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韶宁才不会这么对我!你不是韶宁!你是谁!
她一转身发现执夷没跟上,她反手把准备冲出去抓人的猫关在房内,猛地向前冲的猫没刹住车,在木门上撞翻了身子。
圆嘟嘟的橘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它回头,冲目睹全程的松狮犬呲牙。
松狮犬面无表情地把头埋在被褥里,自从见到执夷后它就自闭了。
韶宁身边的其他夫侍还好说,看见燕执夷,它觉得自己变成了他们爱情中可耻的第三人。
第四人,第三人是老树根魏枕玉。
不对,第五人,第四人是死肥猫。
错了,第六人,还有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该死,还有只狐狸精。
还是不对,长鱼氏还有两条蠢鱼。
自己是第九人(暂定),如今一数,它发现自己还在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
它趴在被褥间,茶色瞳孔透过门缝盯着韶宁,好想把前面的人全部杀了。
但是韶宁会伤心。
......
韶宁出门,见执夷用灵力幻化了一把剪刀,正在剪院里的红山茶。
花叶全部被剪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韶宁叹气,花又做错了什么呢。
剪完花后他考虑到韶宁第二日要早起上辰课,只字未提发情期一事,拥着她清汤寡水地睡了一夜。
......
等到第二日天色大亮,韶宁是被执夷唤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起床,翻了翻他准备好的乾坤袋,笔墨等物一应俱全。
她攥着乾坤袋匆匆出门,走出几步正巧遇上江迢遥。
他嘴上说着巧,其实自己搁晨风里站了两刻钟,韶宁再不来,他都要怀疑自己要迟到了。
“你入门晚,唤我一声师兄听听?”
“我听说还有门派按年龄排序,我比你大。你先唤我师姐,我就唤你师兄,怎么样?”
江迢遥作势不满,“哪有这样的道理?”
韶宁抬步就走,江迢遥在后头唤,“师姐,好师姐,等等师兄。”
两道旁弟子纷纷侧目,疑惑这是什么叫法。
他们踏进学堂时快坐满了人,三人一桌,都是交换生或刚入门的弟子。
他俩挨在一起坐,韶宁旁边缺了个人,她和江迢遥打赌,正赌身边坐的是哪宗弟子时桌上落下一道阴影。
承平宗的道袍映入韶宁眼底,桌边人亭亭玉立手执书卷,吐气如兰。
她跑得有点急,面上泛着薄红,问:“韶师妹,我可以坐此处吗?”
洛韫珠生得和洛殊观有几分相似,但狐族特有的白发和狐耳被她用术法遮掩,换成了黑发人耳。
她望过来的眸光温和友善,芙蓉为面柳作眉,比一般女修都要高些,果如书中描述的那般仙姿玉色。
修真界美人如云,但很难有洛韫珠这般女子,既让人不忍移开目光,却又不敢靠近,生怕亵渎了美人。
不愧为洛家最明亮耀眼的掌上明珠。
韶宁看得愣怔,一时忘了她是书中让读者又爱又恨的反派女配。
迎上洛韫珠的目光,韶宁回神,道:“可以坐,这里没人。”
晨课的钟声按时被弟子敲响,洛韫珠得了韶宁首肯,道谢后坐下。
她安然自若地翻开书卷,拿出笔墨认真听课。
倒是旁边的韶宁有点紧张,比旁边坐个绝世大美男还紧张。
她感觉洛韫珠看起来根本没有原著中那般心狠手辣,为了名利杀弟杀师杀友。神仙姐姐可是礼貌问她能不能坐哎!
她刚这般想着,身边江迢遥长眉轻蹙,戳戳她手臂,传音道:‘离洛韫珠远一点,小心被吃了不吐骨头。’
‘还有,赌约我赢了,功课你写,嘻嘻。’
‘哦。’韶宁干巴巴地应了声。
她压下其他心思,翻开新发的书卷,书卷上几个大字《承平宗禁令》。
今天这一讲相当于开学第一课,夫子教他们些承平宗规矩。
不准在课堂喝酒打闹都是小事,韶宁一路往下看。
‘不准偷掌门厨房的菜谱。’
韶宁疑惑。
‘不准教唆他人自立宗门。’
韶宁理解。
第98章 承平宗弟子图鉴(二合一)
第二讲夫子开始教授修真界基础的生物知识,知识又多又乱,涉及的各种族人物多如牛毛。
大部分弟子只注重修炼的功法,并不在意肚子里有几点墨水,都听得昏昏欲睡。
韶宁长袖被压着抽不出来,她侧目见江迢遥已早早去见了周公。
她收回眼,认真听夫子授课。
承平宗有月考制度,全是笔试,韶宁不得不静下心学习,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已经穿回了现代,从大学生变成了高中生。
夫子进度拉得很快,她一晃神,知识走了大半,只能向洛韫珠借来笔记抄抄。
洛韫珠素白的指尖压着书页,以便韶宁看得更清楚。
韶宁谢过她,趁歇息空档,两人偶尔会聊几句。
韶宁几番想提起洛殊观之事,又怕对方认为她莫名其妙,毕竟洛家以洛殊观为耻。
洛韫珠神色自若,瞧出她的心事,“师妹有言直说便是,不必多虑。”
韶宁笑笑,“我只是听闻师姐家中还有个弟弟,他真嫁去了深渊?”
