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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
“对。”
“两个人吵架很正常，不要多想，过几天几就会好的。”她不时地把艾会弹入一个铁盒子里。
“你不知道，这次很严重。”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还没想好，我只是觉得为了结婚而去爱一个人真的很痛苦。”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很痛苦，你不要勉强自己。哎，但是我们现在这个年纪要遇到真爱简直奢侈，我们父母那一辈更多都是婚后才有感情的，他们不是也过得好好的。”
“我不认为我的父母真正爱着对方。”
“这个也不好说，每个人都不一样。”骆奕欢又换了一个穴位，这次是她的手背上大拇指指根的位置。
她看向窗外，外面一片黑暗，窗玻璃上有雨滴不停地滑落。
“还真有效果，我的头不怎么疼了。”
房间里烟雾弥漫，骆奕欢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让烟可以走出去，换一部分新的空气进来。
“厉害吧，我是跟一个中医朋友学的，每次生病我就是自己给自己治，又省钱又方便。”她傲娇地说道。
她觉得她很可怜，生病了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于是用手拍了拍一下她的另一只手腕。
“哎，自己一个人过惯了，什么都学会了，有时想想，干脆一个人过完这一生得了。”骆奕欢无奈地说道。
“总会有的。”她安慰她道。
但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心虚，不可信，便就此打住不说了。
第十七章 动物尸体
徐木阳回到家后，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那晚，他开车把李晓妮送回她的住所，她邀请他去她那里喝会茶再走，但他拒绝了，说是有点累，想回家早点休息。
他不知道她那天为什么要撒谎，他们去金店也是因为刚好路过，她一直生拉硬拽着他进去的，她还对着郭伟杰和夏宇晴的面说他们准备结婚了，但事实上，他们还没有谈结婚这件事情。
这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他现在要去上一堂课，他拿了一本初二的英语教材，穿过教学楼长长的走廊，走进了一间坐满学生的教室，学生们有气无力地喊道：老师好！他大声说道，请坐。
下班后，他如约去参加了一场学术讨论会，这是一个民间组织，会定期阅读一本书，或是研究一个课题，但并不是那么正规，只是有着相同兴趣爱好的人聚在一起消磨时间罢了。
整个讨论会他都没有发言，只是坐在那里听大家说话。
这会，一个身材瘦削的女人正在发言，她认为全球气候变暖已经无药可救了，个人的努力只能延缓这种现象，却无法根治。
他认为她的观点太过消极，科学在进步，人类在进步，这就像地球的了某种疾病，只需一剂良药，假以时日总会找到药方的，但他没有反驳。
五十分钟后，会议就结束了，他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挥手告别。
雨还在下，他撑起雨伞，走向停车的位置，然后进入主驾位置，把安全带系好，把车开了出去。
下周是他的生日，他打算叫上一帮朋友去他家里热闹一下，他这会要去接李晓妮下班，他们约好一会去图书馆买书。
到达地点后，他把车停在一棵巨大的杨树底下，然后拨通了李晓妮的电话：“我就在楼下，好的，那我等你。”
过了两分钟后，李晓妮和几个穿着蓝色西装的女生一起说说笑笑走了出来，她冲着他招手，和其他女孩说了些什么后，就往这边跑来。她快速打开车门，然后坐到副驾驶位置。
她用手不停地拨弄着被雨打湿的头发。
“你怎么又不带伞？”徐木阳问道，顺手从纸盒李抽出了几张抽纸给她，让她把身上的雨水擦干。
“今天出门忘带了，本来说是要去买一把，但想着你下午会过来，就没买。”她说道。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市中心的汉唐书城，书城里面人很多，地面湿滑。
他们走上扶梯，来到了三楼，骆奕欢喜欢坐在台阶上读书，他跟在她后面，她在选书，最后她拿了一本《百年孤独》。
“那你去看教材，我在这里读一会书。”她看着他说道，他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向书店更深处走去。
他走到教材区，顺手拿了一本绿色封皮的讲解书，先是大体翻看了一下，再仔细看里面的内容。然后他又换了另一本。
“徐木阳。”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他有点诧异地抬起了头，看到骆奕欢和夏宇晴站在他面前。
“大帅哥，你也来买书吗？”她笑着说道。
夏宇晴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手中拿着一把红色雨伞，雨伞上滴着雨滴。
“嗯，刚开学，我想买一些教材，回去备课用，你们来干吗？”他快速看了一眼夏宇晴，他们目光接触了几秒，然后她快速看向了别处。
“我来买几本关于新媒体的书。”骆奕欢向周围扫了一眼，说道，“就你一个人吗？你的新娘子呢？”
