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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璇狠狠地攥了攥手，看向那个哼哼唧唧爬起来的吕总。
忽然她走过去，拖那木椅起来。
“你这个小贱人，你敢这样对我……”吕总压着声还没说完，瞪大了眼睛。
砰！林小璇搬起椅子用力砸到他的膝盖窝上，正好就是刚受过伤的那一边。
“啊啊啊！！”男人杀猪一样嚎起来。
椅子太重，林小璇觉得手累，扔下来改为踹和踢，秦安羽再次进来，看到的就是她冷着脸把男人当人肉沙包不要命地攻击。
“够了你停手！马上给我停下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救命，杀人了……”男人嚎着。
林小璇最后一脚踢到他的下巴上，咔擦的一声，男人的嚎声变成古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的下巴脱臼了。
男人眼白一翻，痛晕了过去。
林小璇知道秦安羽进来，她绷着肩膀冷冷地站着，汗染湿了她额边的发，她的手微微地抖着。
秦安羽忽然走近，抓住她的手腕拉她走，她眉头皱了一下，想扯开他的手，但他没有放开的意思，她忍了忍，一声不吭地跟他走。
乘电梯到了停车场，上了他的车，他丢开她的手，冷声说：“离开海城吧。”
她麻木不仁地垂着眼帘，说：“我不会离开海城。”
秦安羽沉默了，半晌说：“开车，去医院。”
听到后面那三个字，林小璇掀起眼皮看他，他冷峻着脸，脸色很不好。
林小璇偏开视线，“我不要你管，让我下车。”
车子已经发动，她要去开车门，被秦安羽拽回来，他的声音严厉了许多：“好好给我坐着！”
她放弃了挣扎，望向窗外。
去了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很忙，看了几个才轮到林小璇，询问时脸上也带着急匆匆的神色：“什么问题？”
林小璇不想当着秦安羽的面看医生，但她更不想让忙着治病救人的医生浪费时间，只好说：“左边肩膀撞到硬的东西。”
医生让她解扣子拉开衣服查看，见那里已经红肿，医生让她转动胳膊，又给她捏了捏，她痛得咬唇。
秦安羽在一旁盯着，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之前他拉了她这边的手，当时感觉她的身体有点僵硬，却不知道她是在忍痛。
她可真是倔强得可以。
医生说：“骨头没伤，但这软组织挫伤比较严重，明天会比现在更痛几倍，要吃点消炎止痛的药。”
秦安羽忽然开口：“不知道她有没有怀孕。”
医生跟林小璇不约而同看过去，林小璇的脸唰地红透，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担心万一她怀孕对药物有禁忌？
可是她立马想起之前那一次怀孕，心里一阵刺痛，喉咙也梗得难受，脸转回来，嘲讽地笑了笑。
医生拿过单子准备写，“那先验个血吧。”
林小璇僵麻着脸，说：“才两三天，测不出来吧。”
医生呆了呆，看她一眼，“那测不出来。算了，我开个影响小一点的药，后面自已注意一下。”
去拿药的时候，秦安羽幽幽说：“你果然没吃药。”
林小璇用了两秒反应过来，他说的药应该是指事后药。
她冷冷的，不看他。
他忽然问：“你想给我生孩子？”
林小璇猛地停下脚步，他回身看着她。
她的唇轻微地颤动，痛苦的情绪一度狠狠地裹住她的心脏。
“不想。”她冷冷说，“这一切是你强加给我的，包括第一次。如果这次也中招，那就是命，但不管中还是不中，都与先生无关了。”
秦安羽缄默了。
他其实没有轻佻之意。
问她是不是想给他生孩子，是因为他忽然有些心软，觉得如果命运一定要再给他们一次怀上孩子的机会，也许这一次他会想留下来。
她现在倒是，越来越会说狠话了。
想起她在包厢里用跆拳道打人时秀气但又凌厉的拳脚，他的神色更加沉默了。
乖巧，哪里还有什么乖巧呢。
拿了药，林小璇先一步往外走，在门诊大门外，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去。
秦安羽停下脚步看着，眸色晦暗不明。
……
翌日，林小璇的左肩头果然痛得抬不起手，但她强忍着，按时去了基金会。
她查了一些那个吕总跟基金会的合作项目，发现果然有不少猫腻。
但她不会做什么，至少现在不会，除非有一天她遭到周艳和李炳诚的迫害走投无路，不然她不会往这边动脑子。
跟在周艳身边一个月，她对他们这个圈子里很多的潜规则多多少少窥见了些，社会永远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公平，总有人会利用自已的背景获取额外的利益，来自底层的她在这里是蚍蜉，而他们是大树，蚍蜉不可能撼大树。
