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去道歉。”
“好啊!”
程晏生拉开门,看着秦芮欢走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去温年所在的检查室。
可那边的医生声称,人已经检查完走了。
她的检查报告,还在那。
报告显示腰部中度拉伤。
程晏生一下子脸色擦白,秦芮欢都不敢吭声了,他也没顾身边还有个人,径直大步往外走,他一路走到车库去。
温年今天是开她的车来的,那必然会去车库取车。
还好他赶得急,跑得快,程晏生疾步跑到车库,温年刚好打响车,准备离开。
两人的目光,隔着一层车玻璃相互对视上。
他看到的是慌张。
她看到的也是慌张。
只是彼此的慌张各不相同。
程晏生步子跨得很大,他走上前去拉车门,温年没给他开门,他就抬手用指关节扣车窗,扣得叩叩响,温年无奈。
被迫开窗,但她小心机的开到一半:“有事吗?”
“你说呢?”
就算是初次相识的陌生人,也该打声招呼吧!
更何况他们这种关系。
温年往上扬的眼梢,呛着三分薄凉:“程总这意思,我跟你现在的关系,我还得时时刻刻跟你招呼是吧?你不要脸我要。”
程晏生听得眸子眯起:“温年,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了?”
“以前总是想着对别人仁慈,现在觉得那是煞笔。”
她一句比一句难听。
程晏生的脸,也是一刻比一刻阴沉难看。
“开门。”
“有事就在这说。”温年没打算让他上车。
既然如此,程晏生掂量下,他故作得语气暧昧横生:“那既然是这样,我想着有些很隐秘的私事,打算跟你讲的,只要你好意思……”
旁边有人。
自然也是听到了他这话,扭头偏脸过来看。
温年原本觉得自己已经练就了钢筋不坏之身,没什么能撼得动她的心。
可真到这一刻,面对外人异样的眼神。
她还是妥协,给程晏生开了车门。
他大大方方的坐进去,坐的副驾座,拉好安全带,程晏生把头往车座里深陷,双目紧闭而上:“先开出去。”
温年本以为车开出去,他就会放过自己。
岂料程晏生赖账。
她在医院不讲信用,不信守承诺,那他也拿同样的办法对付她,跟她耗着,反正他什么都不多,时间跟钱最多。
温年都有些急眼了:“程晏生,这里停车过五分钟,我得多出二十块钱。”
他张嘴:“我给你十倍两百,再不行我给你两千。”
他还就买她的时间。
“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程晏生猛地眼睛一睁,一双真挚的眸子,如天上闪耀的星辰那般晶亮,他定定的看着温年:“你一声不吭就想跑了?”
拿他当什么?
“你让我说什么?”
“我程晏生这么遭你嫌恶吗?”
“对,没错。”
温年脸红脖子粗,她把话说到绝。
程晏生这种人,你不说绝了,他是不会走的。
话说出去,起码有十秒钟,程晏生觉得心痛如麻,他耳畔都是那种听不太清的嗡嗡声,像是有风在吹动,脑子很乱。
温年继续说:“爱情这种东西就是贱,你要的时候他不给,你不要了,他就是狗皮膏药……”
剩下的话,被程晏生的嘴尽数果腹。
她再也吐不出。
他怕,怕她说自己是块狗皮膏药,一时间又找不到能阻止的办法,所以他只能去吻她。
这个吻,算是办法,也算是计划跟预谋。
他不止一次想,是时时刻刻都在想。
程晏生近来的情绪精神状态,都是高度紧绷的,他总是在想,秦让有没有碰过她的身体,有没有亲过她的嘴。
是不是在一起就抱她的腰。
是不是他们出门,总是手牵手,恩爱有加。
很多种假设的画面在脑子里浮现,折磨他,消耗他。
程晏生甚至卑鄙的想过,通过打压宁美岚跟国外的程邵庭,施压给秦让,逼得他放弃温年。
可同时,他又不敢这么做,他怕温年最终会恨他入骨。
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想要的。
十秒之余,温年从中反应过来。
她扬手给了程晏生一记耳光,下手很重,打得他脸偏侧过去,皮肤上立即浮现出五根手指印,红彤彤的。
两人呼吸急促,胸前起伏难定。
温年怕他再用强的,她赶忙推门下车,程晏生比她更快,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捞了回去,他满脸都是明显的憎怒。
“这么见不得我是吧?”
