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臻自己已经打开车门走下去。
她皱眉捂着胸口,靠在车上站都站不稳。
贺洲十分担心,忙伸手去扶她,结果被颜臻给一把掀开了,她自己钻进了驾驶座,把贺洲丢在路边儿,独自驾车离开。
这可把贺洲给吓得不轻,他无奈拨打傅砚的电话,接连打了两个都没接。
就在他准备拨打第三个的时候,突然看见十字路口,一辆闯红灯的货车笔直地撞在了颜臻的车身上。
按理说城里的速度并不快,可颜臻的车却被撞得翻了好几下,最后倒扣在了路边儿的花坛里,玻璃全都碎了,驾驶座的人当场昏倒。
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让贺洲傻在了原地,手里的手机都差点儿掉在了地上。
“少夫人,少夫人!”
他喊了两声,忙跑着冲过去。
随着车祸的发生,车流发生了瘫痪,很快就堵了起来,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拨打急救,有人在喊交警,现场闹哄哄的。
贺洲冲过去,正准备将车内的人搬出来,被一只手推开。
“我来。”司罪冷着脸,力气极大。
他伸手扯开门,小心翼翼地把颜臻从里面拽出来,昏迷中的女孩儿浑身软塌塌的,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
头上的伤口最为严重,司罪简单给她止了血,发现她胸口的位置还在流血,伸手就要去解她的旗袍。
贺洲见状一把打开他的手:“你不想活了?这是我家少夫人,我们傅总的老婆,你要脱她的衣服?你又不是医生,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司罪冷盯着贺洲的眼睛:“我要是真想做什么,你根本就盯不住。”
说完他‘刺啦’一声扯开了颜臻的衣服。
女孩儿雪白的胸口露出来,司罪几乎是本能反应地避开目光,复又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挪在了颜臻的身上。
玻璃刺入的位置在锁骨下,鲜血不断往外流淌。
…
傅氏集团的会议室内。
傅砚正在和公司的高层们开会,傅景川坐在他的左手边儿,两人都很认真地翻看着手里的报表。
突然他觉得心口一痛,面色冷凝抬起头。
正在汇报销售方案的女高管神色紧张望着他:“总裁,可是有哪里不对?”
傅砚拿起了手机,看着贺洲在三分钟之内给他发来的十二条信息以及两个未接电话,他慌乱地站起身:“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们向执行长汇报就好。”
他匆匆丢下一句话就向疾步而去,几乎是狂奔到电梯,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发动了车子就往市医院疾驰而去。
会议室里的傅景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从未见过傅砚露出那样的慌张神色,忙打开手机看了下家族群,里面安安静静的,应该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难道是……颜臻?
茶社里。
悠悠茶香萦绕在屋内,何岩悠闲地坐在榻榻米上,盯着窗外被风晃动的竹园。
突然他坐直了身体,眼底露出一丝惊慌,起身冲出门:“她出事了,果然出事了。”
身后跟着的女人喊住他:“少爷,车钥匙。”
…
傅砚赶到医院的时候,颜臻已经被推入了手术室。
司罪焦急地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贺洲急得抱着头蹲在地上,心里一遍遍后悔着自己把车钥匙交给颜臻。
他明知道她身体不好,就不该顺着她的。
司罪看见傅砚的时候,眼底露出了一抹冷嘲:“你终于来了,终于舍得来了。”
“发生了什么?”傅砚没搭理司罪,走过去一把将贺洲拎起来:“不是叫你看着她吗?怎么会出车祸?”
开车的人没出事儿,颜臻却送进了急救室。
“对不起傅总……”贺洲眼眶通红,“是我没保护好少夫人,对不起……”
傅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的结果在他看来就是贺洲失职,他气得抬脚狠狠踹在贺洲的膝盖上。
贺洲吃痛跪在了地上,满脸愧疚。
傅砚一肚子火,还想踹第二脚,司罪在一旁儿冷哼了一声:“看不出来吗?颜臻是预感到自己会出事儿,并且逃不掉,所以才让你下车避祸的,她如果不这么做,你现在应该也和她一样在抢救。”
这话能让贺洲心里好受些,可好受不了多少。
傅砚冷眼盯着司罪,浑身气势迫人,若是寻常人见了肯定会害怕,可司罪却不以为然。
他甚至出言挑衅:“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嫁给你这种外行人,不能陪她捉鬼,也不能陪她修行,出了事还没有能耐保护她,你……”
司罪被揪住了脖子。
傅砚手腕上的力气极大,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四目相对他眼中怒火翻涌:“你怎么会在案发现场?别告诉我是巧合,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说……”
“的确有关。”
司罪看着傅砚俊朗的面容,这么近的距离,他看得很清楚,男人的五官生得极好。
他开始有点儿明白,颜臻为什么喜欢这个男人了。
司罪嗤笑了一声,说:“我早就算到有人要害她,具体不知道时间,如果我今天早半分钟出现,拦住了她,或许她就不会出现在里面。”
司罪将傅砚的手从自己的领子上推开:“你在这儿跟我生气,不如回家问问你那位六叔,出手就要害人性命,这是多大的仇怨?”
