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六月岂不是五百年前的人?她的家,她的亲人都已经都不在了吧。
别说六月了,达达利亚也觉得很乱,难以理清其中的逻辑。
“我们刚出来的地方就已经是主城区了,能省下不少路,接下来从那边走就可以了,你还能走动吗?”六月在关心达达利亚的身体健康。
她虽不知道达达利亚用了邪眼,但她可以看得出,他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达达利亚坐了下来,找块平滑的墙壁当靠背:“只是有点累,需要休息一阵子。或者直接坐在独眼小宝上怎么样?你还可以重新感受一下你爸爸托你在肩膀上的感觉。”
六月懵:“独眼小宝是什么?”
达达利亚笑道:“在至冬,很多小孩都把遗迹守卫叫做独眼小宝,能坐在独眼小宝上遨游几乎是每个孩子的梦想。”
哦……
这么说六月就懂了。
是有一种头部只安装一颗混沌炉心的耕地机,由于这类机械的特性是手臂能进行快速旋转,用以收割,刨地松土,很适合耕地,几乎每家每户人手一只。
“我知道独眼小宝在哪里,跟我来。”六月兴致满满地拉着还没恢复好力气的达达利亚,找到还未完全断裂的楼梯,一步步走下去。
切断了全部的能源,升降机就不能用了,暂时只能委屈一下达达利亚。
他也并不埋怨,反而看到六月那么开心,自己也很快恢复了活力,直接抱起她,一跃而下。
六月带他进了到一个地下场所,那里的机器保存完好,而且还是用独立能源驱动的,不用担心全部一起苏醒。
只是,这些机械都被关在一道道密封的大铁门里,六月只知位置,而没有钥匙。
“让我来试试。”达达利亚摩拳擦掌,掏起了武器。
六月很是信任他,先退得远远的,不一会儿,一声轰鸣,铁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洞。
六月两眼放光,飞奔过去,对他来了个奖励的熊抱:“达达利亚哥哥好厉害!那么厚的门都能弄坏!”
得到了最想要的夸奖,达达利亚忽而来了点小骄傲:“小意思,我可是很强的,快进去启动吧。”
六月用力点头:“嗯!”
马上就能到家了,她自然要比任何时候都激动兴奋,“启动前可能要修修,不然会有攻击性,全部工具在那边的门,麻烦了。”
“是,悉听遵命。”
达达利亚开着玩笑,全听她的指挥,把另一道门用同样暴力的方式打开,一举一动里都是由甜蜜驱动的欢乐。
六月拿到了工具箱,把这只独眼小宝判定敌人的程序先拆掉,这样它就是普普通通的耕地机,可被激活它的人所差遣。
弄了没一会儿,大功告成。
“修好了。”六月把最后一颗螺丝拧紧,启动了独立能源块的开关。
独眼小宝启动的刹那,先是眼睛发亮,后长手臂渐渐摆动起来。
六月反应不够快,没曾想手臂摆动是有一定幅度的。
“小心!退远点!”
随着达达利亚的声音响起,她就被搂进了怀抱之中,独眼小宝的手臂一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将两人都甩飞出去,撞到了石柱上才停下来。
达达利亚用身体护住了六月,自己却被猛烈的冲击力伤到,用力喘着气调整内部紊乱的呼吸。
“……你没事吧?疼不疼?”六月知道是自己的大意害了达达利亚,愧疚慌乱地在找他身上寻找可能存在的伤口。
所幸他抗打能力强,多半是年少跟着师父练武时锻炼出来的,倒是不算有大碍,脸上仅仅又添加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不疼。”达达利亚抓住六月的手,安慰着她。
有了前面一起冒险的铺垫,达达利亚觉得是时候告诉他一件真相。否则,以后都不在有那么好的机会说了。
犹豫了片刻后,达达利亚终于说出口:“六月,我想跟你说件事,听了之后可以答应我别生气吗?”
现下六月什么都会答应他:“我不生气,你说。”
达达利亚说:“在稻妻时,跟你说过我们是恋人关系,其实并不太准确,起初我只是想了解你,后来很想跟你在一起,又怕你跑掉,才会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对不起。”
啊……不是吗?明明,他们关系都已经那么好了,为什么还不是?
六月顿了顿,又摇摇头:“不是的,我都当真了。”
得到这样真诚的回答,千般万种的思虑在达达利亚头脑萦绕:“六月,能不能原谅我?”
独钟自我
六月并不在乎他之前有没有说谎,她只要确定现在的,发傻似地提问:“那现在呢?你要对我说实话,现在的关系是不是真的?”
