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外祖的皇商身份......
前世今生,她都认为外祖成为江南首富,成为皇商理所应当。
不过仔细想想,普天之下能做皇商的寥寥无几,能负责整个北祁盐铁贩卖的更只有外祖一个,曾经她以为是因为外祖能力大,所以陛下信任,但如今想想,当年外祖也不过普通商人,既没有金家那样显赫的家世更没有如今充足的金钱,陛下凭什么一眼相中了他,让外祖成为北祁在商第一人?
还有,金爷爷提起了她的外祖母,以及.......外祖的手里沾了血?
外祖那样儒雅的人,也会杀人吗?
还有外祖母......
从她有记忆起,似乎只见过一次外祖母,外祖抱着还年幼的她去了一个很黑的屋子里,推开门,那里摆满了夜明珠,一个年迈但是穿着得体又很有气质的老妇人跪在一尊像面前,那像是一个曼妙的女子,很漂亮。
外祖不敢进去,把她放下来让她去找外祖母玩,可她刚刚靠近,就被外祖母狠狠推到了地上。
外祖母说,她是贱人的血脉,是不该出生的畜生。
可是在看见自己睁着大眼睛朝她望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愣住,踉跄的爬过来,摸着她的脸,朝她喊了一声,“公主。”
再后来,她就不记得了!
外祖不让她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外祖说外祖母当年为了帮助北祁的百姓吃了很多苦头,把脑子给烧坏了,所以经常胡言乱语。
她总觉得外祖母很亲切,经常偷偷跑去外祖母的屋子里,可是每次都看不见外祖母的人,只能看见她的屋子里爬满了小虫子。
那些小虫子看起来很饿,她虽然害怕,但是觉得这毕竟是外祖母的宝贝,所以也时常带些糕点给它们吃。
那些虫子越长越大,一个夜里爬到了她的脖子上,朝着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再后来......似乎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那虫子是不是进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怕被外祖知道会骂她,所以什么都没说。
也是那天夜里,府中挂了白绸——外祖母,病逝!
外祖不允许任何人碰外祖母,他亲自将外祖母放进了棺材,按照外祖母留下的书信,一把火将她和那个屋子一同烧了!
不知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错误还是看花了眼,她记得匆匆一瞥,外祖母躺在棺材里,遇见火的那一刻,白发变黑,变成了貌美的女子,后来成了一把飞灰!
那时娘想要赶回来,可是外祖不让她回来,说亲家不同意,娘就不能回。
金爷爷提起外祖母,脸上讽刺的笑让人心惊,总隐隐觉得似乎头顶笼罩着一片乌云,而外天空,蜘蛛正在编织着天罗地网,一点点朝她靠近!
金爷爷说她娘是不该出生的孽障,外祖母说她是贱人的血脉,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北祁以孝治天下!至亲病逝,儿女就算远在天涯海角,也必须回来,若有婆家不同意,可抓去官府定罪。但外祖却强硬的不让娘回来,唯一被允许和他一起在门外烧火的,只有我!这样的规矩,似乎只有一个地方,符合!”
南疆!
她的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平时从未有过任何不适,但每次胸口莲花刺青发痒发烫的时候,它就会有细微的凸起,但比起刺青的痛楚实在微不足道,所以也一直被她忽略。
指腹按在自己的脉搏上,詹霁月微微叹气,她看不出自己有任何不对劲。
连这个莲花刺青,她已经十分确定不正常,甚至和天师府有关,在脉搏上也查不出半分问题!
“天师府。”
她的脑子忽然有一根弦蹭的一下断了,一段记忆模模糊糊的传过来,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人盘腿坐在年幼的她面前,一身深紫色道袍,严肃的将她从上打量到下,意味深长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南疆果真血脉传承一流,哪怕不是她的嫡亲血脉,表姐妹的孙女也能和她长的七成相似!”
“小公主,到了天师府,你便是回家了!”
大脑陡然轰鸣,詹霁月痛楚的抱住自己的头,她的眼前再次浮现梦见过多次的白衣少年,他抱着她一身是血,一字一句的朝那老人开口,“我再说一次,她是北祁定安侯府的嫡女詹霁月,北祁最耀眼的月亮,不是什么小公主!”
“师尊。”
缓缓地,一个称呼从她的口里溢了出来。
刹那,胸口莲花层层绽放,阴鸷布到脸上,心脏紧绷,呼吸发紧,一抹猩红染到了眼底。
第165章 我抓到你了!
“嘶。”
一声闷哼唤回了詹霁月的理智,手捂着胸口,詹霁月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抽出银针扎入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又从地上爬起来端起闫戈留下的水壶喝了半大壶方才停下。
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詹霁月甩了甩脑子,望向石床上还在沉睡的男人,缓步上前,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好烫!
