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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合——法采【完结】

时间:2024-07-23 17:13:54  作者:法采【完结】
  这一瞬,呼呼的穿堂风带走所有的不安与污浊,他怀中他眼前,唯她一人而已!
  被火箭草团点燃的滕府庭院,还有火苗时不时上蹿下跳,烟气浓重地游走在窗下墙边。
  邓如蕴被风里吹来的烟气冲到了鼻尖,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扑到了滕越的怀中,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怔了一怔,要赶紧从他怀里抽出身来,可他扣住她腰身的手臂却如同铁铸,根本不肯放开。
  可这时,那被抓住的朱意娇,忽然趁着滕越亲兵不备,从袖中抖出一柄匕首,只朝着她身侧的侍卫就刺了过去。
  “同归于尽!我让你们都与我同归于尽!”
  一瞬间,场面登时混乱了起来,亦有朱意娇手下的侍卫也要挣脱开来。
  就在这混乱之中,邓如蕴才觉扣住自己的手臂一松。
  她被孟昭一把拉去了她身后,只是还没等她站稳,就听见那朱意娇发疯地怒吼声戛然而止。
  她刺向旁人的匕首被人反向制住,径直插进了她自己的脖颈。
  鲜血喷散,滕越松开手,那在宁夏嚣张跋扈多年的荣乐县主朱意娇,砰然倒地,倒在了自己的血雾之中。
  还欲挣扎的她的手下,见状彻底没了动静,只剩滕越命令众亲卫将所有人缚住,也将这荣乐县主的尸身,拖回王府,与王府众人并在一处,等候处置。
  侍卫扑灭了滕府的火,穿堂风也把庭院里的烟气吹散殆尽。
  邓如蕴向滕越身上看去,见他虎口竟然被朱意娇方才的匕首,划开了一道血口,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可他却似没有察觉一般,只从她脸上看过,就叫住了孟昭。
  “还请嫂子帮我照看蕴娘,城外还有恩华王残部在与官军抵抗,我还要出城协助官军,清理反王残部。”
  他说完只交待了邓如蕴一句,“你跟嫂子去她府邸”,转身就要出门。
  邓如蕴讶然不由跟上他身后,“你的虎口都撕裂了,不清理伤口就走吗?!”
  他却直道来不及,“必得一口气将叛军全部歼灭才行!”
  说话之间,他已翻身上马。
  邓如蕴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见他已经带着人手快马加鞭地出了城。
  马蹄声咚咚地踩在人心口上,邓如蕴愣愣站在门前,见他已消失在兵荒马乱的街道上。
  直到孟昭轻叹一声,她微微回头,听见孟昭也看去他离开的方向,轻声道。
  “为兵为将之人,自来生死在奔马之上,在快刀之下,在成败转瞬之间。”
  她拉着邓如蕴的手,暑热烈风将她们吹拂。
  “我们这些兵将家眷,唯一能做的,只有习惯就好。”
  *
  是夜,出城夹击叛军的人未归。
  滕府被火攻一场,受损不少,邓如蕴到底还是跟着孟昭,住去了王家府邸。
  她没想到住到孟昭府里的,并不只她一人,她院中竟然收满了宁夏兵将的家眷,她甚至把最初带兵撤去河东的副总兵王映的夫人、也就是王复响的婶娘都接了过来。
  她府邸虽然住满了人,却也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
  邓如蕴先去拜见了王家婶娘,见她老人家经历了这一遭,却尚且神色平静,还亲手给她倒了一盏茶给她压惊。
  “此番半月有余就平叛了反王,我们这些留在城中的人没有遭什么大罪,全赖滕将军守护。”
  她说发生这样的兵变造反之事,宁夏城势必要满目疮痍、血流成河,但此番也只在最初高官被屠,大部分军民都于兵变中保下了性命,成功等到滕越在蛰伏后暴起,一日之内诛杀反王势力。
  她同邓如蕴点头笑了笑,“你家滕将军立了大功,宁夏阖城都会记着他的守护之恩。”
  莫名地,邓如蕴也跟着王老夫人笑了起来。
  “他确实立了些功,只是... ...”她脸上的笑意又顿了顿,“只是他这会又出了城,还没回来。”
  她目露忧虑,王老夫人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
  “别担心,”她说了和孟昭一样的话,“这样的日子,我们这些做母亲妻女的,总是要习惯的。”
  她说着叫了孟昭,“今日叛乱平息,我们也总算松了口气,何不弄些乐子来热闹热闹,也好过一味为外面的人担心。”
  孟昭一听,就连声道好,她说自己府里办宴是办不出来了,“但我府里还有一头鹿,是王莽先前捉回来的,咱们烤了鹿肉来吃吧!”
