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津渡:“多少分也是分啊你别剥夺我学习的心。”
“……”学渣借口一个又一个。
彩蛋放完了,萧津渡被她推着起来,拎着两袋衣服磨磨蹭蹭从楼梯上下去。
空无一人的放映厅里是俩人的脚步声,和讨论作业的声音。
“爱情嘛,当然是越来越爱了,”萧总边走边裸考,“不是有个词叫日久生情?那一开始爱的人当然更爱了。”
“小学生都答不出如此肤浅的答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没听过吗?”
“……”
萧津渡走在前面,先她两步在门口等她,人一靠近就把她一捞,边走边道,“这不是没结婚吗?谈恋爱而已,谁家谈恋爱就那么闹得慌啊,不爱就分呗有什么好闹的。”
“那你是无情加理智那一款的。”
“我还无情了。你说,爱情最后是什么。”
“骂,女主角咒男主出门被车撞,咒他得癌症,英年早逝。”
“……”
“男主说她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这些年在她身上已经感受不到当初的悸动,她气得说青春喂了狗。两人互骂,互相诋毁,再也不见。”
“……”
萧津渡梗了半天说不出什么,到车上的时候,他终于有了总结:“小学生电影不看也罢,睡觉是挺好的。”
“……”
她瞄他:“你白天为什么不睡觉倒下时差。”
“也没觉得困,刚刚就觉得电影院很安静,你在身边,有枕头,就觉得眼皮忽然很重。”
“……”
她扯扯嘴角,点点头,看着车子开出了商场车库,往外淌着又急切的雨回公寓。
萧津渡忽然腾出手开了音响。
甘望舒说:“没两分钟就到了。”
“听听又不费电,咱一会儿在车里听完再上楼。”
“……”
他车里音乐是联网后随机点的一个国语老歌列表,自动放了一首发行于两千年的“你最珍贵”,张学友高慧君的男女合唱。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你知道我爱流泪/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
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梦才会真一点
有时候甘望舒都觉得老天比她更知道些什么,在合理安排一些他很爽的节目,因为她此刻在昏暗的车厢里也能注意到开车的人在听到这样的歌词后噙起的嘴角。
可是之前几次和他打探他为什么对她好,他总有合理到完美的借口,如果没有,她怎么会在这个雨夜陪他在这荒唐地听情歌。
4分48秒的曲子果然在他们的短途回家之旅中放不完,所以萧津渡到了不进车库,在附近雨夜里兜起了风。
甘望舒:“你别为了听歌三过家门而不入。”
萧津渡:“我又不是大禹,我要三十过。”
“……”她气笑了,索性靠上车玻璃看车外,耐着性子安安静静陪他听。
“说起来,我还没送过你花呢,望舒。”
“……”甘望舒故作冷静地说,“又没生日,送什么花。”
“非要生日才送,那多俗气。我明儿给你送哈,你以后少气我点。”
“……”
送你红玫瑰=别气我=我喜欢你?
第40章 与你耳鬓厮磨。
回到公寓, 暴雨如注。
甘望舒去洗了个澡,出来时整个卧室充斥着足以将世界淹没的雨声。她打开天气预报,显示着曼哈顿正在经历一场大暴雨。
甘望舒不是很困, 寻思找个充电器给手机充一下方便玩时,上面进来一个电话。
钟承敏的来电。
这家伙甘望舒今天对他观感极其低,以前只知道他是商人嘴脸, 现在发现竟然有些无所不用其极,当着萧安老总的面居然如此贬低她。
她懒洋洋接起来, 并不主动说话。
“甘总睡觉了吧?不好意思, 两地有时差但是不得不找你一下。”钟承敏一如既往夹着爽朗笑意的声音打着哈哈传来。
“钟先生什么事。”她淡淡道, 顺水推舟故作自己在休息。
钟承敏道:“甘氏联系我说,后期两个项目你们那边要换设计师,问我意见。”
甘望舒眯起眼。
钟承敏:“甘氏说能保证项目最终还是和一期一样呈现出来,不会有偏差, 甘氏不缺好的设计师。但是我好奇啊,甘总为什么不接后期的项目了?我还是更心水你的目光和把控。”
甘望舒握着手机的指尖泛起了白,“是嘛, 如果钟先生觉得需要我, 我再考虑一下调整工作, 能接, 我就还是接了。”
“那是最好了,说实话甘氏其他设计师的作品追逐新意, 甘总是唯一会在作品上保留古今特点, 结合名嘉国际厚重底蕴来做项目的, 我很喜欢,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这边不行的话, 我需要一个能保证有你一样目光的人来做总设计,不然这个合同可能签不了,甘总是最理解名嘉国际一贯的风格的也最了解你们内部项目风格的。”
