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里虚张声势的人多了去了,我的信息,他也提前掌握,知自然知道,我也有两把刷子。
他不说话,便是要听我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护念,你的师侄,神念师。”
他终于不再掩盖了,老眸一睁,质问道:“你如何知道护念这个名字?你和他什么关系?”
“若要说关系的话,算是我师父吧!”
老头子冷笑,“早听闻你有四处拜师的毛病!”
既知道我和护念师父有这层关系,那么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我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他此时,也不需要掩饰什么了,直接问我道:“护念的魂,在你那里?”
“不错!”
老头子好像瞬间就想明白了,不过是争个四街,我为何敢对他孙儿下死手。
有了护念师父这层关系,那我动手的动机便有了!
我倒是想动手的,可真凶确实不是我!
老头子听后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来得好啊,便让你和护念,一道给我孙儿送行!”
我坐在轮椅上,抬头望着前方的老头告诫道:“我若是你,真想为你孙儿好的话,就不会选择动我!”
“死丫头你杀我孙,又在这灵堂之中放什么诳语,我听不懂,也不想懂!”他用力提起手里的手杖,又重重朝地上一杵,我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意念,正在侵蚀着我的意识。
“小草小心,他在用意念操控你!”护念师父紧急提醒道。
重点是我根本都没正视对方的眼睛,他便可轻易操控我,还好我有同为神念师的护念和记恶做基石,如果换了别人,想必第一时间就被操控了!
老头子发现我竟顶住了他的意念控制,内心自然是有吃惊的,片刻后,他吃惊问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念力,这些都是护念教你的?”
如果他没查错的话,护念当年确实去过南方一段时间,可那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都没出生呢。
而后来的几十年,护念师父一直都躲在北方,而这时候,我还没来北方呢。
我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修出如此强的念术的?这是此刻老头子心中的巨大疑问!
他修了一辈子的念术,才将神念术修成这般,而我却可以坐在轮椅上,顶住了他的第一波攻势。
见控我不成功,老头子目光一转,看向我身后的姜寓。
瞬间,一双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抬头看去,姜寓目光呆滞,已然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老头立刻捕捉到我很紧张姜寓,他发泄似地说:“你也来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音落,姜寓将我从轮椅上拖了下来,飞鹰看不下去了,他火速借身,反手就将姜寓给压在了身下,不让他动弹。
老头子又是一惊,刚还坐着轮椅的我,竟然四肢健全!
我也没有功夫向他展示自己的能力,此时已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头失去了耐心,我问他:“你孙子死后,你有没有试过叫招魂师招他的魂?”
老头子一愣,显然是没有的,但他从我口里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护念师父是冥仰杀的,可魂却不见了,我现在告诉他,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护念师父的魂,那么带走一个冥仰的魂,自然也不是难事!
我是发现了,我直接告诉这老头凶手不是我,他听都不听。
倒不如顺着他的话应下,用他最在乎的东西,压制他!
这招果然奏效!
老头放弃了对姜寓的控制,我才缓缓从姜寓身上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随后坐回我的轮椅上,今天还早,我得留存能力。
“你还否认没害我小仰,现在不狡辩了吗?”老头子逐渐冷静下来,他想不明白,我今日来此的目的。
我再一次强调:“你孙子冥仰确实是我伤的,但是他先动手在先,我出手反击或自保都是应该,且我也没要对他下死手;其次,你可以叫你那个徒弟李风华来问话,冥仰在医院住院时,医生是否说过,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老头子没回答,他来霜城之后,自然是向李风华将这些天的事,事无巨细地讲过。
所以他们觉得,我三十那天晚上未杀死冥仰,后来见他脱离危险期,所以再次动了手。
他一个堂堂念门门主,北神区如今响当当的长老级人物,孙子怎么死的?自然是知道的,冥仰的尸体上,有邪恶之气。
而我在外面,别人都传说,我养鬼的,他们一口咬定,是那天晚上,我使唤鬼前去医院——要了冥仰的命。
我问老头儿:“我身边的鬼,倒是有这个能耐,可如果我是为了给我护念师父报仇或者给自己博名头的话,我光明正大的杀,效果岂不是比让鬼偷偷摸摸去暗杀得好?反正,最后这罪名都担在了我身上,我也犯不着自己跑到葬礼上来多此一举,不是吗?”
这种种迹象表明,这中间一定有所隐情啊!
“你今天就算将天说破了,你也洗不了嫌疑!”老头后槽牙咬得很紧。
我说:“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给我七天时间,我将真凶找出来!”