九点半，李炳诚过来了。
林小璇走进去，看到他脸色很难看，但她一副谨守本分的模样，去给他递上她整理的一部分日程，又端来咖啡。
他的目光像可怕的东西附在她身上，紧紧地盯着她，终于开口：“你将吕总打得住进了医院，这是真的吗？”
林小璇没有回答，只垂眼站着。
“你等下去医院给他道歉。”李炳诚冷冷说。
闻言林小璇抬眼，默了默，“对不起，我做不到。”
李炳诚定住，“你竟敢违抗自已老板的命令。”
林小璇努力平静地说：“我也不想违抗，可是您的命令不符合法律法规，李总，我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卖身的。”
他有些难以置信，讽笑道：“真看不出啊。”
林小璇不接话。
李炳诚盯了她半晌，最后像是没了辙，哼一声，起身往外走。
林小璇拿了包包跟过去。
……
在李炳诚身边不觉就呆了一个星期。
这天，周艳要求林小璇帮她送一盒东西去一个地方。
那个盒子装在袋子里，提着的时候似乎有点声响。
林小璇照着地址去了一个小区，在一幢不是很大的别墅前按了门铃。
有阿姨过来开门，她说明来意，阿姨便带去见主人。
看到穿着家居服的女主人，林小璇愣了愣。
对方看着她，眼神里有点忌惮，又难掩对她的厌恶，她站在那，警惕地问：“太太让你送什么过来？”
林小璇没想到这里竟然是李炳诚小三儿的住处，周艳竟然会送东西给丈夫的小三？怎么有种黄鼠狼要来给鸡送礼的感觉。
她只得把东西双手递过去，说：“我也不知道，周总只让我送过来。”
那女人没有接，朝阿姨说：“阿姨你拿吧。”
阿姨接了东西，拿过去放。
林小璇便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女人没理她。
林小璇刚转身，忽然听到阿姨尖叫：“啊，这是什么呀！”
“老鼠！好多的老鼠！”
阿姨惊恐的声音立即引起了女人比她还要尖锐的叫声，“别让它们过来！呜！”
女人吓得哭出来，蹦上沙发，疯狂地跳，“不要不要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林小璇呆呆的，眼看着黑色的东西在客厅里乱窜。
半个小时后，情绪激动的女人被送去了医院。
李炳诚赶到，进了病房就把人抱住，百般安慰。
女人蓦然痛哭，“孩子，孩子不能要了……”
李炳诚定住，“孩子？”
“一个多月了，没敢，跟你说。”女人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我本来就对老鼠，过敏，医生说，这种很脏的老鼠说不定，有很多病毒……呜……”
林小璇站在门口听得那是心惊胆战，想走，又不敢走。
李炳诚走出来，眼底乌云密布，看着林小璇，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她让你送什么你就送吗？”
林小璇脸有点白，“我不知道是老鼠。”
李炳诚死死盯着她。
林小璇有点绝望，只能徒劳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李炳诚想扬起的手最终还是压了下去，呵呵地笑，“滚！”
林小璇心神恍惚地离开医院。
想要通过这一条肮脏的路往上走，实在太难了。
李炳诚肯定是要迁怒她了，这个助理还能当多久呢。
正想着，手机有电话进来。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周艳带笑的声音：“过来喝下午茶，地址发给你了。”
第84章 看不出还挺会算计的
林小璇到了周艳订的包厢，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周艳慵懒地翘着腿，问：“送完东西也没有马上走，一直待在那了？”
这弦外之音林小璇听出来了，周艳让她去做那么恶心的事情，是预着她迟早都会知道李炳诚的那些丑事。
但周艳肯定是非常耻辱的，人前那么骄傲，怎么忍受得了自己婚姻如此肮脏的一面敞露在外人面前。
拿自己恶心的人去对付恶心的小三，然后到时一起整死，估计这才是周艳的真正目的。
林小璇站在离她两米之外，垂眸说：“我送人去了医院就走了。”
周艳哂笑，“还送人去医院了，这是善良呢，还是……”
她哼了声。
林小璇猜周艳是想说她对那女人惺惺相惜吧，毕竟都是“依附男人的不要脸的角色”。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周艳的手指在茶杯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圈，冷漠地问。
林小璇简短地说：“抱歉，我不清楚。”
周艳的手指一顿，“不是你把她送去医院的？”
