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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舒捧着一张脸，身子微晃，一双眼睛映着外面的太阳光，声音也是懒洋洋的。
黎若茗嘴唇微动，否认道：“上次只是个意外，我们并没有……”
“好，好，好，我都懂。”沈明舒打住她，手在嘴巴上一划，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朝她点头微笑，“我嘴巴可严了，你就放心吧。”
“……”
算了，黎若茗终于发现沈明舒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继续掰扯下去也没有意义，她便没有再解释，而是让沈明舒翻开书，准备继续上课。
但黎若茗的沉默落在沈明舒的眼里，无异于一种默认，她狡黠一笑，像是偷了腥的猫。
于是，当沈明舒知道她要和沈司聿一起去临市旅游的时候，便又迅速给她转了一系列帖子过来。
“出去旅游最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要是对方出现以下六点症状，请及时断离！”
“旅游时怎么样做的男朋友不能要，这是情侣之间的禁区……”
“和男朋友旅游时，女生怎么样做才能保护好自己……”
“如何从铁公鸡哥哥那里要钱？非独生女百试百灵的要钱小妙招！”
过了几秒，最后一个帖子的链接又被沈明舒给迅速撤回了，她打着哈哈，接着欲盖弥彰地发来一大堆差不多的内容。
黎若茗只回了她六个点。
“……”
简称省略号。
沈明舒像是自知心虚，也不再给黎若茗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但就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沈明舒忽然变了态度，先是问了他们酒店的地址，然后又说之前买了个礼物，要给她送过去。黎若茗让她回来之后再送，沈明舒却很是无奈地说，已经下单派送了。
黎若茗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
才下飞机，到了酒店，沈司聿原本让季砚礼留下的两间套房缩水成了一套，前台还微笑着说明舒小姐送过来的礼物已经放好在房间里了。
套房很大，位置也很好，是最顶层的总统套房，从落地窗的位置望下去便能将附近的一切风景收入眼底。傍晚时，周围都亮起了各色的灯，落在玻璃窗上，像是颜色各异的星点。
一到酒店，沈明舒便疯狂滴滴，催着黎若茗拆礼物，摆出了一副她不拆就是看不起她的样子。黎若茗只能暂时抛下其他事情，先去摸那个礼物盒。盒子打开，里面又是一个袋子。黎若茗也没多想，直接拿了出来，却没料到沈明舒送的竟然是泳衣。
她说泡温泉，穿泳衣很舒服。
舒服是舒服，只是在看见泳衣上那故作镂空的设计，背后光滑柔软的绑带时，黎若茗便不自然地慌了神。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正在和季砚礼联系的沈司聿，见他没有发现，才将这泳衣塞了回去，又盖上礼物盒，一把放进了衣柜深处。
与此同时，沈司聿望着手机上那句话，心中也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给你准备了好几份大礼，不用谢我。（龇牙咧嘴笑）”
第16章 一起泡温泉
两个人同时回头的时候，都看见的是对方带着点躲闪的目光。连一向沉静的沈司聿，也被之前季砚礼那番意味不明的话给扰乱了心。
但这一看，先前黎若茗和沈司聿心中的那种感觉倒是消散干净了。
收拾好之后，两人便准备去泡温泉，各有人带路，但最后到的居然是同一个私汤。按着工作人员的说法，一间总统套房各配有一个私汤，多的没有。
黎若茗倒是无所谓，她没穿沈明舒送的那套泳衣，只穿了很是平常的款式，更何况之前那晚，到了最后关头，沈司聿都能硬生生地忍下来，送她回家，只是泡一个温泉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黎若茗便没有让沈司聿再去联系季砚礼，毕竟联系了也不一定有用，他的心思黎若茗自然明白。
“没事。”黎若茗微笑着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让他们离开。
说实话，黎若茗倒是对与沈司聿做这种事情，并没有过多的抵触。时机到了，也就顺其自然，她不会将此事看得过于重，也不会过于轻慢和无视。
若是沈司聿技术好，她总归也是享受到了的，并不算吃亏。
听黎若茗这么说，沈司聿哑然，但还是选了一处离她较远的地方下水。与沈司聿相比，黎若茗的姿态倒是要坦然许多，她甚至还转了过来，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水线之上沈司聿的肌肉纹理。
他有心遮掩，黎若茗自然无法将其完全看清，但他肩膀宽阔，大臂上锻炼过的肌肉线条清晰，这些黎若茗自然是看得见的。
看了一会，黎若茗才收回眼，摆弄了下手机。
沈明舒还在纠结她到底拆没拆礼物的事情，黎若茗弯了弯唇，直接回她：“没拆，我会让你哥转交给你。”