  她这就叫去弄鹿来,王老夫人又笑又摇头,“你这孩子又叫他王莽,他是莽了些,但咱们应盼着他沉稳慎重才是,只叫王莽,岂不更莽?”
  孟昭却道,“那婶娘觉得叫什么?王稳?王慎?我敢叫,他敢应吗?”
  她这么说,邓如蕴在旁忍不住想笑,她实在难以把这两个名字,同王将军虎背熊腰的模样联系在一起,这会连王老夫人端着茶碗的手都顿了顿。
  “... ...那似乎,也不太妥... ...罢了,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不管了。”
  孟昭嘻嘻地笑起来,挽了她的胳膊,“您只管吃鹿肉就是,我跟您保证香的很呢!”
  她说完又来拉了邓如蕴,叫着她一道往庭院里烤鹿肉去。
  孟昭这鹿肉就烤在了后花园里,傍晚时分暑热消散开来,清凉从花园的树荫草丛里钻出来,孟昭把收留在院中的兵将女眷们都叫了来。
  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众人哪里还在乎什么规矩,鹿肉的香气钻进每个人鼻尖,众人或站或坐,或发呆或闲聊地聚在炙烤鹿肉的火堆旁。
  孟昭同每个人都能聊上几句,也带着她见了几个、她口中必然与邓如蕴相合之人。
  众人不论尊卑都火堆旁边,那些家中将领在兵变中遭难的,少不得沉默一些,但大多家中将领要么守着城防,要么就跟着王映、滕越他们仍在外面厮杀,这些将领的母亲妻女们,怎么可能不担心在外的人?
  可戍边守国是这些兵将们一辈子的事,等待他们凯旋也是他们的家人们,一辈子的习惯。
  外面的人保家卫国出生入死,家中的人的生活,却还要在等待中照旧进行。
  邓如蕴看着她们围在火堆旁边,火光照亮在每个人脸上,也照出她们脸上的平静与习以为常。
  邓如蕴看着她们,心头蓦然被火光燎得发热。
  但有人忽然端着酒走到了邓如蕴脸前。
  邓如蕴以为她们又要来谢滕越今次的护城恩情,不想这次,端酒的人开口。
  “我们不光谢滕将军,也谢夫人你。若不是夫人献出妙方正对此间风热之症,我们这些人也许都等不到滕将军拿下宁夏城,就已经病死家中。”
  她举起酒杯来,孟昭也也跟着举起了酒杯,围在火堆边的众人也都站了起来,朝着邓如蕴举了杯。
  邓如蕴被众人纷纷敬来,又饮下此酒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这辛辣的酒如此的清甜,好像甜进了人心里。
  火把前,吃肉喝酒酣畅淋漓,邓如蕴都有点醉了,一张脸红扑扑地,孟昭自称千杯不醉,却脚底打晃起来,刚走了两步,就倒在了她身上。
  “妹妹,喜欢宁夏吗?”她问。
  有一丛萤火绕在邓如蕴裙边,似被两人身上的酒气所熏,光亮摇摇晃晃。
  邓如蕴笑着道,“宁夏虽好,但兵变委实吓人了些。”
  孟昭醉醺醺地拍着胸口,“不怕,什么兵变不都平了吗?有我护着你呢。反正你家滕将军要在宁夏带兵,你别住西安了,跟我们一起留在宁夏吧。”
  萤火绕得邓如蕴眼下都恍惚起来,夏夜的风中洋溢着酒气,璀璨的星河拢在这座九边重镇的上空。
  天地合围下,仿佛世间只剩下这座城。
  邓如蕴听着孟昭地盛情邀约,一时间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醺醺地低声笑着。
  “... ...好呀。”
  ... ...
