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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她阻拦。
“看看嘛，看看你的小伙伴有没有为你的事业牵线搭桥？而且我觉得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她不会做你讨厌的事的，也不会害你。”黎青柚说得真诚，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牧野不去，她怎么打听得了消息？还怎么摘蓝晨希的桃子？
牧野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让我去，我便去。”
既然她为了他的事业都这么上心，他总不可能拖她的后腿吧？
二人说好了回来，牧野答应去了，把陈立贞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忙说要请黎青柚吃饭，黎青柚笑着说不用了。
确实不用了，她是准备摘蓝晨希桃子的人，饭就不用吃了。
第17章 客串
魏西川的《昨日之别》在 J 市拍摄，从片场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恰好牧野这几天的戏份不多，就给他调在一起拍了，放了他一天的假。
他客串的戏份很简单，和女主上学读书看电影，做饭旅游拍婚纱照，最后意外死亡，这些场景还只是出现在女主的回忆里，所以连台词都没有几句。
蓝晨希一袭婚纱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幸福，笑得纯粹而又美好，她问牧野，“好看吗？”
牧野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你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嫁给你是我的梦想，当然一点也不能马虎。”蓝晨希靠在他的肩上，一脸满足。
牧野脸上的笑意更深，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这一路走来不容易，谢谢你不离不弃，若有来生，我们还在一起。”
闻言，蓝晨希眼中泪光闪闪，哽咽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二人紧紧相拥，柔和的夕阳落在二人在脸上，能够看清他们脸上的绒毛，此刻，岁月都不忍打扰。
“停――”
听见喊停，牧野便松了力道，蓝晨希却还紧紧地抱着他，“谢谢你。”
“没多大事，”牧野笑了笑，直接松开她，“刚开始是那边协调不开。”牧野敷衍道。
“牧老师拍张照。”摄影师喊了牧野一声，工作人员立即送上来一束花。
“我也有花啊？”牧野笑着看着魏西川道。
魏西川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来救场呢。”
“魏导客气了，还得感谢给我这个机会。”
“是晨希提醒我你就在横店，还得是你俩关系好，不然我上哪儿找人去？待会儿别走一起去吃饭啊。”
“不了，我还得赶回去。”
“吃个饭又用不了多长时间，我给李Z瑞打电话，难道这个面子他都不给？”魏西川笑道。
牧野本还想推辞，但蓝晨希私底下拽了他一下，想起黎青柚说的是为了以后的路，他便只好笑着说好。
“魏导，我们一起拍张照吧。”蓝晨希笑着提议。
魏西川立即笑呵呵地答应，拍了照魏西川有事先过去，蓝晨希又拉着牧野多拍了几张。
“我们先去卸妆，魏导也还有一会儿呢。”蓝晨希道。
牧野点头嗯了一声，弯腰提起她的裙摆，“走吧。”
蓝晨希看着他笑了笑，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忽地听见身后有东西砸在地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一同朝后看去，原来是搭的景倒了，幸好没有伤到人。
“刚才我被吓到的模样以后不准发哈，丑死了。”蓝晨希看着录花絮的摄影师笑道。
摄像师很会来事地把镜头给到牧野，他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给她发出去，让大家知道蓝老师是多么胆小。”
“牧野……”蓝晨希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要伸手打他。
他笑着象征性地往后一躲，谁知蓝晨希竟站不稳地倒在了他怀里，他稳稳地接住人，“偷鸡不成了吧。”牧野笑道。
“哼，”蓝晨希佯装生气地瞪他一眼，冲着镜头道，“大家不要被他温柔的假象欺骗，他这个人坏得很。”
“我是好人。”
“坏人！”
牧野笑了笑“好好好，我是坏人。”
蓝晨希：“……”
她装作很生气地扭头就走，牧野还得抱着裙摆跟上。
远离了镜头，进了化妆间牧野的笑容也卸下了，“这部戏关于我的部分，宣发的时候不要扯上我爸爸，他的荣誉不能蒙灰。”
说起这个，蓝晨希顿时面露惭色，“对不起。”
牧野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你先换衣服，我先出去。”说着，帮她把化妆间的门关上。
蓝晨希叹了口气，忙换好衣服让牧野进来，也不用化妆师卸妆了，自己一边卸妆一边向牧野道歉，“我知道我这次做得有欠考虑，但是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只给贞姐和你说，魏导那里我只字未提。”
“我知道，我……也没有怪你，只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这个默契。”牧野看着她，显得有些失望。
