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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前任他哥——苏幕幕【完结】

时间:2024-07-23 17:12:12  作者:苏幕幕【完结】
  她的确是个卑贱的妾室,但也能为了恩情与义气铤而走险,其实若可以选,她也不一定愿意做萧嘉言的妾吧?
  她沉默了许久,宫玉岚也跪了许久,最后她道:“罢了,你起来吧,下不为例。”
  宫玉岚意外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最后欣喜地笑道:“多谢奶奶。”说着站起身来。
  却见范靖语仍然神色肃穆盯着她,她又马上敛起笑。
  “再有下次,绝不轻饶。”范靖语说。
  “是。”
  宫玉岚轻声:“那,妾身告退。”
  说完才要转身,范靖语道:“等一等。”
  她立刻回来,范靖语淡声道:“以后不要再劝萧嘉言到我这边来了,我不需要。”
  宫玉岚不由低下头:“……是。”
  说完,才窘迫地退后几步,离开屋内。
  出了院子,才悄悄松一口气。原本作好了准备受罚,没想到她却放过了自己。
  范靖语是那种很冷的人,有一种目无下尘的清冷感,好似谁也看不上,哪怕面对她们的王妃婆婆都是如此,宫玉岚向来不敢惹她。
  现在才知,她并不爱苛责人。
  而且,她的确常劝萧嘉言去范靖语房中,因为萧嘉言说看见范靖语心里犯怵,不想见,可她不想做那种狐媚惑人的角色,如果是那样,哪怕是王妃也不会高兴,更别谈范靖语这个正室夫人。
  结果今天却听到这句话……范靖语是不是觉得,这是她这个妾室对她的怜悯呢?所以她看不上?再或者,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萧嘉言去她那里,就像萧嘉言自己说的那样?
  宫玉岚猜不出来,但她莫名觉得范靖语为人还不错,也许她也有许多心事吧。
第101章
  常州兵变已由朝廷出兵剿灭,都察院还没查出结果,宫中也再没别的消息传来,这时候春狩大会开始了。
  说是春狩,但时已立夏,因为先帝驾崩而将春狩推迟,好在日前下了两场雨,天气凉爽下来,倒并不算热。
  不知是太后有意为之,还是因新帝登基,这次春狩才办得隆重,两宫太后、王爷、公主都会过去,且朝中下令,在京五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家眷前往。
  魏祁是被暂停职务,并没有革职,所以他也是得了令牌,可以去围场的,与原本官职享有一样的权力。
  宋胭平时就喜欢出去散散心,凑凑热闹,但她怕魏祁不愿去见朝中官员,没主动提,没想到魏祁却是主动提了要带她去。
  她很快说:“也带上曦姐儿吧,把晨晨留在家里,这种好时候,最适合相看对象。”
  魏曦今年就十四了,她说了要替她留意,但最近一直有事,都没精力去操心这个,姑娘家的时间多宝贵呀,就那么两年,再等大一点,好的少年郎都被人抢着订了婚事。
  魏祁倒没留意这个,他反而觉得魏曦还小,不用着急,但宋胭提起,他自然是顺口就同意。
  于是到了狩猎大会那一日,宋胭便带着魏曦同魏祁一道去了围场。
  围场在城郊,早一些出发,快马加鞭,到太阳升起时马车便到了。
  宋胭与魏曦下马车,才发现别人都和她想的一样,许多人都是夫人带着姑娘,当然年轻男子也多,有作为家眷过来的,有勋贵子弟,有新科进士,也有各衙门官员。
  国公府的马车前有“魏”字灯笼,也挂了香球,本就扎眼,宋胭又打扮得隆重,戴着一起十二副的对钗,穿着朱红色绣金色仙鹤纹的长裙,一张明媚如春花的脸,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不免让人往这边多看几眼。
