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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摄政王他不肯退婚——鹤舞流光【完结】

时间:2024-07-10 14:35:46  作者:鹤舞流光【完结】
  沈清漪疑惑:“纵子行凶?这刘御史一向是个谨慎的主儿,刘家大郎刘慕英更是无利不起早之人,杀了孟敕可以说是百害无一利,好好儿的,刘慕英又怎会对孟敕出手?”
  流萤道:“可不是?但这事说出来也是稀奇,听闻刘家大公子前几日约了孟敕公子会面,结果这两位公子便双双失踪了足足十几日,眼见着找着了孟公子的尸体。
  “那尸体上有个血脚印,脚印的图样分明是刘大公子同孟公子出门时所穿的花样子,刘大公子前些日子去的鞋铺都是孟家的产业,一眼便认得出来。
  “再加之十日前在休独倚,孟公子和刘大公子吵得甚为凶狠也是许多人瞧见的,包括刘大公子发给孟公子的请柬也都白纸黑字,就连刘大公子自己也是百口莫辩,怎么也抵赖不了,少国公更是以命相逼,称若是不给一个交代便当场脱下乌纱,再不还朝。”
  沈清漪听罢不由噗嗤一笑。
  这帮子老臣总是仗着功勋丝毫未曾将皇帝放在眼中,如今更是当众逼迫绥元帝,即便是他护国公家占理,可这样变相的逼迫又是将绥元帝的面子置于何处?
第23章 一箭双雕
  沈清漪忆起前世,便忍不住暗自在心中冷笑。
  这群老东西的做法还真是从未有过一点进步。
  这太子赵琥与蜀王赵旭一向是分庭抗礼,明瑶皇后所出的太子自然倚靠着孟家,而刘家这墙头草,表面上依附赵旭,实则这刘家大公子刘慕英早与孟敕暗中勾结,背地里早就打起了背叛赵旭,投奔太子的注意
  待刘家为首的老臣反水,赵旭自然孤立无援,待赵琥登基,这刘家自然摇身一变,从赵旭党羽变为了忍辱负重方才拥护太子登基的功臣。
  只可惜这刘家肚子里算盘打得响,实际上却没那么容易。
  前世孟敕惨死,条条证据皆指向刘慕英,刘慕英百口莫辩,可眼下显然不是动刘家的时候,绥元帝便意图将此事含糊下去,便试图平复孟甫,待查明真相再处置了刘慕英不迟。
  谁知少国公孟甫却不肯罢休,掀得满城风雨,甚至在外传出了绥元帝苛待老臣之名,绥元帝面上倒是没什么,背地不知掀翻了多少奏折,险些真的发落了刘慕英。
  最后还是刘家次子刘慕之瞧出了些端倪,发觉孟敕之事只怕有旁人从中作梗,甚至怀疑到了楚峥越头上。
  然而楚峥越那般警惕之人又怎会坐以待毙,一开始便早安插了眼线在刘家,知晓刘慕之发现了是自己动手,干脆见招拆招,反而因为刘慕之而坐实了刘慕英杀人之事。
  人证物证俱在,刘家被逼上绝路,绥元帝不得不除。
  刘家倒了台,这孟家有了交代便更为猖獗得意,甚至以储君功臣自诩,没过多久,这孟家便被斩草除根。
  也正是因孟家之举,才导致明瑶皇后与绥元帝离心,明瑶皇后郁郁而终后,太子赵琥没了靠山,又因皇后死后而失了绥元帝的宠爱,地位便大不如前,连带着蜀王赵旭也被牵连,这才给了赵宪这个草包后来居上的机会。
  沈清漪幸灾乐祸之余却忽然顿住。
  前世因为刘家与孟家式微才导致蜀王和太子的失势,而当时也险些将楚峥越牵扯其中,虽然楚峥越未曾暴露,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保绥元帝会因此事对楚峥越起疑,那么楚峥越的摄政王之路岂不多了坎坷?
  若她将刘慕之怀疑的目光拨向梁王赵宪的话……
  那这刘家与孟家岂不就会无止境地斗下去之余,赵宪岂不也会被迫卷入朝堂争斗之中?
  如此,既能坑赵宪一把,还能帮楚峥越提前化解危机,岂不美哉!
  她倒想看看,赵宪没了她这个狗头军师,能不能和太子与赵旭这两头猛虎相争。
  哼!
  想到此,沈清漪便眼珠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她起身吩咐道:“轻罗,去取纸笔来。”
  轻罗应下,在桌上铺好纸笔,沈清漪以羊毫笔抵着唇角,细细思索了半晌,方才落笔纸上。
  流萤好奇凑过去,只见沈清漪一笔一划格外认真,瞧着笔触却不像在写字,倒像是在作画一般,倒是有趣。
  她不由好奇,跟轻罗咬耳朵:“轻罗,你说姑娘这是画什么呢?瞧着怪有意思的。”
  轻罗“嘘”了一声:“别打扰姑娘,瞧着姑娘这模样,必然是打着什么有趣的主意。”
  流萤吐了吐舌头:“姑娘的心眼简直比蜂窝还多,我瞧着这样子,指不定是谁又要倒霉了。”
  她笑得贼兮兮:“你说会不会是戏弄那位临江王世子?”
