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送到的时候,上面还放着一个戒指盒。
向栀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枚素戒,是他们的婚戒。
自从去了非洲,她就把戒指摘掉了,他从哪里找来的?
她自己戴上,扬起手看,阳光从指缝中穿过,她眯了眯眼睛,再一转身,指缝里出现陈最的身影。
他斜倚靠着门,下巴一抬,“原来你还记得它啊。”
话里阴阳怪气,向栀哼了一声,“当然记得。”
“我以为你丢了呢。”
向栀顺着他的意说,“所以你捡到了?”
陈最直起身,走过来,他的影子压住她的影子,“你说呢?”
向栀嘿嘿直笑,“谢谢你,不过是不是你偷走的?”
她记得没错的话,她摘掉戒指是放在自己公寓的橱子里的,她一直记得戒指放在那里,可某一天她从非洲回来就不见了。
陈最走过来,点着她的额头,“你可真行。”
向栀唔了一声,觑着他,难道是她冤枉他了?那怎么到他手里的呢?
她还在自我怀疑的时候,某人自爆,并大言不惭道:“我呢是光明正大拿走的。”
说起来,他是怕她扔掉。
那是他第一次去她的公寓,也是她第一次从非洲回来,他想她,迫不及待去找她。
即便两人之间还有隔阂,即便他冷漠地看着她,眼里的悲伤还是一闪而过,他等着她开门,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在来之前,他给她发过消息,约她吃饭。
这是他们的暗号,他没管她的回复,径直打过电话,就这样一路风风火火地来了。
他还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他跑着上来的,电梯实在是太慢了。
即便累得喘不过气,他还是要吻她,他像是要吃人似得,抚过她的脖子,将人拉进怀里。
一夜过后,他清醒过来,晨跑,洗澡,然后发现了那枚被她摘下来的婚戒。
陈最回过神,看向她,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他笑了笑,开心地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开学典礼,小石头发言时,向栀举起自己的设备,咔咔一顿拍,她要记录下孩子的成长时刻,不能再错过。
拍完和陈最凑在一起选照片,“你说这个好看吗?我觉得这个拍的不错。”
陈最看了一眼,沉思道:“我选这张。”
“为什么?”向栀懵懵地看着他。
“这张有梨涡,像你。”
小石头的长相一直被大家讨论,有的人说像陈最,有的人说像向栀。
有人问过陈最,“小石头像谁?”
他总是回答,“笑起来,像向栀。”
等小石头发言结束,他蹬着小短腿跑过来,扑进向栀怀里,“妈妈,我棒不棒?”
向栀竖起大拇指,“真厉害!”
小石头笑呵呵地,看向陈最的时候,他撇了一下嘴,一本正经地拍了拍陈最的腿,“爸爸,我和妈妈都上学,你就成了留守老人了,你会不开心嘛?”
陈最:“……”
向栀在一旁捂嘴偷笑。
小石头见他不说话,贴心地拍了拍他,“爸爸,每天我都会给你准备零花钱啊,只要你一天把这些钱花出去,就会开心的。”
陈最睨着他,抬腿轻轻踢了踢他的屁股,“哦,你打算给我准备多少?”
“十块?二十?五十?”小石头一脸严肃,“爸爸,不能再多了,这是我好不容易存下的。”
陈最笑了,他摸了摸小石头的头,“我儿子可真孝顺。”
小石头嘿嘿一笑。
陈最这停职已经快两个月,陈毅力没动作,但公司职位一直给陈最留着,陈最那些工作也一直是陈毅力在做。
方世安没有接触到半分。方莉倒是有些急,这是好不容易扳倒陈最的机会,方莉催过方世安,方世安却不为所动。
从陈最被停职那一刻,方世安明白了,他其实是一个磨刀石,而陈最是那把刀。
陈毅力将他摆在这样的位置,从来没有让他成为刀的想法。
所以,当陈最打破恶意竞争的规则,陈毅力面上是生气的,可心里却是高兴的。
只不过,陈毅力应该没想到陈最会一直不服软。
“你就一直被这样停职,没动作?”
回来的路上,向栀问。
陈最不是很认真,他笑着看她,“怎么?担心我啊。”
向栀冷哼一声,见他不说话,她狠戳他的胸口,“是啊。”
陈最柔和一笑,捂住胸口,揉着被她戳的地方,“林女士回来了,应该很快能回去。”
向栀想起林阿姨,陈最的母亲,她现在应该叫妈妈。
林女士是一个温和的人,但好像在她温柔的外表下是强势的,很厉害的一个人。
“那要不要见见?”
陈最摇头,“林女士应该走了,她现在来去自由,听说在国外交了新的男朋友,着急回去。”
他和林女士也只是在机场匆匆见了一面,“她给你带了礼物。”
陈最从车后座拿过来,西班牙的粉钻,价值不菲。
“喜欢吗?”
