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听众比起当家做主的还要气势大。
叶词安跟下去。
程晏生去了后厨。
“啧啧啧,这么用心,还亲自动手给她调制蜂蜜水,你这杯蜂蜜水拿上去,就算是瞎子也都明白你两什么关系了。”
叶词安绕一圈,捡起片西瓜塞进嘴。
程晏生撸起袖子,一手端杯,一手拿勺,按照精准的比例调配蜂蜜跟配料,他头没抬,声线明朗:“你来就为了提醒我这事?”
“我随口说说。”
看着杯里的蜂蜜慢慢溶解,化为一片浅黄色的水渍。
程晏生拿干布擦净杯沿:“她要是想好好在德宏待下去,就得喝了这杯水。”
“感情你这是毒药。”
“我是在帮她。”
崔静要是得知程晏生这番操作,对温年只会更加的重视关照。
往后她在德宏的日子好过不少。
叶词安说:“可你想没想过,总是被人惦记盯着,可不是件好事,崔静那人心思重,指不定以后得攀着温年找你拿什么好处。”
程晏生提杯。
唇瓣衔着杯口抿了一小口,味道温度都刚好合适。
他冷声道:“我的人,她敢惦记?”
程晏生做起狠事来,可是不讲道理的,崔静还没那个本领跟他来要好处。
就算他给,她都不一定敢伸手接。
叶词安:“这杯水要不要我帮你拿上去?”
“你去叫崔静下来拿。”
崔静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到后厨,当她看到程晏生手里那杯调制好的蜂蜜水时,脸色跟眼神一刹那变了。
“程总,这是?”
程晏生往她手里递:“拿去给温年。”
崔静不是傻子,也不瞎,哪有顶头大佬上司,给合作方小员工亲自调蜂蜜水的?
而且程晏生这种男人,也不可能一面之缘就爱上温年。
除非两人本来就关系匪浅。
崔静那脑子都转了九转十八弯,才伸手去接:“那我替温老师谢谢程总的照顾了。”
程晏生不说话。
他转身,径直拿起块干净的毛巾擦拭手指,先前调制蜂蜜时,洒了些许蜂蜜在手上,黏糊难受得很,他动作漫不经心。
“去吧!”
叶词安帮忙拉着门。
崔静一道儿上,端着蜂蜜水到楼上。
一屋子的男人,都在看她手里那杯蜂蜜水,也都在心里暗自揣摩猜想,崔静刚下去没多久,肯定不是她调的。
那要么是程晏生。
要么是叶词安。
可这两人之中,不管是谁,温年都不是可以怠慢的人。
方主任开口了:“这温老师跟程总他们认识?”
崔静心里也纳闷着,又不好不开口:“这个我也不清楚。”
温年脑子嗡嗡响,她都快听不清人在说什么,浑身发热,是那种酒精催得人发热,两瓣唇敞开,不止的往外吐气。
崔静勉强喂她喝下几口。
这时,酒店的女服务员进门来:“崔主任,我是程总叫来的,他交代我扶温小姐去隔壁套房休息。”
整个屋子里,也就温年喝光了,满脸醉意。
服务员径直走到崔静身旁。
“那正好,我跟你一起搀她过去。”
女服务员脸色为难:“那个……不用了,程总说了,让我来就行。”
崔静跟屋子里的人可都是老狐狸,程晏生这么说,是几个意思,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意思就是温年是他的人。
谁都碰不得,哪怕是这桌上的人。
崔静本来都抱住温年了。
她又松开手。
崔静还想着靠温年跟程晏生拍个马屁,结果这一下子,直接马屁拍在马蹄子上,没讨着好,还让人看了笑话去。
方主任:“崔主任,程总可不是随便能攀的。”
崔静脸色不大好,但也强忍着。
温年迷迷瞪瞪的,这会儿她浑身的酒劲发作,仅剩的一些意识,也就是勉强能看清几米开外的事物。
身子被一阵绵软包裹住。
她翻身,伸手去抓,抓到的是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温年睁着眼,模糊视线下,看到的是白色被褥。
从心尖冒出的倦意,席卷她。
身子蜷缩成一小团状,她双手展开环抱住被子,整个人深陷被褥之中,服务员替她脱了鞋,放好她手机跟包包。
“程总,人我安排好了。”
“嗯,你先下去吧!”