  她八卦期间沈清漪已画完了想画之物,她提起纸来吹干了墨迹,口中道:“说我什么坏话呢?”
  流萤尴尬:“流萤不敢!”
  沈清漪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后者哎呦哎呦地乱叫,不住地告饶,沈清漪道:“再敢胡说,就拧掉你的小嘴,看你再乱说。”
  流萤瓮声瓮气地委屈:“姑娘,可您捏的是鼻子。”
  沈清漪这才松开她,还没等流萤松口气,她又扯着流萤的耳朵,边拖着流萤往外走边道:“走,陪我出府一趟。”
  轻罗在旁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由心惊胆战地摸了摸耳朵和鼻子,摸完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将案上的发簪一把抱在怀中,追出去道:“姑娘,您头发还没梳呢!”
  最后的结果便是沈清漪带着两个丫鬟坐在马车中,流萤轻罗一左一右地手拿篦子为她梳着发髻。
  沈清漪欣赏着自己的大作,是怎么看怎么顺心,流萤为她簪发钗的时候正正好瞄上。
  这一眼,她可算是看清了上面画的是什么,却不由大吃一惊,篦子都险些脱了手。
  她吓得面无血色,掀开车帘仔细看了一圈方才悄声道:“姑娘您疯啦,这东西……怎能轻易临摹?若被发觉了,可是要杀头的!”
  沈清漪叠好那张纸揣入怀中仔细收好,道:“怕什么?我既然敢做,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人发觉此事是我所为,这东西可是个能逆转乾坤,颠覆云雨的宝物,我既然想让它伤别人,那么断然是不会伤了自己的,放心吧。”
  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流萤知晓她一向不做无把握之事,便放了心来。
  ——才怪。
  她想起昨日沈清漪扮作侍女偷溜进临江王府,甚至还发了高热回府就不由后怕,心中暗道,这自从沈清漪对那喜怒无常又游手好闲的临江王世子爷生了情意后行事便比从前更无甚章法,不由令人担忧。
  轻罗有些担忧:“奴婢虽不知姑娘在筹谋什么,但姑娘千万要珍重自身才好,奴婢等只愿姑娘无事才好。”
  闻言,沈清漪不由心下暖热,伸手握住轻罗还拿着篦子的手,又牵住流萤紧紧握紧,道:“轻罗,流萤,你们俩是我自小养在身边的丫鬟,我一向拿你们当姐妹看待,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全你们。
  “虽说我只是个女子,你们只是外人口中的奴婢,但沈府的荣辱盛衰同我们亦是息息相关,世道对女子不公,但我们决不能顺应天命。
  “既然不能上战场厮杀保家卫国,那便做好能为之事,这世道,咱们也能逆转。”
  轻罗与流萤眼神随着她的话而坚定,最后重重点下头去。
  车子“吱嘎”一声停下。
  流萤掀开车帘,察看马车外的匾额。
  “姑娘,岷玉斋到了。”
第24章 狐假虎威
  岷玉斋是一家地处偏僻的玉雕小店,许是因着地址太过偏僻,生意也甚为清冷,屋中只有一个老先生在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好玉在精雕细琢着。
  沈清漪随手抱起一个斗篷来穿上,还不忘用兜帽将自己笼罩得严严实实,连半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方才才梳好的头发自然是连个毛都看不见了。
  轻罗:“……所以,小姐一早便做了戴兜帽的打算?怪不得出门都无谓头发有没有梳好……”
  沈清漪无辜:“你一早又没问过我喽。”
  轻罗:“……”
  真是再也不想搭理自家小姐了。
  虽是这么想,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跟上了沈清漪的步子,沈清漪却扬手阻止道:“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在马车上等我,不必跟着。”
  接着便下了车去,自顾地进了岷玉斋中。
  轻罗看向身边的流萤,流萤挑眉无奈地摊了摊手,接着便仰面倒在了身后的小榻上舒舒服服地眯了眼睛。
  而那边,沈清漪已踏入了岷玉斋的门槛。
  老先生只略略抬眼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道:“姑娘前来是有何事?”
  沈清漪道:“早闻师傅是出自平阳玉神之后,早闻得师傅大名,小女子今日前来,自然是想找先生定些杂件儿,不知先生肯不肯接。”
  老人哑着嗓子道:“得看姑娘想定什么,若是定杀人放火之物,那在下可是断断不肯的。”
  沈清漪拿出那张纸展开,一把拍在木案上。
  那老人看了纸上所绘之物,当即正雕着玉的手就抖了。
  他颤着手搁下玉雕与锉刀,道:“姑娘……此物,老夫可不敢接。”
  沈清漪道:“二百两黄金。”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姑娘若出得起这些银子,想来有的是人愿意接,何必要为难老夫?”
  沈清漪挽唇一笑。
  “可此物,却唯有师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替我送往临江王府!”
