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惶恐。
他伸出手,等待着她像以往那般,把身子蜷缩进他怀里。
然而意外的是。
这一次的温年咬紧唇瓣,下唇出血她都没半分动作。
程晏生看得眼底猝然浮出一抹狠劲,他低头咬她。
咬在她耳背处,疼得头皮都麻了。
“怎么现在这么不自觉了?是不是外边有什么男人,比我功夫更好?”
温年本都迷离过去,这一咬彻底把她咬醒,深深的羞耻感,如一剂麻醉剂一点点蔓延全身,从头到脚,她动弹不得。
程晏生抽出手,掰正她的脸。
她不睁眼,他就强迫她睁开。
四目相对,一个满眼麻木,一个满眼痛恨。
“突然要跟我闹离婚,还闹得这么大,温年,你真当我是傻的吗?”
她曾经有多舔他,多奢求他的爱,程晏生心知肚明。
第19章 这么爱你,舍不得你死
当这些都没了的时候。
太过反常。
程晏生不懂的是,他的冷淡,漠然旁观,早就把温年那颗滚烫的心,磨得没了温度。
眼下她即便是应承着他,配合他。
都只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接触。
他捏着她的脸,强迫她做出勾引人的姿态:“你不是很会勾人吗?来,我现在就在这,你好好勾。”
温年痛得冒冷汗,倔强的撇开眼。
这个小动作,刺痛程晏生的眼睛。
他一把将她抱起:“既然这么抗拒,那就好好受点苦再说。”
温年掉进了浴缸,准确的说是被程晏生摔进去的。
水溅起水花,喷得她满脸都是,眼睛挣扎不开。
一睁,水就肆意的渗入。
当程晏生挤进来时,水漫过肩膀,从浴缸边沿不断的流淌出去,她被按在浴缸上,后背又痛又凉,男人的吻令人窒息。
“唔……”
温年根本推拒不开。
她越是抗拒,他愈发亢奋。
这场斗争持续了一个小时。
温年被折磨得体力透支,像只泄气的皮球挂在缸里,呼吸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吐,吐得面红心跳。
“痛吗?”
程晏生问,口吻轻佻嘲讽。
对待她,他毫不温柔,甚至残暴。
她双目紧闭,眼泪在流,可脸上都是水,根本分不清她面庞上流淌的哪一滴是泪水,哪一滴是浴缸水。
程晏生走了。
温年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腿,将自己用力裹住。
那种无力感,深深席卷。
她泡了许久,才拖起疲倦的身躯,慢吞吞如蜗牛似的起身。
浑身遍布他或吻,或咬出的斑驳吻痕。
温年简单冲刷一遍,用衣服裹得严实。
客厅跟书房的灯大亮,想必程晏生是在书房的。
他竟然没走。
温年揣好包,在楼下玄关处换鞋,冷冷的男声从楼上传来,程晏生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是她找我要的钱,亲口问我要的。”
闻声的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
他声音含着讥笑:“今天这一次我给你划掉两百八十万。”
凑个整。
温年蠕动唇瓣。
她没抬头:“她又找你拿了多少钱?”
“三百万。”
程晏生出声时,温年感觉心跟腿都在颤抖。
她本能的抓紧身旁的鞋柜,避免自己直接摔倒在地。
划掉两百万,依旧还欠程晏生一千二百万。
“我知道了。”
温年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唇瓣都是哑白色,转身套上大衣,正准备开门,程晏生喊她:“想死是吧?”
她深吸口气,逼退眼泪。
耳畔响起脚步声,咚咚咚得很沉闷。
程晏生双脚没穿鞋,不多时走到她身后。
那股淡淡的烟草气息,窜到鼻尖。
他把脸压在她耳垂处,声音很轻:“我不会让你死的。”
温年浑身汗毛竖起。
她幽怨的目光,像是被踩着痛处:“我也没想过去死。”
“那就好。”
程晏生轻而易举,不费力气的掰正她身躯,视线在空气中相抵,他故作深情:“你这么爱我,我怎么舍得你去死呢!”