发烧了!
目光落在这散着寒气的山洞里,詹霁月眸光沉了沉。
恐怕是石床太凉,他又身受重伤,没有足够的能力抵抗寒凉,感染风寒!
若是在京城,发烧并不算大事,但现在这种情况,他若是不能及时退烧,恐怕会烧成一个傻子!
堂堂北祁护国大将军,在江南被烧成傻子,能被史官记成流传千古的传奇故事!
詹霁月轻轻笑出声,垂眸望着躺着的男人,拖着身子下去,点燃柴火,就近在石床边燃起新的火堆。
只是提高山洞里的温度根本不够!
他现在这样子,恐怕需要.......擦身子!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侧脸被火焰的光烧的通红,詹霁月眼睛闪了闪,手停在石床上手指动了动,依旧没抬起来。
“疼。”
低低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脆弱,从未在傅熠然的嘴里听过这样的话,詹霁月心神一颤,下意识靠近,却被一只手捞到了怀里。
“咚!”
额头撞到了他的胸膛,詹霁月下意识伸手,掌心贴住他的肌肤,清冽的木质香气伴随着血腥味传到鼻尖,浑身顿时笼罩着他的痕迹,那只手紧紧将她抱进怀里,脖间赫然传来温热的湿气,傅熠然低沉的嗓音无意识的流露出来,带着令人窒息的蛊惑。
“詹霁月,护国的英雄,我做到了。”
心脏狠狠跳了一下,赫然低头,那冷峻霸凛的面容近在眼前,威严透过紧皱的眉头溢出,哪怕虚弱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的身上都有着难以言说的贵气和狂傲邪气。
“这世间,无人能抵挡我.....你只能是我的!”
搭在她后背的手微微用力,薄唇扬着若有似无的弧度,看那架势像是想要将她揉进骨里。
詹霁月撇了撇嘴,轻轻地“啧”了一声,若不是她抓住了他的手,按住了他的脉搏,差点以为他已经清醒,在给她唱戏!
手肘抵着石床,詹霁月慵懒的打量着昏睡的男人,前世今生,除了儿时那刺向他时他面上露出过慌张,跪在军营外想要参军露出过狼狈,她的记忆里似乎就没再见过这男人脆弱无助的样子。
松开手,她的目光落在他原本就松垮的衣袍上,眼底露出挣扎,迟疑的伸手,手指刚刚放到他的胸口,忽的,地转天旋!
“啊!”
下意识惊呼,詹霁月双眸放大,呼吸交替之间,滚热的气息将她彻底环住,这个男人——将她压在了身下!
耳边,响起他的呢喃,“休想跑!”
休想跑?
就他现在这个德行,能追的上谁啊!
詹霁月咬紧了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毫无力气,显然是梦魇!
梦里都想着要抓她!
平白无故的,詹霁月的胸口层层冒出火气。
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忽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脸,狠狠揉搓!
狗东西!
平时她不敢下手,现在他这个样子,还不赶紧发泄被他欺负这么久的怒气!
揉!
捏!
掐!
再揉!
舒服!
心里的火平息,感受着身上越来越烫的温度,长长的叹了口气,詹霁月认命的伸手将他推到了旁边,掀开了他的衣服。
拿起帕子浸泡在热水里,使劲拧干,詹霁月走上去,搭在了他的额头上,热气腾腾的往外冒,火堆旁的水也开始冒着热气,很快,整个山洞云雾缭绕!
朦胧之中,床上躺着的男人墨发散在黑色的石床上,俊朗邪气的面容透出苍白,遮住了那平时霸气侧漏的漆黑双眸,他这般任人采拮的模样,隐隐的竟有一种可任人欺凌的无辜脆弱,让人心潮澎湃,口干舌燥!
“若是把你卖去青楼小倌,外祖这首富的位置恐怕要让给我。”
詹霁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手里拿着帕子,一点点掀开他最后一件里衣,指腹碰到他的肌肤,她忽然停下手,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这男人长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给他脱衣服,她觉得自己不是给他治病的,是来——逛青楼的!
“啪!”
手里的帕子没好气的扔在他的脸上,盖住了他的容颜,詹霁月深吸口气,又使劲伸出手,囫囵吞枣的在他脸上擦了一把。
闭着眼,偏着头,她的手摸索的拿着帕子移到了他的胸口。
好.......结实!
好有弹性!
果然比她之前想的还要好摸!
詹霁月忍不住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一双漂亮的凤眼此刻瞧着有些迷离,擦了擦鼻子涌出的热血,暗笑自己没出息,简单的给他擦了上身,到了小腹,她的手硬生生停了下来。
这地方......不行吧!
虽然是为了给他退烧,但是身为女子给一个男人擦这里还是有点.......
