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中楼阁?
六月来那么久,才留意到天衡山的上空,有座群玉阁,她不禁瞪大了双眼看。
它是怎么做到浮在上面的?神秘的仙家仙术吗?
虽然六月也很想跟着上去一探究竟,但考虑到今日事今日毕,有了想法后就不要拖着,必须得先完成,只好提出告别说:“我得回去动工,不然就忘了自己画过什么了。”
北斗拍拍六月的肩膀:“行,祝你成功,我们改日见。”
六月回道:“再见。”
……
今日她收集的素材已足够多了,但越是缺失什么,六月就越想去做什么。
岩元素的神之眼缺少图纸,她首先就真的去玩具交易市场里,随便找了一枚她认为仿得比较像的,带回去结合其他元素的共通点,基本将岩元素神之眼画了出来。
接着就是拿着材料去合成台一顿捣鼓,直至到天亮,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总算做出来了像样的一枚「玩具岩元素神之眼」。
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她也忘记了要对神之眼进行优化,只想着今天要再请假一天,就奔去北国银行提交假条。
天蒙蒙亮,清晨的雾气打散在初阳中。
正是到了上班的时间,六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上了北国银行所在的朱楼。
到达二楼时,她不知怎的头一晕,脚下一滑就绊在阶梯上,瞬间摔倒手一松,原本拿在手上的神之眼就从栏杆之间飞了出去。
六月被吓得清醒,下意识一手抓着栏杆,一手忙乱伸出去,要把「玩具神之眼」给抓回来。
她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那枚神之眼已然垂直而落,她眼睁睁地看着它稳稳地掉入了路过之人的手中。
啊……
完了!惨了!
这枚「玩具神之眼」她还没抽减一些结构,不能落在别人手上!
刚造出来神之眼是百分百的完成度,假如不经过一些加工使它的完成度降低,很有可能就会……
那位路过的男人抬起头,与六月惊慌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潘塔罗涅大人――!”六月叫了声男人的名字,浑身僵直,脑浆在沸腾,脑袋短了路。
是路人的话她尚且还能拿回来,偏偏是掉他身上了,又该怎么解释?
还有,他今天怎么那么早来北国银行上班……啊,不对,他每天都这么早,是她熬了夜,才来太早了。
潘塔罗涅没有回应六月,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握紧凑巧掉在他头顶而被他接住的「玩具神之眼」,径直上了楼。
六月小脸惨白,喉咙干咽了下,扶着栏杆起身。
“你怎么了?”一道缱绻的嗓音从前方轻悠悠传来。
潘塔罗涅慢慢走到与六月同一台阶上。
六月深知大难临头了。
若神之眼是假的,她大可以大方承认那是她做的玩具。
可现在的情况是,连她自己也不能担保那枚岩元素的神之眼,是否会变成真的神之眼。
有过前车之鉴,她从来不敢把玩具做得太完美……而这枚神之眼是意外。
“没,没什么,我是说……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东西掉在你身上……”她内心紧张,说话结巴,但表情依旧是平静的。
潘塔罗涅张开大掌,一枚金棕色的“玻璃珠子”发着微微的光芒,映在六月的眼中。
“你指的是,这枚刚刚掉在我身上的神之眼?”他的唇边拉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
“对,对啊,就挺意外的……”六月屏气凝神,盯着那枚神之眼看。
潘塔罗涅笑道:“你的?”
六月甩头,在双重的心里压力下,她并不敢承认。
“既然降落于我的头上,那必然是神赐予我的,只好收下。”潘塔罗涅合上掌,顺入了大衣的暗袋里。
他走在前头,六月跟在后面。
来到办公室坐下,他以为六月又要来请假,便等待她发话。
六月的眼神时不时往他大衣的那边瞄,又试探性地问一句:“潘塔罗涅大人,之前都没有神之眼吗?”
有的话就别跟我抢呀!
