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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乔松【完结】

时间:2024-07-12 14:34:08  作者:乔松【完结】
  “回来看看你和婶,顺便看看......看看他们。”江岩低头,捏着水杯。
  刘洪光眉毛皱起道:“岩岩......”
  “叔,我知道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太安慰我。”江岩打断了刘洪光。
  “去看看?”
  “不去了吧。”
  “去看看吧。”
  江岩犹豫着点了点头,跟着刘洪光起身出了门。
  堆谷村的变化很大,原本曲折蜿蜒的泥泞巷道,已经做了硬化工程,家家户户门前几乎都有一辆小汽车,这些年农民已经不是土坷垃的代名词了。
  外出务工,学一门手艺,搞搞养殖都是出路,唯有种地的人,越来越少。
  村子不大,一阵风就能吹个通透。
  江岩回来的消息,在这个四五十户人家构成的村子里,已经传遍了,甚至刘洪光的家门口守了很多人,也不知道看什么,或许只是想看看这个十多年前大火里活下来的女孩有什么变化吧。
  迎着问长问短的村里人,江岩努力打着招呼,这个大伯,那个三婶的叫了一路。
  刘洪光满面红光,这些年赚了一些钱,加上当过村主任,算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这会儿正在一根根的散烟。
  拘谨的村民接过刘洪光平时不舍得抽的利群烟,全都跟在两人屁股后面。
  村里原本的土坯搭建的房屋已经被砖瓦墙替代,几乎家家都把大门建的很高,贴上了红色大气的外饰瓷砖。
  唯有十多年前被大火烧过的江海成家,一片狼藉。
  大片大片的黑色诉说着那场惨绝人寰的大火,早已褪色的警戒带断裂成无数端,被夹在废墟中迎风飘动。
  江岩站在废墟前,院子中央的那棵苹果树被烧成了黑炭。
  刘红光和众多村民就在江岩身后不远处,靠墙或站或蹲,小声交谈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岩就像那棵苹果树一样,无言无声。
  这么多年,江岩始终没有勇气再回到这个地方。
  如今,她回来了。
第十七章 新的开始
  2024年12月18日。
  还有三天就是冬至。
  “将军。”
  张克勇拿起一个“炮”,狠狠的拍在棋盘上,得意洋洋。
  刘洪光苦着脸,甩下手里仅有的三颗“卒”,懊恼道:“不玩了。”
  “臭棋篓子。”
  “你说谁臭棋篓子?”
  “我说你。”
  “我咋就臭棋篓子了?”
  “你赢过我?”
  刘洪光抬起屁股转身就走,张克勇急忙起身拽住:“哎哎哎,我说你这个倔牛,怎么说走就走?”
  “我下不赢你。咋?还不能走了?当了县长了不起啊?”
  “副的,副的。我棋逢对手,你要跑了,就没人陪我下棋了。”
  “道歉。”
  刘洪光油盐不进,站在原地不动。
  张克勇抽回了手,哈哈笑道:“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下次让着你。”
  刘洪光回身坐到石墩子上,嘟囔道:“谁稀罕。”
  临河县城不大,但很干净。
  城中公园位于临河一中旁,已经有将近百年的历史。跟大多数城市一样,这里大多数都是老人扎堆和遛娃遛狗的热闹地儿。
  西北一到冬天,就是彻骨的冷。
  张克勇搓了搓发冷的手,重新摆好棋局,道:“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关于刘浩的?”
  “不是。”
  刘洪光走了一步棋,道:“岩岩不是回来了嘛,在市里开了一家心理诊所,我一个大老粗也搞不大懂这些,但我听说一中有个校园心理医生的名额,你给弄弄?”
  张克勇看向旁边不远处临河一中的大门,道:“江岩这姑娘福大命大,遇到你处处上心,江海成泉下有知,也会感谢你的。”
  刘洪光避开话题:“你以前是伏岭镇的镇长,前两年升职到县里主管教育。你高升了,总不能忘了我这老下属吧?这事儿我不找你我找谁?其他人我也够不上话。”
  “嗨哟,我说老刘,我都没说要帮忙。你倒好,直接把我架到火上烤,县政府可不是你使性子的地方。”
  “这里是公园。”
  “公园不谈工作。”
  “这不是工作。”
  “那是什么?”
  “私人帮忙。”
  “第一次见这么理直气壮找人帮忙的。”
  “将军。”
  说话间,张克勇再一次将“炮”架到了刘洪光面前。
  “不下了。”刘洪光抱起膀子。
  张克勇今天已经连续赢了刘洪光五局,面带得意道:“咋样?我这新学的迫击炮,是不是轰得你晕头转向的?哈哈哈......”
