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家对新知青好奇心不高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
马上要秋收了。
这在乡下是个大事情,忙了一年到头终于要把成果收上来了。
祝安安也没分给新知青多少注意力,她忙着为秋收做准备,到时候可是重体力劳动,得吃好才行。
她从老房子里拿了一点大米出来,跟之前米缸里的混在一起。
对俩个小孩解释的是昨天去公社弄的,反正她每次出门或者回来,背篓上始终有个破布盖着,他们也没看里面有啥。
准备工作做完,几天过后,大队长开了一个动员大会,学校也都放假了,全都投入劳动中。
这一忙就是好些天,祝安安终于也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一把劳动人民的辛苦,原主的记忆跟正儿八经的参与那还是不一样的。
这些天,祝安安每天几乎都是倒头就睡,新知青那边有什么事情压根就没关注过。
一直等到秋收完全结束闲了下来后,祝安安才从一些婶子嘴里听说了一点新知青八卦。
比如,新来的那唐水芸知青手脚好像不太干净,有人听到冉玲珑知青警告人要是再没经过她同意用她的东西,她就要找大队长来评评理,大队长不管,她就要去找公安。
还有那新来的孙厚知青好像对冉玲珑知青有意思,但是冉知青不搭理他,还说人胃不好就去治病,她没药。
孙知青年纪轻轻的居然有胃病,可真是没看出来。
不过那冉知青对许兰英还挺热情的,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想请大队长帮忙。
…………
……
祝安安静静地听着婶子们一通乱分析,也不吱声。
心里却在想着,冉知青对许婶儿当然热情啦,那是她未来婆婆啊,即使她官配现在还没回来,但心里已经认定了。
说起来,自从那次一起从公社回大队见过后,她就再也没有跟女主面对面碰到过。
她家位置离知青点有点远,秋收的时候又忙着脚后跟都快打架了,更没有功夫去注意女主了。
现在闲了下来,祝安安也没去注意,左右她在原著里也没啥戏份,安安静静当个吃瓜群众就好了。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清塘大队这边所处的地理位置属于冬天比较长的,秋收过后很快就要冷下来了。
所以,今天这个不用上工的日子,姐弟三人齐齐出动,准备去多捡点柴囤着,不然等到下了大雪柴不够用再出去捡就有点受罪了。
一同去的还有梁小苗和她弟弟梁小树,秋收过后梁小苗也来过家里几次。
祝安安对于这位原主的朋友,更多的是抱着一种看妹妹的心态,毕竟她心理年龄确实是要比人家年长好几岁。
梁小苗跟秦双一样才十八岁,不过她上完初中就没上了。
两人带着三小孩,也没有走太远,在小孩们心里那野猪下山带来的心理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基本都散去了。
从会走路开始,就在山上跑的皮猴子们,怎么可能憋那么久不上山呢。
祝安安她们出门不算早,上山的时候山上已经有挺多人了,不过捡柴这种事情本来也没个固定的地方。
祝安安她们走走停停的,没过多长时间附近就只剩下她们了。
三小孩在那里撅着个小屁股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细小树枝,祝安安就专攻大的,分工很明确,效率也挺高。
才捡了两三捆呢,祝安安余光看到旁边小坡上上来了三个人,走在最前面那个可不就是最近经常存在于婶子们嘴巴里的孙厚知青嘛。
他后面那两个男知青,也是这一波新来的知青,叫钱炬和范鲢,三人手里也都抱着柴。
状态比起刚来的时候看着憔悴了不少,想也知道,城里没干过什么农活的知青,还没休息几天呢,马上就开始秋收,半条命估计都留在地里了。
不过那孙厚,即使憔悴了不少也依旧收拾得人模狗样的。
祝安安看过去的时候,孙厚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祝同志,这么巧,你们也来捡柴呀?”
祝安安没吭声,给了一个明知故问的冷淡眼神。
孙厚笑容僵了一下,他就想不明白了,冉知青对他冷淡就算了,这个乡下小丫头怎么也看不上他。
他刚刚就是看到人往这边走了,才故意跟过来的,他这几天可是打探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叫祝安安的乡下丫头,家里没有大人,只有一对年幼的弟妹,住着宽敞的青砖大瓦房,还读过高中,长得也好看。
简直就是结婚的不二之选,除了是个农村的以外,比起城里人也没差多少。
知青点的生活他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吃不饱睡不好每天还累得要死。
想到秋收这些天快累脱皮了的孙厚又扬起了一个温润的笑容,没话找话,“祝同志知道哪边柴多吗?我们这初来乍到的,对清塘大队不是很了解。”
他一说完,祝安安还没说话呢,祝然然小丫头就绕到了她的腿边,狐疑地看着孙厚,小嘴巴巴的,“你们沿着这条路往上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最上面去,那地方柴最多,都没人砍的。”
祝安安跟梁小苗同时‘噗呲’了一声。
孙厚:“……………”
最上面,那不是深山吗?