程晏生说着话,他提步往包间走,幽深阴沉的眸子,深深抵着床上女人的身影,她只露出半边脸,粉扑得像是熟透的桃子。
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乱爬他的心。
程晏生走到距离一米半的位置,脚步停住,他靠着鼻子深吸气,再沉沉吐出。
许是躺得不太舒服,女人翻动身。
温年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小套装,是那种冬款的制服。
里边是个高领毛衣,她翻身时,扭动外套,露出里边毛衣,毛衣是修长的款式,将她曲线包裹到完美无暇。
有料的地方十分有料。
该瘦的地方又很瘦,比如腰线。
程晏生盯着她胸口看了足足五秒钟。
他走上前,双手撑在床两侧,把她笼罩住,阴沉的身影盖在温年身上:“年年,你以为秦让抢得走你吗?”
程晏生拿出手机,摆了一个最佳的姿态,拍下照片。
恰好这时,温年的脸凑过来,一片温润贴上他的下颚。
第176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所接触的部位,灼热难忍。
程晏生喉结处,轻轻的翻动了几番,撑着的手肘弯曲,他身体贴过去,女人身上本带的清香被那股酒气覆盖。
温年梦境中,感觉到有阵贴脸的热,蒸得她难受。
半梦半醒,她想吐又醒不来。
本能的伸手去抓,掌心捏住一小片结实,程晏生盯着她伸到自己腹部的手,他的皮肤与她的手指中间,还隔着一层衬衫料子。
“年年……”
温年到底还没醉死过去,她轻吟似的哼了声:“嗯?”
“你能看清我吗?”
这次没了声,她嘴砸吧两下。
头顶大灯没开,只留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女人的模样在灯光下被映照得出奇妩媚,仿佛一朵正在盛放的花。
“年年。”
程晏生又喃喃出声喊她。
温年是听得到声音的,可她睁不开眼,眼皮沉得灌铁铅。
他身子往下压,她的手从她胸口滑到肩膀,顺势的搂住了脖颈。
程晏生吻上她下巴,再到唇,鼻尖额头,再一路延绵而下,不光是她的脸红,他亦如同,气温跟心跳都不断升高。
温年忽然如惊蛰似的,她浑身蜷缩,缩成一团。
他抽出一只手,拍抚她后背,让她慢慢放松警惕防备。
“真傻,这种时候还这么防备我。”
程晏生唇一弯,心底说不出是酸还是涩味。
连醉成这样,她还要对他时刻警惕着,可想而知那些年的伤害有多深。
程晏生忽然就没了兴致,直到等她没出现那种应激反应,他才松手,撑着身子下床去。
这边是标准的两房一厅,拉开客卧的窗帘,迎面扑来的冷风,吹得他脸瞬间就僵冷下去,以及他手指间的烟灰,都被吹翻了。
程晏生整理好衬衣,卷起纸巾,把地板的烟灰裹掉扔进垃圾桶。
他转身坐回到沙发。
不知是心思重,还是刚才吹了那股冷风太强劲,脑仁阵阵炸疼。
程晏生把头往下压,都有些快忍不住了。
他伸手,快速将烟送进嘴里,深吸一口:“咳咳咳……”
呛得他上气不接下气,脸红耳赤脖子粗。
水杯离他不过五米远,程晏生感觉喉咙里像是插进去一根管子,不断的输送烟雾,他连挺直腰杆站起来都有点困难。
胸腔跟着呼吸紧促,气息都是从里挤出来的。
“咳咳咳……”
他捂着嘴咳。
另一只手把烟掐进烟灰缸中,满嘴都是那种苦涩萦绕的滋味。
比喝了一口苦水还苦。
程晏生低着头颅,坐在沙发里,缓和了许久,才将那些烟气慢慢往下压,彻底排除体内,他起身倒水,喝下去半杯多。
“叩叩叩……”
“进来。”
叶词安推门而入,他率先扫一眼屋内主卧,门是关着的,再朝程晏生这边看,瞧他脸红透了,调侃:“怎么样?她人没事吧?”
“没事,刚睡着了。”
“崔静跟方主任我都替你搪塞回去了,不过你带温年走这事,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说完话,叶词安打量着他的脸,看他说什么。
程晏生放下水杯,面无波澜:“随他们怎么想。”
叶词安说:“崔静临走前,还让我跟你转交句话,说是德宏现在有个副主任位置空缺。”
意欲何为,聪明人一目了然。
这是想拿温年跟他做交换。
这种事情换做以前,程晏生压根不会考虑,一个副主任就想让他帮忙?
别说是门,窗户都还远着呢!
