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酸的叹口气,感慨道:“看来你还真是偏爱她,就算不是爱,也是喜欢的吧?不过想来也无可厚非,江宁跟了你六年。”
一个女人的青春,说起来是他周敬生赚了。
男人面目依旧冷峻,不可攀言。
周敬生在戒指上扫过一圈,看似慢半拍的说:“除了戒指,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许如宜明目张胆的靠近,往前迈动两步。
拉近两人距离。
她比周敬生矮一小截,站在他跟前有种小依鸟人的矫柔感。
许如宜目光灼灼的打量他,从他傲人饱满的额际。
到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瓣。
“两年前,江宁怀过你的孩子。”
不得不说,即便是周敬生清楚的事实,打从外人嘴里阐述时,他没忍住心里狠狠擂了一声重锤,像是被什么沉重的物体撞击心尖。
亲眼看着男人眼神逐渐锋利发锐。
许如宜才脚步后退。
江宁走出电梯,抬眸瞧见的正是这一幕。
她所站的角度视线往前看,许如宜更似在周敬生侧耳旁,亲吻他。
男人背影宽阔挺拔。
她一眼准确无误的认出,那就是周敬生。
江宁没多看半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陈冬的位置最终没保住,哪怕是闵南音亲自上顶层去求情,当日就发落了人事处理,全公司都在声称周敬生手起刀落得利落干脆。
公司给她连休了五天假。
这事,江宁对沈慧心,秦姣两头瞒得密不透风。
她利用这五天,全心全意的陪在医院。
寸步不离,吃喝拉撒都在那一间不算宽敞的休息室。
早晚她回去吃,中午是秦姣给她专程送来。
连杭景程都说:“你这是还没入人家门,办了人媳妇的事,老两口能不把你当宝贝儿供着呢嘛!”
周正卿跟秦姣待她自然是没得说。
大家都看在眼里。
晚点,闵南音发送一些项目合作方的资料,江宁得快速捋清大致人物关系,才好更有效率的进入工作状态,不拖整个团队的后腿。
多年行律的经验跟眼力,查阅资料的事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从晚上七点看到九点,差不多全部阅览了一遍。
江宁正准备着回闵南音信息。
手机在桌面嗡嗡震响。
是周敬生打来的。
算起来,她已经快五天没联系过他了。
江宁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过得怎么样,她也没想过这些问题。
看到来电显示时,她娟秀的眉心微蹙,隔着好几秒才伸手接听:“我在医院,有事吗?”
声音相当的冷清疏离。
给人一听,就是那种不常联系的。
那头的背景音,像是他隔着一段距离坐在清吧里,偶有几道音乐声传送过来,但也都听得不鲜明,电话接听,对面迟迟没人声回应。
“你在听吗?”
话落石沉。
周围静悄得针落可闻,江宁屏住呼吸,时间一秒两秒……十秒过去。
除了嘈杂的音乐,依旧无人说话。
她压低嗓音,试探性的唤道:“周敬生?”
“嘟嘟”。
结果连线嘟嘟几声,电话显示对方单方面掐断。
江宁眼睫眨巴下,一口恶气顺着心窝子窜上来,她强压了压,把手机挪开放回原位。
可这通电话过后,她再没能平下心来办公。
直到十分钟后,电话再次打来。
是同一个号码。
一个号码打两次,打错的可能性可想而知,江宁瞥了眼屏幕上的备注,脑中不禁浮现起那日的情景,在公司遇见许如宜跟他亲密无间。
那种深深的作恶感,江宁直接挂断。
紧随而来的是一条掺怒的信息。
周敬生问她:什么意思?
江宁本想无视的,奈何她听不惯这种振振有词的语气。
意气之下,她选择把电话回拨过去:“小叔,我只是觉得这么晚,没必要联系,没什么别的意思。”
“江宁,别忘了那晚上你是怎么求着我的。”
周敬生说话的语速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缓慢的。
他像是喝了酒后,口吻吐得很是慵懒。
羞耻不堪的画面,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
她承认她的过错。
可当时她没得选择,除了周敬生,她不知道找谁。
江宁沉声回复:“没想到这件事对你造成困扰,要是阿巡没出事,我也用不着你帮我这种忙……”
“阿巡?你下得去手吗?”