“她在后面读书，啊，宇晴，你看起来脸色很差。”他注意到夏宇晴的脸色很苍白，甚至没有任何血丝。
夏宇晴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吗？”然后用手摸了一下脸。
骆奕欢抢着说道，“她前几天发高烧才好。”
夏宇晴用胳膊碰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
“干吗？说这个又不犯罪，哎，我说大帅哥，你有了女友就忘了朋友是吧，可真不够意思。”骆奕欢打趣道。
“哪敢哪敢，哦，对了，我下周四生日，你们有时间了过来，就在我家。”他笑着说道，然后他又看向了夏宇晴，夏宇晴正打开手机在看，此时也抬起头看向他。
“是吗？你以前从来没过过生日，我没问题。”骆奕欢开心地说道，“记得买个大蛋糕哦。”
“一定。宇晴，你要是上班忙的话，晚上过来来得及，下午五点才开始。”
“好，到时我和奕欢一块过去，我前段时间辞职了，目前待业。”
徐木阳略微张了张嘴，然后说道，“这样啊，那好，到时一定过来。”
“一定。”
他看着她们的身影从扶梯上消失后，快速选了两本书，就向李晓妮走去。
夏宇晴和骆奕欢商定，暂时先把她的东西搬到骆奕欢这里，这里地方虽不大，但也还算方便，但前提是骆奕欢必须收一部分房租。
从郭伟杰家里出来的几天，他一直给她发微信，说了很多道歉的话，她大概看了一眼，和之前吵架时发的没什么两样，她没有回复，晚上他又连续打了两个电话，但她没接。
夏宇晴有时会想，今年尤其艰难，一连谈了两个男友，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她常常会感到无力，但她有时会想，也许她感受到的痛苦远远大于实际的痛苦，因为人很容易陷入一种自怜的情绪之中。
这天晚上，她回了他的微信，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没过一会儿，那边就回复道：我最近不在家，和朋友出来了，预计后天晚上回家，你还在生气，那天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夏宇晴想道，要是有意那还算是人吗？但她决意搬走，趁他不在倒也好办，要是他在的话，估计又要费一番周折。
她继续打字写道：那好，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郭伟杰：好，等我。他附带了一个笑脸和一枝玫瑰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了一张他在外面和朋友喝酒的照片，他们围在一张木桌前，似乎是在室外，灯光以外是漆黑的夜，看起来很冷的样子，其他人都没看镜头，他笑得很灿烂，露出几颗亮闪闪的白牙。
她以前只是觉得他的长相算得上正常，从来没有觉得他像现在这么丑过。
或许是焦距没有调好，显得他的整张脸失去了原有的比例，也或许是打破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原有的一种形象。
她忽然觉得胃里泛出一阵恶心，接着就感到一阵恐惧，她快速地退出了聊天窗口，把手机摁灭，倒扣在桌子上，仿佛手机也被他污染了，变得污秽。
第二天，她七点就起床了，她想她要尽快把她的东西搬出来，越快越好。她怕郭伟杰改变主意，今天就会回来。
因为她没有买房，所以她平时很少置办衣物及各种日常用品，就怕搬家会麻烦，所以很快就把家里的东西打包好了。在等车的间隙，她把大厅她的照片一把扯了下来，装进了衣服口袋。
十分钟后，她接到了货车司机的电话。
徐木阳最近在为生日做准备。
他邀请了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密友，他从小就很羡慕那些孩子，有家长为他们过每一岁的生日，他早早地就失去了双亲，对于这点他很记得。所以在他大学毕业后，他的经济也逐渐好了起来，他就在心里发誓，以后每个生日他都要过。
这是他心理上的一种补偿。
他正在超市挑选牛肉，那些红色的动物尸体。
他用手按了一下颜色最深的那一块，感觉就像在犯罪。牛肉很有弹性，说明牛肉很新鲜，他用手给店员比划了一个二，等于告诉他来两斤就好。店员点了点头，开始切肉。
他正在接一个学生家长的电话。
“没问题。嗯，刘语嫣很乖的，哈哈，您放心吧，那好，一周补两节课，就放在周六下午吧，可以，好，再见。”
那是他班上的一个学生，想要补习英语。他会在周六给她补课，然后赚一笔费用，作为他以后结婚费用的一部分。
店员称好重量后，他看了一眼印在塑料袋小票上的字，上面写着 1.15kg，然后他把肉放进了手推车，来到了饮料区，一股寒气包围着他，他打了个哆嗦。他很快选好了几箱啤酒，然后走了出去。
在他来之前，李晓妮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自己可以搞定，事实上，他的确喜欢采购，和食材相关的活动他都喜欢，比如洗菜，切菜以及做饭，又或者是在金色的田野上收割稻谷，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种享受。
补课这件事他还没有和李晓妮商量，但他需要钱不是吗，他会说服她的。
她一定会冲着他这样说，你就是嫌我烦，才故意放在周末补课。他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真的很好笑。
