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便消失在原地。
仙仆瘫软在地上气喘吁吁。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诶,不对啊?他不是二殿下,可是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像二殿下呢?
濯盥回到梨雨轩,寝殿内只有花辞一人,据她所说,若然被凝酥喊去兜率宫看穷奇了。
又是凝酥这丫头?
她带着若然去兜率宫看什么穷奇?简直是没事儿找事儿!
濯盥皱着眉头,心中那份隐隐不安再次燃烧。
他御风飞行,去往兜率宫。
可兜率宫中只有太上老君和仙童吞丹坐在那里守着神农炉,连若然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
话说,落絮自从离开兜率宫,便想梨雨轩看若然。
花辞惊奇,看着濯盥消失的方向,道:“凝酥公主带着小姐去兜率宫看穷奇了,怎么殿下没有看见小姐吗?”
落絮错愕,竟不知若然方才便是在兜率宫中,他都没有发现。
落絮莞尔一笑,眉梢微喜,缓缓出声道:“无妨,我去兜率宫寻她便是。”
谁知落絮行至半路,便被一粉红色身影拦住去路。
凝酥站在原地,浅笑盈盈,神情清纯无一丝杂色。
“表哥。”
落絮眸光一闪:若然并未与凝酥在一块儿?
随即,敛下心神,只淡淡朝凝酥点了点头,便要拂袖离去。
凝酥再次出声:“表哥可是要寻若然?”
落絮身形一顿,转眸望着凝酥,她笑意笑意恬淡,眸光温浅。
落絮抿了抿唇,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他是从小看着凝酥长大的,凝酥心思狠毒,睚眦必报,他如今与若然联手,斩断凝酥的执念,她心中必然是恨的。
别说什么凝酥转了性子,真心诚意与若然交好,对此,落絮一点儿也不信。
凝酥浅笑:“凝酥只是想告诉表哥,若然在寒酥宫。”
落絮闻言,双眸顷刻间冰冷,上下打量了凝酥片刻,终于厌烦出声:“她怎么会去你的寒酥宫?”
若然机警得很,落絮很清楚,偌大的天界,凝酥的寒酥宫,她绝不会踏入半步。
如今凝酥说什么若然在寒酥宫之言,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面对落絮冰冷的质疑,凝酥露出不可置信的受伤表情,但见落絮神情依旧纹丝不动,她垂下的眸子里露出恶毒的光芒,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凝酥重新戴上温柔的虚假面具,轻声细语:“我前些日子同若然说了,表哥很喜欢吃冰雪糕,若然今日终于摒弃前嫌,来我寒酥宫里同我学做冰雪糕,如今她正在寒酥宫里,表哥若不信,可以去看看。”
落絮仍旧不信,神情冷漠。
凝酥不恼,她将柔柔地手中捏住的避水破毒珠抬起,阳光之下,这珠子熠熠生辉。
凝酥道:“这可是若然的避水破毒珠,她怕你不来,特地取下让我作为信物......”
落絮目光在触及到避水破毒珠的那一刻,错愕:若然怕水,她从不将这避水破毒珠轻易摘下。
凝酥能拿到若然的避水破毒珠,原因有二。
一是,凝酥将若然斗败,从她身上拿下避水破毒珠;
二是,若然清醒着,亲手将避水破毒珠摘下送给凝酥。
目前的情况来看,落絮更信第二种原因。
凝酥一直在观察落絮的神色,见他由不可置信、转而为震惊,再到半信半疑,凝酥深知:大事将成了!
落絮看着凝酥手中的避水破毒珠,沉思片刻。
凝酥趁机煽风点火:“表哥不信我,难道还不信若然?”
落絮闻言,眸子紧紧盯着凝酥的脸,看不出半丝破绽。
不仅如此,凝酥身侧的仙侍芸筠,也是一脸坦诚。
落絮终于点头,跟着凝酥来到寒酥宫。
可是寒酥宫内,连若然半丝的影子都没有。
落絮眸光一冷:“你如此戏弄我,很好玩儿?”
凝酥却很是无辜:“我刚刚教若然做表哥爱吃的冰雪糕,可惜她天生厨艺不行,弄脏了一身衣服,表哥别生气啊,若然自然是在内室换衣服去了。我方才不说,全是因为怕表哥不信我......”
落絮闻言,将信将疑。
他沉着俊脸,抬手一撩衣袍,直直坐在身侧的椅子上,静静等待“若然”。
那副模样便是在警告凝酥:若是若然不出现,欺骗他的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面对落絮的冰冷怒火,凝酥神色不变,眸底似乎隐了些阴毒。
只一瞬间,便恢复清明。
“表哥稍安勿躁,我去内室看看若然换好衣裳了没有。”
落絮并未瞧凝酥,他脊背笔挺,目不斜视。
凝酥眉梢一挑,似有万种风情,话落,便直直进去了内室。
进了内室,凝酥不慌不忙地将门关上。
在门彻底关上的瞬间,她眼眸眯起,神情冷若冰霜。
凝酥抬手,只听“啪”得一声,便狠狠将避水破毒珠捏碎。
又抖了抖纤长的手指,将齑粉洒落在地上,眸中掠过讥笑的暗光:“若然,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你了!”