六叔……
前几天他还笑意盈盈地跟他谈天说地,没想到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害他的妻子。
第254章 担心吓着你
手术室的门开了,有位护士走出来。
傅砚忙拽住她问:“我妻子怎么样了?”
护士看着他情绪激动,有些婉转地说:“情况不是很好,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我们正在极力抢救……还请,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
傅砚冷眼瞪着护士,眼底燃烧的熊熊怒火宛如一只要吃人的野兽。
护士被吓了一跳,忙挣开手快步离开。
傅砚朝着手术室狂奔而去,贺洲忙拉住他:“四爷,您先别激动,这时候进去只会添乱,会影响他们救人。”
“贺洲。”傅砚捂着疼痛的胸口,拉着贺洲焦急地说:“去把整个姑苏最好的医生都喊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用最快的速度。”
“还是我去吧!”
司罪冷笑着看了眼贺洲。
真不是他瞧不起这些凡人,而是在关键时刻,还是他的瞬移术管用:“整个姑苏最好的医生我都认识,并且很熟,我去接人会比较快。”
说完不等傅砚回答,他直接一个瞬移消失闪到了电梯门口。
贺洲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见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于常人的术士存在?
傅砚是个连灵体都见过的人,他并不觉得吃惊,想起躺在手术室昏迷不醒的妻子,他的呼吸十分急促,转头地对贺洲说:“喊几个人去找六叔,找到之后带到郊外别墅区,给他留半条命就好,我得空了再去见他。”
“好。”
贺洲点头走出了医院。
傅砚安静地坐在走廊里,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又关上,护士们来来回回地跑,他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窗外的太阳彻底西沉,月亮爬上来。
清冷的月光笼罩,所有景色都显得凄凉无比。
四个小时之后,手术的门终于打开。
昏迷的颜臻被推了出来,傅砚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颜臻的手虽然是柔软的,可没多少温度,甚至有些冰冷。
“护士,她怎么样了?”
“她伤得很严重,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保住了她的命,现在只能等她自己醒过来。”
“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有可能几个小时,有可能几天,也有可能几个月或永远都醒不过来,我们已经尽了人事,其余的只能听天命。”
安静的病房里,傅砚坐在颜臻的身边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双眼通红。
“对不起,是我没把你保护好,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对不起,你一定要醒过来,孩子们都还小,不能没有母亲,我也不能没有你……”
“我已经很认真地学画符了,我想和你成为一样的人,我想保护你,对不起,是老公错了……”
生命是很脆弱的。
傅砚难以想象,如果颜臻就这么离他而去,他该如何面对孩子们,该如何面的今后的生活。
他从未这么无助过,害怕过。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和颜臻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拥有的一切,来换她平安。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
不等傅砚说请进,那人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一位穿着黑色禅服的年轻人。
他气质散漫,可脸上的神情却很严肃。
何岩语气平静地跟傅砚打招呼:“傅先生好,我是颜小姐的朋友,听说她出了事,我来看看她。”
颜臻的朋友们,傅砚都调查过。
这位,他并没见过。
或许是傅砚眼中的疑惑太过于明显,何岩说:“我们是刚认识不久的,都是同道中人,她今上午还见过我呢!当时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司机,穿着深蓝色衬衫的斯文男人,在一个茶馆里,他可以为我作证的。”
原来颜臻早上去茶馆,是为了见他?
他眼中的疑惑散去,没心情跟男人说话,甚至连应付一下都不想,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颜臻的脸上,看着她紧闭的眸子,他终于无助地开口:“你有办法救他吗?”