“行,我知道了。”
丢下手机,甘望舒走到窗边看着瓢泼大雨,回想傍晚在家里接的那个电话,甘兴业在电话中安抚她说一定会为她争取。
才几个小时,目的竟然已经暴露了,这就要开始处理那些项目问题了。
真的是在骗她的……
她无奈清笑了一声……可是没有几分把握她拿什么跟他谈条件。
回了神,她开门出去。
萧津渡住在通道尽头的房间,此刻房间灰色大门紧闭,他应该休息了。
已经两点半,他昨晚又没睡,依靠刚刚在电影院那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也不济事。
甘望舒到外面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安置在阳台边的吧台,就过去了。
起初她没喝酒,只是靠着吧台静静欣赏着漫天的雨,在这个得天独厚的世界里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固然有把握那几个项目都能拿捏在她手里,但是丢了这几个项目,对甘氏来说也只是一点小伤,她父亲,家里的老夫人,也许会生气,气急了,但是未必会被拿捏住。
就算真的短时间内被拿捏住,这个公司也只是丢在她手里再给她玩个一年半载罢了,绝不会真的拱手送她。
可是,两年前她接手这个位置时,从没想过有一天只是为了捞一笔钱,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她想,既然交给她了那她就一定好好工作,一定不让父亲失望的……
她还是觉得,他们欺负人,欺负她,不知道有一天萧津渡知道了,会不会也是如此觉得,会不会依然站她这一边……
她如果,真是小妈的女儿就好了,她不需要钱不需要甘家带来的富贵了,他们本身就不想给她……不姓甘就不会被人算计了,也有疼自己的妈妈,也不会顶着甘这个姓和他小心翼翼道貌岸然地来往,一切好像都是康庄大道。
顶了这个姓,一切捉襟见肘,走哪儿都碰壁,没人爱她,家人都在处心积虑算计她,唯一对她好的,喜欢她的男人,和她这个姓有着解不开的仇……
…
电影院那阵睡眠让萧津渡胜过在家睡半天,回来后躺了两个小时就醒了。
眼看雨还没停,也不知道家里的小姑娘有没有被吵到,有没有睡着,他掀开被子起身出了门。
他房间隔壁是自己的健身房,再过去一间就是客房,他收拾给她住的房间。
此刻门开着,点着灯,萧津渡好奇地站门口看了几秒,又进去。
屋里空荡荡,床上也没人。
萧津渡看了眼洗手间,里面也空着,衣帽间里没开灯,他喊了句:“望舒?”
没声。
“大半夜的,不在房里?”
萧津渡转身出去,穿过卧室区到了平层的客厅。
在房子的尽头,一个靠西边的吧台,他隐约看到了一抹藏在黑暗中的纤细小身影,走近了,才发现趴在上面的人手握酒杯。
萧津渡不可思议地走了过去。
桌上开着两瓶酒,一红一白,都见底了。
“你疯了你一个人喝两瓶酒。”萧津渡拿走她手里捏着的酒杯,“花我钱磨磨蹭蹭喝我那么贵的酒倒是问都不问你这个……”
她抬头。
一道电光这时在高楼外闪过,照亮了视野开阔的吧台。
萧津渡撞入她泛红的眼眶,瞳孔蓄着水光,一眨眼,仿佛外面暴雨下在了他心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而放下酒杯,坐在一侧的高脚椅,扶着她,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睛,“望舒,怎么了?心情又不好了?”
“唔。”
他心口突了一声,抚着她的脸温柔地摸一摸,“怎么一会儿不见就不开心了。”
她垂下眸盯着桌上的酒杯看,眼神又好像是涣散的,没有聚焦。
一会儿,拿起酒杯。萧津渡火急火燎地摁住。
她眉心一拧。
萧津渡边试着抱她边哄道:“我带你回去睡觉好不好,望舒,我们不想了,不想了好不好?”
她不想走,身子一软趴在了吧台上,委委屈屈地盯着酒杯呢喃:“我的葡萄。”
“??你要吃葡萄,葡萄……不是被你吃完了吗?”
“呜呜给我葡萄,你去给我买!”
“……”
萧津渡苦恼,他哪里知道她今天钟爱葡萄呢之前她好像更爱草莓。
“望舒,现在半夜不适合吃葡萄,那玩意吃了不消化,明天肚子疼,乖啊,咱吃点其他水果好不好?给你拿蛋糕吃好不好。”
“给我葡萄,和白酒。”她歪头,手指戳着他的胸膛,眼底一片可怜兮兮的光,“白酒。”
“你要白酒做什么?!”还喝??
“我要,酿葡萄酒。”
“……”
萧津渡唇角一抽,“葡萄酒?”