凝酥收敛心神,缓缓坐在梳妆台前,不疾不徐地梳妆成若然的模样。
芸筠此时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偌大的寒酥宫里,燃烧着浓浓的娇人魅,落絮闻了一会儿,只觉头痛欲裂,几欲昏倒。
落絮浑身燥热,口渴难耐,直觉告诉他,寒酥宫有问题。
落絮周身气质极冷,白皙的双颊微红,那神情却冷得骇人,尤其是一双眸子,深不可测,带着冷酷的杀气。
落絮艰难起身,欲往宫外走去。
凝酥悄然出室,朝着落絮的背影,娇声道:“落絮,你去哪里?”
甜软一声,酥麻入骨。
落絮回头,惊然瞧见“若然”打扮得十分媚态,
“若然”身着轻薄,能清晰瞧见玲珑的身段,她鬓间发丝垂下,风情万种,双眸沁水,朱唇娇艳,摇曳向前,媚骨天成。
落絮摇晃了一下脑袋,见若然如此装扮,眸光闪过惊艳之色,不可置信道:“若然?”
“若然”轻轻点头,柔声道:“我在。”
落絮心间奇异的情绪疯狂滋生,痒得他想抬手狠狠抓挠。
“若然”轻轻抬起玉手,将落絮的大手捏在柔软的手心,娇声道:“你别挠得这么用力,我心疼。”
落絮见“若然”距离他如此之近,绝美的容颜顷刻间放大,那眉毛那眼睛,美得令他窒息。
尤其是那唇,娇艳欲滴,令他忍不住一亲芳泽......
落絮顿感喉间燥热难耐,喉结上下滚动,仅存的一丝理智拼命地控制他切莫冲动。
“若然”抬起玉手,有意无意地轻点落絮的喉结,落絮呼吸一紧,猛地将“若然”拉进怀里,哑着嗓子喊到:“若然。”
娇人魅下,情根深种,男欢女爱,一室旖旎。
第一百零五章 :终于找到若然
星曜宫内。
千熠正在处理公文,千篇一律,皆是关于穷奇炼化而成的丹朱用途的假设。
一些老顽固们只会提出问题,不会解决问题。
千熠越看越觉得腻味,心中莫名的烦躁。
他抬眸,眉宇清冷。
忽见前殿门口一抹水蓝色身影款步走来,身姿玲珑,肌肤雪华,黛眉弯弯,清灵的眉眼勾勒出独特的灵气。
她微微含笑,性子如甘泉般活泼,清脆一声:“殿下!”
千熠的心神仿佛被勾了去,瞬间失神。
随之吹来一阵清风,将眼前的幻影吹散。
千熠叹了口气,面露苦涩:早在百年前,他便知晓若然的心意,这百年间,他与她从未相见,今日怎的生出这无端的幻影?
怕真是魔怔了。
奉元见千熠紧锁眉头,以为千熠是批阅公文累极了,便眼疾手快,为千熠添了一盏茶,小心翼翼地递上前去。
“殿下,喝口茶歇息吧?”
千熠敛下心神,抬手端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实为苦涩,他这心头顷刻间流露出说不出的苦闷情愫。
千熠皱了皱眉头。
不知怎的,此刻,却鬼使神差般想起出了兜率宫时,在附近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或许那时,她便在附近?
只是,他们却并未相见。
千熠慢慢放下茶盏,却莫名心烦气躁。
说来也真是讽刺,百年之间,他与若然皆在天界,梨雨轩距离星曜宫并不远,这丫头竟狠心地一次都没来找过他!
满心满脑都是落絮!
千熠念及于此,心中更是无名火起,望着案桌上高高堆积的公文,更加心烦意乱。
他“碰”得一声,将茶盏搁置在案桌上。
奉元不解千熠心中苦涩之情,只抿唇道:“是属下煮茶的功夫不精湛。”
千熠闻言,意识到方才的时态,转而轻笑:“罢了,煮茶这活儿,有时看天赋,有时也看运气。”
奉元点头,却不赞成:“若然上神的茶烹得一绝,她先前在星曜宫受罚那几日,我可是对她的烹茶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千熠听到若然二字,心中的烦躁渐盛。
奉元闭嘴之前嘟嘟囔囔:“若是殿下对属下煮的茶不满意,属下也可厚着脸皮去梨雨轩请若然上神来,若然上神再怎么说也是在我们星曜宫呆过一阵子的,看在太子的面上,也总不会直接拒绝。”
“唰——”
千熠速速起身,吓得奉元一愣。
“属下说错话了。”
奉元怔愣一瞬,便彻底闭上了嘴。
殿下当年终于彻底幡然醒悟,若然上神心悦于落絮王子之事。
可怜殿下深受情伤,别说“若然”二字,便是连“雪族”与“梨雨轩”都不能提及半分。
他是糊涂了,竟然脑袋一热,喋喋不休冲撞若然上神的名讳的。
但是他也实在希望殿下能与上神和好,唉,也不知道那个雪族王子有什么能比得过咱们殿下的。
可惜上神还是只喜欢雪族王子。
情之一字,无解啊!