  她又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正是楚峥越原本搁在腰间的临江王府令牌。
  这自然不会是楚峥越心甘情愿拱手相送的,而是她在被楚峥越扔进浴桶中时偷偷摸走的。
  这叫贼不走空。
  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令牌也是好的。
  老人惊愕:“你是……”
  沈清漪道:“不错,小女子正是世子爷的人,师傅难不成要忤逆世子爷不成?”
  老人道:“既是世子爷的人,要仿制这梁王的印章又是为何?”
  沈清漪笑道:“既是世子爷的命令,自然有他的用处,这里还有一封给世子爷的信,还请师傅雕完了梁王府的印章后记得将这封信一并交予世子爷。”
  老人道:“明白了,不知姑娘要老夫何时雕好?”
  沈清漪挑眉:“明日午时前,我希望东西到世子爷的手上。”
  老人犹豫:“明日?”
  见沈清漪一言不发他便知没有商量的余地,便颔首道:“知道了,姑娘请回吧。”
  沈清漪挽唇道:“告辞。”
  等上了马车,她掀开兜帽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道:“可吓死我了。”
  正偷懒的流萤连忙挪了地方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一会儿就一头汗?快喝口水润润。”
  她为沈清漪倒了茶来,沈清漪大口饮下,道:“大热天戴个兜帽,换你你不热?”
  流萤想了想,无言以对:“……倒也是哦。”
  沈清漪道:“快走快走,可别让店主发觉今日来此的人是我。”
  “哦哦哦。”
  流萤掀开帘子吩咐车夫:“快些回府。”
  马车应声而动。
  马车中过堂风穿过,倒也凉飕飕的舒服,主仆三人分饮着香甜的果茶,模样好不惬意。
  车外忽然传出隐隐约约的骚动声。
  车子骤然而停,主仆三人被震了震。
  轻罗询问:“怎么了?”
  车夫道:“这……轻罗姑娘,前头的路被挡住了,我瞧着似乎过不去啊。”
  最好信儿的流萤好奇掀开帘子探头看去:“咦,前头发生何事了?怎么乱糟糟的堵着路?”
  沈清漪道:“下去看看。”
  主仆三人下了马车,这才看到众人围观的中心趴着个口吐鲜血的男子,正被一群人围在其中殴打。
  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儒雅清俊,虽形容落魄,却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书,任由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他背上,却还是死死地护着书卷,不肯避让半分。
  沈清漪端详那地上挨打的男人,眉头便微不可闻地一蹙。
  怎么是他?!
  而一旁正站着个吊儿郎当的花衣男人,男人满脸酒气,盯着手下口中不干不净地骂着:“他妈的,碰上这穷酸书生可真是晦气,给我照死了打,真打死了爷罩着!打!”
  “住手!”
  却忽听一个清亮女声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闻声下意识地看去,便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却见出来的赫然是三个美人。
  两个的丫鬟一绿一粉,如春花柳叶,一个是娇俏伶俐,一个是柔婉温柔,如花开并蒂,各表一枝,虽是侍女,却比寻常家大小姐都要更精致上三分。
  两个侍女已是美人,而身在二人身前的姑娘便更称得上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了。
  只见她身穿一袭水碧色裙裳,梳着华贵端庄的牡丹髻,因着还是姑娘,后脑便垂落了几条扎得纤细的小辫子搭在肩头,珠玉琳琅地装饰了满头却不显繁复,反而更衬得她的容颜清冷如仙,竟全然不似凡间人。
  她这一现身,打人的也不打了,围观的也不看热闹了,一双双眼睛皆望着她。
  那花衣男人更是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连忙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清漪。
  他随手拉起一个方才打人的打手:“爷是看错了么,怎么……这画上的仙女儿还下凡来了?”
  那打手望着沈清漪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道:“国舅爷,您没看错,的确是个真真正正的美人儿正在那站着。”
  孟逸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伸手似是想去碰触那大美人,却不想她身后的小美人之一却上前一步,怒斥道:“还请国舅爷不得对我家小姐无礼!”
  孟逸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缩回了手,一双眼上下地打量着沈清漪道:“嗬,那倒是我失礼了。”
  沈清漪在心中冷笑,心道这登徒子在接风宴上曾见过她,想来那时他一心在丢脸之事上,竟一时未认出她来。
  她懒得自我介绍,一双美目毫不露怯地望着孟逸,敷衍地福了福身道:“小女子参见国舅爷。还恕小女子斗胆问一句,国舅爷当街打人之举是否太过无礼了些?”
第25章 拿什么谢
  八角的楼,四方的阁,台上伶人水袖飞翘,蜂腰半折,银铃声伴着欲语还休的琵琶声,看客各个衣着鲜亮,是面色红润,心宽体胖的模样。
  一匹缎面,价值千金,却被台上伶人轻而易举地撕扯成段段狼狈,只为听那一声畅快的裂帛之声,如此场面,当真称得上一句穷奢极欲。
  想来妺喜在世,恐怕也要称一句甘拜下风了。
  此处,便曰做休独倚。
  休独倚足高百尺,上饰着五彩的瓦,琉璃的灯,水似的帐幔,雪肌似的窗,一餐价值千金。
  若登于顶上,便如能摘下明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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