她反手去咬他。
程晏生胳膊躲开,没让她扑成,反而是温年这一扑,直接扑进了他怀里,他勾起嘴角,笑得好生得意。
脸上火辣辣的泛疼。
他使坏般的,往她嘴上咬一口,撕扯得她嘴皮很痛。
温年再次扬手打下去,这一次程晏生没躲开。
另一边脸颊,结结实实再挨上一巴掌。
他不仅不怒,反而是加深笑意,笑到温年头皮发麻,她挤着身子往后退,试图挣脱开他的困圈,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大。
温年费尽气力,程晏生还不到三分之一的力度。
他看着她挣扎,看着她脸红心跳,看着她无可奈何。
“温年,你真以为谁比你好受半分?我也不想爱上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不配说爱这个字。”
挣不开,她索性也不动弹折腾了,留着最后一口力气,加深讽刺他:“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去。”
程晏生心碎,她恨他恨到这种地步了吗?
内心是一阵阵的疼痛。
他脸上表现得纹丝不乱,甚至眼睛里不露山,不显水,平静的说:“我要是下地狱,也得带上你,不然我一个人难受。”
温年抬脚,想去踹他。
程晏生单手扣住她两边手腕,腾出一只手去抓她的腿,结实摁住。
第185章 我想跟复婚
他也是真来气了,满脸通红。
气喘不匀:“温年,我是爱上了你,但我不是毫无底线的人,你可以闹,不管怎么闹都行,可你不能踩在……”
“程晏生。”
温年冷声打断他。
她两边肩膀都在发颤耸动,眼角一片氤氲:“你难道就是不明白吗?我现在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你叫我怎么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她不再提秦让,说的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这话就是穿心利刃,把程晏生刺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他眼睛充血,正正的盯着她在看,在揣摩:“我不信,你的爱这么肤浅吗?”
“那你有想过,自己当初对我做的事情吗?我求着你,让你跟我离婚,再说了,我现在也生不了孩子,你们程家能接受……”
“只要我能接受,别人我不管。”
程晏生的话很沉重,像是打喉骨间挤出来的。
他说:“就算有人阻止,我也会铲平一切,让你风风光光的再进一次程家。”
以前这是她做梦都梦不到的场景,眼前温年觉得讽刺至极。
人本身就是个奇怪的生物。
总是在完全失去之后,懂得珍惜。
她磨着牙根:“程晏生,晚了,这一切都晚了。”
他的手从她大腿上挪开,转为抓住她胳膊,力道不重,也没抓痛她,程晏生口吻急促:“不,年年,不晚的,只要你答应。”
两人离得近,气息交织。
情绪都在头顶上下不来,是程晏生强压着,他说:“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有多想你。”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温年在脑子里想事。
她觉得不能再跟程晏生这样争执下去,必须得冷静,足够的理智。
“我跟你,那我跟秦让呢?”
她该怎么办?
温年并不是心思动摇,只是做出一个假设。
程晏生身姿往前靠,她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他胸口上去了,他视线往下压得很低:“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可以替你去说。”
她昂着头问:“那你打算用什么手段,去跟他怎么说?”
“这个不用你管。”
程晏生把她抱进怀里,两个胳膊圈得很紧。
像是生怕他一松手,人就跑掉了,他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年年,对不起,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以前做的事,只想你给我点时间。”
让他重新好好爱她。
男人的温度,在一点点的往她身上传递,温年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任由他在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
她冷静得离奇,冷静到如一个木雕般。
程晏生抱了许久,怀里的人都没半点动静。
他挪开脸,去看她:“年年,怎么了?”
“我没事。”
程晏生捧起她的手背,自己的掌心覆盖上去:“这些天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无时无刻控制不住的想你跟他在一起的画面。”
温年的脸,看不出一丝情绪,寡淡如寒霜。
程晏生都有些慌乱了:“年年。”
“你说,我听着。”
他近乎到了恳求她的地步:“我想跟你复婚。”
“那孩子呢?”
