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阳发了一个跪地的表情:明天早上陛下想用什么早膳?
夏瑾娴继续笑:兰州拉面。
裘阳裂开三秒,发了一张航班信息图过来。
夏瑾娴回复了隔壁门口的兰州拉面店地址。
裘阳:没劲,是不是玩不起?
夏瑾娴:所以我是老阿姨了。
裘阳:老阿姨还半夜去酒吧浪?
夏瑾娴想,她是为什么要手贱回他消息?
默默开了静音,翻身睡觉。
次日醒来,拉开酒店客房的窗帘,秋色满目。
清爽的风,伴着云淡天高,让人心旷神怡。
裘阳居然一大早回了一趟她的家里,帮她拿来了换洗衣物。
夏瑾娴接过自己的全套衣物,看着红透了一张脸皮的裘阳,摸了摸他的头道,“谢谢啦。”
裘阳甩了甩头道,“别把我当小孩子,我这是在照顾你。”
夏瑾娴眨眼看向他,这模样,风韵兼具清纯,让裘阳欲罢不能。
她道,“不需要,我自己过得挺好。”
裘阳道,“也就嘴硬,昨晚醉成什么样了,自己没点数?”
夏瑾娴笑,关上了房门。
淋浴的水温热,冲走了醉酒后的头晕脑胀。
沐浴过后,她端着一杯清茶,站在落地玻璃前向下望。
裘阳来敲门,桀骜的表象,青涩的内里,这样的男孩子,偏偏她心动无能。
收了东西,下楼退房后准备去上班。
坐在出租车上,裘阳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目视着前方,带着些羞赧,却也十分坚定道,“我是认真的,我可以等。”
夏瑾娴反问他,“你等什么呢?”
裘阳说,“等你接受我。”
夏瑾娴说,“如果我喜欢你,我早就该跟你在一起了,所有的爱情都源于一见钟情,如果一见没有钟情,后面只能是感激。”
说完她抽回了手,下了车,甚至没有回头。
朱佳佳陪着许晏清组的考察团去俄罗斯期间,政协办却一直都是低气压。
夏瑾娴看着朱佳佳发来的照片,有些索然无味。
傅子博由于自谋出路却还未修成正果,就被周政发现吃里扒外,最近总是被周政挑刺。
夏瑾娴是个明白人,自然看出来了,好几次周政当着众人的面表扬刘心凌,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周政表扬刘心凌这个副科长,实际上就是在批评傅子博这个科长。
傅子博脸上很是不好看,偏偏夏锦绣这个没眼色的,还经常去撺掇傅子博,问为什么周政总是表扬刘心凌,这让傅子博其实更是窝火,还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第37章 小小任性
不过,因为刘心凌之前劈腿离婚的事情,加上最近又跟周超跟得紧,周政的表扬倒也是摇摆不定,甚至偶尔,夏瑾娴也能被表扬上两句。
夏瑾娴深谙周政的心思,并没有因为这三言两语的表扬就喜形于色。
反倒是夏锦绣偶尔得到周政的夸奖,那尾巴简直要翘上天了。
周政疏远傅子博的结果,倒是让夏锦绣得到了机会,夏锦绣本来就是副科长,争夺秘书科科长的职位,她也是志在必得。
朱佳佳不时把团里的情况发在微信上,朋友们纷纷点赞。
夏锦绣刷着手机,心里却是有点酸的,她跟许晏清的秘书卢文景关系本来不错,这次也偷偷想请卢文景打招呼,安排自己跟着出访,谁知最后政协和区府协商下来,却是由许晏清直接点了朱佳佳。
这让夏锦绣心里一百万个不舒服。
她刷着朋友圈,对着一旁的实习生道,“朱佳佳真是运气不错啊,你看,跟着许区长这样的大帅哥,花痴得厉害。”
实习生初出茅庐,说话也是不把门。
能到政协机关来实习,多少也是有点背景的,看了夏锦绣手上的照片,便道,“哇塞,绝对的俊男啊,我那些书里面的温文尔雅攻终于有脸了。”
夏锦绣问,“为什么你说他是攻?万一是受呢?”
夏瑾娴听她们这般肆无忌惮的话语,没有接话。
刘心凌坐在一旁,甩了甩鼠标,叮叮当当的,然后起身去文印室复印材料。
这时傅子博从周政的办公室里出来了,走过来问夏瑾娴要一个委员的走访记录和企业材料。
夏瑾娴翻出了那天走访的纸质记录,正要拿去文印室复印,就听刘心凌在里面突然叫了一声,“谁把保密文件放在复印机里了?”
傅子博闻声走过来,看了一眼,皱眉对夏锦绣道,“绣绣,你怎么回事,都多少次了?上次掉了一份秘密文件写检讨的事情忘了吗?”
