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霁月眼眶登时蓄满泪,不断地控诉。
詹恒峰顿时急了,磨牙道:“我哪里知晓她们和怀王什么时候认识的!前日若不是你们姐妹落水发生那等事怀王登门,我甚至都不知道怀王看上知许!”
提起这件事詹恒峰也有气。
多年来他悉心培养詹知许,打造出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她嫁去皇室,他还没决定好和哪个皇子结为亲家,没想到知许竟然已经私自和怀王定终身!
“之前你那么喜欢怀王,爹也没拦着你,爹是真心想撮合你和怀王!谁也没想到王爷竟然看上了知许!现在你不想嫁给怀王也好,姐妹二人共事一夫的确我们定安侯府也丢不起那个人!”
詹恒峰现在说的义愤填膺,但在今日之前,他巴不得沈淮序一把将詹知许和詹霁月收了!
现在詹霁月得了皇后的宠爱,或许......虽然詹恒峰觉得机会不大,但是若是被皇后点给哪个大臣的儿子,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助力!
这么想着,詹恒峰瞧着詹霁月的目光里透露着贪婪。
戏演的也差不多了,詹霁月眼泪汪汪的走到詹恒峰面前,委屈道:“既然爹不知情,女儿也没有怨爹的道理!明日女儿要出远门为五皇子摘草药,天气转凉女儿也看看可有爹需要的草药一起摘来。”
“女儿以前的确喜欢怀王,可怀王是二妹的夫婿,女儿自然不能夺人所爱,嫁给怀王的事爹日后不要说了,免得让姨娘和二妹不高兴。”
屈膝,詹霁月颤声道:“女儿感觉有些累,想回屋休息,爹你莫要伤神,虎符一事爹权当不知就好,放在女儿这爹放心。”
詹霁月强势了足足几日,此刻忽然软了下来,詹恒峰冷不丁生出一股怜爱。
瞧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晕倒时住的那个屋子霉味直冲天灵盖,江姨娘这些年苛待她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不想管。
现在......
“那屋子你别住了,带着你的丫鬟去新院子!至于你二妹高不高兴......你才是爹的长女,不必那般卑微!”
詹恒峰想到江姨娘和詹知许瞒着他和怀王搞在一起,还算计詹霁月的虎符,甚至骗他霁月得罪皇后,心底闷的厉害。
话说着说着,自然偏向了詹霁月。
詹霁月瞧着他憋屈的模样,唇角闪过一抹弧度。
她刻意提起江姨娘背着爹和怀王合谋,便是让爹提起对江姨娘的怀疑,这些年爹对江姨娘很是宠爱,她不能以这件事为由踢开江姨娘不让她管家,但给爹种下心矛还是可以的!
只要心底生出怀疑,那么这份猜忌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再深厚的感情都会因为不信任崩塌!
更何况,江姨娘和詹知许私自请来莺婕妤和怀王逼迫爹踢她出族谱,背着爹搞事还利用他,显然没有将他当成自己人,就这种被人排除在外还看不起的状态下,不用她做什么,父亲自己就会和江姨娘离心!
第52章 詹霁月抓住詹知许的头发,你们好日子到头了
翌日,詹霁月起个大早。
秋竹端着热水给她送来,推开门,小声的叨叨:“老爷也不知怎么了,昨夜竟然将江姨娘拒之门外,一大早几个管家婆子罢工替江姨娘求情,老爷又摔了好几个碗筷,让江姨娘出去自己反省。”
“这些年江姨娘把老爷吃的死死的,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连二小姐他都不见。”
“明明胡家已经没有继续纠缠,二小姐身上的麻烦已经小了很多,老爷却忽然动怒,让她们说清楚到底怎么和怀王认识,又为怀王做了哪些事,说不清楚就不要见他,甚至自己睡了书房。”
拿着毛巾擦了一把脸,詹霁月听着秋竹狐疑的说着昨夜发生的事,唇角轻轻扬了扬。
看来,昨夜她说的话已经见效!
爹已经对江姨娘母女起了疑心。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年她们享受的也够多了,有些东西早就该还!”
脑海中浮现那诡谲狂妄的男人说的话,詹霁月眸色深了深,朝秋竹道:“你盘点一下院中我们总共有多少体己,能拿出来的你都拿着,这两日你就不必陪我出门,留在府中打探一下这些年江姨娘对府中之人管的是否严苛,必要时拿金银打探。”
“更重要的是筛查一遍哪些人是江姨娘一手提拔,若他们有错处,你暗中记下来,日后有用。”
想要夺回江姨娘的管家权,光是父亲对她有提防没有用,如今娘不在府中,她又是唯一一个姨娘,除非她在管家中犯了令人不能容忍的错处,才能有正当理由将她拔除!
