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月皱着眉说:“他的确很奇怪,投资祁遇这么大的事,居然只需要我做好宣传就够了,没提别的条件。”
她小声地说:“我还以为他会很难搞呢。”
“宣传?这就是最难搞的事情了啊!”肖颜和江贝贝同时说道。
她们分别站在时无月的两边:“陆深的创始人身份刚刚亮相,你在第一时间就获得了不可多得的投资机会。”
“而且祁遇还是个工作室,都没有扩展到公司的规模,到时候宣传你打算怎么写词?”
时无月怔住了,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最重要的事?
那两人接着说:“就算词写好了,没有人提意见,但你知道多少人盯着嘉奈吗?竞争对手到时候耍阴招,你想好对策了吗?”
时无月:“我……”
“再退一万步说,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够啃下嘉奈这个硬骨头了吗?合同他们不会找茬?投资中途不会出现状况?”
时无月:“我……不确定啊。”
她脸色失落,默默地给自己斟满了酒:“这几天我不睡觉了,好好头脑风暴一下。”
不多时,时无月带着心事喝完了一整瓶酒。
江贝贝瞧着她脸颊的红晕:“无月,你喝醉了。”
第203章 绑架
时无月喝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酒劲上头了倒是有了困意:“嗯,我好困啊。”
江贝贝和肖颜无奈地对视一眼:“咱俩谁把她送回去?”
“还是江总送吧,她醒了要是知道是我送的又要开始说抱歉谢谢了。”肖颜语气中略有些自嘲的意味。
江贝贝听出几分端倪,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无月就是那种性格的人,她不是针对你。”
“你确定不是针对我?我之前说过我和温林曦关系挺好的,会帮着照顾厉云渊和他太太。”肖颜提醒道。
空气沉默一瞬,江贝贝瞬间自觉地改了话锋:“那可能真的是针对你。”
肖颜:……
她无话可说。
江贝贝肚子传来一阵腹痛,她瞥了眼日期心里暗道:完了,月经来了。
她拿起沙发上的包:“我先去趟洗手间再回来送她。”
肖颜顺势坐在醉倒的时无月身旁:“行,你去吧,我看着她。”
没过多久,肖颜的助理急匆匆赶来:“肖总,出事了,有人挖咱们的合作伙伴,据说已经走到了签合同那一步。”
肖颜眼睛一眯,气势凌厉,倏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叫几个人过来守着这里,别把人看丢了。”
助理的视线盯在她身后的时无月上,霎时认出那人的身份,恭敬地弯腰:“好的肖总,我一定办好。”
然而五分钟后,当江贝贝从洗手间绕过长长的走廊回来,看见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沙发。
她眉心紧皱,立刻派人去了监控室,随手拉了个侍者:“你看见过厉太太吗?喝醉了在这儿休息。”
侍者一脸茫然:“江总,我看见了啊,当时肖总让我们几个守着这里,后来有个人过来把厉太太接走了。”
“谁?”江贝贝的声音不怒自威,带着浓厚的压迫感,强烈的上位者气质让侍者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他想了想说:“好像是一男一女,女生的名字貌似叫……什么晚晚?哦,我想起来了,陆晚晚!”
完蛋,又是厉晨那个崽种捣的鬼。
江贝贝无声地啐了一句这人渣,打电话召回所有人手,自己则是去阳台联系了厉云渊。
电话接通,江贝贝嗓音愠怒:“厉总,你该清理门户了。”
与此同时,一辆普通的面包车里,陆晚晚松了口气:“人带过来了。”
前面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确认是时无月后点点头。
陆晚晚小心翼翼地转头望向后排的厉晨:“阿晨,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复合啊?”
她面露谄媚,还暗藏着说不出的雀跃和欣喜。
厉晨不耐烦地瞥开眼,随口敷衍道:“晚晚,你之前很善解人意的,你知道我最近很忙,给我点时间,不要催我好吗?”
陆晚晚委屈地抿着唇,她自然看得出来厉晨的改变,可她根本无能为力。
现在她和厉晨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只能等着厉晨翻身了。
“好,阿晨,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的。”陆晚晚将心中的委屈压下去说道。
厉晨斜着看向她,还没说些什么,车子猛地急刹车,他由于巨大的惯性直接摔到了驾驶座的椅背上面。
“你怎么开的车?”厉晨不满地怒声呵斥。
司机颤颤巍巍地盯着前方,仿佛看见了阎王爷:“厉、厉总……前,前面是渊爷啊!”
