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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合——法采【完结】

时间:2024-07-23 17:13:54  作者:法采【完结】
  南面土匪山寨,滕越同那些土匪还不知打成何等模样,她们就是去了,他也未必能顾及。还是靠自己的好。
  好在她身上还有些钱,等到了北面的县城就安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蹲下身洗了一把脸。
  就在这时,前面林中突然有了动静。
  有人的脚步落下,踩断了林中枯枝,邓如蕴心头一惊,连忙将玲琅扯到身后。
  ... ...
  滕越搜了一夜的山。
  奈何山连着山,亲兵分成六队派出去,来来回回,往往返返,但一直未发现她们姑侄的踪迹。
  他简直难以想象,一个孤身的女子,带着个四岁的孩子,这一夜能落到什么地方去?
  四下里都没有踪迹,直到天蒙蒙亮,他发现这边的山石可能有山洞,他立时让人过来搜寻,自己也提灯走了过来。
  还没走到山洞下,就听到了迷迷糊糊的小女孩声音。
  “姑姑,我们要去哪?”
  姑姑... ...去哪?!
  滕越心跳都快了起来。
  是她们姑侄!
  他连忙抬脚准备过去,却听见一个半熟悉又半陌生的声音,掠过树梢缝隙传了过来。
  “我们再往北走,北面有个县城,姑姑带着玲琅去县城里,寻一辆马车好不好?”
  是她在说话。
  从成婚到如今,他们拢共相处的天数屈指可数。
  他没有特别留意过她的声音,可在这天色蒙蒙亮的山林里,隔着未曾散去的晨雾,她的声音好像晨起的露珠,滴答一声清脆地从林叶上滴露进幽池里。
  但她说去北面的县城。
  这里还没有出西安府的最北边境,从这里走过去,就算走上官道,也要到下晌才能走到。
  滕越心里有发涩意味化开来。
  她真是全然,没指望过他这个丈夫一点... ...
  滕越抿了抿唇,又往前快走了两步,从秋日渐落的树杈中,看到了池边的两人。
  小女孩发髻有些散乱了,耷拉着小脑袋还没有完全苏醒,可身上还算干净。
  然而蹲身在池边低头洗脸的人,衣裙早已被树杈划破,裙摆沾满了泥污,这会儿她撩了水,清洗着手背上两道长长的血痕。
  滕越脚下微僵,不想却踩到了断枝,发出啪嗒一声响。
  声音响起的瞬间,她腾的站了起来,一把将孩子拉到了身后。
  “是我。”
  滕越见她惊到,连忙出了声。
  隔着池上晨雾,他见她一双柳叶眉下,眸光怔了一瞬。
  邓如蕴净面的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啪嗒一声落进池潭里。
  池边幽幽静静。
  “将军?”
  她讶然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时没动。
  倒是他脸色似乎有些发僵,目光在她和玲琅周身上下打量,又轻声向她问过来。
  “你受伤了是吗?伤势可厉害?”
  邓如蕴没听过这般语气同自己说话,颇有些不适应。
  她没回答,反而四下里看了看,隐约看到了他带来的人手。
  “将军这是... ...把白凤山上的土匪清剿完了?”
  “是。”
  滕越如实回答。
  那些土匪他几乎没有费力就清剿完毕,非是因为他麾下勇猛,而是因为她下进水缸里的迷药,迷倒了一半的匪贼。
  至于她为何会带迷药在身... ...
  滕越眼帘垂下,看到她除了手背上的血痕,裙摆上也有还几片血迹。
  他不由上前两步。
  “伤得重不重?我背你下山。”
  男人说着,上前一步到她身前,然而他上前,却见她向后侧开半步。
  林间细风吹着枝叶飘落。
  邓如蕴这才看到他身上浸透了林间的夜露,英眸之下隐隐泛青。
  他想要背她。
  但她向后侧开了半步,说自己没什么事。
  “将军是寻了我们半夜吗?没想到让将军的人找了这么久... ...”
  她想过他可能会打发人找她们,但没想到他让人找了半夜。
  但她道,“我不打紧,可以自己下山。”
  邓如蕴落了话音,林中池边静静的,只有池边浅浅的风吹起水波。
  滕越见她不肯让他背,还往旁边侧开半步,同他拉开些距离,客客气气地跟他说话。
  从那日他在柳明轩质问她,又将她赶走之后,再没想过与她再见面,会是这般情形。
  她这样客气,既无惊恐,也无怨怪,好像他们并不是夫妻,只是不相熟的陌生人而已。
  滕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向她看去,触不及她的目光,只能又看向半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
  小姑娘扎着两只散乱了的小发鬏,眼睛大大的,看向他时,小嘴巴不快地紧抿了起来。
  滕越看清了她的样子,忽得认了出来。
  她是那天在自家府中,被他撞到了的那个小姑娘。
  彼时他问她是谁家的孩子,她抿嘴不乐,只留了一句就转头跑走了。
  她说她是,“旁人家的孩子!”
