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要清理这条鱼时,六月才猛然一惊,跑过去按住他准备下刀的手:“达达利亚,这条那么可爱,不可以吃的,拜托放了它吧!”
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了。
她一定还有印象,证明恢复的几率很大。
达达利亚大喜,虽然失去了口腹之欲,可他得到的是六月能想起来一切的机会。
“可爱的不能吃,那么我们只好重新钓一条长得丑的上来,给你试试。”说完,他就把鱼放生了,甚至把鱼竿递给六月,让她也试试。
六月犹豫着,看了他一眼,才把鱼竿接过来。
她对钓鱼是有些兴趣,但不多,玩玩也就罢了,就随便把挂了鱼饵的鱼线丢水里。
才下水没几秒,就有鱼主动咬住了钩子,她下意识拉了拉竿子,却比想象中的费力,便向达达利亚求助:“我不行,我手劲比你弱,拉不上来的。”
“不是你比我弱,而是你比我先放弃了。”
达达利亚只好从后面辅助,双手放在她握住鱼竿的手上,并认真讲解,“注意技巧,别那么死板地往一个方向,用同一个力度拉。就这样,慢慢等鱼上钩。”
六月哪管什么技巧,力度,此时她只感到背后传来的温度,以及包裹着她双手的一双大手所传来的炙热。
她的腿站不稳,开始晕头转向,耳边又再次响起他的低喃:“好,稍微使劲,稳住别晃,静静地往上提,手别绷着,放松,全神贯注盯住那根鱼线,出其不意地……”
每一个字音都在六月侧边缭绕,像是被灌进去一杯又一杯的酒,醉到不知所以,宛如被操纵的人偶娃娃,没了思想,只任君采隆
“趁现在,拉!”
随着一声重音响起,手部动作往后猛地一收,六月的三魂七魄也跟着被拉回来,恢复了清醒。
她才注意自己手里在拉着一根鱼钩,鱼钩上是一条比刚才小了一半的鱼。
鱼在半吊着的钩子上拼命摆动尾巴。
六月盯着那条鱼,一瞬间,就仿佛看到了自己。
鱼在“诱饵”的吸引下失去自我,自愿“上钩”,直到被钓上来快成为他人的盘中餐之时,才知道去挣扎,然而为时已晚。
“钓上来了,你看,不是能行吗?”
达达利亚在教给六月的技巧,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反倒是通过这条可怜的小鱼,类比成现在的自己。
六月拿着鱼,没有喜悦之色,相反心情沉重至极。
她在想,达达利亚这个男人……真该打一顿,被他盯上的鱼都逃不过他抛出的鱼钩,每次都能勾中,这算什么?
六月不想跟他说话了,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让自己回忆一下,达达利亚以前是不是跟她有仇。
不然怎么会有目的去“勾引”她,又让她莫名其妙对着一条鱼感到难过。
于是她拿着鱼放生在水里,顺手把鱼竿还给达达利亚,简单说再见后就要走。
结果达达利亚忽然绕到她前面,稍有些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这里:“六月,你一声不吭又要去哪里?”
不等六月作出回应,另一头的西奥多正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公子」大人,那个人在邪眼工厂,原是北国银行的人,我们这边不能随意调度。”西奥多气喘吁吁地汇报情况。
“是那个仓管员的事吗?”六月插嘴问。
跟对待自己人一样,西奥多毫不避讳地将他正在办的事告诉了六月:“是的,就是那个被富人发配的仓管员。”
北国银行有属于自己的一套管理规则,其他执行官都不能随意调动人员。
除非是向那位北国银行的最高负责人提出申请,或是麻烦愚人众的统括官出面调改人事变动。
不过,统括官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达达利亚答应过六月会把那个叫艾夫斯的家伙从工厂调出来,他就一定要做到,交涉无果的话,用武力的手段也不是不行。
“我得亲自去一趟。”达达利亚松开六月的手,叫她等下自己会长野原烟花店,他解决完后就会来找她。
就在这时六月却叫了他一声:“达达利亚哥哥。”
达达利亚回过身:“怎么了?”
六月很想说,他的性格不适合做执行官。
那是一件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肯去做?又不是必须要做的任务。
她当时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她也没想去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求情。
“我只是说了几句你就去行动了,就没想过我可能会利用你去冒险吗?”六月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她对他的评价。
“六月,你不明白。对我来说,无论做什么事都好,身在其位就该谋其职。接下来要收拾的残局会有点棘手,你等我回来之后再出发去枫丹吧。”
达达利亚最后揉了揉她的头,重新转身,与西奥多一行人走了。
这个人在执着什么?