“我错了，我不应该拿……”见牧野脸色不太好，她没有继续说，“魏导下一部电影的男主是个警察，他说了你很合适那个角色，如果能我们能借助现在这个角色，增加大家对你的好感，这简直就是画龙点睛啊，而且以后的事业会因为这个顺利很多。”
“到时候又是别人合适了。”牧野淡淡道，“他们这些人的话，你也信？”
魏西川的《走过繁花盛开》是牧野的出道作品，他在里边演男三。
当时的他二十岁，正值青春，演一个插队的男大学生简直就是本色出演，再经过魏西川的点拨，更是是锦上添花，加上最后凄凉地病死在床上这种 be 美学的滤镜，影片一经上映，牧野立即俘获大批粉丝，成功签约博瑞。
他还记得魏西川给他说，他很适合下一个故事的男二，说他如果感兴趣的话，去请个老师学习表演，可以来试试。然后在博瑞的支持下，他刻苦学了一段时间的表演，为那个角色而准备，最后试镜的时候，魏西川很满意，可到最后呢？还不是换成了萧尧？
说起来，牧野倒是想起来了，他和萧尧的梁子，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
蓝晨希知道牧野说的那件事，只得道：“公司一直都捧萧尧，你不是不知道。所以，我们就更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彻底翻身。”
闻言，牧野长长地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没说话。
蓝晨希知道他已经不想再就这话话题谈下去了，可她今天让他来，不是真的友情客串一下那么简单，以后要摆脱博瑞，摆脱萧尧的阴影，就必须要走这一条路。
“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这些都交给我，你相信我好不好？”蓝晨希握住他的手，一脸恳切地看着他。
牧野看着她，顿时有些于心不忍，他不打算按照她的设计走了，没必要再让她为自己操心。
他抽回自己的手，“晨希，那天你说签到你旗下的事我想了很久，我不打算签在你那儿。我们之所以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就是因为没有利益往来。如果我签到你的旗下，你是我的老板，到时候你安排我不喜欢的工作，就好比今天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做朋友？是冷冰冰的工作关系，还是对簿公堂？”
闻言，蓝晨希有些错愕，她万万没想到牧野会说出这种话，她说的他向来都没有拒绝过啊。
“有其他公司找你了吗？”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
闻言，牧野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们之间十几年的交情，怎么就变成只和利益相关了？
“没有。”他有些无奈道，“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意思。”
“我懂，我懂。”蓝晨希慌忙地回答，“签过来的事，我们再商量，宣发的事我也绝对不提伯父的事，但是今晚你得和魏导好好聊聊，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他很欣赏你，不然不会宁愿等，都要等你来演这个角色。”
牧野嗯了一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真的谢谢你。”
见稳住了他的情绪，蓝晨希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伤感，“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
……
魏西川是个性情中人，也有自己的坚持，拍过的片子不说百分之百都好，但在整个华语电影圈，也是一位非常有分量一位导演，所以他的片子，大家挤破脑袋都想上。
蓝晨希刚出道就不怕各方的非议她不知天高地厚，不惧魏西川的态度，大胆推荐了牧野。要知道，向一位知名大导演，推荐一个素人，是多么的可笑和无知，放在今天是要被群嘲死，可见当时她真的是赌上自己在圈内的评价了。
酒过三巡，魏西川就开始有点飘飘然了，一直拉着牧野讲他下一个故事是多么适合牧野。
“你也知道，我们以前还叫演艺圈，演员嘛，演戏，歌手嘛，唱歌，现在特么的是个人都来演戏，当我们是什么？所以演艺圈也不叫了，叫娱乐圈，就特么瞎乐，一天搞点奶头乐，忽悠那帮傻子。”
喝上头了，魏西川便开始大骂现今内娱，唱歌不唱歌，演戏瞎演，一帮子九漏鱼来祸乱艺术。
“嘲笑以前的煤老板，我看有些资本的审美，还不如特么煤老板，就那个谁？特别火的那个，唱歌难听跳舞综艺还黑幕的那个，长得丑，演戏像个人形立牌，字都不会写，竟然要来演我的男主。我可去他妈的，老子男主是个作家，特么他连个茶和荼都分不清，还演男主，把九年义务教育读完了我都不考虑。”
牧野看了蓝晨希一眼，蓝晨希耸耸肩，他们都知道魏西川说的是那个男团出道的吴亚彬，去年演了个部耽改剧的男主，火得一塌糊涂。但演技嘛，难看前边不加程度副词或短语，都是对他最大的褒奖。
但牧野是不好说什么，只得道：“您有您的坚持，所以才有今天的地位，我敬您一个。”说着，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
魏西川笑呵呵地看着牧野喝完，自己抬了酒杯亦是一饮而尽，他拉住牧野的手拍了拍，“小牧啊，你真的是我见到的，进了这个圈子最干净的人了，这么多年，安心钻研演技，不接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本，真的是难得。”