周敬生的笑声满副嘲笑。
她深吸口气,把话往狠了说:“阿巡只是智力有问题,不代表他不是个男人,再说了,我跟他以后是夫妻,履行夫妻义务是该做的。”
电话再次陷入沉默。
江宁坐正身姿,她后背紧靠着沙发,眼底划过抹猝不及防的警惕:“要是清醒着,就别说这种胡话,要是喝多了,刚才的话我当你没说过。”
“你对陈冬的处决不满意?”
周敬生话锋一转。
“没什么满不满意,公司的裁决,怎样我都欣然接受。”
“好好干,闵南音不会再为难你。”
看不到他的脸,江宁唯有通过语气分析他的情绪波动。
今晚的周敬生听着蛮好说话。
正当她准备开口,电话里徒然响起一声“周总”。
女人的声音略微尖细,但胜在娇嗔柔软。
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江宁脑中已经产生各种画面了。
别说血气方刚的男人,就是她刚才透过手机,都听得浑身如蛇蚁啃噬般的酥麻,更何况那种场合,一个酒醉半旬,迷离涣散的男人。
短暂有限的时间里,她在想:周敬生应该把持不住的吧?
江宁嘴角微扬,苦笑了下。
她默默的把电话挂了。
她没资格去替他着想,更没资格去多管他的闲事。
这通电话过去,手机一夜再无响动。
江宁熬鹰熬到凌晨一点多,眼皮顶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她近来总是做梦。
梦里一般都是她初识周敬生时的场景,想起来这些年她几乎没跟他大闹过,在他身边过得本本分分,尽职尽责,努力的维护保护好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
江宁甚至都忘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第68章 剪不断理还乱
江宁是被浓烈的酒气熏醒的。
半梦半醒间,她抬手去揉鼻尖,手掌却意外抓到一张人脸,吓得她险些尖叫。
最终深深的恐惧在紧缩的瞳孔中溢开,她的嘴被男人强硬堵住,一口接一口的酒气往她口鼻之间输送,以及周敬生的面孔近在眼前。
好几秒,江宁才反应过来。
回神的第一件事,是伸手抓挠。
明明喝得深醉的周敬生,竟然反应出奇灵敏,他伸手一把扣住她手腕。
那叫一个精准无误。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眼神里那抹深沉的醉意,江宁一定觉得他是装的。
接下来他一系列的操作,都跟她跟他地下情时,一模一样。
恍惚间,她都以为时间倒流,回到了过去。
以往周敬生每次喝多了,回到酒店找她,都如这般,抱着她撒娇似的亲吻,他最爱亲她的嘴跟肩膀,总说那个位置留着她身体最深沉的香气。
江宁的唇是那种健康的颜色。
即便是不涂口红,也很显气色。
基本上去见周敬生,她从来不化妆,口红都不抹。
有时候只是简单的盘个发。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尤其是在下口的这方面,特别讲究挑剔。
周敬生全身倾尽力气的覆盖在她身上,江宁挣脱不开,更不好翻身推开他。
忍着胃里跟心尖极度的不适,她从嘴中挤出:“周敬生,你不嫌恶心吗?”
不知道他刚接触过什么女人。
反正江宁闻到一股子特别浓郁反胃的香水。
周敬生平时根本不会用这种。
碰都不会碰。
包括经常在他身边工作的人,也不可能用,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今晚他在外流连忘返时,在别的女人身上遗留下的。
想到这,江宁心里不是伤心难过,是一阵阵的恶心翻腾。
凌晨的休息室,静得针落可闻。
彼此喘动着粗重的呼吸,心跳声也是历历在耳。
睡前房内开了一盏挺小的壁灯,勉强能照亮一方位置,偏偏周敬生是迎光而来,江宁几乎看清他大致整体的面部轮廓,他已经迷离涣散得快失去大部分意识。
手还被男人掐在掌心无法动弹。
江宁用膝盖顶了下。
他很聪明,即便是喝了酒的情况下,都把她卡得死死的。
她的腿也没法挪开。
江宁心底里又气又恼:“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时候吗?就是每次在外边潇洒完,喝完酒,一身醉气熏天的跑来找我做那种事的时候。”
她用那种极度烦躁不耐的语气。
也像是根本不怕事,声音很大。
周敬生感觉耳膜刺痛。
他努力睁了睁眼,眼皮酸沉得难受。
嘴里的气息又辣,又呛喉咙。
周敬生大概是被她喊醒了,仰起脸,半醒半醉的看着她,好半晌才蠕动唇瓣,吐词不清的说:“江宁,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他一根手指摁在她肩膀上,一下下的往下压。
那种力道不算大。
男人勾起一边嘴角,目光迷离中透出三分冷嘲。
江宁没说话,她蹙眉。
周敬生垂着视线,面上喜怒难辨:“没有我,能有你江宁的今天?你能好好的在周氏工作,跟你妈住着大别墅,还能嫁给阿巡?别做梦了。”
江宁气得牙疼气抖。
但她真的一句话都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这些,再事实不过。
她说白了,再坚韧也是依附周家,依附他周敬生吸收养分的一颗菟丝藤。
正所谓树倒藤断。
周敬生满面通红,红得滴血。
他忽地伸手推开了她,江宁被推得身子往后倒。
她一手抓住沙发扶手,才站稳脚跟。
周敬生从宽大柔软的沙发中,缓慢的坐起,弯腰手肘撑着大腿,手指揉捏发疼的额际:“你跟你妈一直住在别墅,住得还习惯吗?”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那么深的醉意,他都能控制得理智清醒。
江宁不得不佩服。
她爬起来坐好,好几秒才开口:“送了的东西,想要回去?”