众所周知,在京都惹恼了阎王爷未必会死,但惹了厉云渊便是板上钉钉的生不如死。
厉晨尚且还是厉家人,他可没有这层保护罩啊!
想到这里,司机大惊失色,差点吓尿裤子,瘫软着一双腿推开车门想要离开。
“砰——”
黑暗中,厉云渊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枪口的硝烟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他清冷又危险,宽肩窄腰,西装勾勒出硬朗的肌肉线条。
上一秒钟还在说话的司机,此刻就这么瞪大双眼倒在地上,额头处有一个血洞,裤子那儿摊了一片水渍。
厉晨眉心一皱,毫不犹豫地下车,脸上挂着假笑:“小叔,你怎么过来了,还打死了我的司机?”
他对于时无月被他绑架的事情闭口不提,仿佛这样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但他也太不了解厉云渊这个男人了,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厉云渊怎么会贸然开枪?
“人。”厉云渊惜字如金,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厉晨的假笑僵住,心虚地搓了搓手:“小叔,什么人啊?你要找人也不该找到我这儿来吧?”
“厉晨,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别动她,你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厉云渊气场全开,下巴微扬,睥睨众生。
“小叔……”厉晨还想继续狡辩,然而话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砰——”厉云渊目不斜视地往车头开了一枪,坐在车里的陆晚晚放声尖叫:“啊啊啊!阿晨,我怕!我害怕!”
“我再问最后一遍,人在哪?”厉云渊语气冰冷,仿佛在跟一具尸体说话。
厉晨咬着牙低下头去,小声地说:“后备箱。”
听见这三个字,厉云渊脸色微妙地变了,那股杀意愈发明显,他寒眸微微一眯,似乎化作利刃。
厉云渊步伐稳健地大步迈向后备箱,抱起时无月的动作却很轻柔,仿佛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将人放在自己车子的后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转身走到厉晨面前。
厉晨惶恐不安:“小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但是这个女人一直在骗你!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姜夜月,而是那个贱人时……”
“啊——!”厉晨痛苦地尖叫,捂着半边脸倒在地上,一颗牙齿从地面滚到车底,嘴角的血液止不住往下落。
“闭嘴。”厉云渊剑眉微蹙,一字一句沉稳有力:“你没资格说她,还有,姜夜月的身份是我给她的,你有问题?”
厉晨如坠冰窖,怪不得,怪不得那个身份那么完美,他完全查不出破绽。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他都能知道的事厉云渊怎么可能不知道?
第204章 冷战
该死的!
厉晨愤恨地在地上捶了一拳,他竟然被那个贱人和厉云渊联手骗了!
“你很不服?”厉云渊神色平静地反问,语气带着凉意,仿佛下一秒就能毫不留情地将人斩首。
厉晨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小叔,我不敢,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求求您放了我吧!”
这件事要是被厉云渊捅到厉家,那他就彻底完蛋了,也终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这么多年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的!
厉晨忍着疼痛跪在地上,死命朝地上磕头,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然而这一套对于厉云渊来说却是丝毫没有作用,他波澜不惊地甩开匕首的刀鞘。
“厉晨,人总是要吃点亏才能长记性的。”厉云渊冷静地说完,抬手便往厉晨的手掌刺去。
“啊啊啊啊啊,疼——”厉晨痛苦地哀嚎,汗水和泪水同时从脸颊滑落,龇牙咧嘴的神情没有半点风范。
直到十分钟过去,厉晨仍然像一条脱水的鱼,狼狈地趴在地上,任谁来了也看不出这是厉家少爷。
“记住了,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我砍下的会是你的脑袋。”厉云渊靠在他耳边缓缓说道。
说罢,厉云渊站起身子,高大宽厚的身姿在黑暗中仿若天上神明,也如地狱恶魔。
他逆着光转身,低调奢华的车子游龙般迅速离开,只留下一长串的车尾气。
厉晨吃了一鼻子灰,眼神恶狠狠地看着那辆车的影子。
陆晚晚这时候才敢下来查看情况:“阿晨,你怎么样了?”
她猛地看见那一手的血,害怕地叫出声来:“啊——那是什么?阿晨,你的手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厉晨咬着牙说:“叫私人医生过来给我包扎。”
说完,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还有,时无月这个贱人,必死无疑!”