“若我不呢?”
“你孙子的魂在我手上!”我再提醒他一遍!
凭我经验,我觉得冥仰的魂儿,应该在我这里。
但其实,到底在不在,我也不清楚。
老头子刚才只是猜想,但看我现在这么肆无忌惮说出来,他自然怕我哐他,于是很快,开门对那个叫葫芦的姑娘吩咐道:“请央婆过来!”
不多久,便从门外的众多宾客里,走出来一个身穿很色棉衣,头上戴着奇怪发饰的老妇人,她年纪应该也有七十多岁了,背都坨了,此人应该就是当初古信岳招魂的招魂师。
如此为虎作伥,也是个作孽之人!
央婆进了灵堂,老头子小声对她说了些什么。
央婆则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一串挂着小铃铛的珠串儿,走到冥仰的棺材前,嘴里念着咒,一边念,一边围着棺材转圈儿。
趁这空挡,我回头看向姜寓,刚才他失去神智以后,为了控制住他,飞鹰下手有点重,手都给他勒红了!
而他眼里,却全是对自己帮不上我忙的愧疚。
片刻后,那央婆面色凝重地来到了古信岳身边,附在他耳旁告诉了他结果。
即便我什么也听不到,也不难猜出结果是什么。
冥仰的魂儿不见了!
老头子险些没站稳,是身旁的央婆扶了他一把。
接着他眼神带着厉光,看向我这边。
我知道我的筹码赌到了,我面色如常地说:“古前辈现在确认了吗?”
古信岳怒气冲冲,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回答:“我说过了,我要七天时间去查找真相!七天之后,你孙儿的魂我还你;还有——这一切与四街无关,希望古前辈别再让人去打砸四街了!”
冥仰的阳命都没了,古信岳自然不愿意自己孙儿最后连魂命都不保,所以在我的威胁下,他不得不咬牙同意了这个要求,当场打电话撤走了他们驻扎在四街的‘暴力分子’,并清扫整个街区。
争取到了我时间,我打算离开这里,这时,古信岳喊出我的名字道:“尤小草!”
我转头看去。
他沉着一张老脸,警告道:“七天以后,若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孙儿的魂命只有一条,我可以不动你,但四街却有很多人!”
我面色不动地问:“古前辈应该已经查到了吧?我刚来北方不久,你怎么肯定,他们的生死,我会在意呢?”
古信岳背过身去,一身的怒火压抑进了那身黑衣里。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回答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知道,七天以后,给不了他真相,他必定会害人泄愤,念门要对四街的人动手,轻易而举,更不留痕迹。
灵堂的门开了,姜寓推着我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直候在外面的念门子弟仇视着我,挡去了我离开的路。
人群之后的千刃,也随时准备动手,帮我们突出重围。
李风华看到我毫发无损地从里面走出来时,第一时间是在担心老头子的安危,她快步朝灵堂里走去,撞见了刚才得到命令的葫芦。
于是,李风华在不甘的情绪下,朝着众人道:“让她走!”
众人不解,有人问:“为什么放过这个妖女?”
李风华也不清楚,只是强调道:“是门主的意思!”
大家一听,不得不让开一条道。
我便再次在他们的目视下,被推在轮椅上,坐过了这段充满仇视的路。
直到姜寓推着我走出风意堂的大门时,千刃也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些人,很可能突然出尔反尔。
好在我们平安到了停车场,上了车以后,千刃才问我:“你进去对古信岳说了什么?”
我们事先没商量过,他以为今天肯定会有一番恶战的,结果我们却全身而退了!
我心里有很多事,低着头在思考。
姜寓便帮我回答道:“冥仰死后的魂归小草了,古信岳为了孙子的魂,不得不放我们走,但这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古信岳用整个四街人的命威胁小草!”
千刃从后视镜里扫了我一眼,他知道我有仁慈的臭毛病,于是不得不开口道提醒:“你帮四街已经够多了,他们有什么造化,跟你无关!”
我点头应道:“我知道,但现在问题还不是这个,我已争取了七天的时间!”
“那是什么?”姜寓和千刃异口同声。
我回答:“我不知道冥仰的魂儿在不在我这儿!”
二人脸色有些变化,姜寓安慰我道:“肯定在你那?这么段时间来,那些和你有关的人,哪个的魂儿不在你这儿,除非你亲自送走了!”