同时间,达达利亚万般惊喜,他从未敢奢想,六月会坦然对他表达真心。
他应了六月心中的期待,抚着她的脸说:“当然,是真的。”
“确定好了就不能再改口了。”
六月白皙的小脸染着红雾,眼里满满都是喜悦地看着他。
“不改了,这是实话中的实话。”达达利亚低笑着,用宠溺无比的眼光看着她。
他的眼睛似如流星划过,星光璀璨,莫名地勾住六月心中的弦。
六月看向对方的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深沉复杂,带着不可察觉的期许。
随即,她的双臂环上达达利亚颈项。
突然达达利亚感受到脸上覆上一抹柔软,他的眼瞳失焦,一片模糊。
――那是六月的唇,不偏不倚印在了他受伤的右侧脸伤口上。
“嘶……!”随后脸部传来的刺痛,让达达利亚不自觉紧眯起着右边的眼,倒抽一口凉气。
当六月意识到弄疼了他了,立马移开了他的脸颊,在愧疚地搅着手指。
第87章 戴因斯雷布
这轻轻的吻并未让达达利亚感到满足,人都是贪心的,一旦实现了一个愿望,就会有更多的愿望,永远都不够,永远都企图索求更多。
达达利亚把六月的手一拉,让她顺利跌到他怀里来,还可怜巴巴地向她倾诉:“你刚碰到我脸上的伤好疼啊……不打算继续安慰安慰我吗?就这种程度还不行。”
听到他那样委屈地诉说自己的疼痛,六月也心疼起来。
她没经验,不知如何照顾伤者,于是直接问他:“……我不太懂还需要做什么,去找创口贴或者消毒水吗?这里是守城楼,大概没这些东西,要不……你忍忍痛吧?”
那仅仅是一道划破皮的小伤口,比起内伤算不了什么,达达利亚实则借题发挥,单纯的六月也就信了他真的很疼。
见六月还是理解不了,达达利亚直接表明了他最想要的东西:“不用去,六月,你把我左边脸也亲一下,左右对称,能量平衡,我就能立刻康复了。”
六月怔了怔。
还有这说法吗?她心想着,可能属于心理治疗什么的,处在恋爱中的男人往往会比较矫情。
“哦,好的。”六月照做,飞快地亲了一下他另外一边脸,“这样可以了吗?”
达达利亚并不满足,他还想要得更多。
“谢谢六月妹妹了,我现在哪里都不疼。不过,外伤没问题了,内伤也要治一治。”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则扶住她的脸颊,低下头靠近她的嘴唇,仅隔分毫,欲吻而未吻。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鼻尖,她知道这家伙最想干嘛,就主动凑上去亲吻对方的唇,紧贴上的刹那,传来的酥麻感不言而喻。
仿佛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双方的脸都红得跟烫熟了一样,六月首先结结巴巴地打岔:“你好了没?马……马上要出……出发。”
达达利亚满血复活,哪里都不疼了。
“独眼小宝已经完全启动好,我们这就出发吧。”达达利亚也赞同去做正事,虽说没人打扰,但这环境的确不适宜继续谈情说爱。
六月点点头,去叫独眼小宝蹲下,它就蹲下了。
这只独眼小宝足有三层楼高,蹲下也有两层楼的高度。它倒是很智能,声控就能做一些简单的指令。
比如六月让它把手臂伸过来,它就伸过来。
独眼小宝的款式一般没有做手掌模块,六月只能先爬上去手臂,再命令它把手臂放在肩膀的位置,那样就可以成功乘坐上去了。
此款算是小型的了,还有大型的会配置驾驶舱,以及生活舱,观察舱。可直接在里面进行对独眼小宝的任何操作,只适用于战争,平时禁止使用。
达达利亚则直接跳了上去,有武艺在身的人身体相对轻盈,弹跳能力极好,六月羡慕都羡慕不来。
在六月的命令下,独眼小宝开始按照她设定的路线行走。
这一路上,越进到城区里面,越让人致郁。
――断壁残垣,死气沉沉,时而有污浊的物体从地下冒出,散发着层层黑气。
空无一人的街道,破败的游乐园,挪为平地的高楼,满地的废铜烂铁和战争时留下来器械,偶有一两具白骨被压在废墟下,触目惊心。
六月不抱希望了,她的家也差不多跟周围的场景差不多。但是能找回自己的家,找找回忆还是可以的,她来这里的目的也是如此。
当抵达到一处大庄园时,独眼小宝停了下来,蹲下来坐在枯萎的花园静止不动,炉芯也跟着熄灭,进入到待机状态。
走完这一段路,就相当于完成了指令,独眼小宝就会自行睡眠,以节省能源。
达达利亚先是跳下去,而后在下面接住六月。
“到了,这就是我……家。”望着那沉寂的废墟,六月眼角湿润,声音都有些破碎掉。
早该想到的,这里不再如从前那么美好。
“别难过,还有我在这里。”达达利亚抱住她,温声细语,“我们一起慢慢找,看看有没有比较完整的小物件,一并拿回去留作纪念好不好?”