千熠理了理微微发皱的衣裳,却不知怎的,心中始终不安。
他暗自吐出一口浊气,清润一声:“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儿未处理,这些公文,你先帮我看着些,待我回来,再做打算。”
有事儿?什么事儿?他乃殿下贴身亲卫,怎么不知?
奉元惊骇,连连摆手:“属下如何能插手天界机密?”
千熠摆了摆手,气不定神不闲:“算不得机密,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套话儿,你看着摆摆就好!”
说罢,便闪出了前殿,也不知去往何处处理急事。
偌大的前殿只剩下奉元一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此刻,苍穹之上星罗棋布,不知为何,那星子还能自动挪移位置,列出无数杀阵。
整个天穹上充斥肃杀之气。
兜率宫雷声气浪接踵而至,黑压云层覆盖整个天界,雷鸣作响,响彻寰宇,一印天罡,波动百川。
这景象,怎么那么......
千熠眸光一寒,心中不安感甚浓,一个闪身,便去往兜率宫。
待千熠赶至兜率宫,天穹的奇异怪象已然消失不见。
他微微叹了口气,便静静伫立在高大的墙垣附近,此处已然感受不出半丝若然的气息。
千熠不禁自嘲:过去这么些时刻,她自然早已离去。
千熠转眸望着身侧的兜率宫,敛着心神,踏足进入,不知怎的,当他目光触及到那玄黑的神农炉时,顿时心中烦闷无比。
太上老君刚刚还在与吞丹争执,“穷奇不出百年,定能练成舍利子”之言,一抬头便见有人进入。
一男子静静伫立,不甚在意地投来一瞥,矜贵清冷,浑然天成,静默未语,昳丽之色。
太上老君一甩拂尘,脸颊泛着笑容,迎上前去,对千熠鞠下一躬:“太子殿下!”
吞丹也十分乖巧行礼:“吞丹见过太子殿下!”
千熠未语,心中焦躁越来越明显。
太上老君以为千熠是在担心神农炉内的穷奇,便道:“殿下请放心,这孽畜在神农炉中,不过数月,定能化作丹朱!”
吞丹忍不住在心里直犯嘀咕:师父方才不是还说,百年便能炼成舍利子的吗?也不知道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数月?
只数月便不见了吗......
千熠闻言,不知为何,心脏骤痛,顷刻间,痛得无法呼吸。
太上老君见千熠突然面露痛苦,忍不住询问:“殿下,您没事儿吗?”
千熠挥袖,强忍着心脏处的剧痛,来到神农炉附近。
神农炉通体玄黑,不仔细看,还看不出神农炉上刻有暗纹,文武火不温不火地燃烧着炉底,玄黑色的炉壁附着神农鼎碎片神力,将火苗尽数吸收。
穷奇在神农炉里,不吵不闹,在外面看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
千熠不知为何,一想到数月之后,穷奇便化为乌有,心脏又骤然疼痛起来。
他忍不住抬手,伏在滚烫的炉壁上,惊得太上老君直呼喊:“殿下,小心手被烫伤!”
太上老君心知肚明,他这文武火虽看起来不温不火,但实则最是适合炼丹,待到燃烧至一定程度,神农炉便能发挥神力,轻则伤及肌肤,重则消散灵力。
千熠太子如此之举,实在是......
令他惶恐啊!
千熠心脏疼痛难忍,他望着紧贴神农炉的那只手,竟然丝毫感知不到穷奇的煞气,反而,反而......
反而是缠绕在他心头,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诡异颤动!
千熠心脏疼得眸中已沁出泪水,手掌贴紧神农炉壁,唇瓣颤抖,惊慌失措:“若然!”
声音细微,苦涩又颤抖,却还是让太上老君听到了。
饶是如此,太上老君心里也颤了一下,大惊失色:“什么若然?梨雨轩千金,若然上神?”
仿佛有只手狠狠将千熠的心脏攥住,他下颚轮廓紧绷,分明忍耐到了极限,眸子猩红:“你岂敢将若然放进神农炉中煅烧?!”
“殿下稍安勿躁,待我好生查探!”
太上老君后知后觉,忍着心中的惊骇,施法查探,只一下,便差点儿昏厥。
“穷奇是我等亲眼所见关进去的,神农炉内本就空无一物,若然上神又怎会在此?”
穷奇在神农炉内,文武火又已焚烧数时辰,还不知若然上神有没有陨落......
太上老君念及于此,赶忙一挥拂尘,将文武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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