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笑:“老师,那没事我就回教室了。”
“好好好,回去吧。”
*
温南晚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下一秒,从身旁传出声音,“你要艺考?”
她没来得及松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偏过头。
谢之寻在墙边站着,眼睛盯着她,看不出情绪。
她松开手:“嗯。”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长廊里并没有什么人,她往他那边走了一点:“你怎么在这?”
“送新生晚会节目单。”
温南晚眼睛看向了他手里拿的那张纸:“这个也要学生会负责吗?”
“嗯。”
她脱口而出:“你们要管的事情挺多。”
“他们管,我不管。”
“为什么啊?”
“我是会长。”
温南晚顿了顿,小声说:“不做事情你还挺骄傲。”
“我听的见。”
“就是让你听见。”
谢之寻愣了半秒,眉眼有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自从国庆活动回来,他们的关系就缓和了很多。
虽然没有具体说他们到底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状态相处,但至少女孩不再像开始那般高冷拒人。
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很像小时候的举动,就比如刚刚怼他。
她似乎在一点点敞开心扉。
温南晚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加入学生会呢?
谢之寻性格淡漠又颓丧,按道理来说不会喜欢学生会这种算得上惹眼的地方,更何况他还不是简单的成员,而是会长。
想到这些,她不禁问:“你为什么会当会长?”
“谢家在这里有捐款。”
“捐款?”温南晚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样啊。”
谢之寻看人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了?“
“进学生会有要求吗?”
“有钱有权。”
温南晚:“……有够直接。”
“这样就能进去吗?”
“一般是,不过今年不行了,”谢之寻偏头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新一批成员已经确定,名单在国庆前交给校长了。”
在他说完这句,捕捉到了女孩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意识到什么:“你想进学生会?”
“嗯。”
谢之寻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虽然名单交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进。”
“还能进?”
女孩猛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
他恍了一下,点头。
“怎么进啊?”
“会长有特权,每年可以直接指定一个人进学生会,不需要任何条件。”谢之寻和人说明后,视线落到她脸上,缓慢补充,“我还没用。”
“那你能……”
“不能,”拒绝的干脆。
温南晚因人没有迟疑的拒绝短暂懵了一下,但并没有说感到沮丧,相反,她觉得挺正常,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搞什么特例。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那我就明年再去面试吧。”
谢之寻没立刻接话,只是盯着她,停了几秒,“你求我一下?”
“什么?”温南晚愣怔,没立刻反应过来。
“你求我一下,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指定你了。”
男生语气平淡,可又有种说不出的孩子气。
温南晚仰头看着他,“谢之寻你幼不幼稚?”
他神色自若:“你求不求?”
“我,”她没立刻回答,而是停了几秒,缓缓开口,“我求你。”
听到声音,谢之寻眼里有一抹意外闪过,因为他不觉得现在的女孩会因为这个真的求他。
不过不等他惊讶,人下一句就响了起来。
“你能受的住吗?”
他微微发愣,耳边又响起声音:“上次谁简单一句话就脸红?”
谢之寻没想到女孩会提这茬,抿着唇不说话。
温南晚往前走了一步,冲他做了个口型,转身离开。
他眼睫眨了一下,愣怔一瞬,耳边慢慢染上了绯色。
“谢之寻?”老袁表情意外,他没想到自己刚推开门就会看到男生。
听到声音谢之寻从那道背影早已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朝门边的人微微颔首:“老师好,”
“你怎么在这?”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里名单藏至身后:“我想问你一下联赛训练营是什么时候?”
“联赛训练营?”老袁顺口就说了出来,“不是十一月初?我记得昨天刚和你说过啊。”
“说过吗?”谢之寻表情无异,“可能忘了。”
“或许是我记错了,”老袁觉得比起谢之寻的脑子忘事可能还是他记错了比较值得信。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情吗?”他又问。
谢之寻摇头,有想要离开的迹象,身子微微侧了一点:“那老师我回教室了。”
“咱俩一起,”老袁说着就作势要走,“刚才教导主任在群里通知了考试的事情,我去去班里安排一下。”
“嗯。”
俩人一同往班里走的路上,气氛十分安静。
老袁先是咳了一声,然后才出的声:“那个。”
谢之寻偏过头看他。
男人脸上带着试探和犹豫:“你和温南晚没什么吧?”