有达达利亚的安抚,六月稍微没那么难过了。
家没了,至少还有疼爱她的人,眼下不是伤感的时候。
庄园破坏的再厉害,也会存在过往的蛛丝马迹,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做这件事。
可那么大的地方,单靠人力很难找,得想别的办法才行。
她扫向独眼小宝那边,灵光一闪。
或者,可以再给它下达一个挖掘的指令,回归它原本的“耕地”模式。
想到了办法,她就立刻去重新唤醒独眼小宝,命令它对她以前房间的位置进行挖掘。
达达利亚跟过去帮忙,六月去往别处找。
在六月的概念里,没有“五百年前”这个概念,她的潜意识中总以为这里是战争发生过后的十几年间,以为还能找到以前的物品。
达达利亚是知道离坎瑞亚战争已经过去了五百年的,除了泥土石块钢筋,不活泼反应的金属机械之类的,其他物体埋在土里很容易腐败分解。
当然这不是放弃的理由,他还会更努力地去找,哪怕是腐败物也得挖出来,以有真凭实据告诉她这是五百年后的事实。
独眼小宝的效率很快,没多久就挖出来一个类似于洋娃娃的物件,接着又出土了各种小玩具,但都是破破烂烂的了。
紧接着一块金灿灿的东西被挖了出来,引起了达达利亚注意。
他顺手捡了起来,原来是一块金子打造的怀表。
打开怀表,除了看到有规律运行的指针之外,在翻盖的另一面,还镶嵌着透明光滑的椭圆形水晶,被盖在水晶里的是一张合照。
由于这种高品质的水晶隔绝了大部分的空气,照片依旧亮丽如新。
照片里,是一个大人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而那个大人,是达达利亚所认识的。
“达达利亚哥哥,你捡到了什么?”
六月远远看到达达利亚在全神贯注拿着一个东西看,一动不动,就好奇地跑过来问了。
达达利亚才从中反应过来,为了验证此刻内心的猜想,他把怀表递给六月看:“这照片上面的小孩是不是有点像你……?”
长大的六月跟小时候的六月几乎没怎么变,她小时候就是美人胚子,水灵灵的深蓝色大眼睛中,仿若星尘,还有一头漂亮的蓝灰色头发,与抱着她的那位成熟稳重的男性,发色是一致的。
六月看了照片,得出了结论:“不是像,那就是我小时候。这个人应该就是我爸爸了吧……”
“……爸爸?!”达达利亚眼睛睁大,脑筋卡壳了,“这……这个就是……你……你的爸爸――?!”
尽管看到照片时他就有那样的感觉,但从六月的口中说出来,他依旧难抑制心中的震惊之色。
照片里的男性,现已头发花白,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气质和相貌却与年轻时是一致的,连留的胡子形状长度都没变过。
达达利亚沉重的忧丝万缕,揉紧眉心。
“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六月看他突然间那么苦恼,就猜测问。
达达利亚惨然一笑,正要开口说“认识”,结果被不属于这里的声音给打断:“我认识你的爸爸。”
“是谁?!”
达达利亚警惕地抓起六月的手,朝四周左右看。
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了一个穿着蓝黑披风的金发男人,“初次见面,我叫戴因斯雷布,流浪荒野的旅人,也是皮耶罗阁下的故友。”
两人一同回头看。
眼前的男人的一只眼睛被面具遮挡,透着神秘。
皮耶罗正是爸爸的名字,被人一提起,就做也终于能想起来了。
关于跟爸爸认识的人,不管是陌生人还是熟人,六月都会去搭话:“那我是不是该叫你戴因斯雷布叔叔?”
戴因斯雷布接受了这个称呼:“可以。”
达达利亚打断:“有些话可不要急着乱说,事情还未完全确定。”
他仍然保留着怀疑的态度,毕竟照片也是可以造假的,否则这人怎么那么巧合,偏偏这时候就出来解释。
“你就是愚人众末席,「公子」达达利亚,对吗?”戴因斯雷布淡淡说。
“哦?看来你有调查过我,莫非就是你用项链引我们到这里来的?”达达利亚的嘴角带着些许的冷笑。
“没错,但这条项链是塔比莎小姐所制作,地图也是她与几位冒险家一起所绘制,我只是在旅途中无意捡到,还给了费洛妮希诺娃小姐而已。”
戴因斯雷布看向了六月。
达达利亚难得的认真严肃:“不好意思,她叫爱莉妮娅,不是什么费洛妮希诺娃。”
“不管如何,那都是她的本名。”戴因斯雷布仍是淡淡的,仿佛他的所有说辞,是对客观事实的表述。
达达利亚:“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戴因斯雷布:“因为我看得出你对这件事的态度,是质疑和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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