向栀点头,看到粉钻眼睛都亮了一下,明显非常惊喜,这倒不是因为她买不到,而是林女士还记得她喜欢收集粉钻。
一下子她心里暖暖的。
收集粉钻还是她小时候的爱好。
她合上礼盒,笑着看向陈最,“我要好好谢谢林女士!”
“好啊,她应该会很开心。”
向栀嘿嘿一笑,瞧着她的样子,小石头简直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十月发生了一件大事,京北许家和钟家联姻,向栀和陈最应邀参加。
向栀为了参加婚礼,进行为期一周的减肥计划。
婚礼当天,她穿了一件灰蓝色礼服,项链戴的是林女士送她的粉钻。
她的衣服和陈最的西服很搭,他们一家人穿了一个色系。
这场婚礼很盛大,看着新郎新娘入场,向栀悄悄凑到陈最耳边,“我一开始以为晚澄姐和三哥不是很搭,可他们看起来蛮般配的。三哥那个眼神看晚澄姐的时候很温柔啊。”
向栀是了解许嘉遇的,就他那高冷的性子,看别人的眼神都能把人冻死,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
陈最笑了一下,向栀立马警觉,“三哥不会喜欢晚澄姐吧?”
陈最懒洋洋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不喜欢,干嘛结婚。”
向栀瞪了他一眼,看向婚礼现场,“晚澄姐应该不喜欢三哥吧。”
陈最嗯了一声,“但怎么说呢,三哥的个人魅力应该能吸引她。”
向栀抿了抿唇,她看着这场婚礼,倒是想起他们的那场婚礼。
本来她是不想办的,但陈最偏要办婚礼。
当时也是这般盛大,可是那时候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搅在一起,有些纠结地看着陈最,最后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陈最,我带你去利迪亚吧,我们在那里办场婚礼,我把你介绍给我的那些朋友。”
陈最有些发愣,他转过头看着她,她总是能给他惊喜,让他对她爱的更深,总是把他惹哭。
他眼底发湿,声音发颤,“好!”
他们定在国庆节出发,带着小石头一起去了利迪亚。
到了利迪亚,向栀联系自己的好友vivi接机。
vivi是西班牙人,因为喜爱自然,来到利迪亚,在这里开了一家酒馆,她也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志愿者。
向栀与她拥抱,vivi摘掉墨镜,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介绍下。”
向栀用英语回她。
vivi了然,冲着向栀眨了眨眼睛,“你好,向栀的丈夫。”
陈最挑了一下眉,嗅到来着不善的气息,他摘掉墨镜,点头同她握手,同意了她这样称呼。
他是向栀的丈夫。
向栀知道vivi的意思,她纠正道,“他叫陈最,你可以叫他Duran。”
vivi叉腰点了点向栀的肩膀,用英语同她交流,是在说她护犊子的意思。
不过,陈最有他的个人魅力,他从国外留学回来,很自然地同vivi交流。
小石头倒是一路兴冲冲地跑着,“妈妈,这是不是你给我拍视频的地方。”
向栀感叹小石头很聪明,只是镜头一闪而过,留下的画面,他竟然还都记得。
向栀带陈最见了她的朋友们,还有在利迪亚做志愿者的中国人。
“怎么样,这里的景色不错吧,人也很不错吧。”
陈最嗯了一声,这里确实很吸引人,壮丽的自然景观,朴实的风土人情。
向栀带他们去了她时常工作的地方,那是她的驻扎站,她在这里蹲守动物,有时要几个小时。
陈最跟在她的后面,他看着她激情讲解自己在这里经历的事情,他能想象出她工作的样子,努力的,认真的,自由洒脱的她,那样的她可真是太酷了。
她是从这里生长出的野玫瑰。
自由热烈的她。
陈最被她迷得彻彻底底。
vivi曾对他说,这是向的魅力。
她的魅力远不止于此。
他们的婚礼定于第二天,是在vivi小酒馆里,向栀穿的婚纱是短款的,不似第一次那样庄重。
陈最带来的是他托人定制的西服,每个地方都有他独特的设计,袖口处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小石头作为花童,参加了爸爸和妈妈的婚礼。
典礼仪式上,神父主持。
交换戒指后,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在真正的心意相通后,说下那句我愿意。
组建了相爱的家庭。
陈最捧起她的脸,此刻他早已激动不已,他的手颤抖着,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六年,他们经历了很多,好的坏的,酸甜苦辣,可这就是生活不是吗?
他们生活在破碎的家庭里,却依旧愿意组建幸福的家庭。
他们一家人相拥在一起,是幸福的,快乐的!
他们不会再分开,因为爱能化解一切。
幸福是属于他们的,也是属于每个人的。
爱会治愈一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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