男人的指腹稍有粗糙,摩挲在脸上并不那么好受。
加之他在用力,温年的脸都有些变形。
程晏生抽了张纸巾,一一擦掉她眼底的泪:“长得这么好看,我心疼还来不及。”
明知道他在演戏。
她却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程晏生稍稍抬起下巴,眸光低垂,绵密浓黑的睫毛往下压时,在他眼睑压出一片阴影:“去打扮一下,带你出去吃饭。”
温年喉咙滚动。
净是苦水,她咽得喉痛眼酸。
见她没有动静,程晏生催促:“还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不用。”
她浑身瑟缩下,挪着沉甸甸的步子往里走。
第20章 得体点
身后的男声在嘱咐她:“穿得得体点,把三周年送你的那个包拿上。”
上了车。
温年才得知一件事。
程晏生的朋友在满国内找一只绝款的包包,而恰好她手里有。
那是他送给她的三周年礼物。
花了不少精力从国外请人带回来的。
那次他流连酒会的绯闻传得漫天飞,她跟他闹得关系很僵,甚至都闹到了程青跟前,惹得董暖很不开心。
在程宅发了一大通脾气。
那阵子,又正是程晏生接管程氏的至关期。
听说跟东洋的一个项目久久拿不下。
人一听他后院起火,立即下定把合作换了他家。
程晏生为了稳固局面,想尽办法哄劝她开记者会澄清婚变不和的传言。
结局当然是她妥协,各方的施压,加上她确实很喜欢那个包。
温年回忆当时的情景,眼前有些恍惚。
所以,她今天不过是他借桥搭线的棋子。
男人慢条斯理的整理袖扣。
他嗓音懒倦:“待会见了打个招呼,别给我摆什么脸色。”
程晏生身边的人都知道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他不宠她。
那些人嘴上没说不待见她,但心底里怕无不是嚼舌根。
拿她当个趣子看。
温年很少被他这般隆重的带去见人,心里说不清排斥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她身着一套端庄的套裙。
外黑里白的配色,领口保守。
她不施粉黛的脸上,依旧夺目。
明明二十好几的人,却肌肤粉嫩得像个瓷娃娃。
做家庭主妇的这些年,温年交际极少。
除了一个谢青竹,她几乎断绝了一切交际圈。
在饭桌酒场上,到底是生疏了些。
“把手伸过来。”
温年乖巧听话照做,她指尖泛着淡淡的凉意,程晏生握在掌心,轻启薄唇:“楦周家的人,以后会经常来往。”
怕划伤到包,温年另一只手稍稍抬着。
心里多少有些可笑。
程晏生脚步顿住,眸子深沉幽黑。
他的声音打头顶落下:“温小姐,你是心里对我的话有什么不满意吗?还是舍不得这个包?”
都不是。
“没有,反正也没场合背,给你拿去做个人情,也算是物有所值。”
“既然如此,那就别摆脸色。”
温年咬紧唇瓣,勾起的笑容很是僵硬无神。
紧接着,程晏生握住她手的指节,稍加力道收紧,疼痛自然而出。
她在想,他一定很恨她吧!
恨他意气风发的那年,温重堇把她这个包袱塞给他。
温年也恨自己,恨自己没出息不争气。
起初她贪恋程晏生冷艳的皮囊,想尽各种办法讨好他,哄他,直到后来,她忽然像是做了一场梦,梦中惊醒。
进门,温年见到了程晏生的朋友。
一个清俊冷雅的男人。
温年见得少,但也认得他:楦的半边天周应淮。
他身侧随着名特别明艳漂亮的女子,跟她年纪相仿。
两人站在一起时,分外般配。
女人一直顾着跟程晏生交谈包包的事,温年无意瞥了眼对面的周应淮,目光交触的瞬间,她看到他眼底的生疏。
第21章 我比她好
失落由心涌上喉咙。
温年从来都清楚的,程晏生的朋友不喜欢她。
程晏生来前交代过,不管对方说什么,她只需要安静得体的陪场,少说话多听就行。
所以她做得很好。
全场连酒杯都没碰到过。
对方拿包走人,她却被卫宗接回车里,其间程晏生招呼都没打,他背影决绝,上了另一辆深色的宾利中。
隐隐约约,温年看到副驾上坐着一个女人。
那一刻,她心怦然疼了下。
眼泪猝然间氤氲到眼眶,嗓音微哑:“卫秘书,开车吧!”