她指向旁边熟睡的江迢遥,“他近日很担心江家把他嫁去深渊,想询问是否真有此事。”
“确实。”洛韫珠点点头,提起生死不明的胞弟时她面色不变,未有伤心或者厌烦之色,反而有些微疑惑,“起初殊观还有些不愿意嫁过去,后头乖乖地上了花轿。”
兴许是屈打成招,当时洛殊观闹着要逃跑,不然就是寻死觅活,身上的刀伤就是那个时候不慎伤到的。
他挨了一刀高烧了几天,洛家都以为他命不久矣,想着趁热送给禁忌主,刚穿上嫁衣他又醒了。
提到要去深渊洛殊观也不闹腾了,乖乖上了花轿。
前后反差太大,令人生疑。
小狐狸好像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韶宁笔尖停了停,片刻后继续。
洛韫珠目光扫过江迢遥,眸色极为不显的带了几分厌恶,“江公子现在不愿意,说不定后头也会心甘情愿上花轿。”
她虽和江迢遥先有婚约,又是一起长大,但是互相看不起对方。
她觉得江迢遥烂泥扶不上墙,想到在上界江迢遥和韶宁的传言,虽然近日因为执夷的存在,传言淡了些。
今日看韶宁和他坐在一起,一些弟子蠢蠢欲动,偷偷摸摸开始吃瓜。
如今她见韶宁在兢兢业业地听课,江迢遥在呼呼大睡,拧紧了秀眉,更觉他配不上韶宁。
洛韫珠提醒道:“师妹既有执夷尊上作为夫侍,想必心中再住不下一些路边野草。”
“碍眼的野草,还是尽早除了好。”
“啊?哦。”
韶宁听得似懂非懂,她已经记完笔记了。
道谢后韶宁翻开下一页,人族过了是半仙。
半仙唯有一族,苍龙苍劫氏。
书上从苍龙生于开天辟地之时记起,最后一笔停留在魏枕玉斩杀恶龙,一剑劈开忘山。
苍龙生于天地混沌初开之时,其后代为苍劫氏,与天同岁,掌管云雨,被称作半仙。
千年前有只苍劫氏的恶龙为祸人间,魏枕玉斩杀恶龙后成仙封神,苍劫氏随之衰落,到如今杳无音信。
韶宁回想起温赐曾言,苍劫氏犯了天条。
为祸人间,戕害百姓,确实犯了天条。难不成神主给魏枕玉的任务就是斩杀恶龙?
书中并没有记载孽海天河一事,只用了几行字和图画记载苍劫氏的真身与习性。
承平宗对魏枕玉的崇拜超乎常人,夫子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魏枕玉斩杀恶龙之景,韶宁已翻过这页,下一页是妖族,记录的知识千奇百怪。
挑了几个熟悉的种族来看,譬如说养只赤金奴能治疗人情绪低落,所以仙家子弟都爱养一只。
她翻译了一下,应该是能治疗低血压,天天都是高血压。
但是如今赤金奴一族实力强大,为妖族之首,它们认为被仙家子弟当做宠物是极为耻辱的事。
韶宁倒觉得软软猫当宠物当得挺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以后还是少喂它些灵石吃,不要让它爽到了。
她继续翻,翻到了温赐同族。书上记载无悯草生出七情六欲后,他们的劫难随之而来——帝心劫。
韶宁看向书的另一面,书上画了张人面,他眉心有一道一指长红痕。
帝心劫是劫,也是机缘。
只有对方在三年内爱上他时,帝心劫破碎,红痕消失,无悯草将获得一次重塑根骨,起死回生的机会。
若超过期限,劫罚降下时无悯草修为尽毁,百年努力烟消云散,又变回了忘川边的一棵草。
韶宁继续往后看,因为无悯草生出眉眼后容貌绝艳,与其心上人双修,能助对方修为大增,胜过炉鼎。
不少人为此而对千般献媚,妄图得其芳心。许多无悯草因此而生了七情六欲,却因为对方并非真情实意而困于帝心劫。
韶宁咋舌,难怪温赐这么讨厌恋爱脑。
正这般想着,腰间宫主令响了响,在夫子望过来之前,她已经掐断了其中联系。
洛韫珠望过来一眼,见她腰间玉牌心生了然。
明光宫宫主令较于高阶传音符,还有通行天下无视禁令的权能,历届都有宫主丢给爱徒使用。
夫子挥手下课,给他们分配了课后功课。江迢遥按时醒了,把手里的本子递给韶宁。
“只有两道题。好好做,承平宗的夫子骂人很难听的。”
韶宁半信半疑,她翻开本子,本以为只需要简单的复制粘贴,一看题目:
简述苍龙呼风唤雨的原理及过程。
韶宁沉默,她看向下一道题: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太平道道祖魏枕玉被誉为天下剑道第一人,作为修真界仙门的一份子,每个弟子的修炼都受到了他的影响,请你为他写一封信,简述他对你修炼的影响,并由衷表达感谢。(思想端正,不得抄袭,不少于一千字)
如果是其他人,韶宁可能憋得出来两句话,但这是前夫。
夸不了一点。
江迢遥凑过来瞧,“听说这封信要给魏枕玉亲自看的呢,夸不了一点。”
“第一题我会,我念,你抄,字写得不好看我可不收。”
韶宁:“你会,干嘛不自己写?”