“这里倒是可以不擦,但是腿可能需要擦,那需要脱裤子,若是我给你脱裤子.......傅熠然,你的清白可就没了!”
而且,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给男子脱裤子,怎么想也都有点......猥琐!
堂堂护国将军被她脱了裤子占了便宜,她还有正当理由,怎么想都——不亏!
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下,她想让自己移开目光来着,但是强烈的恶趣味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重活一世,她当真是.......放开了!
詹霁月满脑子都是自己幻想的画面,也就是这时,在她没注意的地方,一双魔瞳缓缓睁开,静静地盯着她。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女人会这么盯着他,眼里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狂热!
饶是傅熠然,也受不住!
耳根一点点泛红,最后呼吸都沉了许多,被她盯着的地方隐隐有些不适,良久,喉咙一滚,沙哑的嗓音回荡在山洞里。
“怎么,还要我求大小姐,才肯帮我擦身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詹霁月一跳,身子一僵,一寸寸的朝他看过去,挤出一抹笑来,“大将军好身体!”
这么快就醒了!
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拽入怀中,疲倦的靠在她的怀里,轻笑道:“梦里大小姐想跑,现在.....我抓到你了!”
第166章 男人手起刀落,砍下了他们的脖子
詹霁月面色泛红,被他呼吸喷洒过的地方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缩着脖子将他推开,手碰到他冰凉的身子,忽然顿住!
不好!
“你发烧了!现在要立刻退烧!”
方才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全部消失,拧着眉,伸手去拿帕子。
“有你在,还怕不能退烧吗?”
傅熠然显然还没彻底清醒,拥着怀里柔软的身子,缓缓闭上眼,温热的触感隔着她的衣裳传到身上,全身的不适似乎都在嗅见她的气息的那一刻全部熨帖,体内的躁动似乎也平静下来,紧绷的心弦松开,再次陷入沉睡。
詹霁月挣扎了几下,他的手哪怕睡着了也将她抱的严严实实,折腾这么长时间,她也已经遭不住,提了衣裳将两人盖住,闭上眼,不知不觉陷入梦境。
与此同时,闫戈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詹霁月最初疗伤的地方,瞧见秋竹紧闭的房门,眉头皱了起来,刚要走过去,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竟然开了门。
“你要做什么!”
几乎瞬间,闫戈攥住了那男人的手腕,阴狠的盯着他。
御林军被吓的尖叫,手里的药碗“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欲哭无泪,“秋竹姑娘的药熬好了,我准备给她送过去!”
“我熬了足足两个时辰的药啊!”
两个时辰!
御林军闻着地上的药香,嘴都在打哆嗦。
闫戈:......
“闫戈将军?你怎么在这?”
秋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闫戈赶忙回头,只见秋竹穿戴整齐,脸上虽然依旧苍白但是比之前看着要有精神很多,松了口气。
“这人是?”
闫戈心底隐隐察觉不对劲,眼皮跳了跳,朝秋竹问道。
秋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御林军,笑道:“这是二殿下的近卫,被留下来照顾小姐,小姐不在,所以就为我熬了一锅药,等明日和我一同去找小姐。”
秋竹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正常,似乎也没有很着急詹霁月下落的样子,闫戈眯了眯眼,试探的问道:“你们要去哪里找大小姐?”
秋竹一愣,“程公子说小姐已经回了炒铺,还让大夫过来给我看了伤势,难道不是吗?”
程阳?
闫戈脑子里浮现出一直站在詹霁月身边,唇红齿白的奶油小生,“哦”了一声。
“秋竹姑娘的伤其实还需要再养好几天,但是她着急,怎么都不想留下!这位......大兄弟,你们要是认识,你劝劝她!我都没急着去殿下身边建功立业,她急着出去干啥!”
那御林军哭哭啼啼的捧着药碗出去,重新采药打算继续熬。
闫戈歉疚的朝他开口,“等会我来就行,小兄弟辛苦一日,休息休息!”
转头,仔细打量着秋竹,确定她没什么事,悬着的心也松了不少。
“小姐究竟在哪?闫戈将军为什么会来这?是小姐让的吗?”
明亮的双眸定定的望着闫戈,秋竹十分敏锐,已经察觉到程阳说的话不可信。
闫戈想打马虎眼,奈何她十分执拗,闫戈不说就挡着门口不让他走,对上那张清秀的小脸,闫戈眼底露出无奈,沉默了一会,方才点头。
“大小姐和主子在一起,那里也是疗伤的地方,你可以放心!”
至于是不是詹霁月让他来的......
那可太是了!!
这不是有人照顾吗,做什么骗他!
虽然.......
眼眸扫了一眼秋竹的脸,闫戈叹了口气——确实亲眼看见她没事,心底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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