳也不客气，“我今天这么出力，至少得要一顿烤肉才能补回来吧？”
“唔，周一内科，周二外科，周三病生……”
言冬掰着手指数了数，看向夏晓阳，“你问问它们，哪一个愿意把档期空出来给你？”
“我觉得病生姐姐更懂事一些。”他开了个玩笑，看着满头大汗的言冬，关心地问道：“小区离得远吗？你打算怎么过去？”
言冬摇摇头，“不远，星然姐说她开车接我回去。”
“那就好。”
夏晓阳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水，没有回寝室的打算，依旧留在原地，陪言冬等贺星然。
十五分钟后，一辆红色的普通轿车停在言冬旁边。
车门打开，穿着运动装的贺星然从车上下来，“不好意思啊，刚有个车堵在停车场出口，耽误了点时间。”
言冬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们也没等多久。”
我们？
贺星然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夏晓阳，“这位是……”
“夏晓阳，我同学。”
听到这个介绍，夏晓阳神色一黯，很快恢复如常，笑着朝贺星然打了声招呼，“贺老师好。”
贺星然是过来人，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不自觉挂起姨母笑，暧昧的眼神在他和言冬身上打转。
同时，嘴上也夸赞道：“夏同学挺热心肠嘛，不错的。”
夏晓阳被贺星然盯得不知所措，轻咳一声，“那个，我先帮你们把东西搬上车吧。”
车子后备箱不大，因此还放了些到后座上。
言冬又朝夏晓阳道了谢，承诺一定会请他吃一顿烤肉。
贺星然也说道：“家里还没收拾，等过几天暖房再请你来做客。”
夏晓阳点点头，“好，贺老师再见！”
直到车子往前开了几十米，转过弯不见踪影，夏晓阳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
他和言冬本就不是一个专业，如今言冬又从寝室搬走。
再想见面，大概只有等他轮转外科时，在手术室碰碰运气了。
唉！
难啊！
车上，贺星然突然对言冬道：“你这位同学除了太瘦，其他方面都还挺不错的。”
言冬深有同感，“夏晓阳的确很优秀。”
不仅在校学习出色，在实习时更是干活麻利，任劳任怨，连李明德那么作的人都看中了他，其能力可见一斑。
就是太瘦了，以后干外科，动辄几个小时的手术，也不知道他是否坚持得住。
贺星然笑了笑，方向盘一转，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往外搬行李时，她才又问言冬，“那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言冬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夏晓阳。
“星然姐，你别开玩笑了！”
贺星然没打算指点她，只是问，“是不是觉得他不可能喜欢你？”
言冬点点头。
肯定的啊！
她和夏晓阳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没什么交集，都是躺在对方好友列表里的僵尸。
来附院以后，也都是碰着了，才聊一聊，线上聊天更是几近于零。
“连一个你认为不可能喜欢你的人，都会帮你搬行李。”
贺星然说着，伸手抱起最重的一箱书，“那如果郑师兄真的喜欢我，我搬家那几天，怎么没见到他人影？”
她这话很有道理，让言冬一时间无力反驳。
言冬提着行李袋，跟在贺星然身后，“那他肯定也不喜欢我。”
贺星然：……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电梯里，言冬把行李袋放在地上，休息一下。
而贺星然依旧抱着那箱书，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样子。
连夏晓阳帮忙搬的时候，都歇了两次呢！
“星然姐，你不累吗？”言冬按下15楼的按钮，“可以先放下来一会儿。”
贺星然没动，“又不重，马上就到了。”
又不重……
言冬心想，好在夏晓阳没听到这句话。
两人上下电梯几次，终于把行李全部搬进了屋。
贺星然拍拍手上的灰尘，“你慢慢收拾，我先去洗个澡，再出来做饭。”
“嗯，好。”
这一收就是一个多小时，要是再加上吃饭和洗漱，内科学习时间再减两小时。
言冬心很累。
吃饭时。
贺星然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对言冬道：“我这周末打算请几个朋友过来暖房，你除了夏同学，还有想要邀请的人吗？”
第37章 一张旧照片
言冬摇摇头，她的朋友不多，都去了其他医院。