林小璇说：“我跟她的司机一起送的。”
这句她没有说谎，而前一句，就算周艳知道她说谎她也没有办法，她现在是能装聋作哑就装聋作哑。
周艳凌厉地盯着她。
林小璇沉静着脸，仿佛自已在她面前就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周艳蓦然起身过来举手就想扇。
林小璇很快地说：“别脏了您的手，我是从医院直接过来的。”
周艳顿住，气得笑出声，骂道：“贱人！想跟我耍小聪明！我已经问过李总了，他说你在医院一直等到他过去，你是觉得他比我好对付，所以想跟他表忠心，对吗？”
林小璇呆了呆，完全没料到李炳诚会把医院的事情告诉周艳。
还以为如果周艳知道什么，那也是通过另外安插的眼线得知。
不得不说，这对夫妻真够奇葩变态。
见她发呆，周艳冷冷问：“耳聋了？”
林小璇只得说：“没有，我没想跟谁表忠心。我等到李总来了才走是因为那个女人一直在……发疯，医生不让我走，说要有人看着。”
周艳冷笑，像避开什么脏东西一样退回去，坐回刚才的位置。
“在外面你最好装聋作哑，但是在我面前就别耍什么小聪明。那个女人，我其实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周艳阴恻恻地看着林小璇，“她就是个愚蠢又可笑的贱人，她对未来充满了幻想，整天做些春秋大梦……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我面前毫无隐私可言，她费尽心思攀附男人，但这个男人随时都愿意把她丢到我的脚下任由我践踏！她，只是玩物，毫无自知之明的玩物！”
“现在你知道你是什么角色吗？你跟她就是差不多的东西！”
那一刻林小璇的心里充满了灰暗。
她不会把自已等同于那个女人，但是她对曾经期盼过秦安羽感情的自已感到了悲哀。
没有得到尊重和真心的女人真的太可怜可悲了。
这几年她对爱情充满幻想，差点都忘了人世险恶，是周艳让她看清楚了这些，这个恶心又蛮横的女人，让她变得清醒和坚强。
林小璇终于开口：“周总到底想要怎样呢？这份助理工作我还要不要做下去？”
“呵呵，这就受不了了？”周艳讽笑。
林小璇转过身，脚迈了一步。
“站住！”周艳厉声喝道。
林小璇停在那，半个身背对着她。
“要是你敢现在就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周艳恼怒道，“你可别听不进去！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秦安羽未必护得住你。”
林小璇只得慢慢又转回身，看着她，“那周总到底想要我怎样？您这么看我不顺眼，我留下来不是影响您的心情吗？”
周艳哼道：“你继续给李总当助理。”
这句话背后应该还隐藏着很多没有说，林小璇感觉自已猜得到，但她沉默着。
周艳忽然说：“我给你提工资，只要你继续随叫随到，不对我阳奉阴违。”
林小璇抬眼，“可以写进合同里吗？”
周艳厌恶地笑了，“看不出还挺会算计的，合同你自已整一份过来，工资给你提到三万。”
林小璇平静地说：“好，谢谢周总，周一早上我拿去您家。”
……
周一。
林小璇将她那件粉红色的马面裙找出来换上，配上质地和款式都很好的白色衬衫，细细地化了个眼尾妩媚微挑的仕女妆。
昨天她特意去跟夜岛学了一个下午工笔画仕女，虽然肯定还画不成什么，但有些手法用到化妆上还是很有用的。
她朝镜子里看，心里有点柔软。
看到变得好看的自已，不觉把那长出来的刺收回去了一点。
她知道自已因为这个残酷的环境变得越来越锐利，可那不是她的初衷。
沉默良久，她心想，就算是要成为别人的刀，也要把心中的那一点美好保留住。
为了搭配这马面裙，今天她穿了细跟的高跟鞋，走路会显得更加婀娜多姿，但是如果跑腿多的话可能会有点惨。
穿得这么好看，她就不打算挤地铁了，下单了网约车。
带了份她细心整理好的劳务合同，八点左右到了周家。
这个时间周艳当然还没起来，林小璇把合同交给管家阿姨，让帮忙转交。
然后她就等李炳诚下来。
李炳诚像往常那样下来，林小璇起身，说：“早上好李总，您今天也会去基金会吗？”
李炳诚冷淡地瞥过来，却在看到她后目光有片刻定格，回过神，若无其事地哦了声。
林小璇便说：“好的，那我先过去了。”
她走过去，能感觉到李炳诚的目光不自觉又在她身后停留了一下。
她没有表情，就这样走了。
十点半，周艳顶着一张起床后的厌世脸下楼吃早餐。
管家阿姨特意过来服侍。
待周艳吃完，管家阿姨将林小璇拿来的合同递过来，说：“是那位林助理拿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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