夏锦绣满脸不在乎道,“哎呀,最近事情太多忘记了,我这就去收。”
刘心凌还想再诘难,傅子博已经帮夏锦绣圆了过去。
夏瑾娴刚才看到刘心凌去文印室之后又出来,这是她二度进去了,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夏锦绣遗落了保密文件的事情。
刚才这般,其实是故意让夏锦绣难堪的,偏偏有傅子博帮着夏锦绣,让刘心凌没有得逞。
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或者说,刘心凌对着夏锦绣使绊子这件事情,已经有些公开化了。
前几天傅子博和刘心凌不在,倒还好,这几天人一个个的回来了,办公室简直成了角斗场。
站在文印室里,隔着一个小小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云。
光从云层缝隙中洒落,有了形状,号称是丁达尔效应。
可夏瑾娴只记得,那年分手之后,她因为害许晏清晋升失败,被当时的区长,如今的副市长姜维翊点名发配去了档案局。
在档案局的漫长时光里,她每日就跟一整个档案室的档案为伴,每天坐在案前,看着枯燥的文字,编号,核对,制作目录。
唯一相伴的,就是小小窗格外的光。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
期间,为了让许晏清能够顺利的跟韩韵结婚,许晏清的母亲李芸,让钟玮怡联合了档案局的陈梅英,陷害她,说她遗失了保密文件,甚至想要借机开除她。
要不是后来请潘毅骏出面周旋,也许现在,她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当年为了生存,她忍气吞声,明明没有丢过任何保密文件,却被安了那样一个罪名,差点连工作也失去。
可是夏锦绣呢?她们两个人名字那么的相似,偏偏夏锦绣三番两次弄错弄掉,也不过是写检讨了事。
此刻夏瑾娴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
自从跟许晏清重逢之后,她偶尔做梦,还会梦到跟许晏清的曾经,可是那一切早已经没有意义了。
平凡人再怎么苦苦挣扎,不过是更认清自己的平凡而已。
与天抗争的结果,不过是再度被天命践踏到泥里。
而那些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再怎么嚣张跋扈,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一次小小的任性。
而如她这样平凡的人,偶尔被逼急了的反抗,却是不可原谅的张狂。
这就是社会残酷的现实,不是吗?
她又怎么配肖想?!
夏瑾娴眨了眨眼,笑了笑,不知对着谁。
她把复印好的材料整理了一下,装订了一遍,确认页码没有错漏,然后送去给了傅子博。
临近四点的时候,刘心凌接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答应了一声,提着包就准备走。
她给夏瑾娴发了个消息,希望夏瑾娴帮她打个掩护。
在政协办,夏瑾娴其实是最通透,却又最低调的人。
而且,她看上去好说话,经常别人不想干的事情就扔给她。
为此,朱佳佳总说,她就是个老好人。
夏瑾娴想,自己的确没什么棱角,不是那种锋芒外露的人。
更何况,在这个偌大的机关里,没有背景就只能低调,否则死得有多惨,她可是领教过的。
周政负着手从办公室出来了,走到秘书科来一看,只有傅子博和夏瑾娴两个人。
他问,“锦绣呢?”
傅子博道,“刚刚陪着张主席出去了。”
鲁名威这几天有一个北戴河的培训,夏瑾娴倒是清闲。
周政看了一眼,便对夏瑾娴道,“要办下季度委员论坛了,这次是经济委主场,你一会儿去问朱秘书长,把准备工作落实一下。”
夏瑾娴应了,周政又道,“这次的主题是智能科技和数字金融,有机会的话邀请许区长来参加,最好让金融局推荐几家银行来宣讲。你跟许区长秘书联系一下,正好鲁主席也回来了,一起参加。”
夏瑾娴接了任务,晚上把方案赶了出来。
得知要去请许晏清,夏锦绣居然主动请缨。
为了显示自己在区里人脉深厚,夏锦绣特地联系了区府的秘书科长王浩渊,还同时联系了跟着许晏清一起外出考察的卢文景。
许晏清这次外出一方面是考察,一方面是援助项目。
这是“一带一路”合作框架协议中的一部分,关于外商自由贸易方面的合作对接。
许晏清在京城的时候,也跟着出国考察过多次,先前引进了几家“一带一路”国家的龙头企业,签订了将近20个亿的意向采购合同,预计也能产生几千万级的税收,让谢本初很高兴。
关键在于,虽然总额不算高,但落实了上层的战略意图,又推动了本区重点产业走出国门,这其中的政治意义超过了经济价值。
谢本初为此,还特地同区委书记何明东汇报了此事,称赞了许晏清一番。
一般而言,党政一把手之间,关系和睦不到哪里去,但是何谢二人大概姓氏比较好,十分的和谐。
谢区长是一个比较聪明大气的人,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些事情,甘愿当个陪衬。