第186章 得不到就毁掉
听到复婚二字时,她整个人大舒口气,心口灼灼的疼,又像是有人捏住她心脏,不断的挤压掰开,揭开那血肉模糊。
温年很疼。
她的手抽出来,攥成拳摁在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锤。
她觉得很难受,却是半滴泪哭不出。
开水在烫她的眼睛,眼球上一层火热难挡的热气,腾腾的往外冒,温年嗓音都是哽咽的:“程晏生,你别做梦了。”
程晏生被她这般举止动作吓到。
他想去抓她的手握住,温年猛地推开,他后背撞到车门上,整个脊梁骨都像是裂开那么疼。
疼归疼。
程晏生那张脸依旧维持着纹丝未动,细汗浸湿他额头。
温年把自己身子蜷缩在一方角落,她仿佛一只无力抵抗的软虾。
她无助弱小,可怜。
程晏生的眼睛,在一寸寸往红色蔓延,红得快晕染开眼白,他手反撑住车门,身子越过来再次去抓她:“我不会疼的吗?”
“走开。”
温年狠狠打开他的手,就像是对待一个极其脏恶的东西,嫌弃到她要吐。
程晏生的手扬起在半空中,许久都没往下拿。
他内心可笑至极:“你就这么嫌弃我?”
连看到他都不想看。
温年重振气势:“没错,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何必自找难堪?离我远点,去找你的秦芮欢,你们才是般配的一对佳人。”
为了逼走他,他不惜用上秦芮欢诬陷他,明明知道他跟秦芮欢之间是一清二白。
程晏生觉得自己要疯了。
可就还差那么一口气,没把他全身的气焰顶上去。
人一旦慌乱起来,就容易失去分寸。
温年只顾着刺激他,却忘了程晏生的危险。
“程晏生,这个世界上有得是男人,你别以为我离开你,就真的一无所有,我懂了,你哪来的爱,你就是看我现在过得好,心里不平衡。”
温年冷笑吐声。
这句话,足以成为一根利刃,直接捅进他最脆弱的地方,让他痛。
更让他疯狂。
程晏生的脸由白色转为红,再由红转白,两者来回转换。
怒火在憎气之间浮动。
他手掌抬起的瞬间,温年都没反应过来。
后脑勺被一道重力压住,牵住着她往前带,她身子几乎是撞进的程晏生怀中,额头撞到他锁骨,痛已经是旁的事。
温年感觉到他在拽她身上的衣服。
“滚,给我滚。”
她整个人咆哮嘶吼,车厢内充满了这种声音。
温年试图蹭身起来,去打程晏生,可惜她力气不足男人,被他按得死死的,唯有那张嘴不饶人:“你怎么这么贱?”
“狗改不了吃屎是吧?”
程晏生默不作声,死死的扣牢她,任由她骂。
她用嘴骂他,他就用行动告诉她,什么才叫狠。
全程温年都没哭出来,程晏生撕开她衣服,把她抱住的时候,温年哭了,眼泪如泄洪,流得干脆利落,流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被程晏生掐着腰。
宛如一只漂泊在海浪之间的船只,真正的弱小无助不过这般。
温年哭着去咬他的肩膀,牙齿都深陷入了血肉里,逼着他退身。
程晏生不知疼般,根本没有退开的迹象。
她有些绝望,甚至是最后的嘶声力竭:“程晏生,我他妈恨你一辈子。”
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好,你恨我就是。”
温年动弹不得。
她扭开脸,男人强行把她按在车座里,那样的姿态过于压迫性,她坐得很难受,浑身没有一块骨头是好的,眼前景物在晃动。
忍了又忍。
这样的忍,持续了半个小时。
程晏生后背全是汗,以及他两鬓处。
感受到他怒火停歇,温年伸出手,实则她的手指根本没多少力气,软软的推动下他,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挠痒。
“走。”
她没力,声音吐得不像是发怒。
程晏生用那种古怪的眼神打量她,伸手掰住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视线相对:“年年,不管你恨我还是爱我,你都逃不掉。”
温年忽然想起。
那日她求着他放过自己,程晏生没表任何态,悄无声息的离开。
果然,他从来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
狠的还在后头。
就像是婚姻三年以来,他一直对待她的手段那般,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要的从来都只是结果,而不是这个过程。
这就是温年一直在程晏生面前装作软弱可怜的原因。
她斗不过他的,就算是离开他,也会一直生存在他的阴影之下。
温年这下连反抗的劲都没了。
她面无表情,脸没有半点绷紧的痕迹。
眼神中失去光泽:“你满意了?现在把我所有的希望彻底摧毁,不过你不用拿这种去刺激秦让,我会跟他坦白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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