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韶宁忙转头,往另一边跑。
她踹开房门,昏昏沉沉地扑到床上。床上人被她压得闷哼一声。
房里没开灯,韶宁摸了摸,摸到了小珍珠和鱼鳍耳,她掀眼皮瞧了一眼,是银色鱼鳍耳。
她不满嘟哝:“江迢遥,你怎么也喝醉了啊......书里不是说你千杯不醉吗?”
身下压着的人半醉半醒,眯着眼瞧她,不说话。
韶宁指尖下滑,扣着他下巴,对着薄唇的位置吻了下去。
“你今天好冷哦。”
她实在困得不行,他没反应韶宁也没兴致。
于是她搂着身下人亲了又亲,亲完踹了鞋袜,拉过褥子抱着他睡了过去。
第71章 自荐枕席,大房肚量
长鱼沅酒量很差,不过兴致来了喝了两杯,已经扛不住醉过去了。
他喝了醒酒汤,酒早醒了大半,意识逐渐清醒。
今夜算是意外之喜,宴席侍奉的宫人是心腹,且是心细又胆大的几个,晓得他想要什么,懂得变通,自发把人送过来了。
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暖意,长鱼沅身体僵硬,低头只能看见她小巧的发旋。
韶宁是火灵根,身上自然比别人暖一些。旁人难以察觉,但是天生寒体的长鱼沅感触颇深。
他从未与人靠这么近睡觉,对方还是个小暖炉,他一向不喜欢暖乎乎的东西。
但是她和暖炉有些不一样。
她睡着了,挂在自己身上,温热的鼻息吐在自己脖颈间。
他动了动,学着她的样子试探着抱了回去,她比暖炉更软,还是香的。
好像暖乎乎的东西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长鱼沅收紧双臂,将韶宁拥在怀中,阖眼前仍惦记着肚子,希望能一举得女。
刚阖眼不久,门从外被人踹开。长鱼沅坐起身,和神色沉沉的江迢遥眼对眼。
“皇舅父这是何意?”
“你心知肚明,可惜晚了,本王与她木已成舟。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改变事实。”
江迢遥目光落到长鱼沅光洁的小臂间,他垂眸沉思片刻,在长鱼沅惊疑的眼神中,大步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床。
“木已成舟,我只能顺水推舟。”
他跨过长鱼沅,睡到韶宁另一侧,将她搂入怀中吻了吻。
“芷君说,男子嫁人前有为妻主送去通房小侍的规矩,以显大度。我正愁着不知道选谁好。”
“没想到皇舅父自荐枕席,要做妻主的通房小侍,我这个正房只好允了。”
想必那日韶宁所说的,长鱼沅往她房里塞人就是这个缘由,真是一手好算盘。
长鱼沅气笑了,他躺下把韶宁圈入自己怀中,“今日她是你的驸马,明日就能是本王的驸马。如果十日后是本王同她大婚,你说谁是通房小侍?”
江迢遥不恼,又把韶宁捞了回来:“是吗?可是我怀上了妻主的孩子,以皇舅父那不争气的肚子,能做到吗?”
“未婚先孕,荒唐!”
长鱼沅疾言厉色,他被踩到了痛处,若不是顾及着江迢遥怀里的韶宁,他即刻斩了江迢遥。
江迢遥面上笑嘻嘻的:“能有多荒唐呀,总比抢占他人妻主来得正当。”
韶宁耳朵边有两个人一直吵吵嚷嚷的,她睡得不安生,捂着耳朵蹬了几下腿。
等两个人彻底闭上嘴后她翻了个身,一无所知地继续睡。
......
长鱼氏族人总是按特定时辰点亮烛龙之目。许是因为昨夜睡得早的原因,当第一缕光打在面上时,韶宁就醒了。
她看着眼前长鱼沅俊美绝伦的面容,一句话都不敢说。
身后有人揽着她的腰,韶宁回眸,江迢遥。
闭眼,睁眼,这边是江迢遥。
闭眼,睁眼,那边是他风韵犹存的皇舅父。
她偷偷摸摸地摸到皇舅父左臂,捞起袖子看了看,光洁玉白,能瞧见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她准备去掀他右臂的衣袖,一只手已经替她先一步捞起长袖,“守宫砂没有了。”
长鱼沅醒了,平淡道。
“那孩子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长鱼沅闭眼感应,睁眼失望道:“还没怀上。”
她松了一口气,又听见他道:“什么时候怀上孩子,昨夜之事既往不咎。”
“什么意思?”
她表情凝滞,突然发觉长鱼沅昨夜是在下套,就等着她上钩。
“你夺走了本王的清白,自然也应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起身下床,守在门外的宫人听着动静,排成两列按次序进来伺候他洗漱穿衣。
一宫人跪在韶宁面前,手中端着面盆,伺候她洗漱。
宫人抬眸,见着韶宁身后刚醒来的江迢遥起身,手中面盆抖了三抖。
韶宁盯着面盆里的水,水面映出面容模糊的她。她正处于巨大惊讶中,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本王为冰灵根,又天生寒体,难以受孕。只要你让本王有孕,要求尽管提。”
“你要借此夺权?”