六月不停地祈祷,一般来说,执行官都是有的吧,因为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执念,很容易得。
然而提起有没有神之眼的问题,潘塔罗涅马上阴沉了下来,并冷冷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六月感觉自己是踢到烫红的铁板了,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也不说请假的事,大脑跟烧掉了一样,想不出拿回神之眼玩具的法子来。
她只能寄托于,这枚“假眼”不会发挥跟“真眼”一样的作用,否则对方会真的以为是神赐的。
那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得随时注意着它的变化,是一直平静,还是随时可能爆发?一切都未可知。
六月再度望过去放神之眼的位置,不料被潘塔罗涅的视线所拦截,她收起目光,立刻回避。
见她对着那枚神之眼那么关心,潘塔罗涅深觉蹊跷,于是故意将其拿出来,捏在手里端详把玩。
他未曾得到过真正的神之眼,也一时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跟他的邪眼比起来,的确要精美许多。
而且完全不同于邪眼散发出的那种,令人恶寒的魔神残渣气息,相反这枚神之眼给人温暖安心的感觉。
从前潘塔罗涅是无比地渴望得到神之眼,后来加入愚人众,也只有邪眼可用。但现在有了真正的神之眼,也不算来得太迟。
也是,他想得到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
早晚的问题罢了。
想如此,潘塔罗涅叫六月坐下详谈:“你说亲眼见神之眼掉我身上,可知它从哪来?”
问到了问题的致命中心,六月的双腿一阵发软,慢慢移动到对侧的椅子坐下,双手在紧抓着衣裙。
目前她能回答的方向有两种。
要么撒谎说这是神明给她的,她不小心摔跤扔到了楼下。要么就实话实说,说是她自己制作的玩具。
首先后者的说法,已不太可行。
因为就在此刻,她亲眼看见潘塔罗涅正在尝试着使用它,并且竟然有产生元素粒子的迹象。
像变魔术一样,凭空生成的几颗球体的岩造物,哒哒哒地在办公桌上跳跃,狠狠刺痛六月的耳膜。
他为什么可以使用成功?!!!!!
六月双眼发直,努力沉着气,抑制着要抱头惭愧的冲动,脑海里不停传来恶魔般的回音:
玩具神之眼,变成真的了……
成真的了……
果然成真的了……
由于有了成功的尝试,潘塔罗涅不再质问六月,反而相信了这枚神之眼,就是意外之获。
他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或许你是我的福星也说不定,我应该好好嘉奖你。”
自升职六月当了助理,潘塔罗涅不管做什么事都称心如意,如今还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神之眼。不管如何,都要奖励她一下。
六月强作欢笑,附和道:“是吗……哈哈,我受宠若惊了,恭喜潘塔罗涅大人,还挺好看……羡慕您……那您想要怎么使用?”
潘塔罗涅收好神之眼:“暂时未知,等到派上用场时再说。”
六月已没机会说那句“神之眼是她做的”这句话了……
要是这时候说了实话,潘塔罗涅会不会认为她有这方面能力,就把她丢去邪眼工厂干活?
六月不敢想象邪眼工厂是什么样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唯有先保住助理的职位,找机会靠近他,到时从他身上顺走神之眼,然后再偷偷进行销毁……
她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些。
“另外,关于去至冬,考虑得如何了?”潘塔罗涅突然提起这件事,离向女皇汇报工作例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不能再拖。
六月没有别的主意说不去。
因为潘塔罗涅必定会随身带着神之眼,不去的话,恐怕好久都拿不回来。
“考虑好了,我决定跟随您出发,不离开您半步,以涨见闻。”六月坚定脸。
“能有这种心态和觉悟是最好的。”
潘塔罗涅对六月的表现很是满意,当即就给她另外写了一张工资条。
“这个月的奖金已经算好,拿上工资条去出纳那边领一下。多买几件保暖的衣物,后日便出发。”
第49章 争抢
“……好的,潘塔罗涅大人……”
六月拿过来一看,发现奖金那一栏下面,多了一万多摩拉。
潘塔罗涅对待下属并不比达达利亚差,如果说达达利亚会帮下属还债,关照新兵同情弱者,那么潘塔罗涅是直接写张工资条,让你随便拿钱去花的那种。
为了使愚人众发展壮大,吸收更多有用之人,忠信之人,愚人众的执行官们都有较为统一的一套管理准则:
其一:让下属感觉自己很重要,以欣赏的眼光来观察下属的优点。
这是「仆人」最擅长用的一条。
她经常会欣赏有能力的孩子,特殊的孩子,并且挖掘他们最大的优点去培养长大,将来安排更适合他们每个人的职位。
――对六月除外。
其二:向下属正确陈述指令,不随意干预下属的工作。
潘塔罗涅的管理方式与这条较为接近,他的每个任务都交代得极为清晰,交代完就做撒手掌柜。
属于那种任务给你了,办法自己想,我只要结果的类型。
然而,对六月除外。
其三:与下属保持一定的距离感,不与下属争功抢赏。
就这点来说,达达利亚算贯彻得不错。
他公私分明,手底下的人有了战绩他不会抢了去。
在做危险的任务时,他总会自己先上,脱离于队伍的整体计划之外,保持着与下属的距离感,树立不可轻易靠近的形象。
――对六月除外。
显然六月本人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特殊性。
她拿到上司主动给的奖金,第一时间的想法不是上司对自己多好多好,而是在想:
呵呵,买制作玻璃假眼的材料成本回来了呢……
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有了这次的教训,她大概以后都不会再仿造神之眼,去实现那些所谓的愿望了。
潘塔罗涅有没有实现愿望她不知道,她只知为了以防万一,另外那枚制出来的不完整的风系神之眼也给销毁掉了才行。
说做就做,她以要出街买冬装和收拾行李的理由,又请了一天假。
在得到潘塔罗涅的批准后,就回去旅馆马上执行。
结果是……
毁不掉!