  以前张克勇在镇长位置上,刘洪光是堆谷村的主任,天然的上下级关系,刘洪光也天然的害怕张克勇。
  自那场大火以后,刘洪光被停职开除,摇身一变成了堆谷村的养鸡大户,没有官场上的影响,两个人反而成了最好的朋友。
  都是为农民做事的人,骨子里都带着一把泥,很投的来。
  “行了行了,江岩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不过我说清楚,违规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我这辈子干干净净的,不想临近退休还被你坑一道。”
  “谁稀罕坑你,你放心吧,我家岩岩可是正经的大学生,人家都有那个什么执照资质啥的,要不是最近经济不景气,我怕岩岩万一干不下去了,还能有个保饭碗的工作,我才不稀罕找你,你是不知道,我找了牛校长,人家可真的牛气的很,丝毫不给我面子,非要公开竞聘。”
  “公开竞聘是正常的流程。”
  “我知道是正常流程,但我就是想稳妥一些。”
  “哎呀,行,知道了,我会上心的,要不,再来一把?”
  刘洪光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散给张克勇一支,愁眉苦脸道:“江岩家里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我看得出来。也不知道这娃出去这些年经历了啥,咋问咋不说。就这儿......”
  刘洪光指着自己的额头:“我看到她这里有一道疤,唉,肯定吃了很多苦,女娃娃在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容易。”
  张克勇吐出一个烟圈儿:“这事儿,我不好说。能帮的我尽量帮。”
  刘洪光点点头,道:“我家那口子也是,天天撮合浩浩和岩岩,为这事儿,我跟婆娘都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架了。我看得出来,岩岩这孩子,一直拿浩浩当弟弟。”
  “我看着倒也般配,你少骂点儿曹红,你婆娘里里外外的也不容易,给儿子讨媳妇儿也没错,你们一家都对她挺好的。我看合适。”
  “娃们自己有自己的命,我不操心。”
  刘洪光起身离开了城中公园,张克勇看着下了一半的棋局苦笑。
  回到家后,刘洪光给江岩打电话说了这事儿,江岩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声谢谢。
  刘洪光刚挂完电话,刘浩匆匆忙忙赶回了家。
  “爸,爸,快快快,你快拦拦我妈,她疯了。”
  “你个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
  曹红的嗓门儿很大,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到了。
  “妈,江岩是我姐,我真不喜欢她,我有女朋友。”
  “编,你再接着编,就你那三瓜两枣的,谁稀罕看上你。该不是瞎子吧?”
  “哎呦,我的妈呀,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儿子的?”
  “不光说你,我还打你呢。”
  曹红抄起大门背后立着的扫帚,开始在院子里追赶刘浩。
  刘洪光恼火的吼道:“曹红,你个老娘们,住手。”
  曹红拿扫帚指着刘洪光道:“前前后后你养了江岩那么多年,一场大火连你村主任的官儿都烧没了,你还护着。儿子不娶媳妇了?我每次一提这事儿,你就不高兴。真拿她当你亲闺女了?浩浩那点儿配不上她了?”
  “混账话。”刘洪光怒道。
  曹红扔下扫帚,骂道:“行,我倒成了外人了,我走。”
  说着,曹红抬脚出了家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刘浩想要去阻拦,被刘红光瞪了一眼:“别管她,她肯定去鸡场了,等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转头盯着刘浩:“你真不喜欢岩岩?”
  刘浩被看得发毛,道:“我真有女朋友,今年过年我就带回来。我真的一直拿江岩当亲姐姐。”
  刘洪光毫不客气的踹了刘浩一脚,道:“臭小子。”
  接着说道:“你最近休假应该结束了吧,每年都这个点儿休假,一到过年就忙的飞起。”
  “我身为人民警察,时刻准备着。”刘浩一本正经道。
  刘洪光没好气道:“赶紧回去上班吧,抓小偷,扶老太太过马路。”
  “爸,基层民警也是警察好吧,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王八蛋,你数落谁呢?”
  刘浩脚底抹油,头也不回的跑了。
  刘洪光一张皱巴巴的脸,难得展开一回,哼着小曲儿进了厅房,躺到炕上睡觉去了。
第十八章 冻死的通缉犯
  冬至,暴雪,冷。
  尸体最先是清洁工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冻得硬邦邦的。
  “你发现的时候这里没有脚印?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在你之前来过这里。”
  “没有,雪下得太大了,就算有脚印也被盖住了吧?”