秋竹多多少少也听出了詹霁月的意思,双眸瞬间亮了亮,胸脯被拍的砰砰作响,“小姐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
秋竹从前世起做事就格外仔细,詹霁月很放心,又嘱咐了两句,推门走了出去。
迎面,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走过来。
“嘭!”
端着茶,詹知许直直的朝詹霁月跪了下去。
“大姐!这几日我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做出许多我都不能理解的事!爹让我跟你解释清楚我跟怀王的事......其实这些年大姐应当也知道,每次都是怀王邀请我出去,大姐您定要跟着......”
詹知许漂亮的双目登时蓄满泪水,像以前那样委屈的望着她,泫然欲泣,“我知道大姐你喜欢王爷,我也真的想把王爷让给你,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姐姐,若不是胡家的事,王爷不会因为怜惜我急着迎娶我。”
“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千万不要和爹娘和王爷生气!”
詹知许闷闷的开口,眉眼全是可怜。
光是听着她的话,不知道的都会被她带进话中的陷阱,詹知许字字句句都在强调沈淮序和她情投意合,但因为她抢人所以詹知许这才退让,如今只是为了保住詹知许的名声这才和她在一起,但詹霁月却因此生气。
怎么听,詹霁月都是嚣张跋扈人情淡薄自私至极的人!
现在还要她向詹霁月道歉,任谁都会觉得詹霁月性情不好。
若是前世的詹霁月,早已被詹知许带着无比自责,甚至会可怜詹知许,亦或者怯懦的不敢替自己说话,任由詹知许颠倒黑白,认了这件事。
但如今......
“詹知许,你觉得我在乎你和谁成亲吗?亦或者,你和沈淮序成不成亲,与我何干?”
一步步靠近詹知许,詹霁月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笑了笑,“爹让你来道歉,不是让你给我泼脏水。”
“你别忘了,在宫中是我帮了你,否则胡贵人可没那么好说话。到时候嫁去胡家,你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难过。”
“不过你也别以为我真的帮你,你这些年害我的事桩桩件件我都不曾忘记!就如同前日的落水,你和你娘想怎么对付我,我都会还给你们!”
凑到詹知许的耳边,詹霁月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朝着地面狠狠一撞,“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啊!”
詹知许头骤然红肿,疼的大叫。
脸上伪装的可怜瞬间消失,狠历毒辣取而代之,阴沉沉的瞪着她,磨牙道:“詹霁月,你别给脸不要脸!”
提起气,她朝她伸出手,“爹说了我嫁人所有人都要给聘礼,大姐,你从小最疼我,我想要祖父送你的礼物,你应该不会不舍得吧!”
已经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詹知许猩红着眼起身,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朝詹霁月摊开。
詹霁月差点被她气笑,摸着自己的袖口,漫不经心道:“詹知许,你是乞丐吗?”
伸手找人要东西这样理所当然?
就是京城丐帮的老大,也不敢如此!
“那个东西对你来说又没用,为什么不能给我!”
詹知许顿时急了,沈淮序对她的宠爱除了喜欢她之外,很大程度也因为虎符,她答应过一定能让詹霁月将虎符交出来!
詹霁月瘦骨嶙峋的人又邋遢,总是穿着过时的衣服,怀王那样得体又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人,怎么会让詹霁月这样的人成了王妃!
詹知许貌美如花又德才兼备,是不少京城贵公子想要迎娶的对象,她站在他身边才是金童玉女!
所以沈淮序对詹知许替代了詹霁月一事选择了默认,但如今詹知许已经是个名声尽毁放荡的女人,他还能继续坚持选择詹知许唯一的理由就是虎符!
詹知许自己也明白这点,她要是搞不到虎符,不但王妃的位置坐不稳,恐怕连怀王的心都抓不住!
“那东西有没有用都是我的,詹知许,我没有同情可恨之人的习惯。”
詹霁月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抬脚踏出侯府。
詹知许双目泛着阴毒的光,瞧着她一个丫鬟都没带,唇角露出森森笑意。
“好言好语没用,大姐,那你就别怪我心狠了!”
“大小姐,府中马车已经准备好,请您上车。”
两个小厮模样的人穿着粗布的衣裳低着头朝詹霁月走过来,马蹄声盖过了詹知许的声音,詹霁月朝她看了一眼,抬脚上了马车。
第53章 大小姐就是死,也要死在将军的手里
自祖父病逝后,这还是詹霁月第一次坐上定安侯府的马车。
“大小姐在车上歇息片刻,到了香山小的们会喊您。”
驾车的是个年轻人,看这眼生。
詹霁月淡淡的应了一声,随手将发簪藏进了袖子里。
“咚咚咚。”
马车在官道稳固行驶,詹霁月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的风景。
香山距离京城需要足足一日的车程,途中需要经过三个山头,那三个山头前世詹霁月都去过,都有足够安全的官道。
但是......