  滕越耳中鸣响了一声。
  那原来是她身边的小侄女。
  可他瞧去,小姑娘更往她姑姑身后躲开,再不肯把小脸给他看了。
  旁人家的孩子……他真是对她一无所知。
  但她却跟他轻轻点头,道了句“那下山吧”,牵着小侄女,从池潭的另一边往山下走去。
  关于土匪,关于孩子,关于他,她再没有了更多言语。
  池潭上的幽波映着她们姑侄安静的身影。
  滕越目光顺着她手背上的伤向上看去,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但她的脸色苍白,身上或许还存在旁的他看不到的伤。
  滕越立时跟到她身后,见她看到陡坡,似乎想把孩子抱起来。
  他连忙道,“孩子我来抱。”
  邓如蕴闻声回头。
  狭窄的林道上,他高挺的身形就紧跟在她身后,他低头向她看来,见她没说话,转而又看向玲琅。
  “姑父抱你可好?”
  他直接蹲下了身向孩子伸了手。
  邓如蕴微顿,但小玲琅却摇头拒绝了他。
  “不要。”
  她声音不大,但意思却直截了当。
  邓如蕴见状便道不必了。
  “将军太客气了,她自己走也是行的。”
  她说着他太客气,又拍了玲琅的小脑袋,让孩子试着自己走。
  滕越再没听她,这样跟他说过话。
  那个印象里面惫懒怠惰、小心思颇多的妻子,这一刻皆成了他之前错乱的幻觉。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形成那般的印象,可之前他以为的她,和眼下这个她,显然眼下这个凭着自己从匪窝里逃出来的,似乎才是真实的... ...
  林子里的风声紧了紧。
  “是你太客气了,你我夫妻,这些事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男人嗓音莫名发低,邓如蕴向他瞧去,而他又看向玲琅。
  “姑父昨晚,找到了你的小兔灯了,就在山下,姑父抱你去寻灯,好不好?”
  他轻声地哄了孩子。
  玲琅甚是喜欢中秋夜里,姑姑给她的小兔灯笼,听见这话犹豫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向他看过去。
  他顺势又向她伸了手,“姑姑受伤了,让姑父抱吧。”
  如是这般,玲琅没再拒绝。
  邓如蕴见他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然后他低头向她伸了手。
  “我扶你下山吧。”
  邓如蕴行走无碍,并不需要他来扶,她跟他示意道谢,自己扶着道边的树走了下去。
  男人伸出来的手落了空,只能让她在前面走,他抱着孩子步步紧跟在她身后。
  佟副将在前面带了一条近道,又让人把马车拉到了平缓处,不时就下了山。
  马车暂停在了山脚下。滕越让人弄了些吃食和水,又带了一匣子药过来。
  她的脸色苍白,他总觉得她定不只是手背划伤出血这么简单。
  “除了手背,还有哪里伤了吗?”他问过去。
  邓如蕴闻言瞧了他一眼。她觉得自己的腰伤恐怕有些重了,疼痛让她意识都渐渐模糊起来。
  但她还没开口回他,外面突然来了传信声。
  “将军,咱们的人抓到了那大当家的,但还遇见了另一行人。”
  “什么人?”他挑眉问去。
  外面的亲兵直接将人带了过来,竟是杨尤绫的大丫鬟冬薰。
  冬薰见到滕越便跪下磕头。
  “二爷在就太好了!那土匪冲撞了姑娘的马车,打杀了我们家仆从,姑娘被惊吓到了,眼下状况甚是不好,奴婢求二爷去瞧瞧我们姑娘吧!”
  冬薰磕头,滕越不禁问,“二表妹受伤了?”
  但冬薰却说不清楚,只道,“姑娘眼下很是不好,或许有二爷在,姑娘能镇定些!”
  这话说得很奇怪,听着似乎内里有什么不好说的隐情。
  滕越不由犹豫地看了一旁唇色发白的妻子。
  邓如蕴见状,原本想回他的话没再出口。
  “将军去吧,莫要耽误了表姑娘的事。”
  冬薰还在外面请求着。滕越却想起来在黄府,她和二表妹之间的事,那事最后闹得丫鬟跳河,他起初以为是她的关系。
  如今看来,他先前所以为的所有关于她的事,或许尽是错乱。
  但她显然不想跟他多言,既如此,倒不如去问问那位二表妹。
  不过滕越还是先问了她的意思。
  “那我这会去一趟,不时就回,可好?”
  他问去,她轻轻“嗯”了一声,“将军快去吧。”
  不知怎么,他隐隐觉得她强撑着的精神,像紧攥在手里的沙一样,在悄然流失。
  他吩咐了佟盟“照看好夫人”,在冬薰的乞求中快马而去。
  ... ...