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当他得知她在很早的时候父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了，他觉得他们有点同病相怜，所以对她产生了好感。
她小他五岁，他像照顾妹妹一样关爱着她，凡事他都尽力忍让，虽然有时候，她的确会耍点小脾气。
第十八章 一抹血迹
徐木阳记得，他和李晓妮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当他得知她在很早的时候父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了，他觉得他们有点同病相怜，所以对她产生了好感。她小他五岁，他像照顾妹妹一样关爱着她，凡事他都尽力忍让，虽然有时候，她的确会耍点小脾气。
李晓妮经常和他抱怨她母亲管她管得太严，她说她自由都受到了限制。他会安慰她，说他倒是想要被限制自由，倒是没有机会。
李晓妮和她目前每次说话就像吵架，每个词基本都是从嘴里喊出来的。
有一次，他在开车，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正在和她母亲通话，她不停的抬高音量，以至于他不得不把音响的声音调小一点，最后干脆把音响关掉。
事后，他告诉她，你们说话能不能平心静气一点儿，他说他光是听他们说话都快窒息了。她很惊讶，觉得她们一直都是这样沟通的，她没有觉得有问题，但明显她们现在沟通比之前要好一点。
他喜欢家里有烟火气，充满欢声笑语。
他甚至现在都想好了，等结婚后，就要有一双儿女，他会陪着他们一起长大，告诉他们各种奇怪的生物以及它们的成长环境，他会和他们一起种花种草，一起在广袤的田野上奔跑。
他把买好的东西放进后备箱，就驱车回到了家里。
晚上，李晓妮会过来和他一起用餐，他得赶快做饭。
这会已经快八点了。
他把买回来的食物分类放进了冰箱的冷藏和冷冻区，再拿出了一条之前冷冻好的生鱼解冻，然后又淘洗了两把大米，放进了蒸锅的内胆，加完水后，盖上盖子，按了开关。
八点半的时候，李晓妮开门进来了，她抱怨道，“今天太堵了，真不该坐公交。”
“到了就好，就怕你再晚一会儿，饭都被我吃完了。”
“哼，你敢。”她从后面抱住徐木阳，说道，“好香啊，做什么好吃的，让我看看。”
“还没好，再过五分钟就熟了，我做了一条清蒸鱼，你去帮忙醒点红酒。我把这个麻婆豆腐炒完咱们就开动。”
“好。”
李晓妮从客厅的一个矮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使劲旋转着拔出软木塞，然后倒入了一个玻璃容器中。
她把玻璃容器和两个高脚杯摆放在了餐桌上，徐木阳已这时经炒好了菜，也端到了桌子上，满屋子充满着菜香味。
“好了，咱们开动吧。”他把刚拿出的鱼放在他们之间。
“谢谢亲爱的。”李晓妮开心地说道，她喜欢吃他做的饭，比他们公司食堂的饭不知要好多少倍。
吃到一半的时候，她说道，“我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她口里津津有味地嚼着饭，他满足地看着她吃，他喜欢看着别人大口大口地吃自己做的饭。
“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她说他们年底前就要结婚，问我要钱。”
“这么久了也该办事了。”
“是呀，只要她有个伴，就不用总是烦我了。”她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上次我当着夏宇晴和他男朋友的面说，我们在准备结婚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他嘴里正在吐出一根鱼刺，他抬头看着她，说道，“但实际上，我们还没有谈这件事。”
“我知道，但我这样说，不是想要和你结婚吗。你看我妈都快结婚了，我们比他们认识的还早，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能保证你现在对我有十分的了解？”他问道。
“就算没有十分，八分也有了。”
他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摇晃了几下，深红的酒在酒杯里面像一小片海浪，不停地翻滚着。
“你可不要太乐观，我有很多特殊的癖好，就怕你知道后会大吃一惊。”他平静地看向她。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说道，“比如。”
“比如，我喜欢玩某种暴力游戏。”
她听完后，脸一下子变红了，她尽量不去直视他。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骗你的，你看你吓得那样。”
“说真的，你真的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吗？”她忽然认真起来，问道。
“能再给我点时间吗，我还没有想好。”
他看着她一口闷掉了剩下的红酒，她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袖子上也染上了酒红色，像一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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