谢之寻面上看不出波澜,“目前没有。”
老袁浅淡稀疏的眉头一皱,他怎么没太懂,“没有就没有,目前没有啥意思?”
自己搁那又重复了一遍,心里顿时响起警铃。
语气也比刚才严厉了些:“谢之寻,你可不能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谢之寻看人反应,浓密的长睫微微下阖,迟缓了一会儿:“不能动吗?”
“什么?”老袁眼睛睁大,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说起话都有些结巴,“你你再说一遍。”
“已经动了。”
“而且是很早以前就动了。”
他不仅再说了一遍,还顺便强调了一下时间,临最后又补了句,“怎么办?”
第46章 考试
“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
老袁听到这几句的时候想跳起来打他。
内心也是受到冲击的程度,甚至这个冲击不亚于他教学以来所受到的每一次。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缓了好半天来了句带有商量语气的:“那要不咱先别动?”
说完他就受不了自己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一个当老师的在学生面前怂什么。
想到这里,老袁腰板就不自觉挺直了些,可还没完全直就又塌了。
关键面前的人真吵不了一点啊。
就算是抛开家世背景这些不谈,单单凭谢之寻的成绩他也不能轻易去呵斥。
万一人家真因为自己两句话出什么事,他就成这个学校最大的罪人了。
谢之寻看着身旁胸口起伏像是竭力克制着什么的人:“老师成绩只要保持是不是就没事了?”
“嗯?”老袁正思考着该怎么劝,突然听人这样问,略微浑浊的眼睛闪了一下,“也是啊。”
他们不让学生早恋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怕学生们因为这个影响成绩。
如果说在保证成绩的情况下,其实学生们稍微有一点点逾矩也没什么。
毕竟,谁年少时没动过心。
他思路一下子就被打开,斟酌了一下:“老师知道,我肯定是控制不了你的内心想法。”
“但身为老师,我还是在这里和你强调一下。你是学生,学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其他的一切都必须排在后面,知道没?”
谢之寻不太赞同老袁说的话,他想反驳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在“老师”这个职位上,不劝学生学习劝什么。
有时候很多老师讲一些道理可能他们自己都不认同,只不过是出于“老师”这个职业不得不这样说。
而且他再反驳下去,肯定就没完没了了。
国庆假期之后降温了,外面挺冷。
他点头:“好。”
老袁看人点头,其实知道他们两人相当于各退了一步,也没再说什么,看了看教室门:“先进去吧。”
谢之寻进门之后,老袁放轻步子去了窗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推门进班。
他敲了敲桌子:“大家先安静一下,我说个事。”
声音落了有几秒,班里陆续安静了下来,一个两个仰头看着讲台上的人。
老袁清了清嗓子:“第一次月考时间定了,这周周四周五。”
他话音刚落,班里就响起了阵阵哀怨。
“不是吧,这周?”
“真考啊?”
……
“大家听我说完再讨论,”老袁敲桌子控制局面,“这次考试和高一的时候一样,依旧会归到最后的分班成绩中,所以大家都要重视起来,一个两个别不当回事。”
听到这里一群人更崩溃,哀怨的声音也更大。
“又搞这出!”