“？？？？”
“o(>﹏<)o不要啊，小黎老师，求求你了呜呜呜呜。“”
黎若茗正看着沈明舒一个劲地给她发请求的相关表情包，不由笑了，又听见一边的侍者端来一个托盘，问：“这是给您们两位的特制饮料，请享用。”
托盘被放在沈司聿手边的位置。
黎若茗循着声音找过去的时候，正撞上他投来的目光。只一瞬，沈司聿便垂下眼，只是攀在壁上的指尖微缩。
温泉里的水温并不高，但有着一团淡淡的水汽，像是一层薄雾，又似轻纱，只要轻轻地一碰，便能撕碎。水流静默，只悄无声息地带来暖意，缓慢无声地流淌着。
倏然，黎若茗动了，沈司聿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
一动，池子里的水流便也动起来，轻柔地，缓慢地，抚过温热的肌肤，带来她的气息，也带走他的气味。直到两个人的气息相互交缠，不分你我的时候，水流才会相对地静止下来。
沈司聿眼眸低垂，他没有看见黎若茗朝他走来时的一举一动，却能看见一圈又一圈缓慢下坠的水流旋涡，像是一个带有吸引力的深渊，引着他下坠。
直到坠入谷底。
只是站着，沈司聿便觉得自己浑身都被淋湿了。
黎若茗走过来，又掠过他的身边，抬手取了一杯饮料。她伸出去的手，微微上弯的肩，还有面对着他的背，都像是无声的引诱。
洁白细腻的肌肤映照着头顶并不强烈的暖光，像是上好的黄田玉，温润柔顺。
黎若茗只浅尝了一口，便放下这杯饮料，里面似乎添加了酒精，有一点酒味。黎若茗并不擅长喝酒，便不打算多喝。
她回过身，才发现沈司聿一直在看着她。他的目光一点点落下来，从她的眉眼移到鼻尖，再是长发，最后还是嘴唇。
湿润的，带着水光的，亮晶晶的嘴唇。
隔着一层雾气，更像是模糊之下的，动魄惊心的美。
等黎若茗再走过沈司聿的身边，他不再低着眼，而是伸手，果断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
水流很急地从他们之间穿过，水声清晰，与肌肤碰撞的声音更是响亮。
他的胸膛裸露着，而黎若茗也只是穿了一身单薄的泳衣，两个人的肌肤几乎完全相贴，此刻的距离近到都能传递彼此的体温，只是还隔着一层屏障，仅此而已。
黎若茗抬眼，看见一滴水从沈司聿的鼻尖滑落，尔后汇入这温流当中。
紧接着，那阵湿气也落在了她的脸上。
沈司聿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微微低下头，便轻而易举地吻上了她的唇瓣。她没有闭上眼，因此才能看见水流在他们身边无声穿梭的场景，沈司聿手上的水滴下来，浸透了她的肌肤，也流淌在他们的身躯之上。
他潮湿的指腹就压在黎若茗的衣领边上，那里已经开始被水淋湿，原本清晰的分界线在瓦解，因为有人在入侵。
他只要稍一低头，便能看见水滴滑过她锁骨，一路流下，最后打湿衣服。
为了泡温泉，黎若茗并没有散着头发，而是扎了个丸子头，露出她后颈的全部肌肤。此时，沈司聿的手缓慢上移，按住了她的后颈。
黎若茗终于也闭上眼，堕入这暧昧至极的氛围，她的手也绕在沈司聿背后，整个人都压向沈司聿。
他们吻了很久，等到周边的空气都被热气包裹住，无法呼吸的时候，两个人才堪堪分开出一指的距离。
沈司聿凝望着她，目光昏昏默默，手指轻轻擦拭着她唇边的水渍：“好喝吗？”
“嗯。”
黎若茗靠在他身上，又看着沈司聿松了在她后颈的手，去摸那托盘上的饮料。黎若茗沉默地盯着他动作，却在沈司聿马上要碰到盘子的时候，微微向内弯了弯腿。
沈司聿浑身上下的肌肉瞬间紧绷住。
他的手就滞在半空，但只一秒，便又重新回到黎若茗身上。他握着她的腰，抱住她，又狠狠地吻了下来。
这吻很是迫切，甚至有点凶，像是要索取完一切。黎若茗却只是慢慢地摸着他湿润的额发，恍若安抚。
温泉里的温度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事物，他们身上的温度都比原先来的高，一样的炙热，所以才能继续拥抱着对方。
沈司聿的手在黎若茗的后背上下游移，但他的腿一动不动，只是任由着黎若茗随着心思，勾缠着他。
她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
但最后，沈司聿还是停住了，他轻轻地拨开黎若茗的手，将她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
想到那处的跳动，黎若茗不由得挑了挑眉，但还是笑着问他：“不舒服吗？”
“……没有。”
她靠在那池子边，看着沈司聿出水，披上浴袍后往里走。
沈司聿走的并不慢，但步子总归不似往常那样，他有点难得的拘束，抑或是尴尬。
于沈司聿而言，黎若茗投过来的每一寸目光都像是无形的兴奋剂，将沈司聿原本就不堪入目的心思彻底挑明，让他无所遁形。
而他正一步一步地背对着她，往外走，远离了他唯一的解药。
*
黎若茗回到房间的时候，沈司聿已经打理干净，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又有了点光风霁月，高不可攀的样子。头发被吹得微干，他坐在沙发上，桌边摆了台电脑。
“你在开会吗？”黎若茗稍稍转过头，看向他。
“没有。”沈司聿将目光投向她，“怎么了？”