六月很难理解他,但一想到他对自己那样亲切,心里就更相信他们之前是在一起过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才分开,让他山长水远地从至冬追来稻妻。
看到达达利亚那么用心,六月也想让自己更快地回忆起往事才行,她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等着他的好消息。
第79章 被偷家了
收拾东西之前,六月先去跟成实,健太,百合说,她要跟达达利亚哥哥走了,以后再见。
虽有不舍,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们也能理解,于是恋恋不舍地做了点小礼物送给六月。
健太抓了一袋鬼兜虫,百合做了些绯樱绣球饼,成实木工做得好,就把自己雕刻好的小鱼摆件给了她。
一时之间六月手头上没有可以送出去的东西,她就给每人一个拥抱,带着他们去社奉行的终末番报道,看着他们被收进了这所社奉行的“孤儿院”中,才放心回长野原烟花店。
店里,宵宫一如既往在做烟花。
六月冲过去抱住,告诉她自己决定跟达达利亚一起去找家人,要与她告别了,等下就收拾东西等人回来就出发。
伤感了一阵子后,宵宫才接受六月要离开的事实,开始问六月的打算,去哪个地方。
然后六月都一一告诉了她。
归根到底还是找家人要紧,作为朋友,宵宫为六月有了自己的方向而高兴,这样就不用每天带着空空的脑袋,做着别人安排的事情了。
“那你记得要好好保重自己。”宵宫深深叹气,担心六月爬山涉水赶去枫丹,会很累。
六月邀请说:“姐姐有空也来枫丹玩呀。”
宵宫摇头摊手:“可惜现在还在锁国,不然我也想出去别的国家看看。”
也是,本国人不能擅自出海,外国人也要重重的批准公文才能出去,愚人众算是特殊的,要在枫丹见到稻妻人,恐怕很难。
难是难,但也要有希望的不是?六月依旧期盼道:“或者过不了多久,你们的将军大人就开窍了。”
“但愿吧。”看目前的形式,的确有那么点希望,毕竟最近来了一位异乡的旅者,宵宫也有在暗中帮忙。
随后她拉过六月,不加以忌讳地把近期的行动告诉她:“来,我跟你说,最近来了一位旅行者……”
六月对什么计划,什么行动是听不大明白的。
大概只听懂了,有位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旅行者,在跟鸣神大社和社奉行达成合作去反抗雷电将军,以逼迫雷电将军撤销眼狩令和锁国令。
能有这种觉悟着实勇气可嘉,六月记得,愚人众的「女士」上次也去面见将军来着,不知目的又是什么。
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想找到自己的家人,了解自己是谁。至于这些复杂的事,她不会参和进去,只能默默说句祝福的话:“祝你成功,我会在枫丹等你的。”
聊天到尾声了,宵宫还很是不舍:“六月找到家人后写信告诉我,报个平安。”
六月用力点头:“一定会的!”
友谊长存,她不会忘记宵宫的。
最后两人再互相拥抱了一下,宵宫去给六月准备了一袋花炮盒子,让她每逢节假日就拿出来放一放,以表思念。
六月全部收下,连带大家的礼物都装在带轮子的木箱子里,另外只拿了两件换洗的衣物,以及日常用品放在小包中。
剩下的也没什么要拿走,接下来只需等达达利亚过来接她就可以了。
……
百般无聊等了有大半天,六月并未见达达利亚的身影。
心想他该不会在工厂那边绊住了脚吧?