  宋胭朝魏曦道:“你今日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可以指给我看,我回头给你去打听。”
  魏曦别扭地低头:“我们还是好好看人比赛吧,总不能专门……去盯着人看。”
  宋胭笑,“总之我是这样和你说了,你留意着,我也留意着。”说着拉了她和魏祁一起进围场内。
  今日人多,围场守卫也森严,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进来要搜身,还有许多禁卫巡逻。
  到围场入口的草地上,男人便与女眷分开了,只有诰命才有凳子坐,宋胭却也没有,带着魏曦站在后面。
  太阳有些烈了,盯着晒也熬不住,女眷们纷纷将帷帽拿出来戴上。
  过一会儿,新帝与孝仁太后、以及乐安公主坐着檐子来了,狩猎大会开始。
  最开始是一段军舞,跳舞的都是军中男儿,舞姿跳得既美又有力量;军舞之后是剑舞,随后是马伎表演,那表演马伎的军士也不知都从哪里挑来的,一个个相貌俊美又健硕,表演马上站立、换马、马上交战,无比惊险又精彩绝伦,引得女人堆里一片惊呼叫好。
  最后还有一场拔河。
  这拔河没那么惊险,可比赛的却是京中各衙门,前几个表演那都是军中将士,这拔河却不知是谁出的主意,专门给文官安排的,两两抽签比赛,譬如礼部官员对大理寺官员,太常寺官员对钦天监官员,兵部也在其列,抽签对上了国子监。
  两边都是一样的人数,人选是自己衙门挑的,自然全都挑的精壮汉子。据说赢了的队每人都有赏,赏品还是皇帝亲自挑的,这便导致这节目虽不那么整齐出色,但气氛上绝不输前面任何一个表演。
  到这会儿真正狩猎的队伍已经进了围场深处,外面的拔河比赛是消遣,除了太后皇帝等人还坐在原处,其余队形都散了,也不再分男女,看客们将拔河场地围了一个圈,魏祁也寻到了宋胭与魏曦,站在了她们身旁。
  虽说魏祁很有可能马上离开兵部,但宋胭还是比较关注这个衙门,特地看了它与国子监的阵容,双方队员身形都差不多,也都年轻,还真看不出胜算。
  她问魏祁:“这两边的人你看怎样?你们会赢吗?”
  “自然是兵部,虽说这些人平时也是养尊处优,但再怎么说也是管天下兵马的,志气上也会强一些,他们要是输了国子监的文弱书生,便要丢人了。”魏祁说。
  这边说着,那边第一队比赛已经开始了,是礼部的官员对上大理寺官员。
  两边队员都提前作好了准备,穿着窄袖衫,束着绑腿,拽着绳子站好队形,锣声一响,拔河开始。
  平时严肃正经的官员们此时比得脸红脖子粗,有人滑倒在地还死命拽着绳子,有礼部一个大胖子在最后,将绳子绑在了腰间,任凭对面生拉硬拽,他就能稳坐钓鱼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让人看得十分热闹。
  皇帝不过十来岁,毕竟年幼,前面的表演他就觉得精彩,并不如这个有趣,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又站起身朝礼部那大胖子官员连声叫好,直到身旁太后轻轻拍了拍他,他才收敛一些,坐了下来。
  到了兵部对阵国子监,果然如魏祁所说,兵部还是略胜一筹。
  第一轮比赛后,兵部进入下一轮比赛。
  只要下一轮比赛赢了,便能有赏赐了。
  皇帝让人将赏赐的东西抬了出来,陈于案上,有正常一些的,比如马鞭,毛笔,砚台,珠串,除了这,还有不正常的,比如木剑,弹弓,七巧板……似乎是找不到东西了,就拿了些不要的玩意儿出来,但这都不是最离谱的,毕竟这很可能是皇帝自己玩过的东西,只是在这堆东西里,还混了一只绢花,那才是最不正常的。
  可想而知,这赏赐还真都是小皇帝选的。
  就在下一轮要开始时,兵部这边却出了意外,队中开始骚乱,里面人七嘴八舌说着什么,脸上都透着焦急。
  魏祁也看着那边,没一会儿里面有个兵部官员往这边看了看,那边人便都往这边看了眼,随后就过来个官员,朝魏祁道:“大人,那刘三宝说肚子疼去茅房,竟去得不来了,这可怎么办?”
