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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声音，沈司聿瞥了眼挂在电脑屏幕上好几个小时的报表，还是关掉了电脑，点点头。
他拿起手机，正准备再催促一下季砚礼，却发现黎若茗已经把灯关了，只剩下床头柜上的那一盏小灯。荧荧灯火，不过如此。
“晚安。”
她说，在沈司聿的对面一边躺下了，神色还是淡淡的。沈司聿看着那盏灯，还是将手机放在柜子上，就近躺下了。
只是刚一躺下，一种怪异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床垫并不平整，也不硬，还极为柔软，像是会流动的液体，时刻契合床上人的身形。与此同时，也能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通过这流动变化的液体传递到另一个人身边。
也包括着对方的气息，一并飘来。
沈司聿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清香，但当他望过去，只看见黎若茗的背脊。他想要起身，让人换一张床，但看黎若茗没有半点反应，便放缓动作，轻声问她：“还好吗？”
黎若茗终于转身看他，眸子中是一片清明，还含了点不解。
“怎么了？”
沈司聿嘴唇翕动，想要和她解释这床的诡异之处，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沉默地起身。但他一动，这床里面的液体好似也流动起来，他看见黎若茗的身形在轻微晃动着，朝他越来越近。
睡裙本就单薄，她侧身而卧，液体流动，被半压住的领口也被扯动，露出一大片细腻的肌肤。
像是莹白的雪落入黑夜，格外烫眼。
隐隐之中，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轮廓，只是不大清晰。
一想到这里，沈司聿近乎狼狈地错开目光，黎若茗却拉住他的手，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像是安抚：“睡吧。”
她没有再转过去，投来的目光像是催促，沈司聿下意识地听从她的意见，收回了手。只是，微弱的灯光之下，他们面对面地躺着，无声注视着彼此，暧昧的气氛倏然在空气中浮动。
窗外，一声悠长而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是点燃火星的刺啦声，格外绵长有力。
分不清是谁先靠近，也分不清是谁先动了唇，等到窗外再响起声音的时候，他们已经抱在一起，唇瓣贴着对方的，肌肤也紧紧相贴。
原本处于舒适温度的暖气骤然呼出声，像是在自行地调节着温度，却还是抵挡不住越发火热的靠近与触碰。
沈司聿的手揉着她的下巴，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极尽温和和爱抚。唇里的动作却是另一番意味，他近乎失控地扰乱她，又勾着她一点点追随而来，凶猛却不粗暴。
黎若茗闭着眼，感受着口中被搅动的感觉。
直到她的手又捏住他的衣角，温热的指尖触到内里更为滚烫的肌肤时，沈司聿才重重地喘了一声，松开她的唇。
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呼出的气息自然而有力地纠缠在一起，交换与取代只发生在短短几秒。
黎若茗睁开眼，注视着他，看他眼底湿润的水雾，看他眸中倒映出的自己。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还要更贴近彼此，也没有那一秒比现在还要让她冲动。
她伸出手，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轻轻地碰着他的眼睫，等沈司聿忍不住挪开眼的时候，她的指尖才一路下滑，停在他的鼻尖，听着他紊乱的呼吸声。
气息温热，呼吸滚烫，像是盛阳天投下的日光，直直地落下来，让人无法适从，更无法躲避。
沈司聿很快抓住她的手，却忽略了停在下方的那只。不过微微探入几分，便能感受到指腹下属于他的肌肉的颤动，她轻柔有力地在上面画着圈圈，偶尔停下勾缠，沈司聿的眉心却不住地抽动起来。
他的理智已经游走的崩塌的边缘，只一步，便能跌入深渊。
而此时，他的深渊也在凝望着他，她稍稍靠过来，仰脸吻上他的唇，手已经一路游移向下。
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在这一瞬灰飞烟灭，彻底消弭。
他按住黎若茗的后颈，将她完全圈入自己的领地。她的眼睫再次扫过来，但沈司聿已经无暇。
衣领早就被扯得一团乱，沈司聿突然有一瞬间后悔自己穿的是带扣子的睡衣，而非无扣子的款式。
握住碎雪的时候，沈司聿不由呼吸一滞，再也想不起黎若茗作乱的手。他低下头，深深浅浅的吻落下来，黎若茗忍不住嘤咛一声，又踢腿，让他去关灯。
他捉住她的小腿，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微动。指尖顺着纹理一路攀援而上，借着泛黄的灯光，沈司聿将湿润的指尖伸到她面前，调笑着说：“好湿。”
热到极了，自然容易出汗，身上和床上都是汗涔涔的，潮热，像是南方的回南天。
黎若茗恼羞成怒地拨开他的手，沈司聿也见好就收，只转过身，从床头柜下面摸出来一个小方盒子。
拆开，里面有好几个分装。