  翌日上晌,带兵出城的人还没有返回,邓如蕴少不得反复走去门口探看。
  但到了下晌,孟昭当先接到了王复响的消息,说所有叛军都已镇压,陕西总兵带的官军过了河,他们很快就要回城了。
  孟昭接到了消息,就把邓如蕴拉到了自己马上来。
  “他们就要回来了,我们去城外迎接大军凯旋!”
  孟昭的枣红马很是稳健,而她骑马的技术丝毫不逊滕越,邓如蕴被她揽在身前,一路纵马飞奔出城,一直到了城外的一处小山坡上。
  “这里地势高,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她纵马直奔坡上的一颗老榆树下。邓如蕴站在高高的坡上向下看去。
  湛蓝的天空无有一丝悠云,烈阳照着辽阔黄土,仿若织满金色丝线的薄纱,在起伏的山川之中,金沙闪耀似乎随风起伏。
  细沙吹拂在她脚下,她向天地相接处看了过去。
  原本无人的天边,忽然一阵飞沙走石的沙浪扬起。
  邓如蕴惊疑不定,孟昭却振臂高呼了起来。
  “大军到了!”
  没等邓如蕴看清,她已把人又拽到了自己马上来,扬鞭打马向下冲了过去。
  泱泱大军渡河而来,在大漠黄沙中驰骋,于长河落日下奔腾。
  邓如蕴随着她的打马声,心跳越来越快,她一下看到了那个率领千军万马奔驰在最前面的人。
  那人亦看到了她们。
  可却另有一人虎背熊腰从侧边异军突起,孟昭的枣红马仿佛认识他,转头就朝着那人奔去。
  邓如蕴还没看清滕越,孟昭的马就直带着她朝着王复响去了,她好似看到男人愣了一愣。
  但马儿却不管这许多,直直到了王复响身前。
  “昭昭!昭昭... ...唉?怎么是弟妹?!”
  邓如蕴:“.. ...”
  有点尴尬。
  她赶忙侧开身去,孟昭从她身后抬起了手来。
  “王莽,我在这儿呢!”
  她刚一伸手,就被王复响一把握住,她径直从邓如蕴身后飞身而起,一下就落到了王复响的马背上。
  王将军立时大笑了起来,只同邓如蕴说了一声什么,就带着孟昭狂奔而去。
  邓如蕴虽也会骑马,却并不怎么熟练,眼下那夫妻二人奔走了去,只留下她独自骑着孟昭的枣红马,她想让马儿掉头,又想让马儿停下,枣红马被她弄得有点发懵,在原地打了两个转,不知要往何处去了。
  有奔马过来的士兵笑得不行,而枣红马听见一众战马的蹄声更加不知要往何处走,凌乱中干脆带着背上的人并进了大军之中。
  邓如蕴:?
  她成了大军中的一员了?
  这时,有人忽然吹了一声哨,她还没分清哨声从何处来,只觉枣红马自万马中向前冲了过去。
  风沙之下,她什么还没看清,就被人扣住腰身带离了马匹。
  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他们从战马群中渐渐脱离。
  一众兵将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地响在邓如蕴耳边,她只听到身后的人高声地笑着,朝着吆喝的一众兵将喊道。
  “都笑什么?还不快回城去?”
