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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放心，只要能把顾南音踩在脚下，女儿自是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顾青莲脸上浮现出一抹恶毒的笑，她能跟顾南音装十几年的姐妹情深，自然是有足够的耐心。
第14章 你们算哪根葱？
顾南音倒是不知道这母女俩的心思，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她还就怕她们不出招，自己逮不到机会整治她们。
顾南音此时正倚在塌上看书，见秋芷进来，顺手把书收了起来。秋芷也没在意，她是知道小姐自落水之后，便常常书不离手。
“小姐，老夫人院子里的刘嬷嬷过来了。”顾南音都快忘记她还有一个祖母了，说起来顾远遥和方玄两个人真是太像了。都是生父早亡，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
不过她这个祖母可不是个善茬，大概是因为丈夫死得早，所以她对唯一的儿子控制欲极强。自打儿子成亲之后，与她相处的时间便少了，因此总觉得顾夫人抢走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顾夫人又从来不像云姨娘那般对她伏小做低、亲近讨好，所以她对顾夫人便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她一介平民，顾夫人却是出身名门望族，想要拿捏这个儿媳也是有心无力。于是便常常称病，整日不出屋子，想借此给顾夫人安一个不尽心伺候的污名。顾夫人念她是长辈，不想跟她计较，便由着她去。
至于顾南音这个孙女，老夫人更是没有看在眼里。不过一个女娃，又不能传承香火。倒是对顾青莲十分亲近，毕竟是有一层亲戚关系在，顾青莲又惯会在她面前撒娇装孝顺。
顾南音不用想，也知道祖母此刻派人过来，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刘嬷嬷一进门，就扯着嗓子说：“大小姐，老夫人久不见你，对你很是挂念。今日特意让我过来，请你过去一趟。”
顾南音脸上笑意不变，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嬷嬷一眼。这是在说她不敬祖母，多日未去给她请安，祖母想见她这个小辈还得派人来请？“祖母缠绵病榻，我实在不好过去打搅。”她哀怨的叹了一口气：“我早些日子被二妹妹推下水，差点就没了命，我舅舅和祖父那边日日派人来看我，送了好些东西。劳烦长辈担忧南音甚是过意不去，幸亏祖母那边没得到消息，否则南音便是大不孝了。”
讽刺的话谁不会说？自己落水这事连隔了几条街的宰相府都知晓了，同在一个府里的祖母却似乎全然不知，什么表示都没有。如今还想反过来问罪她，哪有这样的好事。
刘嬷嬷脸上笑容僵了僵：“大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人心疼你还来不及。只不过老夫人如今身子不好下不来床，不然早就亲自过来看大小姐了。”这话说的再违心不过，老夫人对顾南音什么态度府里无人不知。
顾南音露出一个假笑：“嬷嬷还是回去回禀祖母，南音身子还没好全，怕给祖母过了病气。祖母好生歇息，南音过几日再去看她。”
“这．．．．．．”刘嬷嬷傻眼了，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大小姐压根不打算去见老夫人。亏着老夫人还绞尽脑汁想了招数对付顾南音，琢磨了几日如何替自己的侄女云姨娘出气，殊不知大小姐根本不接招。
“秋芷，送刘嬷嬷出门。”刘嬷嬷还想说些什么，顾南音已经下了逐客令。她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祖母想见她，那就耐心等着。等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愿意走一趟了再说。
刘嬷嬷直到回到宜兰院，都没回过神来。
“顾南音呢？”老夫人中气十足地问道，没有半分病容。刘嬷嬷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云姨娘和顾青莲也是不解，她们俩在这等候多时，就是想看老夫人整治顾南音，眼下怎么没见着人。
“小姐说，她、她改日再来看您。”刘嬷嬷有些结巴，颤巍巍地回答。
果然，老夫人一听便发了怒：“反了反了，连我都叫不动她了，她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果然和她娘都是一路货色，嚣张跋扈，目无尊长。”
云姨娘眼看着老夫人动了气，心下十分满意，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姑姑，大小姐的外祖毕竟是当朝朝宰相，咱们小门小户的实在是招惹不起。我和青莲也没有什么大碍，不如此事就算了吧。”
顾青莲顿时心领神会，跟着眼眶一红，看向老夫人：“祖母，孙女不过是挨了几个板子。长姐身份尊贵，万一咱们得罪了她，咱们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果不其然，听了她们两个的话，老夫人脸色更黑了。她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如今儿子做了大官，她还要看孙女的脸色不成?再说了，云姨娘可是自己的侄女，说她身份低微，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老夫人出身贫苦，目不识丁，十分愚昧无知，自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官职在宰相面前屁都不是。更是不明白儿子有眼前的风光沾了顾夫人多少光。她只知道。顾南音此举，让她在下人和自己侄女面前没了脸面。自儿子升官之后，谁不是捧着敬着她，只有顾夫人母女俩如此不识好歹。
老夫人越想越气，端起手边的茶盏就摔了出去。她站起身，一脸怒意：“我亲自走一趟，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好孙女，是如何不敬祖母目无尊长的。”话音未落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往顾南音院子里走。
但几人到了之后，却见院子大门紧闭。刘嬷嬷急忙上前敲门。
沁雪站在院子里，听着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慢悠悠的出去开了门。
“顾南音呢？”一见有人开门，老夫人便开始质问。
“小姐出门了，有什么事跟我说。”沁雪淡淡地说。
老夫人脸色铁青，她亲自过来，顾南音居然不在？又见眼前这个丫头对她极不恭敬，更是怒从中来。
“这是哪来的丫鬟，一点儿礼数都没有，见了老夫人居然不行礼。”云姨娘猜到老夫人的心思，主动上前说道。