牧野笑了笑，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道：“也接了些的，一些您看不上的偶像剧。”
魏西川摆摆手，“你们的事，我还是知道点的，公司接的，你们有些时候也没办法。”
“没那么高尚，主要还是给得多，没有谁和钱过不去，还得吃饭呢。”牧野笑道。
闻言，在座众人立即哈哈大笑，魏西川更是扶着他笑个不停，抬起酒杯对众人道：“我就说小牧干净吧？来大家为了他的实在，干一杯。”
众人一起举杯，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些，因为牧野要赶路才散了。
魏西川今天高兴，出了饭店还一直拉着牧野聊，直言说有话要给牧野说，让别人先走。
第18章 无邪
暮春时节的晚风还有些凉，牧野被风吹之后顿时清醒不少，他扶着微醺的魏西川，站在饭店门口的树下。
魏西川拍了拍他的手，“我下一部电影讲打击人口拐卖犯罪的，男主是个警察，你有没有兴趣？”
闻言，牧野倒是有些惊讶，魏西川的作品大多是纯爱或者年代片，少有这种现实主义的题材。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认真准备，争取不让您失望。”
魏西川摆摆手，“我就定了，你把档期给我空出来。”
“大概是多久？”
“明年这时候吧，你拍完那部古偶，还可以再接一部片子或者综艺，但是时间一定要空出来，上边也有要求的。”
听说是上边的要求，牧野便果断地说好。
魏西川长长地叹了口气，“牧野，你真的是这个圈子里难得干净的人，拍《镜花水月》的时候我真的很看好你，可是晨希说和萧尧的对手戏更有感觉。你知道的，当时她刚出道就夺得了金像的影后，资本捧她，而且当时萧尧也有投资人捧他，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就只能在合理的范围内选择了萧尧。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才是那个角色的最佳人选，一直想弥补这个遗憾，但谁能想到这些年一直和你错过，这次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弥补这个遗憾。”
自从父亲牺牲后，牧野一直觉得自己的抗打击能力一下子提升了到不可思议的高度，但当魏西川说出当年的真相时，他竟然震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心跳到了嗓子眼，身体都有些止不住地发抖。
“冷啊？”魏西川感觉到他指尖微颤，关心地问道。
“您这么说，我有点激动。”他勉强笑道。
“说起来，真的很感谢晨希，当时我们能支付的片酬就只有三十万，我又没什么名气，随便一个明星都请不起，来试镜的那些人又都不行，当时差点让制片人上了，还是晨希就给我推荐你，我也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你小子真的能成。”
三十万？有那么多？
“片酬到账的时候，我都没想到我有这么多。”牧野勉强笑道，“其实我也很世俗的。”
闻言，魏西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种世俗，好了，我也不留你了，早点回去休息，我刚才给你说的事，你要放在心上。”
他嗯了一声，笑着与魏西川告别，魏西川上了车，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陈立贞见魏西川走了，忙从车里过来，见他沉着一张脸，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
他转眼看着陈立贞，想着当年的那件事她一定知道，他们全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回横店的路上，陈立贞让他休息一会儿，可他哪里睡得着？
三十万的片酬，到他手中十万不到，蓝晨希告诉他，扣了税就只剩这些了，他当时还感激得不行。说起来，当时他们一起参加电影节，她穿的那条裙子，好像就是二十几万。
他还感慨太贵，她委屈巴巴地说，没名气的演员，人家都不借衣服，只能自己买，她提名了最佳女主，咬紧牙关都要买。他还鼓励她，以后大红大紫了，有的是人求她穿他们的衣服。
现在想起那些话，还真是可笑。不过，他的话也说得准，现在那些小品牌，恨不得包揽蓝晨希的衣柜。
他知道蓝晨希为了摆脱那个重组家庭，在事业上一直都有野心，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他一直以为，自己一直活在萧尧的阴影下，是因为自己是半路出家，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是公司要捧第一次登上大银幕就捧回最佳男配的萧尧。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被置换过了，操盘手还是他最信任的人。
萧尧试选秀出道的，在拍《镜花水月》之前就很有名气了，和他搭戏演情侣，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蓝晨希选择他明智之举。
牧野还记得《镜花水月》上映之前，公司就开始暗戳戳地炒萧尧与蓝晨希二人师兄妹感情深，电影上映期间，花絮一个接一个地放出来，将同门之情炒得暧昧不清，什么爱你就是走你走过的路、什么相约顶峰相见的的话题更是一个接一个，看得牧野都忍不住问蓝晨希，是不是真的对萧尧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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