  “那将军呢?将军带着夫人要往何处去?”
  邓如蕴被他们吆喝得耳朵都烫了起来,她早知道就不跟着孟昭来了,现在那位姐姐甩下她跑没了影,她先是驾马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这会更被他们笑到了脸前。
  偏偏身后的人毫无所觉,直道。
  “本将军的事,还要你们操心?!”
  这话出口,众兵的哄笑声将奔腾的蹄声都盖了过去。
  邓如蕴恨不能抱住自己发烫的脑袋,滕越见怀中人这般,越发嘴角咧到了耳根。
  他带着她一路别开大军跑去了遥远的山坡边缘,直到在一片树荫之下,大军的声音消减而去,他也放慢了马速,向着怀里人看了过来。
  她一双耳朵红成了榴花,滕越还没见过这样的稀罕景,定定地看了两眼,轻声问了她。
  “蕴娘耳朵怎么红成这样?”
  邓如蕴:“... ...天太热的缘故... ...”
  “是吗?附近有条小河,要不我带你过去洗个澡凉爽凉爽?”
  邓如蕴听到他这不着边的提议,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洗去吧。”
  男人却低头笑了起来,他没再问刚才的话,只问了她另外的问题。
  “怎么想到来接我了?”
  他这句问得声音不大,但却稳稳落在了她耳中。
  邓如蕴只觉耳边又热了热,她却道没有。
  “我只是陪孟姐姐,来接王将军的,没想到将军你也在。”
  滕越听了这话,只想掐在她腰间。
  她这嘴可真硬。
  可他却一下想到了那日,府门大开的瞬间,她就那般直直扑进了他怀里,她滚烫的眼泪流进了他颈肩。
  就算她嘴巴还要骗人,可扑过来的身形,和流下来的眼泪,难道也是骗人?!
  在她心里,他也占有一席之地,甚至不止一席,对不对?!
  马背上,滕越忽然将人抱起。
  天旋地转之间,邓如蕴被他在马上整个转了过来。
  她原本背坐在他身前,这下被他腾空一转,正身对在了他怀中。
  这般紧密相对的奇怪姿势,让邓如蕴整个人都仿佛在烈阳下烧了起来,而他却俯身近到她脸前、鼻尖甚至唇边。
  她被他的大掌握在掌心间,被他的英眸摄在目光下。
  他叫住了她的名字,嗓音微低。
  “蕴娘,从今往后,忘了那个人吧。”
  他看着她。
  “只跟我在一起。”
  *
  恩华王兵变一十八天,滕越伪降后里应外合,平定反王叛军,迎接官军入城。
  这一仗后,官军重新接管边防、安慰士兵、抚恤家眷之事,都还算好说,可将此战报去朝廷却有些犯难。
  陕西总兵来之前,就已经向朝廷八百里加急传去了消息,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反王就被平定。朝廷派来的人只怕还在路上,但恩华王造反之缘由,却又要如何如实地上报?
  恩华王朱震番造反的缘由,白纸黑字都写在檄文之中。
  除了他的狼子野心,最大的原因便是那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洪晋,祸乱朝纲,搅动人心,而恩华王正是抓住此等时机,喊出清君侧的口号,鼓动边关将士造反。
  今次朱震番可平,但这天下还有多少人在洪晋的欺压之下,又怎么能保证一一都能平定?
  换句话说,若不将那太监洪晋拉下马去,天下将无宁日。
  可是这事情人尽皆知,却没有人敢说到皇帝耳中。
  而皇帝之下,洪晋遍布朝野的人手,密切监视着文武百官。
  这会宁夏副总兵王映,将朱震番的檄文交到了总兵手中,总兵与一众陕西高官皆看了此文,却都默然无言。
  那大太监洪晋也晓得这造反因他而起,也正派了人在前来宁夏的路上,无非就是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闹到皇帝眼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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