根本毁不掉!甚至锤不烂,敲不烂,比金刚石还硬!
为什么会这样???!!!她用的就是玻璃呀!!
所以她是不是得研究一下炼金术内容?通过物理手段毁掉不行,那就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六月只好把那枚风元素的神之眼带在身上。
另外她又跑去书店买了几本关于炼金术的书籍,打算趁着去至冬的途中,争取全都学会,然后在到达至冬前把东西损毁。
至于要怎么才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销毁,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两天后。
六月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按约定到达的码头上了船。
本来说要先到北国银行集合,再一起出发的,奈何她这两天休息不够,不小心赖了床,只好急匆匆地直接过去。
来到轮船上,她按照前天发放的船号信息,去找负责人,问问安排她到了哪个船舱的哪个房间去住。
当她到达船舱的接待台时,看到面前的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就愣住了。
“你不是公子的助理吗?怎么在这里?”
六月认得这个人,他叫西奥多,是跟达达利亚关系比较好的手下。
对于六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西奥多也表示惊讶。
近来他们家老大跟总和这位“小女友”好一阵歹一阵的,牵连到了西奥多。
因为达达利亚时不时派西奥多去北国银行看一眼,而他自己不去。
结果恰巧这位“小女友”好几天都不在北国银行,西奥多回去汇报,自家老大愁眉苦脸,黯然神伤,对启程出发去至冬的事一拖再拖,直到今日「富人」的船要出发,自家老大才说出发。
本来西奥多是想提前几天回老家给未婚妻过个生日的,但就是老大为了等“小女友”而延迟了那么多天,估计等到达老家的时候,未婚妻的生日都来不及过了吧?
所以现在的西奥多并不愿六月出现在这条船上。
看着吧,她一在这儿,老大保准会出现各种意外。
那最终只会让本次的路程进度变得更慢,到那时,不仅过不了未婚妻的生日,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年假也得用去。
趁着达达利亚不在甲板上,西奥多先是确认一件事:“话说爱莉妮娅小姐是不是搞错了?富人大人的船在另一头,这是我们公子大人包的船。”
爱莉妮娅作为执行官助理,得跟自己的上司待一起才对。居然走到这里来,很大可能是走错了,毕竟他们的船牌号码很相像。
六月后知后觉,转身就趴到船头的栏杆上,探出身子去看船体贴的牌子。
其中有个数字跟其中一个标注字母很像,不认真看,简直看不出来。
“对不起,我看错船号了,麻烦把板放一下,我回去。”六月让西奥多帮帮忙,把轮船收起的板子放一下,她要换船。
“行,这就去放。”西奥多自然很乐意。
她不在这艘船上,什么都好说。
西奥多去让人放板,这时从船舱出来的达达利亚却制止一声说:“等一等,西奥多。”
见到了他,六月忙不迭地转身,准备直接从船上跳下来,心想就算跌断腿也不要跟他坐同一艘船!
她才跑了两步,就被眼疾手快的达达利亚抓住了手:“既然我们都顺路,坐哪条船都一样,不如现在就出发,我派人过去告知一声就是。”
六月瞪大了眼。
西奥多也瞪大了眼,并委婉地极力制止:“这……公子大人,不太妥啊,擅自留人,等会儿富人会来找咱们麻烦。”
表面上说不合规矩,实际西奥多是担心等船一开,就多了一对闹别扭的颠公颠婆,那遭殃还是他,谁都别想能准时赶回至冬。
“那就先通知他,再开船。”达达利亚心意已决。
“公子大人,貌似我还没答应,你就替我做决定了?”六月也是嘴硬的,明明小手被烫热的大手握住的那刻就不受控地脸红耳赤,却还是坚持要离开。
西奥多汗流浃背,内心在想:来了来了,要来了!要开始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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