“可能……有吧!”
何岩自己也不太确定。
傅砚转眸望着他,眼神冷厉,“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把她治好,我都会答应你。”
“是吗?”何岩想了想:“想要你和她离婚,你也愿意?”
傅砚扫了眼何岩,男子穿着一身禅服,摆出一副看破红尘与世隔绝的样子,心眼儿却是坏得很。
竟然打一个已婚女人的主意。
他语气冷了几分,补充道:“除了离婚。”
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他是不会主动抛弃颜臻的,就算要离婚,也得颜臻亲自提。
何岩动了动唇角,走到床边看了看颜臻的情况。
发现她气息平稳,脉搏正常,灵体也没脱离躯体,如果手术处理的很成功的话,问题不是很大,算是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说:“我有办法强行唤醒她,不过会损耗我很多精力,傅先生可愿意补偿我?”
傅砚不喜欢他废话太多:“想要什么,直说。”
何岩严肃望着他:“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许限制我的自由,伤害我的性命,如果我被人害,你要无条件保我一次。”
能提出这样要求的人,定然是不讨喜,惹了很多仇家的。
傅砚说:“你这是两个要求,第一个是不让我伤害你,第二个是不让别人伤害你。”
“两个就两个吧!你看……”
傅砚点头:“我答应。”
何岩说:“那好,请你先出去一下,你在这儿我不方便。”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傅砚盯着何岩,浑身竖起防备:“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怎么知道你背着我,是要救她,还是要对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何岩心虚地摸了下鼻子,看着傅砚那仿若要吃人的目光,最后只好妥协地摆摆手:“算了,你别出去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就是担心吓着你。”
说着他打开了一个小盒子,从里边儿拿出了一根针,轻轻扎在了颜臻的眉心,向傅砚解释道:“别误会,这可不是普通的针灸……”
第255章 她的感受
而此刻姑苏的某间总统套房里,屋内的暧昧气息还未消散。
傅盛林搂着怀里女孩儿的小腰,一只手打着电话,语气颇为失望:“命还真大,这样都没死,把事儿都处理的干净些,别让那小子怀疑到我头上。”
电话还没打完,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傅盛林心烦地皱了皱眉,他没喊客房服务,更没点外卖,他皱眉看着怀里的女人。
女人以为是喊她去开门,忙麻溜地起身,披了件浴袍扭着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儿看了眼,没见到人。
“奇怪。”
她拉开门。
几个身材魁梧的西装大汉从侧面儿走出来,直接推开了房门。
女子吓得尖叫了一声被人一把按在墙上,冷声威胁:“把嘴闭上,抱头蹲下。”
女人立刻闭上了嘴,惊恐地蹲在了墙角。
傅盛林刚挂了电话就看见走进来几个人,他慌乱起身给自己穿了件浴袍,厉声大吼:“你们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有人要见你。”
领头的西装男声音低沉:“那场车祸是你制造的吧?你应该知道是谁想见你。”
“什么车祸?”
傅盛林心里咯噔了下。
那人明明说已经处理得很干净,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他是通过第三方下达命令的,傅砚就算是查,也只会查到第三方,他这边儿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些人是怎么怀疑到他头上的?
看着他装傻,西装男也不多说什么,架着他就往门外走。
傅盛林挣扎的很厉害,一路骂骂咧咧,领头的男人失去了耐心,一把卡住了傅盛林的脖子,说:“酒店走廊与电梯里的监控都已经关了,你如果想之间死在这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处理起来会有点儿麻烦。”
“你们,要我是命?”傅盛林害怕地瞪大了眼睛,仔细相信傅砚的处事手腕儿,这件事儿他不是做不出来,“我真不知道车祸怎么回事儿,你们有什么证据吗?绝对是有人陷害我,我到现在连谁受伤了都不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啊?”
傅盛林继续装傻。
他被人塞进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里。
车子很快离开酒店,出现在了城外的一栋别墅仓库里。
仓库里堆放着杂物,长时间没人打扫里面布满了灰尘,地上铺着一层透明的膜布,墙上也是,这些都是为了日后好清理。
傅盛林心里越来越害怕。
他开始后悔惹傅砚了,别看他平时对他恭恭敬敬,见了面也会主动向他打招呼,喊他六叔。
可他发起狠来,是六亲不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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