黎若茗循着塑料撕开的声音去看，才看见没有黑暗遮挡下的原貌原样。或许是她投来的目光太过强烈，沈司聿便沉着声音，问她：“还满意吗？”
“……那还得看技术。”
黎若茗别开眼，没再去看沈司聿，但等了一会，沈司聿始终还在那边折腾着，呼吸的声音也越来越重。
她刚想问怎么了，沈司聿就凑过来，身上的热气随之漫过来，他咬着她的耳朵，带着点喘息地说：“有点小。”
“帮我戴。”沈司聿舔了舔她的耳垂，声音沉沉，“好不好，宝宝。”
黎若茗被他喊得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她又看了好几眼，才硬着头皮，握住，从那里摸出一个小袋子，给他戴上。
确实难戴。
黎若茗只能低下头，凑近点去弄，但她没有经验，并不知道自己每一次无意识的触碰，都会让身旁的人产生多大的反应。
等听到沈司聿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她的耳垂已经被他咬出了好几个小印记，黎若茗只能竭力避免过多的接触，加快动作。
好不容易弄好之后，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下一秒，沈司聿就扑了过来，握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在床上。
紧接着，他的膝盖慢慢地顶开她的腿，黎若茗下意识望向他。一想到先前帮他戴上时看见的东西，黎若茗便莫名生出了点躲闪的想法，她咬住唇，稍稍躲开沈司聿的目光。
但到了现在，黎若茗已经没了退后的选择。
沈司聿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力度不大，甚至很轻，但却是不容抗拒地让她转过头，直视着他。
目光对上的那一瞬，沈司聿俯下身，开始疯狂而热烈的亲吻着她。
这一次，他无需再忍耐，也无法再忍耐。
第18章 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收雨歇时，黎若茗已经累得睁不开眼。
被沈司聿抱着去浴室的时候，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手指也只是松垮地搭在他的肩头，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供她支配。
早知道就不去勾他了……
意识涣散之际，黎若茗突然有点后悔。但她还来不及去细想复盘，睡意就已经彻底侵占了她的大脑，带她进入梦乡。
听见黎若茗绵长有力的呼吸声，沈司聿不由得放缓动作，小心地打开淋浴喷头，给她清理。
但熟睡中的她全无半点防备，就这样软趴趴地躺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摆弄。一番下来，沈司聿的额头上又出了些汗，原本得到满足的欲望又重新蓬勃起来。
只是，他到底不愿意扰了黎若茗的清梦，只能轻手轻脚地给她换上衣服，抱回床上，再自己一个人去浴室冲澡。
不知道洗了多久，沈司聿才出了浴室，重新披上衣服。
房间里还是只点着那一盏灯，他走到床头柜边，拿起手机，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
做那事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第一次尝到这般滋味的人很难不食髓知味，越发沉迷。
手机上还有季砚礼发来的消息，他点进一看，才发现季砚礼还是服软了，说马上再给他安排一间套房，但他迟迟没有回音，季砚礼最后发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哎呦呦，还是兄弟厉害吧，这么久不回消息……”
“加油吧，我真怕你伺候不好，被人从床上踢下来。”
透过屏幕，沈司聿的脸颊倏然发热。
他忽略季砚礼先前发的一大堆调侃的话语，只简明扼要地回了几个字：“房间不用换了。”
放下手机，沈司聿又弯腰将地上的盒子、小包装以及散落的衣物捡起来，尔后一一放回原位。只是在拉开抽屉的时候，他还是将那个盒子拿出来细看了一会，等看清楚尺码之后，才将它放回去。
还是太小了。
也还是太少了。
他看了眼熟睡中的黎若茗，又上了床，伸过手，将她搂入怀中。
*
黎若茗醒来的时候便意识到有一点不对劲，她的身边好像被暖气照的太烫，都快给她闷死了。
一睁眼，才发现罪魁祸首根本不是暖气，而是沈司聿。
他的手一上一下地放在她的脖颈和腰上，绕的她喘不过气，推又推不动。黎若茗索性彻底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沈司聿还在睡，她听到他的呼吸声了。
他睡着的样子极乖，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昨晚他一遍又一遍将她翻来覆去，又求着她再来一次的样子。黎若茗不松口的时候，他就无师自通般摸着她的后背，刻意压低声音喊她“宝宝”。
“宝宝，再来一次好不好？”
“宝宝好棒。”
“宝宝也好乖，好可爱。”
黎若茗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样的昵称完全没有抵抗力，更何况还有美色和肉体魅力的加持。
但胡闹总归还是会受到惩罚，一醒来，黎若茗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车来回碾过一样，酸痛中还带着点麻。
