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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冯纪的嘴被谢今朝捂住，“嘘，别说话。”
看着站着的人没有动静，杨岚重重的将板子甩了下去。
吓的他们三个也抖了抖。
谢星阑看着孟息舟，他只是平静的再次伸出手，又是一板子。
再次伸出手，杨岚还是毫不留情。
她感觉手上也像皮开肉绽了一样。
“你长能耐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跟人校长说尽了好话，打着保证说你的成绩一定能让他满意。”
“可你呢？”
“伸手！”她的手抬起又落下，又是清脆的一声，“59 分，你可真行啊孟息舟，你真是真的知道怎么明明白白的打我的脸！”杨岚将儿子下巴抽起眼睛像淬了寒冰，用手指着孟川，
“你就这么愿意呆在这个小县城里，和你爸这个窝囊废待一辈子？”
孟息舟抬头，除了眼眶有些红之外，眼神里还是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沉默中无声的筑起一道城墙。
杨岚看着他还是一幅不服输的样子就恨，“我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够了！”孟川从屋子里出来，制止住她的手。
这一声仿佛是将路灯也唤醒了似的，一时间天光大亮，明晃晃的灯照着人的眼睛让人睁不开。每家每户的房顶都看得清清楚楚，谢星阑家里的那颗梧桐树光秃秃的直立在院子里，明亮的光芒惊飞了一大群鸟儿，远方汽车投过来的车灯也不再明亮，有人经过拉开车窗喊了句，“好亮啊。”随着车子的压路声逐渐远去。
“我去，这么亮。”冯纪一出口三人都愣住了，谢今朝捂着冯纪的嘴，三人在视线透过来之前一起躺了下去。
“你是想死吗？”谢今朝咬牙切齿的用气声问他。
冯纪自知理亏，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明晃晃的路灯又晃悠悠的熄灭。地下装线工人的声音响起，“测试好了。这边线路没问题。”
以防万一有情况发生，三人悄悄的回了谢星阑家里。
经此一事，隔壁也没了声。
三人心情等有些沉重，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过来好一会儿冯纪叹了口气，“我觉得我爸妈还挺好的。”
如果有个那样的妈估计他得一天崩溃好几次。
街边的路灯再次亮起时谢康曾推着车子进了院子，看着三个人齐刷刷的坐在门前笑，“坐在这干什么，不冷吗？”
冯纪指指路灯，“我们看灯。”
说到这里谢康成笑，“确实很亮，晚上走路跟白天似的。”
冯纪看看隔壁，下定决心看口，“叔，你去看看隔壁―”
谢今朝踹了一下他的凳子。
冯纪莫名其妙，“你踢我凳子干吗？”
“隔壁什么？”谢康成停好车子进来，搓搓已经冻僵的手，接过女儿递给来的一杯热水。
“他想让您看看隔壁外面的那个灯亮不亮。”谢今朝接话。
“亮啊，今天才装上的，都亮的很。”谢康成笑，“对了，我看你孟叔叔和杨岚爱意他们一家回来了，你们今晚别去找孟息舟玩知道吗？”
吃完饭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出来看灯，一时间街上又像过年一样热闹。
听着外面的声音他们三人走出去，也围着这个不大的镇子绕了一圈。人人都很高兴，倒显得他们有些另类。
绕道谢今朝家里，赵以枚远远的从巷子里出来，裹了裹身上的棉服，“你们去哪玩了，我去找你们没找见。”
“没去哪。”谢今朝接了句，看着两人神情有些沮丧，她问，“跟那俩人生气了？”
冯纪摇摇头。
“那今天你们四个怎么没再一起？”
“星星小姨要打电话，她要等着。孟息舟…”冯纪还没想好怎么编排。
“他睡了。”谢今朝看了他一眼接上话。
赵以枚没在意，只是对他们说：“给你们的毛衣织好了，回去试试。”
“冯纪。回家了。”李青遥遥的站在巷口喊。
“你回去吧，明天也行。”赵以枚跟着李青打了招呼，对冯纪说。
冯纪慢吞吞的往母亲的方向走，回头遥遥和谢今朝相望，这一刻，两人心照不宣。
今天晚上的所见所闻是他们的第二个秘密。
第22章 你没事吧
再次见到孟息舟是在一个月后。
看着和谢星阑站在一起的人冯纪有些不可思议，他将手里的面包放下，揉揉眼睛，“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今朝抬着冯纪的书包往前走，“大惊小怪，他怎么就不能回来？”
冯纪一路上不住的往后看，谢今朝不管他了，索性自己往前走。
“谢今朝。”谢星阑叫他，昨天晚上在他家写作业，作业也忘那了。
“嗯？”谢今朝停下，转头看她。
她快走了几步赶上他。
“我的作业你带了没？”