他心情颇好,指尖绕着韶宁肩侧的碎发把玩,很像是没长大的毛头小子,遇见自己喜欢的人要认真欺负一番。
“谁叫你打赌输了,快写快写,不写我就找夫子告状。”
“你像小学生。”韶宁低声道,此时腰间宫主令再响了,她出了学堂,找个无人处拿起宫主令。
温赐不知身处何处,说话声音轻飘飘的:“过几日随我去趟忘山,找找苍劫氏的踪迹。”
韶宁:“去几日?我月末有考试。”
温赐:“等你回明光宫考试更多,习惯了就行。”
“.......”听见他那边有求饶声,韶宁问:“你在何处?为什么有人的哭声?”
“哦,这里是云烟镇。”
云烟镇坐落于万道河,温赐笑:“万道河百年来灾害连绵,不是太旱就是太涝。只有云烟镇从未受灾,原来是有真龙庇佑。”
他目光掠过墙角的几个人类,大部分四肢残缺,衣裳破烂,在其他地方遭遇了水灾后被苍龙侥幸救了一条命。
“自身难保,还想做活菩萨。”
霜白剑刃映着天光,他慢悠悠道:“他对你们好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保不了你们的性命,只能任你们自生自灭。”
温赐收剑入鞘,把手中灵石递向他们。
几个面面相觑,一人想去接,被另外几人摁在地面大骂忘恩负义。
“这些灵石够你们一辈子,再不用寄人篱下。”
地面挨打那人听闻此话,拼了死劲挣脱同伴的手,双手捧过温赐手中的灵石。
韶宁听见温赐满意地笑着问,“确定只有一人?他去了哪?多久回来一次?”
“是,只有一人。只知道他常向南走,半月一次。”
温赐暗自琢磨,想必就是忘山了。
“多谢。”
他转身离去,随手关上了门。
走出几米远后听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嚎,那人手中灵石化为一团烈火,顷刻席卷整座木屋。
火焰的灰烬随风飘到脚边,他对那头的韶宁道:“背信弃义之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韶宁:“那其他人呢?”
温赐哼着小曲,“受了那只龙的好,不和他同甘共苦怎么行?”
韶宁沉默良久,她掐断了和温赐的联系。
原来她是大学生,江迢遥是小学生,温赐是初生。
......
韶宁回到学堂时江迢遥已经写完了两本功课,她拿来自己的本子,重点看第二题。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从魏枕玉建立太平道,夸到他成仙封神,洋洋洒洒地全是赞扬之语。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迢遥,他摊手,“要是没写好,上神找我问罪,我可担不起。”
韶宁合上本子,将功课交到夫子处,夫子也挨着细细瞧了,连连夸她有心了。
夫子用红笔批了个‘上等’,把她和江迢遥的功课放到了一处后,翻开另一个弟子的本子。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刚回到座位已听见夫子火冒三丈地发脾气。
“你再说一遍,上神剑斩忘山斩的是谁?”
“禁忌主?要不然,要不然斩一斩杀道之主也行......”
底下有弟子反驳,“难道不是一剑劈开忘山后劈出来的深渊吗?我觉得斩杀的是深渊之主。”
“深渊之主不是花容与吗?难道是温赐?”
“什么?!温赐什么时候死的?!”
“哇,好多人啊。”
夫子震怒:“滚,通通滚出去!”
他摔了手中本子,骂完身边弟子开始骂所有人,“你们都是猪,承平宗就是猪圈!”
夫子生气拂袖而去,走前罚他们抄书十遍。
韶宁抱着本子回院子,总感觉自己被连续冒犯了三次。
承平宗的本子用了特定术法,无法用灵力走捷径。
而夫子严苛,布置的作业多得人发慌。韶宁为了几日后去忘山,只能点灯夜战,好在她和执夷字迹一样。
所以夫妻的夜间生活被严重影响了,挑灯一起抄经书是常态。
执夷一只手在抄,蛇尾卷着一支笔也在抄。韶宁看久了,对他的蛇尾都会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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