长鱼沅不答,“到时候她就是长鱼氏的帝王,你想要什么都有。”
“钱财,美色,或者是与他双宿双飞。”
他披上外袍,随口举个例:“就算是你要女帝冕冠,也未必不可。”
他确实能给她,反正冕冠没了还能再换。
一句话说到了她心坎。韶宁动了一瞬间的贪念,随即又想到面前人是长鱼沅,顿时皱起一张脸。
贪念起了片刻,对上身后江迢遥委屈巴巴的眼神时,极快消了下去。
他从身后环住韶宁,靠在韶宁身上装可怜。
韶宁拍拍他以示安抚,她颇为不理解,长鱼沅体寒,活了这么久还没嫁人,今日突然就想要孩子了。
“为什么是我?”
长鱼沅:“因为第一品火灵根难寻。”
“其次,本王再调理几年身子,也无需火灵根相助即可受孕。谁让你们现在归族,”
说后半句话时,长鱼沅面色难看,冷哼道:“还有了孩子。”
再者,他很难找到一个合眼缘的,性子也适合的。太聪明会争权,韶宁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刚刚好。
江迢遥接过韶宁手中面巾拧干,替她擦脸,“皇舅父胡说,我可没有夺权的心思。”
“宝揣在你肚子里,谁知道。”
长鱼沅的目光重新落到韶宁身上:“本王的清白给了你,他有的,本王也要有。”
江迢遥无言以对,刚让韶宁从魏枕玉身边离开,又来了个蛮横不讲理的长鱼沅。
“皇舅父还真是黑白不分,使手段坏了自己的清白,竟也能赖到外甥妻主身上。”
长鱼沅欲反驳江迢遥,一宫人匆匆走至他身前,耳语几句后他面色不善,大步流星地走了。
第72章 爱情的圈套,我不入
上界派来的一众白胡子老道来自各仙家,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修真界名号响当当。
自商陆死后常有仙家派人来察看,长鱼氏见怪不怪,派人领着老道们下了禁地。
刻着鲛人捧珠的石门向两边缓缓开启,石室内灯光清幽,几米宽大的水镜平静,似乎并无异样。
几人指腹划过在水镜上,打了个玄妙阵法在镜面上,随后向其中注入灵力。
阵法随之而动,苍蓝色的纹路如水流动。灵力在镜中游走一圈,毫发无损的回到了几人体内。
“水镜完好,并无异样。”
其他几人挥挥袖子准备走了,只有一人还停留在原地未有动作。
他面色几经变化,那只被逐出悬夜海的镜妖不是说水镜的法力早就被封印了么?
他目光移到被人看守着的移魂盏上,因为知道他们要来,长鱼沅早早派人施下阵法保护它,旁人动不得。
他咬牙心一横,来都来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那只镜妖说水镜中的妖是使障眼法的好手,万一这些都是障眼法呢?
他用灵力裹着一块刻着彼岸花图腾的巴掌大圆盘,将它放入水镜。石质圆盘浮在水面,不曾下沉。
走在前头的几人听见有剑出鞘,他们急忙回头看去,水镜前的人手中长剑已经贯穿喉咙,血从剑柄落入水镜中。
断气前的他瞪大眼看向水镜,心中的侥幸与亢奋一刹间消失殆尽,化作绝望的不甘。
双目死死盯着浮在水面上的血色,水镜白光乍现,将他的法力和血色吞噬殆尽。
一如既往,还是没有......没有反应。
他闭眼倒下,紧急关头未察觉到水镜中还残存着部分法力以维持自身运转。
如今其中的法力与他打向水镜的法力相撞,已所剩无几,最下层悄无声息地裂了一道细口。
它无力承载其上圆盘,彼岸圆盘在众人查看之前悄无声息地落入水镜之下,不见了踪影。
......
“他被夺舍了。”长鱼沅披着毛领大氅,他半蹲在那长老面前,收回指尖灵力。“全部押进水牢。”
“长鱼沅!这分明是邪修之祸,你将矛头对准我们作甚?”众人欲怒,已有一人闻声而起,跳起来指着他鼻子怒骂。
长鱼沅打量眼前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小老头,目光落到他的白袍金纹上:“哦?你说该如何?”
“当然是放我们回上界,待禀报......”
“禀报无面仙尊就不必了。”他抬手打断了明光宫长老的话,“不如本王把其他人关入水牢,只留你一个人如何?”
长老摸不准他的注意,面色警惕:“留我作甚?”