在这里能认识一个夏晓阳，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贺星然表示理解，“那行，等时间定好以后，我发给你，你再发给那位夏同学。”
“好。”
晚饭结束，言冬本想帮忙洗碗，贺星然说了句“不用”，直接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
好吧，打扰了。
洗漱完之后，言冬翻开厚厚的内科书，一阵头大。
她合上书，打算和林晓娜、吴婷婷联络一下感情。
首先是林晓娜，视频电话拨过去，刚刚接通，屏幕里只闪过一个模糊的残影。
林晓娜扔下一个“忙”字，便把视频挂断了。
言冬只能又找上吴婷婷。
铃声响了十几秒，视频通话被转成了语音。
“婷婷，你最近怎么样？”
“还挺好的呀，我……”
叙旧还没开始，那边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随后，电话被挂断。
言冬：……
没爱了。
还是好好看我的书吧。
第二天。
按照复习计划，今天承恩受宠的应该是《外科学》。
言冬在那个装书的箱子里翻了几遍，都没找到书。
她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因为轮转的科室是普外，知识很杂，所以上周把书带到科室去了，就放在老师办公桌的抽屉里。
言冬在回科室和不回科室之间犹豫两秒，最后起身敲响了贺星然的门。
“星然姐，你睡了吗？”
贺星然戴着发箍，敷着面膜打开门，嘴唇微微动了两下，“怎么了？”
“我《外科学》的书放科室了，想问一下你的书还在不在。”
贺星然“嗯”了一声，走出房间，到阳台上的书架那儿找了找。
然后，砖头似的《外科学》就落在了言冬手里。
“谢谢星然姐！”
贺星然微微颔首，小声说着“不谢”，转身回了房间。
这本《外科学》是上一个版本的，已经很旧了，书页还有些卷边，可见书籍的主人也是时常翻阅。
言冬记得，自己应该是看到了第八章，重症监测治疗与复苏。
她对照页码，小心翼翼地翻开，正在找自己复习的那个小节、
手指一个没按住，几张书页顺着原有的褶皱滑到了另一边，其上的内容也从第八章倒退回了第七章。
言冬在本子上记下当前的页码，想把里面的书签暂时取出来。
伸手一拿，才发现是一张没有塑封的照片。
照片里，年轻时的贺星然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她瘦得厉害，校服看起来空荡荡的。
和现在的白皙不同，那时的她脸上、手上的皮肤都又黄又黑，只有那灿烂的笑容，与如今一般无二。
在贺星然旁边，站着一个身形板正的中年男人，眉目凛然，看向镜头时，莫名有一种威慑力。
照片的右下角，还印刷着日期，2015年8月17日。
一张七年前的旧照片。
言冬给它下了定义，将其小心地放在书桌一角。
当她复习完后，又把照片重新放回那一页。
贺星然的房间已经关灯了，言冬不想打扰她，便自己到阳台上，把书放回了原位。
周三这天，答应夏晓阳的烤肉没能兑现，因为夏晓阳老师临时换了班，他们今晚得值夜班。
言冬遗憾地表示下次再约，顺便告诉了他贺星然定下的暖房宴日子――
这周六中午。
时间转瞬而过。
周五下午，言冬成功从普外出科，迎来了两天假期。
而周六一大早，没等她睡个懒觉，就被贺星然拉着去了农贸市场，选购食材。
买完回到家时，贺星然的另一个帮手也到了。
她的同事，蒋柠。
三个人挤在不大的厨房里，一个洗菜，一个切肉，一个码料，也算是分工明确。
蒋柠和贺星然聊了几句，又问起了言冬，“言同学，听说你之前和呼吸科的李丧德吵了一架，够勇猛啊！”
“李丧德？”
言冬想起，上一次周勉也是这么称呼李明德的。
“悖 苯柠给牛肉混上腌料，解释道：“这是我们实习那会儿给他起的外号，你们难道没听说？”
言冬摇头，小声道：“我们都是叫李秃子。”
蒋柠“啧”了一声，“太温柔了。”
都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能被称为“丧德”，也不知那些年李明德都做了多少犯众怒的事儿。
“要说你和星然能成室友，还真是缘分。”见言冬投来疑惑的目光，蒋柠又道：“两年前，星然在省院实习的时候，事情闹得可比你这还大。”
言冬下意识看了贺星然一眼，连削土豆皮的动作都停下了。
贺星然剁着蒜蓉，浑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把那个垃圾打成脑震荡，在神经外科住了一个星期而已。”
言冬想到贺星然轻轻松松搬起一箱书的力气。
脑震荡……
好像也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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