黎若茗拿出准备好的衣服，淡淡道：“我去浴室。”
顿了几秒，沈司聿才收回目光，目视着前方，视线再也没有半分的偏移。他一手握着鼠标，搭在膝盖上的那一只手却倏然僵住了。
浴室里的灯亮了，紧接着水声也响了起来。
这都在沈司聿的预料之内，但今晚黎若茗的所作所为却全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表现得如此坦然，倒显得他扭捏，或许她也只是太过于信任他。
可到底他也是个男人，面对她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应。
比起继续忍耐，留下一簇又一簇的火星，沈司聿更宁愿从未尝过那般滋味。
从私汤回来的时候，他在浴室待了整整半个小时，直到浑身的炙热气息都被冷水浇灭，沈司聿才走出浴室。
想到这里，原本凝聚在报表上的视线又倏地飘忽起来，他站起身，想去倒一杯水喝，却在转身的瞬间彻底定在了原地。
面对着床的那一处玻璃竟然不是全磨砂的，磨砂之下只有模糊的身形，但磨砂之上却完全不同。
就连每一处的弧度大小都极为清晰。
原先他在浴室的时候，房间内只有他一个，这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不同了，黎若茗在浴室里，而他在浴室外。只要他想要，就能窥见一切。只要黎若茗没有发现，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内心的欲望只露了个头，就被沈司聿的理智强硬压下。
他并不清楚黎若茗的态度，在私汤的时候，她并没有抗拒，甚至还主动撩拨他。但沈司聿并不能确定黎若茗那是有心的举动，还是无意造成的误会。
他匆匆转回视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水很冰，从唇边到喉间，沈司聿又清醒了许多，他坐回去，强迫自己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报表上，不再往浴室那边看一眼。
过了几秒，他觉得还是不妥，便拿起手机，勒令季砚礼不要再玩这些把戏，尽快给他再安排一个房间。
季砚礼很是惊讶，话里话外都在怀疑他的能力。揉了揉眉心，沈司聿也无心继续和他掰扯，只甩下一句话，便按灭手机。
“不想我撤资，动作就快点。”
整个过程中，他分明没有说一句话，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倒水的时候，门一声响，满室的水汽扑面而来，紧接着黎若茗的身影就显露了出来。
她只穿了条睡裙便走了出来，身姿单薄，肌肤雪白。
第17章 水床
黎若茗随手擦了擦头发，便去拿桌边的吹风机。过了几秒，呼啸的声音就在偌大的套房里响起，一并而来的还有抚过耳畔的暖意。
她没有看沈司聿一眼，沈司聿却走过来，轻巧地夺走她手里的吹风机，让她坐下来，他来帮她吹。
有人帮忙，黎若茗自是乐的轻松。
沈司聿的动作有点笨拙，吹风机忽远忽近，而她的发丝又太多，沈司聿只能一点点地拨开，然后再吹散。渐渐地，沈司聿也懂得如何恰到好处地给头发吹风，手指也变得灵活起来。
黎若茗就眯着眼睛，透过旁边的镜子去看沈司聿的动静。
他垂着眼，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的偏移。微微抿起的嘴唇像是绷紧了一条线，连带着原本就清晰的下颌线变得更加锋利。
头发吹得差不多的时候，沈司聿低声问了黎若茗一句，便按下开关键，将吹风机收好，放回到原来的地方。
梳好头发之后，黎若茗便没有再将头发系好，而是任由它们散落下来。刚吹过头，吹风机带来的温热还残留在她的脸上，吹得脸红扑扑的，原本白皙的肌肤透着遮掩不去的红。
沈司聿就站在她的身后，自然轻而易举地便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此时此刻，他的掌心也是一片温热，还带着点隐隐的湿润，上面都挂着她发丝的清香。那间浴室里只有一套洗护用品，他们身上的气味竟在这个时候达成了难得的统一。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原本自己身上熟悉的气息也在这一瞬间被标记上属于她的记号，从上到下，都沾染上了属于她的味道。
即使他们靠的再近，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瞬间意识到对方的靠近，从而产生莫名的窒息感。
黎若茗拿起手机，临近深夜，沈明舒还在孜孜不倦地给她发道谢表情包，请求她不要把那个东西交给沈司聿处理。黎若茗弯弯唇角，回了她一句“逗你玩的，下次别这样做了”，沈明舒马上发了个感动抹泪，又极其乖巧地和黎若茗说了句“晚安”。
时间是不早了。
黎若茗望一眼外面的天空，都是泼墨般的黑，点点繁星也被浓厚的乌黑遮去。她走过去，拉起窗帘，偏头问好像还在办公的沈司聿：“要关灯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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