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殊观期待地看着九尾狐,看它凭空变出一本书,他拿在手中,如获至宝。
他把书抱着塞怀里,做贼似地跑回了里屋。
洛殊观下定了决心,他要在今夜之前把它学好,然后截胡了二人的大婚之夜。
他翻开书页仔细学习,一知半解,到夜色落下之时才领悟了大半。
听见韶宁和惊鹜说话的声音,他顾不得学得好不好,从床底拿出之前嫁过来那套嫁衣。
他的嫁衣没有魏枕玉的华贵,也没有江迢遥的好看,其中下摆还被史莱姆咬烂了。
他嫁过来后把嫁衣洗了又洗,被咬烂的部分用蹩脚的针线缝补好,缝缝补补的,看起来落魄又心酸。
洛殊观换上嫁衣,他从门缝中探出头,看向不远处凭栏而立的韶宁,“妻主。”
韶宁正在问惊鹜在妖域那一遭算什么事,无缘无故打到了他族。
惊鹜抱着剑,冷着脸一言不发。他方复生,想活动筋骨,妖域离得近。
被说到烦了,他侧过身,冷笑,“在魔域,还没有谁敢如此指点我。”
韶宁皱眉,这个弟弟还挺叛逆。“现在有了,你偷着乐吧。”
他再做多些坏事,又会落得原著中三道六界一起讨伐魔神的惨状。
听见洛殊观叫她,韶宁回头,只能看见夕阳下洛殊观探出来的一个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韶宁让惊鹜自己玩去,抬步走向洛殊观。
她推开门,面色惊异:“怎么把这套嫁衣翻出来了?”
她还以为被丢了或是烧了。
洛殊观红了一张脸,他默念书中的口诀,带着韶宁进屋。
韶宁目光落到他的身高上,他好像已经成年,比来时长高不少。
长鱼阡似乎也长高了,她都没问他俩的生辰是何日。
“你现在多大了?生辰是哪一日”
“十八了,生辰是八月二十四。”在她去现代世界的时候,他的生辰就过了。
没关系,小狐狸不在意这个,当时他只担心韶宁会一去不复返。
洛殊观回头看向她,深蓝色的眸子比往日更亮些。
里头好像藏着星辰大海,韶宁被蛊惑,她凑近洛殊观,踮起脚尖看他的眼睛。
“你今日......很好看。”
她的指尖在他眼睛边缘划过,洛殊观闻言暗自开心,看来媚术真的有用。
他还准备说什么,韶宁突觉困意重重,她眼睛一闭,倒在他怀中睡着了。
“......用错了......”
洛殊观拥着韶宁不知所措,下一步应该是挑起对方的情//欲,结果他挑起来的是瞌睡欲。
他气呼呼地为韶宁脱了鞋袜和外衣,把她抱上床睡觉,鼓励自己明日再接再厉。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着妻主睡觉。
一夜过后,妻主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了。
洛殊观暗自得意,他用尾巴把韶宁圈起来,红着脸在韶宁唇边印下一个吻。
......
另一边。
魏枕玉身着嫁衣,肩上的伤被随意包扎了几下。
他解了束发,手中玉簪挑了挑将要燃尽的灯芯。
已至深夜,神识告诉他,韶宁在洛殊观的屋里睡下了。
他失神地站在红烛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和其他人已经这么亲密了。
其他人都是离她越来越近,只有他离她越来越远。
屋中的灯一夜未熄,屋中人不知冷暖地站了一夜。
第144章 此吃,非彼吃
韶宁醒时天色大亮,她动动身子,腰间的大尾巴把她卷得更紧。
她回头,洛殊观昨夜为她脱了外衣,没脱自己的,穿着个大红嫁衣就睡着了。
她昨夜莫名其妙地睡过去了,韶宁仔细思索,只记得最后看见的狐狸眼睛很漂亮。
是什么狐族的术法?她坐起身,抱着她的洛殊观半睡半醒地挂在她身上,迷迷糊糊喊了声‘妻主’。
“你小子,心思还挺多。”
想起洛韫珠说过他的转变,韶宁一直都在打算着找个日子把他送回洛家,一直拖到现在。
再拖下去,人都被她吃抹干净了。
韶宁叹气,不过现在的剧情崩得七零八碎,洛韫珠还没有和豹族青年定亲,仔细看着点,孩子应该不会走剧情的老路。
她伸手挼了一把靠在自己身上毛茸茸大耳朵,“你想回洛家吗?”
洛殊观猛然惊醒,听她所言苦了一张脸,顾不得瞌睡抱着妻主哭。
“妻主,妻主我再也不学媚术了呜呜呜......昨夜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留下来吧呜呜呜......”
原来是狐族声名远扬的媚术。
她问:“为什么不想回去?”
洛殊观咬着腮帮子软肉,声音断断续续:“因为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只喜欢妻主。”
“还有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如果你不会被姐姐杀死,还是不想回去吗?”韶宁摸摸怀里的大耳朵狐狸,试探性问。
洛殊观哭声一噎,漂亮的狐狸眼盯着韶宁,抬头时白面还挂着眼泪,愣愣道:“妻主怎么知道?”