  魏祁道:“吴大人呢?”
  吴大人便是兵部侍郎,这段日子都是由他代理尚书之职。
  那人回道:“吴大人也没见人。”
  锣声一响,下一队也开始比赛了,那人急道:“再下面就到我们了,要不然……大人来比赛?”
  看来这人是真的一心一意想着比赛,宋胭在旁边听得都想笑,这么多衙门,可没一个是长官亲自去比赛的啊,他们平时威风八面的,那么撸起袖子拔河有点滑稽吧?
  那人唯恐魏祁不答应,继续道:“李大人,杜大人他们,年纪都大了,真要上场肯定输定了。”
  魏祁一向板正,宋胭觉得他多半不会答应,没想到他却道:“好,你去替我找点绳子或是带子,我把袖子系一下。”
  那人很快走了,去找东西,宋胭看向魏祁眼中满是惊讶,魏祁笑道:“怎么,万一真离开兵部了,这也算最后一次与兵部同僚共事。”
  宋胭便无奈道:“说的倒也是。”随后看看他,弯腰将他官服的衣袍下摆撩了起来,替他塞在了腰带里。
  等到那边人将两根带子拿来,她替他将两只宽袖口绑了起来,临走,交待道:“别摔了,别把衣服弄破了。”那样要惹笑话了。
  魏祁应声过去了,站了队伍中偏后的地方,待前一局结束,他们便上场。
  小皇帝才登基不久,这拔河虽有趣,但大多数官员他都不认识,可他认识魏祁,见到魏祁就立刻兴奋地起身道:“魏卿!哈哈哈哈哈,魏卿都上了,兵部可不能输啦!”
  旁边众人便都笑,毕竟一部长官亲自下场拔河,还是第一次。
  魏祁笑了笑,回道:“谢皇上鼓励。”说完将自己身上检查一番,站好姿势握住了绳子。
  锣声响,比赛开始。
  对方是鸿胪寺,后方竟有两个大胖子压轴,也不知他们哪里找来的,前面也都是青壮,尽管兵部这边卯足了劲,却还是两不相让,胜负难分。
  僵持许久之后,绳子中线慢慢往对方那边移,兵部渐渐要撑不住了。
  宋胭在旁边看得着急,发现对方虽然有几个胖的,但兵部这边有人在出力,有人却因为脱力而歇了,还有最后两个绳子歪了,力也没往一处使,若好好补救,说不定还有机会。
  但眼见对方渐渐占优势,这边也开始灰心,魏祁还在努力,他后面的那个官员却因被拉得前倾而差不多认输,懒得出力了,只剩手还在绳子上。
  就在这时,对方有一人滑了脚,乱了队形。
  宋胭急得不行,忍不住冲上前道:“他们摔了,兵部快!”
  场上有些吵,但她这阵娇脆的声音还是听得清晰,魏祁听到了,瞥她一眼,用力往后拉了一把,随后突然离了拔河队伍,站到队前朝兵部拔河队挥手道:“拉——”
  于是剩余的人一鼓作气,同时使力,将绳子中线拿过来一大截。
  对方立刻稳住队形,再次出力,兵部这边也受了鼓舞,重新振作。
  魏祁面朝兵部队员,再次挥手:“拉——”
  他本就是兵部尚书,极具威严,在他的目光下,一声“拉”,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拼尽全力,尽管少了一个人,却仍迅速占据上风。
  如此几声口令下,兵部很快取胜,将对方十余人拉倒在地。
  兵部齐声欢呼,刚才那请魏祁下场拔河的愣头青大喜道:“魏大人威武!”
  连小皇帝也站起身拍手:“好!魏卿好样的,这便叫‘众人一心,其力断金’!”
