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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对女孩的怒意又无形中添了一笔。
尽量保持微笑，“那你们先聊，我就走了。”
温南晚冲她微笑：“嗯，再见。”
说完，又不忘补上一句，“对了，你帮我问一下你哥哥喜不喜欢我送给他的礼物。”
崔景雪往外迈的步子停了一下，紧紧攥起手：“嗯。”
谢之寻的表情在身旁女孩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立刻沉下。
给崔景雪添堵的目的达成，只不过，温南晚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误伤了。
第50章 知道真相
谢之寻生气不是那种生闷气，有些人是，“我生气了，但我不告诉你。”
他是一点都不装，就差把“我生气了”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温南晚仰头看着他：“谢之寻。”
“嗯，”硬邦邦的一句。
她看着生气了还是会搭理她，就是语气中带着明显情绪的人，没忍住笑了出来，明知故问：“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浑身上下嘴最硬。
“你好像很不喜欢崔景佑。”
谢之寻冷笑了一声，“温南晚，”他转过头，眼神里有气但又透着些无可奈何，“你觉得这个问题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他喜欢的女孩感兴趣的男生，难道他应该喜欢？
这不纯有病。
温南晚没想到人会突然压下身逼问，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怔了一下。
谢之寻看着突然流露出懵然神情的女孩，心里那股子烦躁劲更盛。
抬起手，捏住了她的脸颊：“你送他礼物干嘛？”
脸颊上突然袭来的触碰，温南晚人一下子懵了，到嘴边的话突然卡顿，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谢之寻本来是气的，可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人，他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抚平了。
昏暗中，气氛莫名变了。
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的香味，茉莉的温柔馥郁混着柚子的清新酸涩，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心明显越跳越快。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咚”的一声。
他猛然回神。
程硕手里拿的保温杯滚了很远，人依旧是石化的状态。
甚至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震惊。
如果说女孩的话让他以为自己是幻听，紧随其后的是谢之寻的举动。
他呆滞许久：“哥……你们……”
哪怕亲眼看到，他都接受不了。
谢之寻和温南晚？他俩？
程硕试探着不知道该怎么问，停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认识？”
*
从走廊坐到自己凳子上的时候程硕还是懵逼状态。
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游走。
他现在一颗心还是受到冲击没缓过来。
这他妈完全不可能有关系的两个人啊。
*
自习课。
许梵在自习课上操纵投影的时候，老袁走了进来。
他先是斥责了几个闹腾的学生，而后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许梵你跟老师出来一下。”
他说着又往后看去，“温南晚，谢之寻，你们两个也出来。”
随着三个人出去，班里热闹起来。
“我觉得今天考场上的事情真挺解气。”
“可不是，我当时在那个考场，我都以为班长要忍过去了，没想到直接硬刚了。”
“温南晚也是啊，本来以为她是那种冷冰冰谁也不在意的性格，谁知道会帮班长出头。”
“我总觉她身上有股不管死活的疯劲。”
“对对对，我就说不上来她是什么感觉，你这样一形容就对味了。”
“你们不觉得谢之寻这次很奇怪嘛，他和温南晚是不是有私交，要不然这次怎么会那么反常。”
“不能吧，他俩平时面对面撞上都不说话。就像刚刚走廊，谁也不搭理谁。我感觉今天的事就是刚好赶上了。”
……
老袁也觉得今天这事不能怪面前的这三个孩子，就是他觉得其中温南晚的处理有些问题。
他抿了口茶开口：“南晚啊，你以后遇到事情可不能那么冲动。对面的是男生，万一你真把他惹恼了，他打你怎么办。”
温南晚毫不在意：“打就打呗。”
“什么叫打就打呗，受伤了怎么办？”
“受伤就受伤。”
女孩这一句话，在场的几个人都同时看向了她。
老袁眼睛睁大：“你这个想法很有问题啊。”
“医生也说我想法有问题。”
“……”