陆晚晚手忙脚乱地帮他打电话,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另一边,时无月逐渐清醒过来,她喝的酒后劲不大,也没有喝得很醉,刚才只是单纯的困了而已。
此时的时无月还不知道,她之所以会困是因为厉晨派人在酒里下了安眠药。
“醒了?”厉云渊嗓音薄凉,递给时无月一杯温水。
时无月愣愣地点了头,内心却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即她抬眸扫向四周,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厉家。
她迷迷糊糊地记起昏迷前的事情:“我好像见到陆晚晚了。”
厉云渊颔首:“她和厉晨把你绑架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语气不含半点起伏,好似这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那我……?”时无月惊讶地直起身子。
厉云渊早有预料地答道:“我把你带回来了。”
短短几个字,时无月不难想出这背后是多么残暴的手段以及惩罚。
她轻声细语道:“谢谢渊爷。”
听着这略显生疏的称呼,厉云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声音低沉:“没事。”
时无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很不对劲。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说:“我看出陆晚晚的意图了,只是没想到厉晨下手会如此之快,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一句话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厉云渊心里愈发不好受。
他冷笑一声问:“你没想到厉晨的计划,也没想到顾淮策的吗?”
时无月清澈的眸子里透露出疑惑来,她蹙了蹙眉问:“什么意思?”
她们刚才都没有提到顾淮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厉云渊将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压抑着怒火说:“字面意思。”
时无月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看向照片,那上面赫然是她和顾淮策面对面的偷拍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顾淮策来找我,不由分说就拉住了我,但我一直都有和他保持距离。”时无月耐心地解释。
厉云渊脸色阴沉如墨:“即便如此,你把顾淮策留在工作室,没有提防他,也是不争的事实吧?”
时无月听出了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问:“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认为这是我的错?”
她这样直白的质问反而让厉云渊沉默了,后者双手交叉低下头去,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其实厉云渊的顾虑远比时无月想象中复杂得多。
X组织虽然行踪不明,但做的事在南国有极大的影响,手上沾的人命和鲜血数不清有多少。
顾淮策这样心思叵测地接近云松卿、时无月,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至于厉晨更不必说了,一心想让时无月死在他手上,歹毒得很。
从南国回来后,时无月不再继续训练了,体力比起之前大有下降,对上他们两人是很难脱离危险的。
厉云渊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掉以轻心,一次次地让自己处于困境之中。
“好,厉总英明神武,见解独特,我佩服。”时无月站起身说道。
她眼神坚定:“这次劳烦厉总跑一趟,明天我会让方瑜联系云悦集团,负责云悦一个月的广告宣传,当作谢礼。”
以厉云渊现在的身份,根本不会有任何需要时无月帮忙的事情,既然质量超不过,那就从数量入手好了。
时无月抱着一床被子:“今晚我去客房睡,厉总,你早点休息。”
她的态度表现得这么明显,厉云渊不可能还看不出她的想法。
他无奈地皱着眉:“时无月……”
话还没说完,卧室的门被人顺手带上,门板隔绝了他的话,也隔绝了他悠长的视线。
翌日,时无月早早醒来,没吃早餐就出门去了公司,说是工作没处理完,实际上只是为了躲厉云渊。
没过多久,厉云渊步伐悠悠地下楼,难得穿了一身家居服:“她人呢?”
谢姨很有眼力见地说:“太太一早就去了公司,说是最近合作项目多,工作挺忙的。”
厉云渊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想到自己在窗台边看到的情景,目光暗沉。
与此同时,祁遇,方瑜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总,这是第一版的宣传方案,您看看。”
第205章 任务
时无月眼底有一片鸦青色,看上去气色不太好:“好,我知道了。”
“时总,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好像没怎么休息。”方瑜委婉地提醒。
听见这句话,时无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心情瞬间变得很不美妙:“没什么,不是很累。”
这段时间方瑜经常陪着谈合作,学会了察言观色这项最重要的技能,他一眼就看出时无月兴致减弱了。
“好的我明白了。”方瑜转身离开,给时无月留出了独处的时间。
时无月抬手撑着额头,沉重地叹了口气,实在说不出心里对于厉云渊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有自己的安排,也清楚该如何处理顾淮策和厉晨。
厉云渊不知道,她可以耐心解释;但这人得寸进尺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无月越想越气,如果不是昨晚被他救了一次,她肯定会直接从厉家搬出去和他斩断联系。
她拍了拍脸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机械又忙碌地办完了嘉奈的广告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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