  冬薰说昨晚那土匪大当家冲下山的时候,正好遇上杨家的马车从旁边路过。
  土匪要来劫杨家的马车,和杨家的侍卫打了起来,土匪凶狠,刀刀见血,杨尤绫哪里见过这等场景?
  就在车夫护着她逃开的时候,车夫忽的被土匪一箭射穿,直直倒在了杨尤绫身前,血溅了杨尤绫一脸。
  “... ...姑娘吓坏了,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瘫在地上站不起来,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冬薰还没说,姑娘不仅如此,嘴里还不停地叫着,“艾柳要来杀我啦,艾柳的鬼魂要来杀我了!”
  她想着兴许见到了二爷,姑娘能不必再害怕,滕越也能派人给她好生护送回去。
  不想两人刚到山寨,就见杨尤绫拉着滕家的亲兵,挨个同人说话。
  说了些什么滕越没听清,但冬薰心下急得不行,连忙上前拉她。
  “姑娘别说了,二爷在这儿,二爷会护着姑娘的!”
  冬薰一边安抚她,一边想要带着她出来见滕越。
  兴许见到表兄,便能镇定几分。
  谁曾想,杨尤绫一眼看见滕越竟然没认出来,只察觉到他身上有血腥之气,反而怕了。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要把艾柳逼死的!”
  她嗓音尖细惊恐往冬薰身后缩去。
  “是那丫鬟打碎了黄家的东西,我为了保我的名声,我必须得责罚她!我只是让人把她拉出去配人,我不是要逼死她... ...”
  她说着越发颠三倒四。
  “我是没出阁的女儿,我的名声最重要,娘让我把事情都推到了那姓邓的乡下女头上!不关我的事,艾柳别杀我,都是那姓邓的乡下女,是她不肯给你替罪,去杀她,去找她... ...”
  她一口气把话全说了出来,甚至没等滕越开口问。
  滕越只觉耳中一轰。
  “你再说一遍?”
  杨尤绫却更害怕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冬薰几乎快哭着求她,“姑娘快别说那些了!这是滕二爷呀,是姑娘滕家表兄,姑娘清醒些!”
  这一声,将杨尤绫的神志短暂地唤了回来。
  滕越耳中还反复回响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想她忽的扑上了前来,攥住他的手臂。
  “二表哥,表哥!你快让人保护我!这事不怪我,都怪邓氏那个乡下女!都是她不肯替艾柳顶罪... ...你快把她撵走吧,撵去乡下!”
  她反复说着要把邓如蕴撵走,说着觉得还不够。
  “她本来也配不上表哥。要不,表哥把她休了吧?这样就没人怀疑我了,反正她的死活也不紧要!”
  杨尤绫却在说完这句后,又神志混乱起来,跑出屋去拉着院子里的兵将解释。
  “你们得相信我,艾柳真变成鬼来杀我了!她恨我把她配人,可我也是没办法,我的名声最重要... ...”
  她到处拉着人说,冬薰想拦都拦不住,听着她亲口把这些不为人知的实情,全抖搂了出来。
  滕越却彻底顿住了。
  果然,果然前面他以为的那些,全是错乱的。
  可他却因着这些错乱,将她亲手送到了土匪刀下来... ...
第16章
  山下暂歇地。
  滕越刚走,秀娘就找了过来,她只看着邓如蕴脸上手上全受了伤,眼睛都红了。
  “天杀的土匪,怎么能把姑娘打成这样?!”
  邓如蕴还真不是被土匪打的,而是同那突然冒出来的侍卫搏斗时,实在无法抵抗,才受了这般伤。
  好在她的药迷昏之力足够,不然当时她一个女子带着孩子,怎么可能在一个会武的侍卫手下活命?早就死了十次二十次了。
  这些话邓如蕴就不说出来吓唬秀娘了,她只道秀娘来的正好。
  她身上的伤处越发疼起来,只觉精神开始难以支撑。
  “……你帮我去寻佟将军过来。”
  佟盟很快走来。
  风把车帘吹开些许,他不经意看了一眼,竟一下看到了夫人白如秋霜的脸色。
  “夫人?!”
  夫人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佟盟见她白透的唇微动,勉力撑着开口。
  “麻烦佟将军寻两位将士,送我们回田庄,我身上伤势恐怕不太妙,想回去看看大夫。”
  这状况,何止是不太妙?
  佟盟脑中乱响。
  杨家表姑娘没受什么伤,将军去看了她;夫人重伤至此,将军却根本不知!
  佟盟只见夫人精神都快撑不住了,直接叫了人来接手了他的事。
  “我亲自送夫人回去!”
  说完就叫上三五兵将在前开道,又分出人手去县城找个可靠的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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