难道真的很棘手?早知多劝劝他不要去的。
她等的有点着急,准备去八酝岛那边看看,宵宫却叫她多等等。毕竟她去工厂偷过材料,被人认出抓到就不好了。
没办法,六月只好继续等。
眼见着到了傍晚,才有个穿黑色愚人众制服,带面罩的人找来长野原烟花店,给六月递去一张纸条。
称是「公子」大人有事不方便来,派人先传递信息。
六月打开纸条,上面写了:「离岛码头,六点出发,不见不散――达达利亚留」
文字用的是至冬的文字,六月能看得懂,就没怀疑了,直接就跟宵宫告别,跟着那个愚人众的人去到离岛。
离岛停泊着几艘外形差不多的船只,编号在船侧,被其他船遮挡着。
六月此时是兴奋的状态,也没管那么多,就跟着那个人上了其中的一艘。
船上无人,带路的那个愚人众还主动帮六月放好行李在船舱中,并跟她说「公子」在别的房间里开会,请她自行活动。
一切都安排得很是妥当,六月暂时也不太想应付达达利亚,他自己忙自己的正合了她意思,那样她就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
六月躺在软软的床上,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她沉沉睡去。
梦里,她梦到了一头鲸卡在了涡轮下,海水被鲜血染红,凄厉的嘶叫声不断响起……
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用力地在呼吸,就好像沉在水里太久后急需要汲取大量空气那般。
但睁开眼,光亮的吊灯就刺痛她眼睛。她不自觉拉起被子,正要盖住自己的脸,却在头顶悠悠传来一声叫唤:“爱莉妮娅,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六月手上攥着的被子被人掀开。
她定神一看,一个男人出现在她上方的视野中。
男人那头黑发浓密且微卷,发丝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六月揉了揉眼,眯起眼认认真真看,才确定他不是达达利亚。
男人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正直视着她,恣意又迷离,不动声色。
不对不对,醒来的方式不对……可能还在做梦吧,再睡一会儿。
六月侧过身去,继续闭上眼睛,祈祷等下醒来就能恢复正常了。
转身时,她披散的长发垂在床褥,脖颈处的肌肤忽然凉凉的,似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拢起她散落的头发,鼻息也愈发靠近:“还是不肯看我一眼?看你变瘦变黑了,离开我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艰辛。”
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六月怎么都睡不着了,背脊忽的直发凉。
她慢慢睁开眼睛,悄悄转动眼珠子,身体不敢挪动半分。
直至她斜眼看到靠得极近的那个男人,嘴角正微微翘起,她便再也冷静不下来,倏地起身,迅速抓起被子,整个缩到墙角发抖。
“你不是达达利亚!你是谁?!还是说,是他的……哪个熟人?”六月咽了咽嗓子。
“不记得我了吗?”他又凑了过来,目光不离。
六月低下了头避开:“对不起,我记不太清了。”
话一出,他原本温和的笑意,变为了冷笑:“我是你未婚夫。”
六月:“???”
她愕然抬头,满脸都写着“你是不是在骗我。”的表情。
有这回事吗?
有这回事吗?
她什么时候跟别人订的婚?
不会的吧……不会的吧……
看着她那茫然无措的神情,男人冷笑:“现在就懂得质疑了,为什么那个达达利亚说的话,你就全信?”
听到有提到达达利亚的名字,六月马上猜到了他们可能是熟人,快跳嗓子眼的心脏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你也认识达达利亚,他在哪里?”六月就只能这么问了。
“你上的是我的船,信也是我叫人递过来给你的,他不在这里。”男人说。
得知达达利亚并不在这艘船上,六月就知自己是受骗后稀里糊涂上来的。
她责怪自己心怎么那么大,竟没有防备!
船开了已经有好一段距离了,可听见清晰的雷鸣。拉上窗帘,船舱窗外头的一道道紫色闪光还能隐约穿透进来。
六月意识得太晚,甚至睡死了过去,害得自己无路可退。
“……那你又是谁?”她委屈到憋红了脸,好害怕眼前是个坏人。
“我刚说过的,我潘塔罗涅,才是与你关系最亲密的人,你要牢牢记住,不准再忘了。”他摸着她嫣红的脸颊,眸底划过一丝暗芒。
潘塔罗涅在极力维持着被人遗忘的尊严。
由爱而生的糟糕情绪在心头激荡,他强自压抑,痛意却在撕扯着他的胸口。
自从失去了六月,他的欢喜和悲伤不再有人分享,每每孤独寂寥,也只能默默舔舐伤口,沉溺其中毫无意义地狂怒。
他恨不得世界各地的情报网没日没夜地疯狂运转,即便找不到她的尸首,明确告诉他死了也好,而偏偏这半年来却没有任何消息。
然而潘塔罗涅还是等到了。
在稻妻的邪眼工厂,有人发现了六月,他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情报,从璃月来稻妻,坐最快的船,花了不到十天就到了。
所幸的是,他还是赶在了「公子」的前头,接回了属于他的人。
“最亲密的……你有证据吗?”六月同样看不出,对方那样深情款款,又带有些许恨意的眼神会有假。
这样的事,实在太迷惑了。
前几天来了“男友”,现在又来了“未婚夫”,会不会过些天连“老公”都出来了?
六月的内心狂吼万分,她快要崩溃了!
无数的困惑,无数的不知所以全部交织在一起,如此下去,谁的话都不可信。
除非他们有谁能拿得出实物证据,至少要有身份证明!
可她不曾想,潘塔罗涅的的确确有足够的证据。
他应了六月的要求,叫人拿来了一个厚厚的资料袋。
资料袋里,正是她的身份证明,以及她与北国银行签署的契约。
身份证明有她的照片和枫丹居民信息,契约上有她的手指印。
第80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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