为了确认这件事,这天晚上,我们在家的院子里设了个魂坛。
通常那些生前是我敌对面的人死后,魂会自动与我链接,虽然他们想极力摆脱我,可都是徒劳,所以大多数时间他们会躲着我,最后因为不想最后的魂命也消失在这世上,才认同我的存在。
所以我得设个魂坛,将冥仰的魂请出来。
时间一到,我便将冥仰的名字写在符纸上,放进魂坛里点燃,并呼唤他的名字。
但我喊了差不多半小时,都没有效果。
接近午夜,外面太冷了,千刃拿了一个毯子披在我身上,想劝我进去,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出来?
我的鬼伙伴们也替我着急,他们全都出来了,围在魂坛旁,帮我一起喊冥仰的魂,按理说,这召唤之力已经很强了,可依旧没喊出来。
最后,还是棺婆点破了我心里早就猜到的答案,她说:“冥仰的魂,没有跟着你,应该是被杀他的那个东西带走了!”
我让千刃他们将魂坛给撤了,自己划着轮椅进了屋。
若这件事被古信岳知道了,那么四街的人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真正杀害冥仰的凶手,得到了冥仰的魂,就有了牵制念门的把柄。
可杀人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只从鼠仙那得知,这东西很厉害,应该是某个神秘的邪神。
这时,千刃在客厅的桌面上发现了个东西,他问我:“这是什么?”
姜寓回答:“是首富周必的请帖。”
第166章 邪灵
此时周必送来的请帖,像是某种提醒,让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是打破目前僵局的关键所在。
因为在冥仰死之后,本曾作为念门说客的霜城首富周必,也并未在葬礼上出现,基于某种特殊原因,我游魂也无法探知到周必的情况。
显然,如果说我在霜城的活动,还能接触到第三股第四股力量的话,那就是周必了!
我目前所知的周必,是一个借用亲生骨血来为自己借运的畜生,但他身后藏着的高人,我却洞察不到分毫,所以,也许这次宴请,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宴请的时间刚好就是隔天,我和千刃商量以后,为了以防万一,由我出面赴约,他在外围接应比较好。
至于姜寓,因为我的双脚问题,身边大多数时候,还是需要有人陪同,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
这天夜七点,我们准时出门,千刃开车将我们送到了相约的酒楼,对方显然为了今天这场局也提前做了准备,三层的酒楼今日竟然不对外营业,我们到达时,有专门的服务员等在门口。
当看到被姜寓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那位漂亮高挑的服务员便上前询问:“请问是万家仙小姐吗?”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以后,对方领着我进了大厅,并直接进入了专用电梯。
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酒楼今天不虽宴请其他客人,但服务人员却不少。
电梯直接通往三楼。
电梯门打开,一股特殊的香迎面而来,女服务员走出去得体地带我去到三楼大厅,这里多余的桌子几乎都撤掉了,剩下一张一圆桌。
此时七点半,周必一身西装,他那个名叫梦罗的女助理坐在他旁边,此时她身穿一条亮红色的晚礼裙,尽显她曼妙的身材。
看到只有他们二人,我震惊了一下,因为我以为今天会是一场鸿门宴,所以可能会看到藏在周必身边的那个高人。
不过福地师父依旧提醒我道:“小草,这个酒楼的气场不对劲,你要多加小心。”
稳宅师父也附和道:“不错,这里的风水格局并不像普通那些做生意的布什么招财进宝的风水局,气流只出不进,有大问题。”
“另一方面,这酒楼的选址也很奇怪,通常做生意的富人选择这种营生的都会找那种财运旺的宝地,这周必这么大个老板身后明明就有很厉害的风水师,这酒楼选的地方却在一个三煞位之上,普通人选在这里,光是这煞气都能冲个倾家荡产吧!”
福地师父一边说着,一道老者的声音道:“这一看主人家就没打算用这酒楼赚钱,所以选这个地方,大概率就是冲着这个三煞位来的!”
我有些吃惊,视线看过去,便见那酒猛走在走廊的后面,到处打量着。
这是他死后,第一次显灵。
当初赵王爷死后,可是藏了好些日子,最后逼不得已才显的身。
没想到这酒猛今天自己出来了!
看我发现他了,他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叹道:“贫道这辈子,是因随心随性才入了道门,可这道门里,也并非嘴上说的那般自然,不过是些伪君子罢了,贫道才叫坦荡,尊崇本心,我是杀人,尽是些无用之人,但我也救人,救了那么多人,江湖上玄门里,这些伪君子,谁有贫道坦坦荡荡?”
他这是为自己这作恶的一生鸣不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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