孙厚嘴角抽抽:“祝同志你妹妹还挺幽默啊。”
祝安安瞥了人一眼,“小然说得挺对啊,上面柴确实多,你要是在山下捡不够的话,可以去上面看看,说不定碰到头野猪还能加个餐呢。”
祝安安一边说着话,一边面无表情地拖了一根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大树枝过来,她也没用膝盖,双手就这么握着,朝中间一用力,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树枝‘咔嚓’一下就断了。
祝安安手里动作没停,看着孙厚,“你们城里人见过野猪吗?野猪肉还是挺好吃的,要是遇到了,你就拿个刀往它脖子上扎。”
祝安安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孙厚的脖子一眼,同时手里的大树枝又是‘咔嚓’一声。
其实这种大一点的柴火,大家都是先拖回家再拿砍柴刀砍的,但是这人站在这实在烦人。
祝安安咔嚓咔嚓好几声,刚刚话很多的孙厚现在哑口无言了,旁边梁小苗倒是插了一嘴,“我怎么觉得安安你力气又大了?”
祝安安语气随意:“好像是,估计是打野猪的时候刺激的了。”
回答完梁小苗,祝安安又扭头看向孙厚,实际上还在说着梁小苗之前的问题,“那野猪皮可真厚,我只能不停地一刀一刀一刀地往它脖子里插,血飙到我脸上都不敢松懈,我每插一刀,它就疯狂动一下……”
空旷的山林间,只剩祝安安说话的声音,明明声音很好听,带着独属于这个年纪小姑娘的青春气息,但是说出来的话就像个恶魔在低语。
她每说一句,孙厚就吞一下口水,连带着他旁边的钱炬范鲢看祝安安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什么杀人狂魔一般。
吞了四五下过后,终于人忍不住,转身就跑了,脚步还踉跄了好几下。
祝安安:“啧。”
梁小苗笑了一声:“他被你吓跑了。”
祝安安:“这种人你不吓一吓,以后就还朝你跟前凑。”
梁小苗:“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他刚来的时候,村里好几个女同志还说他长得好看呢。”
祝然然小丫头在那边愤慨:“一点也不好看,是个大坏蛋!”
小石头握着个树枝也气鼓鼓的。
祝安安笑了一下:“不生气,他估计以后都不敢往我们跟前凑了,除非嫌命长。”
梁小苗也跟着笑:“不敢往你跟前凑的人还挺多的,你看我弟。”
祝安安看过去,安安静静捡柴的梁小树身体一僵。
其实对于很多小孩来说,野猪四处乱撞的那一幕,确实还没有祝安安趴在野猪背上疯狂拿刀刺那一幕来的吓人。
祝安安恶魔低语的语气:“小树。”
梁小树不得不抬头看过来:“安、安安姐。”
祝安安逗小孩:“你奶之前不是说我可以使唤使唤你嘛,你前面怎么不来我们家啊?”
八岁的梁小树不知道怎么回答,在那吱呜半天:“我、我……”
梁小苗胳膊捣了一下祝安安,“快别欺负我弟弟了。”
祝安安:“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先提起来的。”
梁小苗嘿嘿一笑,喜提了自己弟弟一个幽怨的眼神。
捡柴五人小分队又恢复了之前分工明确,高效率的状态。
祝安安一边捆着柴一边还在想着……
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打她主意的人了。
前有匡莲子被她那老太太托梦言论吓得,牵线搭桥这活都不敢干了。
后来山上打野猪的那一幕,大队里几乎一大半的大人都看到了。
就好比,她刚来的时候,阴阳怪气她一个乡下小姑娘该找个乡下人,还一个劲儿给她推荐侄子的周菊花,现在上工的时候遇到,人都只字不提她侄子。
其实祝安安不知道的是,那一天不止小孩被吓得半夜做噩梦发烧,有好些大人也被吓得做噩梦了。
周菊花就是其中的一人,在梦里,自己侄子确实跟祝家那丫头成了。
但是后来,她侄子想把家里老爹老娘接过来一起住青砖大瓦房的时候,祝家那丫头突然发疯,一刀一刀地扎在她大侄子脖子上,把整个脑袋都扎下来了。
周菊花被床板上她侄子那颗血肉模糊的大脑袋吓得一下就惊醒了,深更半夜坐在床上冷汗连连。
打那以后那些小心思就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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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祝安安不知道周菊花不提她侄子里面还有这层原因。
还在想着刚刚那孙厚在打听她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听过她这些事情。
听说了还敢凑上来,可能是觉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吧,没有亲眼见过,心里就没个数。
吓走了最好,她可不想跟这些炮灰配角有任何牵扯。
不过,都来这么多天了,女主倒是没什么大动作。
祝安安刚这么感慨完,第二天还没到上工的时间,大队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祝安安今天起来得挺早的,原本是想着趁现在还有野菜,早上去多挖点新鲜的回来。
等天气完全冷下来,野菜也没得挖了,这年头大冬天的想吃个新鲜绿叶子菜可是不容易的,趁现在还有就多吃点。
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可能吃野菜吃够了,但她觉得还行。
结果,她还没走到地方呢,就看到远处好像围了不少人。
那个地方旁边有一条河,不过里面没啥鱼,这会儿大家围在那也不知道在干啥,反正不可能是捞鱼。
祝安安刚想着过去看看呢,就看到王婶儿从那人堆边缘转身开始往回走,祝安安迎了上去。
王婶儿朝人招招手,“来这边挖野菜啊?”