“带了。”眼神转到冯纪那边，看着冯纪那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来气。
“你的手―怎么弄的啊。”冯纪看孟息舟，好半天问出一句干巴巴的话。
孟息舟抬眸从前面收回目光。转身看了他许久，那目光清清淡淡，就像刚刚融化的冰水，看看起来与常温的无异，伸手触摸时却透着刺骨的凉，“磕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冯纪佯装惊讶，“不过我小时候也像这样过摔了个狗啃地，手也是这样哈哈。”
没人笑，周围透着一股诡异，“哈哈。”冯纪又干笑了两声。
谢今朝将人揪过来，“就你话多。”
“你不懂。”冯纪小声说，“他都这样了如果我们连问都不问一句岂不是更可疑。”
“这叫欲盖弥彰。”冯纪补充，谢今朝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对他说，“成语不会用就不要用。”
回头看时与孟息舟视线相交，只是一秒，旁边谢星阑不知道说了什么，眼眸又垂了下去认真听她讲话。
这一刻谢今朝才发现，知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呢，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
校门口有值班老师，正在察仪容仪表，“星星！”
听见有人叫她谢星阑回头，看见王浩在后面呼哧呼哧的跑过来。
谢星阑看他，“嗯？”
王浩挠挠头，“那什么，我给你带了一些吃的。”说着就开始拉书包拉链。
“我不要。”谢星阑制止住他的动作，葱白的手打在天蓝色的书包上，颜色相得益彰，“你拿回去吃吧。”
“我专门给你带的。”王浩急了，“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谢星阑摇摇头，还是不肯接他的东西。
冯纪从旁边过去摇摇头，拍了拍谢今朝的肩膀，“看来你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
都送这么多天了，王浩是真的很有毅力。
“不过我感觉星星好像不喜欢他。”说完他摸着下巴想了想，
“我感觉还是你的胜算大一些。”
“但是―”一句话被谢今朝扣着淹没在衬衫里。
孟息舟朝后面看，两人还在边走边推拉。“谢星阑。”他喊了一声。
“嗯？”谢星阑朝这边看了一眼，说了句什么之后快速走过来问他，“什么？”
“昨天老师布置的什么作业。”
“昨天是课后练习题。不过你没来，应该不用做。”两人并排着走进教室。
座位又换了，这次他们一起平移到最右边靠走廊的那一侧，孟息舟原本应该换到最左边的，但是他没动，还是在原来位置上放下书包。
“冯纪，出来一下。”张向前在门口招手。
班里乱糟糟的，李元看见孟息舟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来，“孟息舟，你作业做了吗？”
孟息舟自顾自拿书，谢今朝正在问小组长们要作业，准备一会儿抱去办公室，看见两人僵持说，“他刚来，应该不用写昨天的作业。”
“哦。”李元之了一声，既然课代表都发话了那他就更不用管了。
一会儿冯纪满面红光的过来，作业还没收齐，他坐下等着补作业的人。看见他这衣服模样就好笑，“张向前找你做什么？”
冯纪凑过去，“下午不用上课，你信不信？”
“不信。”又有人过来交作业，谢今朝接本子。
“真的，下午有运动会。一会儿老师就过来了讲了。”
冯纪翘着腿美滋滋，“真好啊。刚到周五，这不是相当于放了半天假期吗？”
想了一会儿他憋不住，往后看孟息舟，看见他还拿着一本书写。“我―”随后转头，“算了，估计你也不感兴趣。”
他摇摇前面谢星阑的衣服，“星星，下午有运动会你报名吗？”
“什么运动会？”徐雨晴跟着谢星阑回头问。
“你要参加？”冯纪睥睨着她，漫不经心的问出口。
“你有意见？”徐雨晴看见冯纪那一幅表情忍不住了。
徐雨晴是一年级徐老师的女儿，整天体弱多病，偏偏又是特娇贵的那种女生，和孟息舟上学简直像赛跑一样比着谁来的天数少。冯纪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
“我没意见啊。”冯纪嘟囔一句，“对你我怎么敢有意见。”
徐雨晴拿起书就要往他身上打，冯纪躲开，“你疯了吧？”
“星星你看他。”徐雨晴瘪着嘴看向谢星阑。
“好了好了。老师快过来了。”谢星阑半拦着她转过去。
“也就星星能忍得了你。”冯纪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一边翻书一边嘀咕。
“你―”徐雨晴听见声音又要转过来被谢星阑制止。
上课铃声响，一行人这才偃旗息鼓。
张向前夹着书走进来，看见谢今朝桌子旁的作业本就皱眉，“又没收齐？还有谁没交站起来！”
一会儿稀稀拉拉的站起来几个人，还是班里的钉子户。张向前将书往讲台上一放，也不准备讲课了。