何书记有思路和主见,但也颇尊重谢区长的意见,如此一来,其实应该政通人和。
但偏偏此前两届,都有内耗的传统,反而是副职之间内斗得厉害。
许晏清的前任,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斗争失败,自己找了机会走的。
内斗的结果是,大家都要在领导面前表现,又都对彼此不感冒,日常工作,泾渭分明,各扫门前雪,掣肘就多了。
许晏清刚来就有所察觉。
虽然他做人低调中立,但被这样的氛围裹挟,难免身不由己。
不过,这些年在机关里,多的是尔虞我诈,他看得多了,也有办法应对。
卢文景和王浩渊在这天上午接连给他发消息来,表示周政主席邀请他参加四季度的委员论坛。
周政级别高,资历老,也算是典型的老派干部,许晏清作为区府的副职,当然要给周政面子。
甚至这次来俄罗斯考察,也带着两个政协委员,这也是周政推荐的。
委员论坛是周政上任之后,力推的一个政协的活动品牌。
主要是为了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做一些委员和政府之间招商引资的洽谈对接,或者是搭建委员参与城市建设、谏言献计的对话平台,是区政协服务全区中心工作的重要品牌项目。
许晏清也有意多和区域内本地本土的企业多接触,以便更快地掌握地区情况。
地方工作就是要接地气,不熟悉区域内的企业就不了解他们的诉求,下一轮区内经济扶持政策的修订也就无从谈起。
地区工作更实际,他原来的工作太宏观,虽然有相同之处,但落脚点却是不同的。
而且,区里的很多事物都是具体的,跟本土的企业熟悉了,也好办事。
好在新区作为改革前沿,本土企业都很强,又有高科园和产业园的高新产业支撑,总体而言,经济运行的压力比市里其它区县要好很多。
但同时,创新和改革试验的任务,也让许晏清压力很大。
他既要快速融入,又要想办法寻找创新突破点。
要创新突破,就要政策支持,这次俄罗斯之行,也是帮市里完成指标,算是卖个人情。
但利益是要平等交换的,他需要市里在一些审批上给与通融,还有不少外贸政策,需要市里去跟国家要政策。
虽然他是国投部下来的,可毕竟是下来了,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先公对公,走不通再想办法走私人途径。
人要知趣,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了,却还摆出司长的样子,那就很不像样子了。
许晏清低调,做不来那样的事。
所以以前韩建军一直说他太死板,并认为这种死板是针对苏韩两家的。
可在许晏清看来,这叫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与俄罗斯的商团谈下了合作意向,回复了沪市这里的事情,答应了周政这边,让卢文景排上日程。
许晏清坐在酒店一楼的会客沙发上,又和几个团里的企业家、职能部门一把手聊了一会儿闲话。
团里两位政协委员均在俄罗斯有生意,会俄语,所以朱佳佳也被叫着,跟卢文景坐在一起,陪着领导和委员们说话。
快十一点了,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许晏清却见众人谈兴更浓了。
几日的行程,团里气氛很是融洽。
这次出行的谈判任务超额完成,还为市里争取到了好几单大额的出口项目,一群人便商量外出喝酒庆祝。
战斗民族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许晏清虽然酒量不错,但也不太劝酒。
几位商人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喝高了,开始拉着朱佳佳喝。
许晏清对闹得最凶的两个人道,“小朱是小姑娘,你们可不能欺负她。”
朱佳佳第一次喝烈酒,怎知深浅,几杯下肚已经喝得多了,好在她酒量还算可以,仍然是清醒的。
能得到许晏清发话,自然求之不得,连忙躲许晏清身后道,“还是许区长绅士,许区长夫人太有眼光了。”
许晏清挑了挑眉,举着杯子,对着围上来的众人道,“很晚了,饮尽杯中酒,早点回去休息吧。”
在场他最大,当然是他说了算,于是众人也收了性子,有两个喝醉了的,其余人架着回去了。
十月底的莫斯科,已经很冷了。
晚上气温很低。
朱佳佳喝了酒,鼻子被冻得通红,脸却是红扑扑的。
她跟着卢文景走在许晏清身后,许晏清突然回身问她道,“小朱,没事吧?”
朱佳佳受宠若惊。
一旁一位同行的委员道,“小朱,许区长可是京城来的,业务精湛,资历深厚,你多跟跟领导,以后让许区给你安排个更好的岗位。”
朱佳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内心当然也希望能够跟许晏清熟悉一些,有副区长青眼相加,未来路途当然会更平坦一些。
但如果直接说出来,未免有些谄媚,朱佳佳倒是踌躇不知该怎么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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