他委屈瘪嘴,“你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我也不动歪心思了。”
洛家要把他嫁到深渊时,洛殊观虽然不谙世事,但对深渊也略有耳闻,他记得那禁忌主可是专吃貌美男人的可怕女魔头。
他长得这般漂亮,去了岂不是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洛殊观寻死觅活地不去,后头逃跑被捉,拼命抵抗时被家仆拿来威胁人的刀伤到了。
他昏昏沉沉地高烧了几日,浑身滚烫,意识模糊,在梦里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会在不久后被姐姐杀死,尸骨无存。剧烈的疼痛让他惊醒,小狐狸擦擦眼泪,突然觉得嫁给禁忌主没有这么可怕了。
他老老实实地上了花轿,随行的嬷嬷忽悠了他一路,说禁忌主有多好。洛殊观似懂非懂,他印象中的女人都变得姐姐一样可怕。
‘她不吃貌美少年吗?’他捂紧嫁衣,摸摸自己的嫩肉,正是最好吃的年纪。
嬷嬷会心一笑,为了不让洛殊观反悔逃跑,编的假话绘声绘色。‘公子误会了,此吃,非彼吃。风花雪月之事,可非一般吃食可比。’
‘再说这帝姬,是最会怜香惜玉的人。以公子的姿色,嫁过去是享福的。’
‘而且公子是第一个嫁过去的,嫁过去就是大房,帝姬把你当心肝宝贝疼,怎么也比在洛家好过。’
听闻嬷嬷的科普,洛殊观红了一张俊脸,原来是在床上被吃掉啊......
但他更担心的是禁忌主如同传言中那样,不是和邪物一样软趴趴的一团丑死了,就是张牙舞爪,比罗睺还可怕。
后头他从花轿上滚下来,看见韶宁,怪好看的,哪有传言中可怕。
对他还特别温柔,他已经迫不及待被吃掉了。
想到再后来,洛殊观突觉委屈,嬷嬷骗人,他根本不是大房,男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妻主吃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还在往外面带,她怎么都吃不饱的。
并且她还不会换口味,一口老肉都嚼烂了,也不知道尝尝他的。
洛殊观往韶宁身上贴,撒娇蹭蹭,“我已经过来这么多日了,妻主都没有给我完整的大婚之夜,之前明明答应我等伤好了再说。”
韶宁尴尬摸摸鼻尖,“等你再长大些,我们再说这事。”
他不满地跳起来,从嫁过来,洛殊观都数不清自己等了多少日了,一直等下去,他都要熬得和魏枕玉一样人老珠黄了。
“又等又等!妻主肯定马上就要去外面,每次回来才一两日,每次让我独守空房。”
韶宁头疼,“再闹就把你送回洛家了。”
洛殊观闻言没了声音,憋着一肚子气不理她。
她下床穿衣,确实如洛殊观所言,在白玉京待不了几日她就回上界,先回明光宫看看。
韶宁回屋收拾东西,紫色史莱姆一直睡在她床边,由于和外头史莱姆合不来,它很少出去。
只有韶宁回来时,才跳着过来亲近她。
她摸摸它的头,打开乾坤袋抖三抖,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符咒法宝,滚出来的梳妆镜落地摔成两半。
韶宁神色一怔,刚拿起梳妆镜翻开,里头飘出一缕细烟,史莱姆蹦蹦跳跳地挡在她面前,警惕地盯着细烟。
细烟在半空中勾勒出人形,瞧着身高体型,韶宁感觉熟悉,像是淨琉璃?
模糊的人形逐渐有了眉目,两道远山眉中间一点观音痣,浑身如雪做的白,瞳孔和头发颜色都极淡,目光如秋水温和,不似真人,倒似仙人。
这和被称作谪仙的温赐完全不同,他眼中无欲无求,纯净剔透。
所有秘密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只需要对视一眼,她一眼就能看透眼前此人是个绝对的端方君子,对方一眼也能照出她心头所有想法。
他的声音清冽动听,可惜没有一丝起伏,“主人。”
和喊她姑娘时一模一样的声音,想必这就是小镜妖口中的前辈。
韶宁目光再往下移,好吧,当初所见离经叛道的腹肌没有了,被仙衣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第145章 解除契约冷静期
“前辈?”