“让你们学习你们不学，正好为班级做贡献了。今天没交作业的下午运动会全部去跑八百米。”
地下的学生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夹杂着兴奋。张向前又是把书一摔，“别说话。”
他指名，“冯纪，你上来现在就开始统计。”说完他环抱着双手站在讲台一边看着。
有老师在没人敢太放肆，冯纪上去，开始一一统计项目。“五十米短跑有人报名吗？”
有几个人举手，冯纪记下。
“接力跑要报名的举手。”
又有几个人举手。
“女生两人三足还差一个人。”
张向前出去接电话。
这次没人举手了，冯纪扫了一眼随意的写下了一个名字，张老师过来扫了一眼收起来。
后面两节课练习，徐雨晴刚和谢星阑上完厕所就被人叫住，“我们两人三足联系呢，徐雨晴你去哪？”
“我没报名啊？”徐雨晴莫名其妙。
“怎么会，你看这不是你的名字吗？”小组的人将单子拿出来给她看。
“冯纪。”徐雨晴咬牙切齿的出去。
谢星阑看了看，对着他们说，“我来吧。”
校园里全是训练人的身影，夹杂着冯纪身边的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冯纪，你给我出来！”徐雨晴呼着气站在男厕所外面。
“我看起来很傻吗？”冯纪也喘着气倚在门口，等着一口气缓上来，“哎。”他朝着徐雨晴说：“你是不是装的啊，这么能跑。”
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你找死啊，我什么时候说要两人三足了？”徐雨晴盯着他。
“第一节 课的时候啊，你说你没意见我就帮你报了。”
徐雨晴深呼一口气，厕所人来人往的，不时就会朝她看一眼，时间久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你出来。”
“我不。”
“出来吧，我不打你。”
“信你我就是猪。”
徐雨晴不想理他了，?丢下一句幼稚就没了声。
冯纪左等又等没人，刚好孟息舟上完厕所要出去。冯纪抓住他的胳膊，朝外张望着，“帮我看看徐雨晴还在不在外面。”
孟息舟脱开他的手说了句，“脏。”
“你是不是我兄弟了，怎么见死不救啊。”冯纪幽怨的看着洗手的人。说着皱着眉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呆厕所这么久了，的确感觉身上都有味儿了。
“我不认识她。”孟息舟丢下一句话就回班了。
好久冯纪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不认识班里的人。
横竖都是一死，在等等就要下课了，冯纪点着步子四处观察着走出去。刚没几步就被人捏着衣领，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想跑去哪儿，啊？”
操场上回响着冯纪杀猪般的惨叫声，经久不散。
下午比赛自然是谢星阑上。
“都怪你。”徐雨晴看着正在绑绳子的谢星阑。
“怎么能怪我？要不是你练习时间一直在追着打我，你不就上了？”
“你不手贱写我名字我会打你吗？”
“停。”谢星阑在一边听的头都大了，“要比赛了，你们不要再吵了。”
两人这才消停了会儿。
教师里不准留人，谢星阑往操场上看着，孟息舟也在看台的台阶上坐着，手里拿了一本书。
旁边的哨声响起，她往那边看，对着冯纪他们两个说：“好像是谢今朝要比赛了，你们过去加油吧。”
冯纪看了一眼走了过去。
“可是你这边也快了啊。”徐雨晴看着。
“估计还得一会儿，裁判还没来。”
“好吧。”徐雨晴这才走去了男生一百米的场地。
阳光有些刺眼，她用手在眉毛上挡着往前面看，刚刚在看台上的人不见了。
脚绑的有些紧，绳子像是被嵌进去一样。她低着头望着地上出神。
“这边三人两组准备了啊。”裁判过来清理桌子，拍着手扯着嗓子喊。
那边枪声响起，人群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很快将裁判声音压了下去。
“准备了啊。”裁判又要和了一声。
“加油。”连带着呼出的热气，轻飘飘的吹进耳膜，有些痒。她扭头看，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自己旁边。
谢星阑对着他笑了笑。
“旁边无关人员离场了啊。”看着周围不规则的队形，老师开始清人。
孟息舟站的远了些。
“加油。”谢星阑相互打气，一声哨响，四个队伍齐头并进。
谢星阑这组渐渐落后，组内有人急了，拖着就要往前去，一拖一拽路也不会走了。连带着队伍东倒西歪。
到一半时又追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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