是他们不想重视吗?是重视了也就那样。
只不过每次这种有人哀嚎的时候就有人格外镇定。
在老袁说完,有几个已经低下头继续背书了。
九班虽然是阶段最差的班,但班里的学生并不是说成绩完全都是差的,有一部分是因为家庭原因,也就是所谓的社会关怀生。
相比较那些教育资源先进,回家还有私人辅导的优等生,他们则是一回去就要帮父母做事。
有时候不是不想学而是真的力不从心,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信息差。
所以社会关怀生之间就形成了两个极端。
一种是进了德英之后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很大,观念受到冲击,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碰不到一些人生下来就拥有的,于是就开始自暴自弃的。
另一种则是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感到珍惜,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但是也明白这个是生下来就定了的事情,
与其怪父母穷,还不如自己开始努力。
完全的阶级跨越不可能,但可以尽最大努力给自己创造一个相比较起来还不错的生活。
许梵听完老师讲话开始低头做题。
她妈妈昨天还和她说:
“其实妈对你要求不高,上个普通大学就行,在咱们老家大学生就算可以了,之后在那边找个好婆家,一辈子这样平平稳稳的过着不挺好。女孩子嘛,眼光不用放那么高。”
“女孩子嘛,眼光不用放那么高。”
她每次听到这些都恨不得把书读烂。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师说了要考试的原因,程硕看着身旁做题的人,没忍住问:“同桌,你成绩好吗?”
温南晚没有抬头:“一般。”
“一般啊,”程硕挠了挠头,“怎么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
为期两天的考试把一群人搞的精疲力尽,考最后一场英语的时候,考场气氛远不如第一场语文。
这个时候经过几个优等生试卷汇总,各科答案其实已经算是出来。
前面几科考的还不错的,到了考英语状态更好。
而前面考的差的,整个人也就无精打采了。
学生们都是提前进的考场,在距离考试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许梵还在考场门口背英语作文模版。
昨天考试结束后,她看了谢之寻的数学试卷,其中有三道选择题不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在不算大题的情况下,她已经比谢之寻低十五分了。
理综更不用提,错的更多。
她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寄托放在英语上面。
在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她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到了门旁边的收纳箱里,拿着文具准备进班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转过头。
“同学,咱们商量个事呗。〞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第47章 谢之寻,他骂你
在广播里“开始答卷”的声音落下,教室统一响起翻纸的声音。
温南晚的优势学科就是英语,再加上这次试卷的题也并不算难,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她就停了笔。
她看着窗边的男生拿起涂卡笔在草稿纸上画了起来,前排发出细微动静。
男生先是向过道的方向移了一下椅子,而后又咳嗽了两声。
温南晚把头抬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前面坐的是个男的,但也仅限于知道他是个男的。
这时听到动静,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男生留着板寸,脖子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随意搭在椅子上的那只手上戴着一个银黑色手链,皮肤挺白。
在他咳嗽的时候,温南晚发现自己斜前方的女孩写题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又低下身继续写,
她微微抬眉。
这时身前的寸头男随手撕了张纸,握成团,趁监考老师转身的时候朝人砸了过去。
温南晚注意到,在纸团砸过去的那一刻,低头写试卷的许梵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不过她依旧是没抬头。
或许是没想到,寸头男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下一秒又继续往人脚底扔纸团。
起初没人注意到这边,可男生捣乱的动作过于猖狂,陆陆续续有学生把头抬了起来。
许梵额头上渗出了汗,就只有十五分钟,她的作文还没开始写。
可一旁的男生发出的动静让她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她又一次把头扭了回去。
温南晚盯着女孩,看到她攥着笔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骨节凸起,唇瓣不自觉颤了几下,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恼怒。
寸头男曲起手指,敲了几下自己的试卷。
许梵紧紧咬着唇,没有动作。
像是在挣扎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把手举了起来。
“老师。”
温南晚眼里闪过意外。
讲台上坐着的男人把头抬了起来,脸上表情不太耐烦:“怎么了?”
“我旁边的人总是投纸团,我没法做题。”
男人看向了一旁位置上的人:“你投了吗?”
温南晚听到他问这句话的瞬间,眼神就冷了下来。
眼睛往地上一看的事情,他用嘴问。
偏袒的意思过于明显了。
寸头男摇头:“没投啊,我题做的好好的投她干嘛。”
许梵咬牙:“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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