叶词安见他没说话,证明这事有戏,他轻声提醒:“不过这事你可得想好了,她温年现在还不是你的人,是秦让的女人。”
今晚的事,足以证明程晏生在温年那陷得有多深。
他这么帮她,就是费力不讨好。
说不定人没感恩,最终倒打一耙,说他插足人感情。
叶词安是程晏生的朋友,自然替他考虑,站的角度自然也是他这边。
程晏生解开衬衫纽扣,袖子挽起,他声音淡淡的,还很低沉:“她不是那种人,就算不感恩,也不至于怪我。”
“你就对她那么信任?”
他挑眉:“一个女人跟了你三年多,你会不了解她?”
叶词安笑,深觉不然:“晏生,你别被她蒙蔽了双眼,你是当局者迷,温年哪还是以前的她,她现在底气可硬得很。”
叶词安问:“你想想,她以前敢这样跟你争执?”
当然是不敢的。
其实这一点,温年提醒过他,程晏生自己心里更清楚。
她早就今非昔比了。
……
翌日,八点。
温年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浑身骨头酸疼,两根大腿酸胀得像是塞了股空气进去,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床。
四周陌生的陈设,令她头疼脑涨。
记忆回笼,她努力回想。
昨天她是被崔静拉来参加饭局的,程晏生也在饭局上,所以后面崔静唆使她给程晏生敬酒,她敬了。
往后的事,再是想不起来。
温年捂住发疼的脑袋,去洗手间洗漱。
对镜观察,脖颈肩头,以及胳膊上都没任何印记,说明昨晚没人对她行不轨之举。
“温小姐,程总让我来给您送换洗的衣服。”
她刚扒拉开毛衣,闻声迅速穿戴整齐,走到主卧连接客厅的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一席黑色职业套装的服务员站在门外。
温年拉开门。
服务员面带笑容:“程总还交代了,这间房留到晚上,您要是还难受,可以再缓缓。”
是程晏生把她弄这来的。
她心底狠狠压着一道气焰,伸手接了服务员的衣服:“谢谢。”
“不客气。”
回身坐回主卧沙发,温年握着手机,脑中在思虑要不要给程晏生打个电话过去,没等几秒钟,手机在掌心嗡嗡震响了。
谢青竹打来的。
她昨晚还约她出去撸串,赶忙接起:“青竹,不好意思,昨晚上我喝多了……”
谢青竹在那边道:“不是的,秦让来家里了。”
秦让?
温年脑子嗡地一声,有些炸裂,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向来都比较灵验,她总觉得昨晚上程晏生做过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她真恨自己脑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马上回去。”
第177章 你的招数,我看不上
温年匆匆忙忙赶回去,她打的网约车。
车一路开康岚乐府。
她还特意找人打听了下,程晏生跟叶词安已经在回海港的路程上,秦让昨天还在外市出差,临时赶回来,事出蹊跷。
上楼前,温年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谢青竹说他进门脸色就不太好,算不得阴沉,可眼神很冷。
如果是昨晚的事情,她确实理亏。
可温年也不知情,她不知道崔静约的饭局,有程晏生在。
倘若早知情况,温年绝对是不会去的。
不光秦让忌惮他,她自己也对程晏生避之不及。
这边房子采光都极好,站在玄关处,对整个客厅的布局陈设是一览无余,餐桌旁的凳子上一抹高大的背影,背对而坐。
秦让还穿着昨天跟她视频的那件衣服,领口处跟袖子边都略显褶皱,不过也不影响整体搭配的层次感。
“年年,你回来了。”
谢青竹正对面而坐,最先看到她。
她还特地给秦让指了下:“秦让,她回来了,要不我先出去,你两聊。”
“嗯。”
单纯一个字,温年便能听得出,秦让的情绪不太乐观,他平日里讲话不是这种低沉懒散的语气,起码就算懒,也是中气十足的。
谢青竹绕过餐桌,走到厨房去,她琢磨着给温年发微信。
说:你两是不是吵架了?
温年一边脱衣服卸围巾,一边换鞋子穿好,她能感觉到手机响了好几声,不过没拿起划开去看,目光一直盯着秦让的方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让手指端着一杯温水,放在掌心摩挲:“今早上。”
“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
嘴里说着想她,可实则温年感受不到那种情绪,与其说感受不到,不如说秦让只是干巴巴的说出这三个字。
不带温度,不带感情。
温年浑身只剩下那件高领毛衣,她身上并未有什么异常。
秦让看了她几眼。
温年知道他在看什么,主动在他对面的位置落坐,抿了抿唇瓣,低低的出声,说:“昨晚上我确实见过程晏生。”
他至始至终都是抬着脸的,她也没刻意避让视线,两人隔着不到一米宽的桌子,目光在空气中相对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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