“当然是废了你的修为,把你栓在禁地门口,”长鱼沅指腹摩挲着水镜,面上笑意不达眼底,“待商陆复生后,用你的血祭他手中的刀啊。”
“你!”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身陷定身咒,话音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长老目眦欲裂,只能眼睁睁见长鱼沅双指夹着削尖冰棱,步步走近,他一向说到做到。
冰棱被打入额心那一刻,长老听见他轻声道:“毕竟无面仙尊身上还背着一笔血债,长鱼氏还未同他算清。”
他竟知道.....方才生龙活虎的长老一瞬间被抽干了灵力,无力瘫倒在地。
任由长老和众人被带走,长鱼沅目光再次落到水镜间。
若是有异,水镜中那位前辈应当第一时间苏醒,方才邪修复生的法子也不应该失败。
身旁臣子处理完众人,上步问:“王爷,可是有异?”
想到以上两种情况都未发生,他摇头道:“未有。”
......
江迢遥一早被拉去学织鲛纱了,韶宁百无聊赖地准备收拾东西去神女殿,脑海中机械音叮咚一声:‘叮,你的工资一万灵石已到账。’
她问系统:“这个月怎么多了五千?”
系统冒头:“玩得真开心,总算想起我了。因为今天是神主死亡的纪念日。”
韶宁四处找着软软猫,顺便和系统多聊几句,“纪念日......发灵石庆祝,真的好吗?谁定的规矩?”
系统:“不知道,我猜是魏枕玉。死亡意味着新生,死一个就能上位一个。灵巅的神明各司其职,神位都是固定的。”
“神主不管事已久,权能本来就在魏枕玉手中。神主一死,魏枕玉马上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二代神主,进入灵巅最上层,你说祂开不开心?”
床底没有猫,柜子里没有猫,韶宁抖了抖灵石袋,灵石袋里也没有猫。
“那当年降下神罚的是哪位神主?”
“死了的那个神主,就是创世主。当年魔族四处作乱,神主觉得这是创世的败笔。”
降下神罚后神主神力渐消,无力处理灵巅事宜,权能就给了魏枕玉。
如今祂神识消散后全部回归天地,神位也就空了下来。
神位更迭、神明易位就是原著剧情的起始点。
江迢遥完成第一代神主的任务后方能成仙封神,彼时魏枕玉正式登上神主之位,原来的神位与权能给了江迢遥。
系统替她解释完一切,时不时提醒:“诛魔战争中的神主活蹦乱跳的,魏枕玉还没有神主的权能,顶多算个旁观者,你可别恨错了人,”
韶宁疑惑:“话真多,我问一代神主,你给我说道祖干嘛?帮我找找猫。”
系统被怼得无话可说,它能帮的都已经帮了,剩下的就靠大佬自己了。
韶宁:“对了,你给我院子后面多变几间屋子出来,枕玉问就说是神主死亡纪念日,道祖送的。”
系统:“不是,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相信?”
它对院子里魏枕玉说,这房子是你自己送给你老婆养男人的?
韶宁不以为然,“怎么不可能相信,他又不了解灵巅,”她摸摸袋里一万灵石,“他不知道道祖是多么慷慨的神,你就骗骗他。”
系统:......它做不到啊。
懒得听系统狡辩,她单方面掐断了和系统的联系。
韶宁四下找寻,终于在房顶上找到了生闷气的软软猫。
它在房顶蹲了两天,前夜是因为她和江迢遥的动静,昨夜是因为跑回去床上没人,嗅着味找到韶宁,发现她床上一堆男人在吵架。
它就蹲在房顶上,倒要看看这女人什么时候会来找它。
一等就是两天两夜,它看韶宁的身影在院子里翻来找去,等她找到自己,它不被狠狠哄一顿,它就不下来。
软软猫缩了缩身前的猫脚,房顶有点冷。
韶宁擦擦额前细汗,张开双手,哄它下来。
软软猫掀眼皮看了她一眼,它算是知道了,这女人可怕得很,手段又多,只要招招手,全天下的男人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呵,这些愚蠢的男人中并不包括孤。
爱情的圈套,孤不入。
“软软,快下来。”韶宁冲它招招手。
软软猫一般想着,一边从高处跳到了韶宁怀中,团着身子打瞌睡。
难怪昨日那两个男人要为她吵架,还是她怀里暖和又舒服。
它想再往里钻钻,已被韶宁丢到床上。
她心疼地在刚发的工资里划了三千灵石出来,准备一捧一捧地喂它。
沾床就困的软软猫一秒醒了,夹着嗓子细细撒娇,“喵~”
它半个身子埋在被褥中,就着韶宁的手啃灵石,啃完灵石后在被褥里开心打滚。
韶宁摸了摸它绕着自己手腕的尾巴,再从工资里划了三千出来。俯身掀起被褥一角时正对上应阮金色的眸子。
他刚抬起头,与她姣好的面容近在咫尺。
呆愣半晌后应阮低头看看她递过来的灵石,她今天怎么转性了?
他转了转脑袋想,这一定是她让男人变愚蠢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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