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不说,她也不会让我乱碰她的。”
温年看着许漾抱住人,往外走:“今天不同,她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别趁人之危就行。”
许漾脸上多少有点难堪,但她该说的话一定得说。
“放心吧,那我们先走了。”
温年在酒桌上,几乎是滴酒未沾。
秦让指定是开不了车了,只能她去找人。
洗手间廊道的灯敞亮,水声哗啦啦,秦让个头高,他站在稍微往里点的水池,背对着门洗脸,一张俊美的面庞上沾染水珠。
眼神泛起迷离,越发凸显得他气质出众。
温年扫眼过去时,心底暗暗抽了口气。
男人带着股张扬的野性:“等会,我再洗洗脸。”
看得出,秦让醉意很深。
其实他酒量还算不错,那也耐不住来酒局前,秦让就已经喝到了五分醉意。
温年去楼下要了份醒酒茶上来。
“你先喝两口,会舒服一些。”
秦让拿着酒杯,不紧不慢,勉强喝下去不到三口,胃里翻腾得难受,他又对着垃圾桶开始干呕,脸跟脖子耳垂全是一片红。
红得刺目。
温年递纸:“你没事吧?”
秦让吐了几口,撑着腰站直,面庞都是呕后不太舒畅的神情,额间渗出一层薄汗。
“没什么问题,你能开车吧?”
温年点头。
秦让将车钥匙递给她:“车在负一层车库。”
“你先在楼下等我。”
温年快速把车开上来,她第一时间,本能反应的去扫描秦让的位置,却在酒店门口,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程晏生。
他身边站着个女人。
女人漂亮惊艳,一身晚礼服的简约礼服裙,笑脸盈盈。
温年心口蓦然抽痛了下。
她捂住,好几秒钟才逐渐缓过神来,反应过后的姿态不算好。
抬着眼,视线跟着两人走开。
程晏生一只手撑住车门,一只手替女人扶颅顶,照顾备至,距离太远,她听不到他跟女人说什么,两人巧笑着一同进入车内。
直到那辆黑色的车,往她侧边行驶过去。
温年恍惚中,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秦让已经站在了车门口。
他不冷不热,无波无澜的说:“是程晏生。”
温年头抬得更高了几分:“我知道。”
“放不下?”
“没。”
心脏微微抽搐的发出疼痛,温年迫使自己眼神冷下去,冷得毫无温度,说话声更甚:“他跟谁在一起,和我没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
在不在乎,秦让都看得出。
他脚下稳了稳,拉门上去,系好安全带,沉沉开口:“阮绵你认识吧?程晏生挺喜欢她的。”
阮绵?
温年心底的冷意,再次浮动,成为另外一种别样的滋味。
心酸。
这个名字太过乍耳,她怎会不知道。
海港医大高材生,听说家境好,学历高,还特别干练出色,前些年嫁到燕州后,一度成为燕州大院的一名心外科专家。
主要是,人才26岁。
已经事业有成,婚姻幸福。
她温年跟人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可她好奇:“是吗?我听说阮小姐早就结婚了。”
秦让眯着眼,把头偏开,看向车窗外,其实车外没什么好看的,他只是想让自己口吻更加轻松一些:“刚离婚,就回了海港。”
所以,两人才会那么坦然的走在一块。
男未婚女未嫁的,没人会说什么。
程晏生的电话打不通,卫宗说他不在海港,去了外地出差,可却在这看到他跟女人同出。
温年内心一阵可笑。
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女人,何必这么苦苦相瞒防着她呢?
吞咽口唾沫,温年启动车,开出去。
她脸部紧抿得没有多少情绪:“离婚挺好的,这样就能跟程晏生再续前缘。”
秦让转过脸,看着她,试图打她脸上纠察出点东西。
奈何温年也不是吃素的。
脑中混乱,酒精在翻腾,秦让发出的声音近乎蛊惑:“温年,如果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帮她?
帮她什么?
两个人合伙去气程晏生吗?
车停下,在等红灯的短暂时间内,温年也看过去,感慨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真的不需要,我没理由要去报复他。”
“你咽得下这口气?”
温年回得斩钉截铁:“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一句话,彻底堵上了秦让想要继续开口的话。
他笑。
“你笑什么?”