“嗯。”她指了指桌上,“你没有葡萄酒了,我要喝。”
“……”
原来如此,他想说他更爱喝白的所以家里葡萄酒不多,不过还有点,丢酒柜里不在这里。
萧津渡只能哄她:“望舒乖,明天,明天我给你送个酒庄好不好?我名下有酒庄,明天咱过给你,这葡萄酒,咱自己就不酿了啊,我们去睡觉。”
“不要,我要酿酒~”她拖长了尾音撒娇,一脸的可怜,“你不给我酿酒,那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你也利用我???我恨你,混账东西,狗东西!”
“……”
萧津渡眼角都不禁跳了跳,抬手捏她小脸,“看着斯斯文文的又乖又甜,骂得挺脏啊。”
她眼睛一眨,眼睫已经染上湿气,再一眨,水珠溢出眼角。
萧津渡手忙脚乱去擦,“不哭不哭,对不起,给你骂给你骂,你要骂什么随便骂。”
她低下头,水花簌簌往下坠落,嘴里磕磕绊绊地呢喃:“都是坏人,一群混账。”
“你怎么了,望舒。”萧津渡心真疼碎了,看了她一会儿,实在没辙了,直接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来,“我们回去睡觉了,望舒乖。”
“喝酒,你陪我喝酒……买葡萄,我要酿酒,我要喝死我自己。”她搂着他的脖子,仰头看天花板,嘀咕。
萧津渡瞥了眼她纤长细白的天鹅颈,看着那在空中晃荡如瀑的长发,黑夜闪电穿过高楼,飘在他们之间,那一刻爱意像外面的天,风雨大作。
“那我会疯的。”
抱她回到房间,往床上一放,小姑娘拉住他的手。
萧津渡顺着坐下,扯了被子给她盖住身上的浴袍,“望舒乖,睡觉了吧。我陪你一会儿,你睡着了我再走。”
“你陪我睡。”
“……”
她扯着他的手往床上拽,“陪我睡,快。”
“……”
萧津渡好奇地凑近她,瞧了瞧她湿漉漉而澄明发亮的瞳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总陪我睡嘛。”她一脸诚恳地和他道,“你不是萧津渡嘛,我们很熟了。”
“……”萧津渡眼睛狂跳,“你怎么一不清醒就要男人陪你睡,上次也是,让我睡另一边,你知不知道这什么虎狼之词,蓝望舒。”
她静静看他,无辜而委屈。
萧津渡投降:“好了好了,不骂你不骂你,我的祖宗哪能骂,你乖乖睡好不好?我就在这,你睡着了我就躺下陪你。”
他扶着她躺下,她小身子缩了缩不愿意,躺到一半就吸鼻子要哭。
萧津渡只能把她放在床头靠着,“不睡不睡,你喜欢坐着我们就坐着。”
她安静下来,就那么靠着床头无声看着被子。
那张脸天生就是惹人怜惜的,再这样于雨夜里伤感难过,泛着红色的瞳孔,鼻尖也粉色弥漫,乌发缭乱散在雪白的领口肌肤中,像个淋了雨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下雨了。”她忽然真的抬头对他说,“下雨了,我没有雨伞,身上都湿了。”
萧津渡心都碎了,靠近,捧着她的小脑袋,近在咫尺地与她对视,“怎么了望舒,怎么不开心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她瞳孔里的水光再次弥漫,眼眶泛起层层潮红,忽然朝他伸手。
萧津渡接住,她往前一靠,缩到他怀里去。
萧津渡愣住。
她下脸在他胸膛,呢喃:“只有你对我好……”
萧津渡抱着她,缩紧手,紧紧将她圈揽在怀,“那我就加倍对我们望舒好,好不好?不难过,望舒乖。”他抚着她的背,温柔万千,“我永远对你好。”
“真的吗。”她在他胸膛小声呢喃,不是很确定。
萧津渡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真的。”
她在他胸口隔着衣服蹭了蹭,又蹭了蹭,像只小动物在寻找什么归宿和慰藉。
“望舒。”
“你最好,只有,你最好。”她嘀咕,“可我不好,我不值得。”
“我们望舒最好。”
她彻底栽在他怀中不动,像是找到了家。
萧津渡静静看着玻璃上铺天盖地的雨幕,天际的雷电交加,却只觉得怀里的温软一阵又一阵,仿佛黎明开春,温水煎茶,浮生难寻的安逸。
他低头,看着她长睫上晕染着的水汽,小脸在他胸膛蹭得粉扑扑的,他不禁也控制不住地靠近她,轻轻蹭了下她的小脸。
“你最好,望舒。当然我也好像不差,所以,你喜欢我吗,望舒。”
她撩起眼皮。
萧津渡心跳差点停了,和她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对视了足足半分钟,最终她说:“喜欢什么?”
“我。”有点害怕但他又想都没想地说了。
“你是什么?”
“……”
萧津渡气笑了,“不说了,睡吧。”
“哦。”她缩他怀里。
萧津渡想扶她起来,“睡觉睡觉,不想抱你,整得像占你便宜,我碰一下你肩头你都要送我去吃牢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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