谢之寻眼神微变。
老袁后面又苦口婆心劝了一会儿，还想再说，一看时间差不多要放学，就让三个人先回去了。
许梵低着头跟在两个人身后，手指纠结着抠着衣服，在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鼓足勇气开口。
“今天谢谢你们。”
温南晚步子停下，她回头看着身后有些局促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身上，她总是能看的星星的影子。
她眼神有些温柔：“不怕吗？”
许梵愣了一下，轻声说，“怕，不过，”她抬起头看向女孩，笑了笑，“忍不了。”
不知道是因为女孩的理由，还是她脸上的笑，温南晚也跟着笑了出来。
这是重逢之后谢之寻第一次见人这样笑，不觉间有些恍然。
许梵注意到了男生盯着身旁人看的视线，又捂着唇偷偷笑了一下。
她伸手指了一下教室：“我先进去了，卷子大题答案还没投。”
说着就没再管一旁的两个人，侧着身跑进了教室。
温南晚看着突然跑走的人有点不理解，在她也准备进去的时候，耳边响起声音。
“你不怕吗？”
她步子停住。
谢之寻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疼。
分明以前看到他被拦都会吓哭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现在这种遇到比自己强壮许多的男生敢直接冲上去。
他甚至都不敢问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温南晚觉得好像有一阵风吹了过来，眼睛涩涩的。
在所有人对她的行为作出评价的时候，只有他问了一句，“你不怕吗？”
不怕吗？怎么会不怕。她也是人，她也怕痛，可是星星受的比她痛多了啊。
她眼睛的酸涩感更强，没有回头：“不怕。”
“为什么？”
随着女孩踏进教室，谢之寻也听到了那句飘进风里的，“没什么可失去了。”
他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查到了，内容已经发你邮箱了。”
电话里传来声音，谢之寻道了句谢，在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女孩谁啊，经历有些惨了。”
一句话证明了他这些天的猜测。
谢之寻眸光沉下，“我之后和你说，”他没等电话那边的人回答，挂断后立刻点开邮箱里的文件看。
唐昱看着自己身旁始终不回来的人，搬着个椅子坐到了程硕身旁。
“一节课了，你干嘛呢，往那里一趴？”
“我感觉这个世界好不真实啊。”
“啥？”唐昱皱眉。
怎么突然文绉绉的。
“我给你讲，”程硕从桌子上起来，“咱哥和我同桌……”
他话说一半，在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女孩时又停住，抓了一下头发：“算了，你肯定不信。”
第51章 如果他不离开就好了
唐昱一脸无语到了的表情：“你是不是有病？”
“你就当我有病吧，”程硕已经自暴自弃，头直直磕到桌上，“这事说出来是不可能有人信的。”
唐昱在想骂人的边缘，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你知道我现在啥感觉吗？”
“啥感觉？”
“拉屎拉一半被人薅起来了，”他说着踹了一下趴桌上的人，“我信不信你他妈倒是先说啊。”
“就是，”程硕看着走过来的女孩，站起身让出了位置，视线跟着人进去，而后又转过身看坐在过道的人。
停了几秒，用手捂着嘴凑过去：“我刚刚看到咱哥碰我同桌脸了。”
“啥！”唐昱一听这话，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班里学生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得一激灵，都把目光移了过来。
一群好奇脸。
程硕第一反应就是看坐在里面的人，见女孩没太大反应，才松了口气，慌忙拉着人坐下：“你叫啥呢。”
“不是，”唐昱声音发颤，“你小子不是唬我吧。”
“我唬你干嘛，”程硕低声骂了一句，“我就说你不信，你还非要我说。”
“关键你这个太扯了吧，他俩认识还不够，还，”唐昱看着还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的学生，声音又放低了些。
他抬手捏了一下程硕的脸，眉一挑，“就咱哥能做出这动作？”
“还就真做了，你爱信不信，”程硕扒拉开捏自己脸的人，“滚回你位置上去，烦死了。”
“这咋还急眼了，”说实话唐昱是真不信。
倘若程硕说崔景佑碰了他女神他都觉得还有点可能，毕竟俩人有过几次接触，再加上每次崔景佑的反应也有点不对劲。
可如果说和谢之寻，这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
除了有几次发现他看女生……
“等一下，”唐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无意间撞见的几幕，瞳孔一点点放大，“卧槽！”
他吞了吞口水：“硕子，我好像有点相信你说的了。”
*
温南晚在对答案的时候总觉得一旁有两道视线盯着，可当她一回头，身旁那两个人又都是仰头看黑板的样子。