詹霁月瞧着马车越走越偏,唇角轻轻的笑出声。
“大小姐您还是睡会吧。”
车夫压低了声音开口,隐隐的带着试探。
“左前右后,一路向北,终点是尚未修复的鹤估悬崖,几位不是将我带去香山,倒像是要带我去送死。”
掀开了车帘,詹霁月缓步走到了车厢的外面。
马车骤然停下,藏在马车底下的男人爬了上来,和车夫对视。
“轰隆隆。”
天空骤然落下一道惊雷,惨白的闪电劈到车夫和男人的脸上,露出两张阴森又满是疤痕的脸。
“詹大小姐,传闻你是个傻子不是个中用的东西,但是现在看来,敏锐的很!”
男人笑嘻嘻的朝她走过来,撩开她的头发,瞧着她瘦弱的脸,嫌弃的撇嘴,“可惜长的丑,让人无法下嘴。”
举起手里的刀,男人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要不然让你享受一下做女人的乐趣再死,也算哥哥们给你面子。”
“可惜啊,比起你来,翠花楼的姑娘们要好的多!拿了钱,哥几个可就风流快活咯!”
凛冽的寒风吹到面上,男人和车夫同时朝詹霁月扑过来。
男人伸手按住詹霁月的肩膀,大砍刀劈着风迎着她的脖子甩过来,魑魅魍魉同时现身,残影重重,杀气凛冽,马车登时稳不住,绝望感霎时笼罩。
詹霁月呼吸变得轻巧,眸光霎时变得阴鸷,仓皇扯住男人的腿,一把将他掀倒堪堪避开砍刀。
“大小姐不该提前揭穿我们的身份,原本我们还想给你一个昏睡中落下悬崖舒服一点的死法!现在,我们只能让你碎尸万段了!”
车夫沙哑的狞笑,不耐烦的踹了地上的男人,赫然伸手,掐住了詹霁月的脖子。
詹霁月眼珠登时染上血丝,双手挣扎的去扯车夫的衣袖,两个人兴奋的看着詹霁月痛苦的模样,双眼猩红。
“捏死女人果然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三十两买一条人命,太简单了!”
“丫头片子,下辈子重新投胎做个有力气的男人吧!”
车夫和男人笑的夸张,胸腔一动一动的愉悦的仿佛想跳舞。
手里的人没了动静,车夫轻蔑的松开手。
“死了!”
忽的,詹霁月忽然朝他们露出一抹笑。
下一刻,袖口露出簪子,狠狠扎在车夫的脖子上。
“轻敌乃行军大忌,两位,不该轻视女人!”
一簪毙命!
詹霁月下手快准狠!
她早就找到了车夫的命门!
男人震惊的瞪大眼,举起砍刀再次朝詹霁月冲过来。
猛地翻身,詹霁月抽出簪子从马车下去。
顺手,一簪子插入马匹的屁股。
抬起头,那他们为她准备的末路近在眼前。
“失重的悬崖里,你的砍刀恐怕只能砍你自己!”
马匹吃痛的嘶鸣,抬起前蹄疯了一般朝前面奔跑。
男人手里的刀差点拿不住,狠狠扎在地上,试图从阻止马车奔跑。
“大小姐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等杀你吗?救救我,我能告诉你幕后真凶是谁!”
男人大声吼叫,急的想从马车跳下来。
奈何四周都是荆棘,割破了男人的手,马受惊跑的速度远比他能安然跳下来的速度快很多,眼前就要冲到悬崖,急的朝詹霁月求情,差点哭出来。
詹霁月拍拍身上的灰,扯了扯唇,阴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必。”
不用他告知谁是始作俑者,只舍得出三十两买她的命,这个人是谁,她比谁都清楚!
詹知许,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连杀人,她都敢!
“嘭!”
马车一脚踏空,整个翻了下去。
悬崖下,响起巨大的回声。
“哟,这位是谁啊!需不需要我们送您一程?”
身后,响起闫戈佯装惊讶的声音。
詹霁月嘴角抽了抽,回头看着他富丽堂皇的马车,抿着唇,干脆利落的坐了上去。
本还打算再假装劝说两句的闫戈:“......”
“大小姐坐好了!距离香山还早着,可别颠簸的腰疼。”
转过身,闫戈叼着野草吊儿郎当的开口,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詹霁月坐稳,方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一闪而过的黑影,轻声道:“方才,多谢。”
那股帮助她钳制车夫的内息她感觉得到,否则就靠她一个人,根本不能那么轻易地将两个人处理掉!
闫戈耸了耸肩膀,默默地接受了詹霁月的道谢,幽声道:“独自一人出门,大小姐还是小心些好。”
“这世上想让你死的人,可不止那两个。”
无论出于任何原因,想要詹霁月性命的人有很多!
詹霁月点头,低声道:“这次的确是我大意。”
她知道詹知许和江姨娘狠毒,但是没想到她们会提前要她的性命!
毕竟前世她们帮着沈淮序欺骗了她十几年,等得到了虎符这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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