祝安安点头,“那边咋了?”
王婶儿压低着声音,“这两天可别往这边来了,村西头那王麻子昨晚死在那了。”
祝安安:“啊?”
王婶儿拉着祝安安胳膊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知道的,“是周小兰,你周婶儿今天早上先发现的人,看那王麻子倒在那不动,就赶紧叫大队长来看了,说是看着像自己喝醉了,摔在了河边,脑袋还扎在河里了,今天早上发现的时候都没气了。”
王婶儿说完,又感概了一句,“说句不该说的,我觉得那王麻子死了也好,王家老太太算是解脱了。”
祝安安想着事情,下意识接了一句,“王老太太可能不这么想。”
王婶儿叹了口气,“那老太太也是糊涂。”
王婶儿家就在附近,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着,很快就到家门口了。
王婶儿:“耽误这么半天我得赶紧做饭去了,安丫头你挖野菜去别处吧,这两天别往河边走了。”
这年头不兴说封建迷信啥的,连给家里去世的人烧纸都得偷偷摸摸,但不说归不说,私底下该有的忌讳还是有的。
祝安安:“那我先走了婶儿。”
王婶儿摆了摆手就进了自家院门,祝安安提着个空篮子往自己家里走,野菜也懒得去挖了,一边走一边想着。
她刚开始的时候没想起来王麻子是谁,但是这会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清塘大队大部分人都是正常人,相对来说气氛还是挺和谐的,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锅粥里也难免会有几颗老鼠屎,王麻子就是那其中的一颗。
这人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上工也不好好上就天天往公社跑,在那管黑市的大哥手底下当个狗腿子,搞到的钱不够他吃饭的。
而且这人还有暴力倾向,之前娶了一个媳妇儿但是被他打跑了,至今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王麻子对外宣扬说人跟着奸夫跑了,但是大队里谁不知道人为什么跑啊。
王麻子也没有个孩子,家里就只有他跟他老娘两个人,就是王婶儿口中的王老太太。
王麻子在外面游手好闲,搞的钱吃不饱就回家来啃老,但是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哪有什么老给他啃。
这人六亲不认起来连自己老娘都打,大队里以前有好些人都说听到过王麻子打自己老娘的声音。
这种情况,刚开始大队里自然是管过的,但是架不住那王老太太糊涂呀。
她说她就这一个儿子,还没给王家留个后,她对不起王家列祖列宗,她一心只求王麻子能再找个媳妇,生个儿子。
人苦主自己不觉得苦,搞得别人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样,次数多了,后面就没人管了。
祝安安想着想着就往知青点那个方向看了看,在原著里,王麻子确实喝醉以后摔倒在了河边,但是却没死,而是被钱炬和范鲢两人救了。
这两人结伴去公社邮局拿家里寄来的包裹,但是包裹出了点问题,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回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两人在河边发现了王麻子,王麻子半醉半醒地想爬起来,但是一头栽进了河里,身子还在外面头扎在水里,钱炬范鲢两人就把人扶了回去。
但是好心却没有好报,王麻子第二天醒了以后发现腿摔断了,一扭头就说是钱炬范鲢两人推的他,要两个人赔钱。
王麻子觉得新来的知青好欺负,人生地不熟的,能坑一点是一点。
但是钱炬范鲢这俩人是跟女主一波的知青啊,不是一般的知青。
范鲢这人,跟唐水芸一样,手脚不太干净,还特别喜欢占人便宜。
救人打的就是要点感谢费的心思,结果感谢费没有,还转头想讹他一笔,那怎么可能。
钱炬这人就更厉害了,他精打细算到了一种很病态的程度,和其他知青搭伙吃饭的时候,粮食是要精准到一粒玉米粒的程度,极其地较真。
所以原著里,王麻子一说是他们推的人,要他们赔钱,两人当即就不干了,直接报了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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