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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姜维翊帮忙牵的线，让谢本初见了中衍的高层，顺便得知了李正鹄的意思。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姜维翊和中衍的董事长关系很好，而中衍会并给国发，也必然是李正鹄促成的。
许晏清唔了一声，等着谢本初接着说。
可谢本初却就此打住了，他笑眯眯地看向许晏清。
许晏清与他对视了一眼，只是笑了笑，仍是不接话。
谢本初收了笑容，看似语重心长地对许晏清道，“晏清啊，不管黑猫白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然而这事儿在许晏清看来却不成立，金国华不是猫，而是虎豹豺狼，他只会弄一只死老鼠来，扔他面前恶心他。
但既然谢本初对他开口了，也就由不得他了，最终肯定是常委会讨论决定，估计到最后，还是要他去疏通协调。
许晏清道，“我会尽力的，下周我挑个时间，回部里一趟。合募那个执行总裁，我再跟他谈一次。”
谢本初点了点头，又道，“等项目成功签约，审批过了之后，弄一个落地仪式，四套班子都去。”
这么大的场面，看中的无非是合募项目背后力推的那个人。
许晏清在这方面，到底不会太固执己见，点头答好。
其实谢本初对许晏清是欣赏的，自从许晏清来了之后，他在经济发展方面的压力小了不少，比朱炳辉不知出色多少。
许晏清原本就是新区出去的，又从京城部委滚了一圈回来，不管是内部资源还是外部资源，都非常丰富。
除了他难以捉摸的立场之外，可谓是无可指摘的副手了。
绕开了合募的话题，许晏清又将近期其他项目的推进情况向谢本初汇报，包括滨港新区的建设情况。
听到这里，谢本初表情反而认真了起来，并且频频点头，不时指点几句，显然是很满意。
两个人谈工作到忘我，许晏清再抬头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夏瑾娴坐在许晏清办公室里，看着他桌上素净的模样，什么摆件都没有，倒是放了好几本书。
再抬头看他的书架，看到那只小羊，被放在了书柜了。
她心里一松。
刚想站起来去看看那只小羊，许晏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夏瑾娴知道不是许晏清，现下许晏清又不在，如果对方推门进来，倒是不好解释。
她有些纠结，还没想好该怎么说，门就被推开了。
卢文景看到她，很吃惊地问，“小夏，你为什么在这里？”
夏瑾娴看到卢文景身后跟着的人，是文化局的副局长钱旻雯。
好像她的确听谁说起过，这位钱局长似乎经常往许晏清办公室跑？
这位钱局长也算是个传奇，她虽然离异了，但和之前一手提拔了她上来的宣传部长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
夏瑾娴站在原地，钱旻雯皱着眉问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夏瑾娴干脆而坦率道，“许区让我等他一会儿。”
卢文景对夏瑾娴一贯的看不起，觉得她没有背景，还喜欢抱大腿，之前的几次接触，夏瑾娴对他也是不冷不热，让他很没有面子。
同时，他又跟夏锦绣关系好，夏锦绣当时还写了夏瑾娴的举报信，他也是看过和知道的。
因此他也知道，夏瑾娴以前傍过许晏清，不过最后被踹了。
这会儿看到夏瑾娴出现在许晏清的办公室，卢文景理所当然是觉得，因为夏瑾娴惹了廖桥的大乱子，来求许晏清帮忙料理善后的。
卢文景见过韩韵，韩韵在许晏清不知道的情况下，由李芸安排，同李志琦、金依萍、钟玮怡、卢文景、夏锦绣几个人吃过饭。
卢文景自从认识了韩韵之后，又为家里大伯引荐过，此后大伯更是关照他，要他跟韩韵保持密切的联系。
所以，许晏清的一举一动，卢文景都会及时给韩韵汇报。
不过，许晏清很多事情也不带着卢文景，倒是让卢文景的消息没什么价值。
然而今天，夏瑾娴坐在许晏清办公室这件事，让卢文景觉得立功的机会来了。
他很严肃道，“小夏，麻烦你以后不要不经允许就进许区长办公室，有事情让你们领导来汇报。”
言下之意是：你不配进来。
夏瑾娴看了看桌上粉色的杯子，又看了看卢文景，倒是笑着道，“好的，抱歉。”
说完，提着包，径直走了。
卢文景在背后“切”了一声，夏瑾娴就当没听见。
卢文景随后又对钱旻雯道，“领导不在，请您在门口等。”
说完，直接关上了许晏清办公室的门，也把钱旻雯晾在许晏清办公室门口了。
夏瑾娴走后，卢文景迅速把夏瑾娴来找许晏清的事情，报告给了韩韵。
韩韵看了这条消息，直接怒气上涌，扔下了正在谈单子的客户，二话不说，让司机发车，往新区政府开去。