她眼神有些奇怪，低下头继续订正错题。
余光看到女孩低头后，程硕唐昱那两个人就又把头扭了过去。
两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窗户是开着的，风吹进来，女孩掉落在脸颊两侧的碎发轻轻飘起。
她垂眸写题的样子很认真，时不时会皱起细细的眉，仅仅一张侧脸就漂亮的不像话。
可是那么漂亮的人有主了，而且还是一个他们哪哪都比不上的人。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令人难过的事情吗？
在两个人以一副失恋状托着脸思考的时候老袁推开门走了进来。
本来嘈杂的教室顿时安静。
老袁看着底下乱坐的人：“自己位置上是不能对答案还是坐别人位置上能多考几分，一个个都干嘛呢？”
话音落，班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椅子碰桌子的声音。
“我没说你是吧，”老袁看着还正托着个脸一动不动的男生，脸沉了下来，“唐昱你给我回你位置上去。”
控制完纪律，老袁把目光向后排投去，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座位时，怔了一下，又看向回位置的人：“谢之寻呢？”
“不是您刚刚把他喊出去了？”
老袁皱眉：“我让他回来了啊，”说着他看向边上坐的两个女生，“谢之寻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没。”
“去哪了啊，”老袁嘟囔了一声，又抬头看着下面的学生，“你们是月考结束不是高考结束，一个个像什么样子，都好好上自习。”
最后补了个这句，他才抬脚出教室。
刚考完试，有几个能沉沉稳稳坐住，老袁前脚走，班里就立刻又热闹了起来。
“一天震惊我两次，谢之寻这是逃课了？”
“应该是处理学生会的事情了吧，他怎么可能逃课。”
“可是老袁看起来不知情啊。”
……
谢之寻在他们眼里就是优等生代表，成绩、品德，哪一样都挑不出一点错。
他唯一的一次违反纪律就是那次打架。
不过那次的事情任谁看也都理解赞同。
即便是性格再内敛沉静的人也不可能忍受有人骂自己母亲，更何况还那么难听。
而除了那次之外，他们并没有再见谢之寻有过什么违纪的举动。
缺席晚自习在他身上更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他突然消失不见，在他们看来着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温南晚看着空下来的位置，心里总有种不安感。
她本来以为男生在自己之后就会进教室，可是没有。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
谢之寻眼眶通红，头死死低着，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停地发抖。
“身体多处殴打伤。”
“右踝关节骨折脱位。”
“神经衰弱。”
“重度抑郁。”
“精神……”
点开资料第一页，出现的就都是这些字眼。
平时一目十行的人，一页纸却怎么都看不完。
他离开的时候，小女孩虽然哭的稀里哗啦，可眼睛里事是充满对未来的希望的。
她还和他说：“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他有乖乖听她的话，可是她怎么就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了。
手机屏幕变得有些模糊。
谢之寻觉得心好疼，和当时得知妈妈去世的时候一样疼。
心口涌上来的自责快要把他淹没。
如果他没离开就好了。
她一个人缩在角落被一群人踢打的时候该有多怕。
那些人拿着烟头往她手臂上按的时候她肯定在拼命挣扎，可是那么多人，她怎么可能挣扎得开啊。
小姑娘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着火光的烟蒂一点点往自己身上按，那双漂亮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无助。
烟蒂按到手臂，整个人疼的都在发抖。
但是她肯定不会哭，看起来哪哪都娇气的人，其实最要强，每次难受了只会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
下课铃声响起，温南晚看着还是没回来的人，没忍住给他发了消息。
她发过去没多久，那边就回了信息。
“我在天台。”
温南晚推开天台门，清冷的月光下，少年背对着她坐，他仰着头，专注地看着月亮。
她慢慢走近。
或许是听到了声音，谢之寻把头转了回来。
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眼睛有些红。
“你怎么了？”温南晚走了过去。
谢之寻仰头看着站到身旁的人，好不容易调节好的情绪又濒临失控，声音哑哑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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