由于她吐声轻细,显得格外弱小可怜。
卫宗说:“温小姐,那位小姐是跟程总谈……”
“不用解释,我要跟他离婚的。”
温年把身份地位捋得很清楚,尽量让自己不尴尬。
车子启动,在拐弯道处速度减慢,两车擦肩而过,她抬眸之间扫到车内一丝光景,女人正搂着程晏生的脖颈。
外人的角度,两人是在接吻。
而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拒绝。
程晏生有时候跟外面的女人逢场作戏多了,温年总是分不清他何时是真的,何时是假的。
美眸微挑,她强忍住泪。
心里的悲凉决绝,又多了几分。
那辆宾利车内,车灯忽然亮起。
女人从程晏生腿上翻身下来,与他鼻息唇瓣贴得很近:“你老婆走了。”
他不动声色,动作轻巧的抹了把侧脸口红印。
这个动作挑起沈南意的兴致。
她仰脸,细致的打量男人的脸,手指在他脸部轮廓一遍遍描摩。
“程晏生,你说你有钱有权,还长得这么帅,一个温年就把你套牢了三年,想想都替这海港城的女人可惜。”
声音讥讽且可笑。
程晏生掀开眼帘:“结个婚而已,跟谁都一样。”
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心里顿生嫉恨。
“她温年不论家世还是别的,都配不上你。”
程晏生话不多,嗯了一声。
这像是让沈南意看到一丝曙光。
探身过去,矫体缠上他身:“生哥,我做你的小行不?我什么都不求,你跟她好好经营婚姻,我就陪你玩乐。”
沈南意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
家世显赫,高学历高颜值。
海港城里,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
可偏偏沈南意贪恋了程晏生八年,他对她半点心思都不动。
见他没动,沈南意凑过去吻他。
声音娇媚如狐:“我跟你保证,在任何方面我都比温年好,也包括床上。”
男人的冷淡沉默,在她眼里就是默许。
坐上程晏生的腿,姿势妖娆。
软细无骨的手指,撩拨他喉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下去。”
程晏生眼球微动,嗓音冷沉。
他不怒不吼,轻轻的一声就让女人体会到不寒而栗。
沈南意不甘又毒怨。
“我再说一遍,下去。”
沈南意爬下去,脸色很难堪。
她弄脏了他的衣服裤子,以及方向盘上都有唇印。
程晏生倒不是嫌弃,眼底一片黑沉沉:“你爸让你来跟我交涉工作,你却做这些,他要是知道怎么想?”
程沈两家是世交,在海港城素来关系要好。
沈南意的堂哥沈轻舟跟他还是死党。
沈南意比他小了十岁,按照辈分她得叫他一声小叔。
可她爱慕程晏生多年,她这声叔叔断然是不会叫出口的。
“我爸交代的事我没什么兴趣,倒是对你人有浓厚兴趣。”
沈南意撩拨着发丝,模样娇俏魅惑。
她天生一副狐媚相,身矫体柔的,声音还轻嗲。
没几个男人能扛得住她的圈套,唯独程晏生油盐不进,百毒不侵。
“下车。”
“这么冷漠?”
程晏生:“往后叫我小叔,别再叫生哥,辈分不好听。”
沈南意一身反骨,仗着沈家跟程家的交情,她自然不怕他。
“程晏生,我非要得到你不可,哪怕是从姓温的手里抢过来,你迟早也得是我的男人,我不介意她用过你。”
程晏生心底有一瞬的触怒。
语气不冷不热:“我介意。”
“你介意什么?”
“年纪跟辈分。”
沈南意凌厉的扫过他的脸,轻笑一声。
她说:“外人面前我喊你一声小叔,你还当真了,又不是亲的。”
程晏生的眼往上微挑。
沈南意脸上明明是顾盼生姿,却淬着几分说不出的寒意:“难怪温小姐对你不冷不热的,你真不会讨女人欢心。”
对于温年,他从不在意,随便别人怎么说。
“给你五秒钟,马上下车。”
轻飘飘的一句话丢出去。
沈南意无不是后背脊一凉,她知道程晏生不是好惹的主。
推门下车。
几乎是在她站稳脚跟的下一秒,面前的黑车“咻”地,打脚边擦过去。
卷起一阵凉风,沈南意站在风里骂娘。
她金贵得很,活了二十一年,头一回给一个男人甩这种冷脸子。
“程晏生,你给我等着。”
……
到南水湾。
温年洗好澡,备好明日要上的课程,准备拉灯睡觉。
一条微信嗡地震了下。
是秦让发给她的。
一段特别客套的话:温老师,冒昧的替你做了个决定,我有朋友也想找私教,所以把你拉到了私友群里。
通讯录的位置冒出个红点。
她划拉开,有人邀请进群。
群不大,加上她跟秦让拢总不过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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