秦让说:“没什么。”
他心里渐渐的开始发酸发堵,她连一个配合演戏的资格,都没给他。
也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温年,把车开到碧水湾去吧!”
温年心里不解,行动还是做足了的,她掉头,导航出碧水湾的路线,一路往那边行驶,降下心底的疑问:“刚才我语气不好。”
“跟你没关系。”
是他太过心急了,急着想要她一个回答,又或者说急着去试探她的底线。
碧水湾不属于豪庭,地段也不算多好。
这边出入的车辆顶破天也就百来万,以至于程晏生那一辆最为明显。
他的车停稳后,阮绵先踏步出来:“晏生,谢谢你帮我的忙。”
程晏生脸上没多少表情:“不客气。”
“家里还有客人,那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第128章 撞破
实际上,这是阮绵找的借口,家里根本没客,她只是避免两人之间独处,产生没必要的尴尬误会。
在这一点上,她尤为清醒。
即便她如今离了婚,程晏生也是单身。
程晏生把后座的东西,递给她:“你要谢也不该是谢我,轻舟为了找我帮这个忙,可是下了点血本,非得拉着我帮。”
两人调笑的话。
谁都没真正放心里去。
阮绵眉梢挑了挑,眼角都是笑意:“那我谢谢你两。”
“离婚后,打算长住海港?”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阮绵笑起来,浓密的睫毛掩盖住大半漆黑眸子,笑着笑着,她侧过脸,低声问:“那你呢?为什么好好的,要跟她离婚?”
他跟温年不好,从来就没好过。
程晏生眼底划过嘲笑,一闪而逝。
“我们之间没那么简单,很复杂。”
阮绵抿抿唇:“好,那我不问,也不好奇。”
程晏生的车停在前排,温年停在后边,秦让走路不稳,眼睛都快耷拉得睁不开,她扶人下车,迎面就撞上一双阴冷的眼睛。
四目相对。
阮绵也看到了她。
温年是先看程晏生,脸色变幻下,再去看阮绵的,这一瞬几乎是把心底的情绪,全都暴露无余。
他更没想到,会在这遇上她。
大家眼中,都展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跟慌乱。
不可能那么巧合。
温年扭回视线,看着身侧的秦让,是他故意干的。
内心复杂,她搀扶住人,没打算招呼,径直往里走,身板驮着男人,她根本走不到很快。
程晏生在看到温年的那一刻,表情已经不自然了。
再到她搀扶秦让下车,越过台阶。
他腮帮处鼓动,在磨牙根。
阮绵了然于心,看破没点破:“要不要过去问问,或者打个招呼?”
这话,其实是在给程晏生眼下的局面,找个台阶下。
程晏生沉默,眼神在悄无声息的降到冰点,他此刻活像一只掩着满口獠牙的狼,野性半遮半露。
“不用。”
阮绵:“那我先回去了。”
温年浑然不知,路口那道目光,在一点点的收拢加狠。
驮着人进到电梯。
秦让转了张脸,他笑笑,站直身板,眼底依旧挂着五分酒意,倒是比先前路边轻得多:“看到他那样,解气吗?”
他最清楚程晏生软肋在哪。
所以对准了他心窝子戳刀。
“不解气。”
她反而担心,程晏生的性格,会不会直接公报私仇,拿着她痛处打压她。
显然,温年的担心是对的。
出电梯时,程晏生打来电话。
秦让看她手机一直在响:“我猜得没错的话,是程晏生的电话。”
温年觉得头皮发麻,她发声重了几分:“秦让,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
意识到失态。
她深呼吸,吐气,转过身去:“不好意思。”
酒精作祟,搅扰得脑子反应慢,秦让迟钝了两秒钟,说:“你总不能怕他报复,就一直这么躲着藏着,连正面见面都不敢吧!”
她知道,秦让是在鼓励她。
可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跟主意。
手机响了一阵后,安静下去。
“叮咚……”
程晏生打不通电话,转为发送短信:你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让我看你和秦让怎么勾三搭四的吗?
语气极为讽刺。
温年手指按在屏幕上,嘴角下压着,她快速打好:我没那个意思,找你是有别的事帮忙。
程晏生:什么事?