  一旁赵相听见小皇帝这声夸奖,瞥一眼魏祁,面无表情,孝仁太后觉得不妥,有心提醒皇帝,却又觉得皇帝刚才说的那句话极好,一时犹豫,倒什么也没说。
  赢了的队,可以自己挑赏赐。
  兵部人都朝魏祁鞠躬,让魏祁先请,魏祁淡淡一笑道:“你们去吧。”
  下面人再次推拒了几下,发现他是真的让他们先去,便纷纷去挑小玩意,有的拿值钱的,有的拿雅致的,也有人拿一看便是皇帝宫中出来的东西。
  最后只剩下没人看上的仨瓜俩枣,比如一个不知哪里出来的有裂缝的瓶子,一幅没有署名的字,或是一枚普普通通的印章,连疑似皇帝玩过的七巧板都有人拿了,这些东西还没人要,当然也有那朵和男人格格不入的绢花。
  魏祁便挑了那只绢花,皇帝看了,问他:“魏卿要是看不上这些,要不然朕再送你一样好东西吧,你觉得朕身上这个玉佩怎么样?母后给朕的。”
  说着要去取,魏祁道:“多谢皇上好意,赏赐已定,臣不便有特权,这绢花很好,臣夫人喜欢。”
  皇帝听了,扭头看向宋胭,虽是小孩,却也已经开始懂事,脸上竟露出一副促狭的表情来。
  这让宋胭都要红了脸,魏祁便拿着那绢花递给了她。
  这一幕被在场众人看到,只觉这魏阁老夫妇郎才女貌,好似神仙眷侣。
  乐安公主刻意没往那边看,仿佛没注意到,太后见了,若有所思,略有不悦,又失落地回过头。
  后边还有角抵比赛,待众人注意力被吸引去,宋胭朝魏祁轻声道:“做什么呢,弄得别人都往这边看。”
  魏祁只笑了笑,沉默着又拿回那朵绢花,在她头上看了看,替她戴上。
  其实他是想刚才直接替她戴的,可真到那关头,实在觉得肉麻,不好意思,便只是递给了她。
  宋胭这时也猜到,他多半是为了给太后娘娘看,告诉太后,自己半点另娶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刚才可真险,本来就要输了,你还出来。”
  “我再不出来才是真输了,再说我可不想被拉得摔倒在地。”
  这边两人低声说起拔河的事,一旁魏曦静静站着,不经意就听见另一侧传来声音——
  “前面那侍卫是哪家的?倒是格外英武。”
  “你没看他和太后神似么,是徐家二爷的长子,也是徐家重长孙,叫太后太姑母吧。”
  听到这句话,魏曦抬眼往前看去,便见一个禁卫军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单膝跪在太后身前禀告着什么,她没看清太后模样,不知他是不是与太后神似,只见他剑眉凤目,身形修长而挺拔,确实有一种张扬的英武。
  后面人继续道:“竟是徐家呀,那自是不愁娶了,相必早已成婚。”
  “那就错了,他也算高不成低不就,他是庶子……”后面人压低声音道:“他娘是娼家女,抱着襁褓中的他一头撞死在徐家大门口,才让徐家老夫人点头让他进门。”
第102章
  “原是这样……”另一人发出惋惜的声音。
  魏曦不由自主再次看向那个侍卫,论相貌,因为那双剑眉凤目,他是张扬的,但论神情,却又是含蓄的,没有普通皇亲国戚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不可一世。
  一个出生卑微的世家子弟,要做到如他一般的宫廷侍卫也很难吧,至少还能有上太后跟前回话的机会。
  后面的时间,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就盯着他,见他巡逻于皇帝周围,别的侍卫或许总会不经意看看一旁的贵女,看看在进行的表演,但他并不,他那双锐利的目光时刻盯着场上的一切细微动静,手随时握着刀柄,防备着意外。
  甚至,不知是怎样的直觉,似乎感知到有人在盯着他,某一刻他突然转过头看向她这边,魏曦没来得及避开,被他目光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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