许晏清回来的时候，看也不看门口坐着的钱旻雯，只一心急着见夏瑾娴。
推了门，刚想自己应该对她笑一笑，才发现办公室里空着。
钱旻雯这时候站了起来，想说什么，许晏清却是冷脸，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卢文景问，“夏科呢？”
卢文景本来还得意地想着自己为领导赶走了麻烦，谁知道许晏清是这样的态度，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卢文景先前还在手机上同夏锦绣八卦着夏瑾娴的笑话呢，这会儿一听许晏清的提问，直接傻了，支支吾吾道，“那个，刚走吧？”
许晏清皱眉问，“什么时候？”
卢文景的手指抠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晏清对这种傻子没有好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送不走。
他懒得跟他啰嗦，也不理会钱旻雯，直接进了办公室，关了门。
钱旻雯问卢文景，“我方便进去吗？”
卢文景怒道，“进什么进，领导有事你没看到吗？”
钱旻雯听他这样说话，也是气极了。
可卢文景毕竟是许晏清的秘书，钱旻雯十分的难堪，仍是悻悻地走了。
许晏清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给夏瑾娴打电话，夏瑾娴一秒就接了。
许晏清问，“怎么走了？”
夏瑾娴道，“没办法呀，被人赶走的呗。”
许晏清当然知道是卢文景，哼了一声。
夏瑾娴问，“怎么安慰我？”
许晏清看了看时间，一会儿要出去开会，他很抱歉道，“一会儿要出去——”
“啪——”许晏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夏瑾娴那边传来一声声响。
许晏清有些紧张，他“喂”了两声，电话还没有挂断。
夏瑾娴在那头道，“沈小姐，不，沈女士，你与其三番两次来找我刁难，不如好好想想，你怎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夏瑾娴今天不用上班，下周一才要去滨港新区管委会报到，今天她就没打算回建管中心。
她把车开回家停了，却在自家楼下遇上了多次堵她的沈露晞。
沈露晞拦在她，她还没有说话，就被沈露晞推了一把，沈露晞还想来拉她头发，夏瑾娴也不跟她客气了，抬腿踹开。
夏瑾娴捡起了手机，很冷静地对许晏清道，“我没事，等你有时间，我再去面试呗，你要问我什么？”
许晏清还是有些担心，他道，“我能问你什么，除了问你能等我多久，还能问什么？”
夏瑾娴笑道，“一直等你，挂了。”
收了手机，夏瑾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沈露晞这种人，夏瑾娴可怜她，所以也说不上讨厌。
因为同叶懋琮并没有什么，所以她很坦然，她问，“你是希望我报警吗？把你抓进去关几天？你女儿怎么办？”
沈露晞呸了一声道，“你不就想着做我女儿的后妈吗？”
夏瑾娴仰头叹了口气道，“我不想，也没兴趣，你喜欢的男人，未必别人也得喜欢。”
沈露晞道，“你别来恶心我了，我听韩韵提过你。”
京城太太们的圈子，夏瑾娴想，从韩韵嘴里，倒的确不会有什么好话的。
虽然不知道韩韵是如何知道自己同叶懋琮有关的，但很多时候，自己听不到的消息，不代表不存在。
夏瑾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看向一脸怨妇状的沈露晞问，“去喝杯咖啡吗？”
沈露晞道，“谁要跟你这种狐狸精喝咖啡，我恨不得撕了你。”
夏瑾娴看向她倒是从容，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对她道，“打架是违法的，而且你也打不过我。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样子，配得上叶懋琮吗？”
沈露晞气急了，她指着夏瑾娴的鼻子，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夏瑾娴却轻巧地拨过了她的手指道，“当你一个手指指向我的时候，剩下四个手指，难道指的不是你自己吗？”
沈露晞听了她这话，脸涨得通红，还想再伸手指她，却又做不到，只能捏着拳头，恨得牙痒痒。
夏瑾娴抬头望着天上的流云，此时，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光，她看着沈露晞笑问，“这暖洋洋的天气，骂人多扫兴？我请你去喝咖啡吧。”
沈露晞被她弄懵了，等反应过来，才道，“我才不去咖啡馆！谁要跟你喝咖啡？!”