周敬生舒尔把脸探到她跟前,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惶恐又自作镇定的脸,一字一顿的道:“我只是觉得不甘心。”
“是,我确实是不配你那么高贵的别墅。”
“江宁,我有得是钱,但你……真的不配。”
在周敬生眼中,她江宁诡计多端。
所有的计谋,都藏在她那张精心算计的皮囊下。
越是漂亮明媚的女人,越是如蛇蝎般毒。
正如此时,周敬生眼里的江宁,他觉得她比毒蛇还要毒。
从未失算的他,竟然一次次在她身上栽跟头。
两人目光直视对线,江宁勇敢的高挺背脊,仰着脸,周敬生的手猛然掐住她的左侧脸,轻轻的揉捏,像是疼惜,更像是把玩一件活体玩物。
他的眼神更是饶有兴致,意味深长。
其间又渗透几分怨恨。
接着,周敬生像是看够了,嫌弃的说:“说实话,你是我一手亲自调教出来的,把你让出去,还真是有点……”
“周敬生,你喝多了。”
江宁打断他。
给他留了一份尊严,也是给自己留了一份。
一直幻想着嫁进周家,在江州站稳脚跟的江宁,头一次为往后直面这对叔侄,感觉到头皮发麻。
周敬生真的不是个善茬。
他坐在旁边,手还压在她身上。
看她的眼神,更是复杂不堪。
从上到下的打量过后,周敬生给出一句客观的视觉体验感:“在江州,比你学历高,比你漂亮身材好的女人,也不是没有,说不定哪天阿巡……”
江宁像一只被刺扎了的刺猬。
浑身竖起防备警惕:“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
搭在她肩上的手挪开,周敬生倒是回答得利落干脆。
江宁浑身在抖,是那种气到颤抖。
她眼皮没抬,往身侧的位置挪了挪:“周敬生,你是恨我吗?还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我,同意让我嫁给阿巡,也是为了安抚他。”
不然,她想不出为何周敬生三番几次的膈应她。
说到这,江宁心里又开始不禁泛酸。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跟周敬生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
剪不断理还乱。
第69章 破罐子破摔
“过来。”
周敬生喊她,声音冷切,令人后背发寒。
江宁纹丝未动。
他身高手长的,胳膊探过来,一把扯过她,她额头猛然撞进他结实精壮的怀抱,耳朵骨被他衬衣纽扣磕碰得生疼,江宁本能挣扎:“放开我。”
挣得面红耳赤脖子粗。
周敬生这会儿仿佛要故意犯酒劲,很不好说话,他捏住她下巴,掰正她的脸。
逼迫江宁视线对视自己:“江宁,老实点。”
周敬生如往常那般,伸手扣住她嘴唇,将她唇瓣硬生生捏开。
这样的动作她很不适应。
江宁下巴疼得落泪。
泪眼朦胧,可怜委屈得似一只麋鹿。
周敬生从不怜香惜玉,他凑近一口咬住她的嘴,用力吸吮。
男人力气大得,活似要揭掉她一层嘴皮。
嘴唇是最脆弱的部位,稍稍施加力道就容易出血淤青。
她的唇瓣显然是保不住了。
江宁使尽浑身力气,推开周敬生,她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手掌心霎时间传来麻痹的痛感,她垂着手指,面容上出现颇深的不知所措。
还有茫然。
时间静止,空气凝固,周身是一片沉寂般的静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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