他微微颔首,施施然地叫她主人,“主人唤我淨琉璃即可。”
察觉到她的疑惑,淨琉璃解释:“主人所见的小镜妖是意识衍生体,他作恶的时候用的是我的名字。”
“哦,”她干巴巴应了,“既然前辈已经醒了,那我们现在就把主仆契约解了吧。”
韶宁尴尬地笑了笑,绕着手指道:“我还不会解这个,只知道能解开,当时情况太紧急,就让小镜妖先认了。”
那只镜妖太危险,解了灵力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加上当时韶宁又不得不依赖他逃跑。
她只记得原著说过可以解除主仆契约,轻飘飘地一句带过,并没有具体说明方法。
淨琉璃面色温和,他沉吟片刻,“主仆契约好解,只是有一定的时间限制。”
听他所言,韶宁翻译了一下,主仆契约有保护机制,有三年的解散冷静期,除了造成一方严重伤害的情况外,就算双方同意也不能在冷静期解散契约。
她傻眼了,但见淨琉璃未露出嫌弃神色,“主人身负重任,让我跟着主人百利无一害,希望能助您早日事成。”
他像在说今天吃什么般平淡,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别人灵宠的耻辱,小镜妖认主的时候都象征性反抗了几下,虽然没什么用。
韶宁不解:“你不害怕我天天驱使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吗?”
“这些日子我虽陷入沉睡,但对主人的言行有目共睹,主人心善,并非恶徒。”
韶宁不知道,但是淨琉璃对自己的性子了如指掌,他自修真界开创不久,就有了神识。
当初只有一缕微弱神识时还想去和众人争一争高下,后头看的人和事多了,那股少年气也被时光消磨得所剩无几。
奋进,不如躺平;努力,不如等死。
哇,真理。
加上后头意识分裂,小镜妖们活泼又吵闹,今天这个打了那个,明天那个又欺负了另一个。
面对他们的哭闹嬉笑,淨琉璃表情平和,其实内心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不然他也不会一睡,直接睡到小镜妖错下神谕,挑起长鱼氏内乱。
如果不是怕水镜一族消散,他真想一觉睡到死。
韶宁看起来是个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的人,她身边大能又很多,应该很少地方能用上自己吧。
他嘴角弧度不变,笑得随和,暗自想道。
如果韶宁知道他内心所想,她大抵就知道自己遇上了咸鱼,终于碰上千年难逢的知己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要去明光宫,你和我一起吗?”
淨琉璃点头,明光宫比白玉京还安静些,都是断情绝爱的修士,能生出什么事。
他应了韶宁,她把金蟾的铜币攥在手里,收拾好东西后推门。洛殊观煮了碗粥,薄在蹲在房门边等她。
他厨艺不算好,但是有一颗喂饱妻主的心,空闲时候跟着长鱼阡学做饭。
长鱼阡的脾气比魏枕玉好太多,并且十分大度。他面对韶宁一屋子各种各样的夫侍,从来没有黑过脸,都是笑脸相迎。
粥烫手,外头包了一层布,还是烫红了他的指腹。洛殊观闻声起身,见着韶宁时话没说出口,见到了她身后的淨琉璃。
男人......又一个老男人,他抱粥哭着跑了,她还是这么喜欢老男人。
洛殊观跑了,旁边房门从里打开,魏枕玉目光落到淨琉璃身上,微微颔首。
算是一个故人。
他看向韶宁,识趣地没问他们关系,只问:“你要回明光宫了吗?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她回去是准备和温赐培养感情的,韶宁面露难色,沉默代替了她的答案。
魏枕玉八成受不了,她怕他再次发疯。
他黯淡了神色,如同以前在深渊一样对韶宁道:“我等你回来。”
韶宁出门前把铜钱给金蟾,它和九尾狐在晒太阳,没有准备离开的架势。
金蟾舌头卷走铜币含在嘴里,它准备道谢,张嘴铜币掉了,金蟾跳着去捡,再张嘴道谢,又掉了。
韶宁先发制人:“算了,不用谢。”
走前她叮嘱惊鹜少去搞事,就留着守家,他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开。
熊孩子欠收拾。
韶宁冲着他背影扮鬼脸,惊鹜似有感应,回头正好撞见她最丑的一面。
他嗤笑,“幼稚鬼,丑八怪。”
笑完他迅速冷了神色,“我要和你一起去。”
待在白玉京,一众争风吃醋的男人堆里,惊鹜一阵恶寒,他不理解他们的想法,更觉得无比嫌弃。
最初以为执夷、商陆是两个不错的对手,结果他们满脑子都是韶宁,执夷回了无上宗,商陆去了鬼垩楼。
现在来个更强大的魏枕玉,没想到他一样病入膏肓,像个下堂妇。
他们有没有一点作为外人的自知之明?韶宁是他的皇姐。
韶宁下意识否定,因为她打心底还不能完全相信魏枕玉,他修为高,没有人制约,会很危险。
不过天底下很少有人能制约他。
她顿了顿,留着惊鹜好像更危险,他满脑子都是打架打架,没人看着迟早把深渊掀个底朝天。
但是深渊里不留一个人又怕仙家挑事,无人应战。
韶宁思来想去,把一脸随和的淨琉璃留下来了。淨琉璃不明所以,但是满意地应了好。
“主人看见镜子,唤我的名字便是。”
这是水镜的另一个不同之处,只要有镜子的地方就有他。
69/126 首页 上一页 67 68 69 70 71 7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