夏瑾娴嗤笑一声，拿着手提包装了车钥匙，对她道，“那我自己去了。”
沈露晞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夏瑾娴不管她，径自往外走。
沈露晞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跟了上来。
第81章 狭路相逢
两个人进了咖啡馆，夏瑾娴问，“喝什么，我请。”
沈露晞却道，“我才不要你请。”
夏瑾娴耸肩，自己点了一杯拿铁。
沈露晞尴尬了半天，夏瑾娴终于不再欺负她，对服务生说，还是要两杯吧，并且要了两块蛋糕。
沈露晞坐在夏瑾娴对面，先前的气势汹汹都没了，此刻，她显得很是无助。
看着她这样的精神状态，夏瑾娴觉得，她像是有躁郁症的倾向。
服务生送上了咖啡，夏瑾娴捧着杯子看她，对她道，“我这人不是很有同情心。”
沈露晞皱着眉头看着她。
夏瑾娴道，“所以，我不能理解你的哀怨。”
沈露晞气结，她张嘴，却很难反驳夏瑾娴，最后只能道，“那是你根本没有结婚！”
夏瑾娴端着咖啡和蛋糕，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沈露晞跟着坐了下来。
夏瑾娴看着她，觉得她像一朵枯萎的花。
也许，最初她也是一朵带着露水的玫瑰，可最后，是婚姻，还是她自己，把她变成了这个模样？
也或者，命由天定，性格和遗传使然吧。
如叶懋琮说，她也许因为家族有精神病史，只是她现在还在边缘，没有到达发病的程度。
对此，她不是医生，她无法判断，只能从一个常人的角度，她耐心地同沈露晞说话。
她很认真也很坦白地对沈露晞道，“我结过婚。”
沈露晞倒是有些意外，但转而又刻薄道，“所以你不也离婚了？”
夏瑾娴挑了挑眉，放下了杯子，对她道，“我离婚是为了过得更好，而不是成为怨妇。”
沈露晞都快被气吐血了，抓着手上的杯子，夏瑾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问，“何必给服务生添麻烦？”
处处受制于夏瑾娴，沈露晞简直连气都生不出来了。
说到了这里，夏瑾娴终于把话转回了正题，她道，“就算你今天赶跑了我，未来也会有别人让叶懋琮爱上，你想，以他现在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未来甚至有更年轻更漂亮更有背景的女孩喜欢他，你一个个堵，不累吗？”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客观，沈露晞咬着嘴唇不说话。
夏瑾娴问，“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堵我这件事上，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沈露晞看着她，很是不解。
然而她一双杏仁眼，倒是可以看出，当年应该是个长相可爱甜美的女人。
只是生活洗去了她当年的天真。
夏瑾娴问她，“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沈露晞被她问住了。
夏瑾娴摊了摊手，喝了口咖啡，对她道，“我不是圣母，我不同情你，我知道你也不会改变，就算我说再多，你也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但我只是要告诉你，不管换谁成为叶懋琮现在的女朋友，都不会是你。”
沈露晞瞪着眼睛，听完了夏瑾娴这番直戳心脏的话，一个字都反驳不上来。
夏瑾娴叉了一口蛋糕，又喝了一口咖啡，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眯着眼睛。
她这个样子看上去很优雅，沈露晞一时恨极了，夏瑾娴看向她，却道，“你恨我有什么用呢？你不如恨你自己，不争气。”
“你！”沈露晞手一指。
夏瑾娴看了看她的手，沈露晞猛然想起方才她那番关于用手指人的言辞，进退不得。
夏瑾娴继续喝咖啡，看窗外的风景，听着咖啡厅放着的音乐，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问，“你跟他有了孩子之后，多久没有享受过自己的生活了？这段婚姻里，其实你们都精疲力竭。”
沈露晞上次给她打电话来骂她的时候，夏瑾娴基本已经听过她的那些老生常谈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会发什么疯。
这种歇斯底里的个性，叶懋琮会选择离婚，也是正常的。
别人也许用一句精神病就打发了，可深陷其中的人，才是最难脱身的。
沈露晞又开始哭了。
夏瑾娴长叹了一口气，等着她接下来的树洞。
并且，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叶懋琮。
叶懋琮见沈露晞又去找夏瑾娴的麻烦，头都大了，他发消息问：怎么回事？
夏瑾娴回复：不知道，说是韩韵跟她说起了我，但今天来找我，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叶懋琮其实也不知道。
夏瑾娴听了一会儿，冷不丁问，“你怎么知道叶懋琮帮我安排工作的？”
沈露晞正讲到激动处，突然被她这么一打岔，愣了一下之后诚实道，“是婆婆说的。”
夏瑾娴也有些吃惊，想不到叶懋琮的母亲会知道自己。
沈露晞连忙解释道，“是前婆婆。”
夏瑾娴这下也头疼了。
她道，“我跟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沈露晞却红了眼睛道，“可是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你，难道你不想嫁给他吗？”
夏瑾娴坚定地摇头道，“不想。”
这下轮到沈露晞疑惑了。
她问，“那你为何要接受他帮你安排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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