她回:已经解决了。
温年合上手机,塞进口袋,正面对向秦让,彼此相隔着一米远,脸色都各自不同的难堪。
她压了压心底的无奈:“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因为你有得是底气,但我做不到,程晏生想整我,分分钟的事,只看他想不想。”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让连呼吸都尽数抿轻,瞳孔的深色,稍有柔化的迹象。
“对不起,是我太过鲁莽了。”
“没什么事的话……”
“叮……”电梯开了,温年到嘴的话戛然而止。
她像是看鬼,看着程晏生走出来。
温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当她迟疑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程总,还真是巧,刚在楼下碰见你跟阮小姐,又在这碰上,你们也住在这栋吗?”
秦让在替她解围。
程晏生一身黑,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服裤,黑色鞋子。
他就像个索命阎王,站在那,眼睛半分不挪的看着温年。
事已至此,她只能挺直腰板,微笑说:“程先生。”
一口恶气涌进程晏生胸腔。
她竟然叫他程先生?
温年努力的去维持脸上笑意,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
而实际上,她没必要心虚。
“秦总,你跟温小姐是在交往吗?”
半晌,程晏生才阴阳怪气的问出这么一声。
没等温年出口,秦让先把话挡下来:“这个点,一起来碧水湾,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不过我现在跟温年还是我追她的阶段。”
看得出,秦让已经在极力的帮温年说话。
她总不能没半点表示。
当程晏生拿那种质问的眼神看她时。
温年卸下笑容:“准确说,我已经答应秦让了,我们算是正式情侣。”
程晏生站在大灯下,崭白的灯光映得他的脸皙白无光。
面孔波澜不惊,越是沉稳得没动静,越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浑身浓浓的肃杀混杂着冰冷气息,朝温年迎面扑来。
她浑身汗毛都在往上竖起,打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你跟阮小姐,也在交往?”
温年把这话还给他。
程晏生紧抿着薄唇,一声没坑。
“我们先走吧!”
秦让主动来牵她的手。
程晏生嘴角猛然触动下,目光沉沉盯在两人手掌相交的位置,今天温年算是把他的脸,都啪啪打烂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自己上门找不痛快。
“你们开心。”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转身离开。
没等温年主动抽手,秦让握着她掌心的手掌松开,放她出去:“温年,其实这种事,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勇敢点。”
心跳平息下来:“今天谢谢你帮我。”
第129章 来看看他吧!
她口吻尽量不带情绪。
秦让顿了一下,问道:“要进去吗?”
“不了,我还得回酒店。”
“那明天见。”
谢青竹为了感谢秦让,约了明天去海钓,赶着赶冬的最后一场海钓了,许漾好说歹说,才让秦让答应,她不能缺席。
温年打楼上下来,在路边打车。
等了许久,连续三个软件都没叫到车。
眼看夜色愈发黑沉。
她预计着往前再走段距离,看能不能拦着出租车。
对面马路,黑车的车灯在亮起,温年还猛然心跳了下,以为是程晏生特意在楼下堵她。
男人降下车窗,露出的脸不是程晏生。
她松口气。
“温小姐?”
温年隔着条马路,大概五六米远:“你是?”
男人弯唇一笑,笑得脸格外生动:“我是秦让的朋友,正好在附近,他叫我过来送你回酒店。”
她本能想拒绝的。
因为男人开的是辆很有身份的宾利,再看男人的面相,非富即贵。
她摸不准秦让跟人关系深浅,自然上车有所顾虑。
“谢谢。”
温年走到后座,拉门上车。
“我姓陆。”
男人出声,嗓音极致的低沉,带着点野性。
她抬眸间,透过后视镜,扫到对方,男人一张精致到有些厌世的脸,五官惊艳立体,两人的距离,她根本没法细看。
单纯大致上瞧,他一定很有钱。
温年最懂看男人,起码这个姓陆的,地位跟钱都不会低于秦让。
“我叫温年,陆先生,麻烦你了。”
男人别开视线,一边开车,一边说:“不用这么客气,你是秦让的朋友,那我们也算是熟人。”
他说的是熟人,而不是朋友,态度十分显然。
直到到酒店,她都没怎么跟男人搭话。
下了车,温年给秦让打电话:“今天谢谢你叫朋友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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