  “你还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比如可疑的人,干净的车辆之类的。”
  “没有,这片区域一直是我打扫的,每天早上七点就要过来,鬼知道会遇到这么个事儿,我还拿扫帚戳了一下,日你娘,怪吓人的。”
  “别说脏话。”
  “是是是,警察同志,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得去扫雪,不然又要扣工钱,今天暴雪,领导会发火的。”
  “没了,去吧。给,身份证拿上。”
  刘浩合上本子,蹲下身打量着死者。
  尸体呈跪坐状,双手扶墙,裤子半裸。蓝色羽绒服,黑褐色长裤,左脚黑色长筒皮鞋,右脚褐色长筒皮鞋,长发凌乱,面容脏。全身被大雪覆盖。
  从衣着和离尸体不远处的编织袋判断,是一个流浪乞丐。
  “我总觉得有些面熟。”
  “面熟?”
  老刑警赵文吉起身拍了拍头顶的雪花,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骂了一声“妈的”。
  “确实......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了。”刘浩摇摇头。
  “你之前在你们镇派出所当片儿警的时候,牛鬼神蛇都打交道,说不定这个乞丐你还真见过。不过,就我从警过年的经验判断,这是昨晚冻死的,这么大的雪,你看他身上穿的那几件衣服,根本挡不住寒。”
  “那他为什么脱了裤子?还是这么一个姿势?”
  “鬼知道,算了,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吧。”赵文吉无所谓的摇摇头:“走,吃碗面,大清早的,还空肚子呢。”
  刘浩跟着赵文吉出了狭窄的巷子,钻进不远处开着的牛肉面馆。
  正宗的牛肉面有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的特点。早上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当早餐,已经是这个西北边城的一大特色。
  赵文吉用筷子挑起劲道的面条,快速吞进嘴里。
  “你吃啊,别想了。”
  赵文吉催促着愣神的刘浩。
  刘浩翻搅着眼前的面,道:“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
  “哎呀,赶紧吃吧,面都坨了,冻死一个乞丐,又不是没有过的事儿,就不要多想了,赶紧,趁热吃。”
  刘浩甩出杂念,低头呼噜噜的开始吃面。
  “对了,我问你。你调到刑侦队的事情,还没给你爸说?”
  “怎么说?说了铁定又要踢我,尤其是我妈,非得全村追着我打。”
  “你爸也真是的,我们这破地方有什么大案子,电视剧看多了吧,总觉得刑警天天枪战,有危险。”
  “算了算了,别说了,一说我就头大,我妈现在天天催婚,更离谱的是,前几天还想着让我姐嫁给我,无语的很。”刘浩一脸的不爽,抱怨道。
  赵文吉咬断面条,嚼了几下赶紧咽了下去,道:“你不是独生子吗?”
  “江岩。”
  “噢,她啊......还真是挺苦命的。”
  刘浩低头没有搭话。
  赵文吉是县里的老刑警,从警快四十年,这些年,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案件不计其数,唯独江岩身上的事情,让他唏嘘。但这个社会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何况在一个偏远的县城。
  两人吃完面,开车回了队里。
  “给。”
  “你先简单说说,你这报告每次都搞得很复杂,我看得头晕。”
  “一包烟。”
  “我说老程,过分了啊,一包烟就一包烟。”
  赵文吉笑骂着从夹在腋下的黑色皮包抽出一包利群,扔给了法医程新民。
  程新民将烟装进兜里:“还是骗来的烟抽着香。”
  “这么多年,你骗我烟少了?”
  “你也没少骗我酒。”
  两人相识多年,交情颇深。
  程新民拿起尸检报告,道:“简单来说,死者是冻死的,凌晨三四点,那个点应该正是暴雪。”
  “没了?”
  “你别急。”
  “哎呀,别卖关子,赶紧说。”
  程新民道:“死者血液里含有的酒精浓度超过了四百毫克每毫升。”
  “说人话。”
  “喝醉酒后,冻死的。”
  赵文吉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果然。”
  “果然什么?”
  “没什么,走了,老程。”
  赵文吉拿着尸检报告急匆匆冲进刑侦队的大门,迎面撞上潘河。
  潘河是临河县刑事侦查大队的队长,四十来岁,正值壮年。看到风风火火冲进来的赵文吉,皱眉道:“师父,你怎么老是吊儿郎当的。”
  “你才吊儿郎当的。没大没小。”
  “早上的案子有眉目的了?”
  “就一普通案子。”
  “真的?”
  “废话。你质疑我?”
  “那我哪儿敢,我去开会了。”
  潘河找了借口离开。
  赵文吉看着潘河的背影,骂道:“狗东西,嘴上天天喊我师父,背地里看不起我。”
  “这么大火气?”
  刘浩看在眼里,但也不能说什么,他只是队里一个小刑警。严格来说,这个两人小组的上司就是潘河。
  当年潘河进入刑侦队,是赵文吉一路从新人带出来的,只是自潘河升职以后,对赵文吉的很多做法和习惯看不下去,两个人慢慢有了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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