只希望沈司聿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虽然也不大可能。
想到这里，黎若茗不由得心虚，沈司聿的脖子上明晃晃地挂着几枚红痕，原本光洁顺滑的后背上也添了她的抓痕，很是醒目。
估计肚子上也少不了。
但怎么能怪她呢？不都是沈司聿一直说“再来一次”，所以她才越抓越多？
黎若茗顿时又心安理得起来，她又伸手去戳沈司聿的胳膊肉，戳完之后还去碰他的唇边肉，黎若茗要给他戳一对酒窝出来。
“在干什么？”
沈司聿醒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黎若茗的酒窝计划彻底告吹。
她缩回手，说没什么，还推了沈司聿一把：“快点起床，你在我身边太热了。”
沈司聿闷哼一声，目光瞬间变得幽深暗沉。
“……怎么了？”见沈司聿如此，黎若茗有点无措，她主动凑过去看他，疑心自己之前将沈司聿抓破皮了，这下又推到了他的伤口上。“没事吧？”
沈司聿一把抓住她的手，抬眼看她，声音沙哑，像是被磨过的砂砾：“……你知不知道早上人是很敏感的。”
“……”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她暂时还没有再来一次的想法。
黎若茗默然地将手从他掌心拿出来，嗯了一声，飞快地下床，溜进浴室：“我先去洗漱。”
望着她的背影，沈司聿不禁低低地笑了一声。
不急。
他按下心头一阵浮躁，下了床，走到衣柜边，慢条斯理地拿衣服穿，却瞥见下方深处放了一个盒子。
难道又是季砚礼给他塞的？
沈司聿静了一瞬，还是把盒子抽出来，打开看，里面是一件衣服。沈司聿下意识地翻了个面，那纤细的绑带和镂空的设计便映入眼帘。
布料像是丝绸，上面又添了层纱，背后的绑带是交叉式的，很细。
是泳衣，却又和一般的款式不大一样。
触感光滑，沈司聿却像是握着火苗一样，手心发烫。他不敢再翻下去，只能匆匆忙忙地将上面这件叠好，放回盒子里，又砰的一声关上衣柜门。
等黎若茗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司聿这一副明显做贼心虚的样子。但黎若茗也不敢多问，她怕自己又无意间触碰到沈司聿所谓的敏感点，只好装作看不见。
见黎若茗没半点异样，沈司聿也舒了口气，进了浴室。
浴室不小，里面是分隔式的。沈司聿本想站在外面洗漱，却又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他不经意间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衣物和黎若茗的靠在一起，都挂在最上面。
脸上又热起来，他转回头，打开水龙头，继续洗脸。
这原本也是没什么的，毕竟他们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不止一次，要怪也只能怪衣柜里的那件衣服，让他产生了不大美妙的联想。
等沈司聿出浴室，两个人都已经恢复正常。
今天他们要去附近的海滩逛逛，临市气温虽好，但始终还是冬天，又是靠海处，黎若茗便穿了件冰丝外套。
从酒店大堂路过的时候，黎若茗看见昨晚的那个前台在朝她微笑，她下意识地回以一笑。
走出大门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觉那笑似乎有点意味深长。
但当她看沈司聿的时候，他却神色淡淡。
*
这天天气委实不算好，既没有太阳，也不够暖和，甚至还有点风。
黎若茗和沈司聿手牵手在沙滩上走了会，便去了事先预定的餐厅吃饭。他们来得早，餐厅里人很少，也很清净。
点菜的时候，沈司聿问她要不要饮料，黎若茗便随手点了菜单上的一杯葡萄汁。
喝下口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大概不是普通的饮料，或许也掺了点酒精，亦或者就是果酒？
尽管如此，黎若茗还是喝了下去，她觉得度数并不高，就和市面上那些低酒精饮料一样。
回去的时候，他们又路过这片海滩，海风徐徐。
黎若茗站在风中，望着不远处的浪潮，暗自出神。她忍不住想，这几天过得实在太好，那下一次不幸的日子会降临在什么时候。
是今天，还是明天？
沈司聿握住她的手，说：“太冷了，小心感冒。”
黎若茗点点头，跟着他走了。
夜深了，回到酒店之后，那杯饮料的后劲才漫上来，黎若茗面若桃花，一片酡红。沈司聿以为她发烧了，先用手试温度，见有点烫，接着便要去找温度计。黎若茗拉住他，依偎在他的怀中，小声说：“没有发烧，我喝了酒，有点醉。”
听黎若茗这样说，沈司聿的心才安下来。他倒了杯热水，黎若茗就抱着那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沈司聿一直坐在她身边，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才起身，往窗边走。喝醉酒的黎若茗意识有点模糊，却还是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摸了摸黎若茗的头，沈司聿站在原地，一手牵着黎若茗，一手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端的声音传过来，他的面色倏然变了，目光落在黎若茗身上又挪开，说：“告诉他们，回去之后我会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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