“你们算哪根葱？让我行礼？怕你们折寿。”沁雪冷冷地说。她这一辈子，唯一敬重的，只有王爷和未来的王妃。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没有资格让她行礼，何况眼前这些人。说出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第15章 打脸现场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不愧是顾南音带出来的，简直是目无尊卑。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刘嬷嬷，掌嘴。”老夫人和云姨娘都不知晓沁雪的来历，只以为是顾南音新招进府的丫鬟。
沁雪抽出手里的剑，毫不迟疑地指着老夫人的脖子：“刚才风大，老夫人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不如老夫人再说一遍。”
众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沁雪手中的剑，这个丫鬟怎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在他们尚书府的地盘上，居然敢对老夫人如此不敬。老夫人颤巍巍地看着离自己的脖子不到一寸的剑。心里是又惊又疑，但她不相信这丫头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怎么样。
老夫人挑衅地看着沁雪，脸上的嚣张丝毫不减：“倒是没看出来，小丫头还会点武艺。不过我可是顾南音的祖母，今日你若是敢对我行凶，传出去大家自然以为你是受了顾南音的指使。派人行刺自己祖母什么罪名不用我说吧，顾南音不只得搭一条命，还得落个遗臭万年的名声。至于你，区区一个下人，又能是什么下场？”
沁雪脸色不变，心里愈加嘲讽，手上的剑离老夫人脖子又近了一点，冷冰冰地开口：“老夫人怕是神志不清了吧，我可是摄政王的手下。今日就算在此杀了你，与小姐也没有半分关系。我们王爷从不在意名声，说不定还会让整个尚书府给老夫人陪葬，一家人总该整整齐齐的才好。我的下场用不着老夫人操心。老夫人不如先替自己想想，尚书府这么多人，到时候该买多少棺材？”
这话说完，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
老夫人脸上的嚣张之色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惊慌，她再是无知也不可能不知晓摄政王此人。据说摄政王狠辣无情，上过的大小战场无数，不知杀过多少人。整个墨月国都是摄政王的天下，哪怕是下令屠了整个尚书府，又有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哪怕心里再是不甘，她此刻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事先没有打听好顾南音这里竟然有摄政王的帮手？
她皱巴巴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显得整张老脸更加渗人，此刻身家性命都被人拿捏住了，自是也顾不上脸面了。她卑微地开口：“姑娘，今日是我唐突了。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老身这一回。老身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不是有意得罪姑娘的。”老夫人心里憋屈，她一把年纪的人居然要向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可是谁让人家背后站的是摄政王呢。
“老夫人是真心悔过？”
“自然是真心实意，日后见了姑娘，老身一定规规矩矩，再不敢以上犯下。”老夫人笑着讨好地说道。
“那她呢？”沁雪冷眼看向方才说她没有礼数的云姨娘。云姨娘更是不甘，她本想讨好老夫人，哪想到今日碰上了硬茬，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但此时她是半点都不敢猖狂，整个人如同被捏住脖子的老母鸡。谁知道那把剑会不会转个方向，指到她这里来。
云姨娘顶着老夫人责怪的眼神，上前给沁雪行了一个大礼：“姑娘，妾身出身卑贱，不知礼数。方才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让姑娘不愉是妾身的错。还望姑娘大人大量，切莫放在心上。”她脸色煞白，面上极尽卑微之态。心里却是恨极，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屈辱。不过是摄政王的一条狗，居然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可如今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低头。等摄政王一死，她家莲儿坐上皇后之位，她非把这个丫头抽筋扒皮不可。
若是沁雪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怕不得哈哈大笑，想要她家王爷的命，还是做梦来得实际。
沁雪收了手里的剑，冷声道：“滚吧，别让本姑娘再看见你们。”老夫人像是受了天大的恩典，连个屁都不敢放。急忙带着人落荒而逃，来时有多么趾高气扬，走时便有多么狼狈。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沁雪脸上的冰冷顿时不复存在。她蹦蹦跳跳地跑进屋子，就像是邀功的孩子，得意洋洋地说道：“姑娘，她们走了。”顾南音其实根本没有出门，她就是懒得应付那些人，才谎称自己不在罢了。
“沁雪，你好厉害啊。”秋芷眼里闪着崇拜的光，沁雪跟她们在一起时看起来就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没想到还有这么冷酷有威严的一面。
白芍在一旁附和：“没错没错，又威风又霸道，不愧是摄政王的手下。”
沁雪觉得姑娘身边这两个丫鬟都有些神经大条，这是她第一次在她们面前露出如此冷情的一面，她们居然没有丝毫排斥。秋芷和白芍才不管那些呢，只要对她们小姐好，那就是一家人。况且沁雪很多时候都是热情温柔的，怪就怪那些坏人惹沁雪生气。
顾南音看着她们三个相处和睦，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今日麻烦你了，沁雪。”
“姑娘说的哪里话，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沁雪恭敬地回答道。姑娘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客气了。
“今日天气好，久在府中待着实在是闷得慌，不如我们出去逛逛？”现下没了讨厌的人，顾南音自是心情大好。几个丫鬟当然没意见，笑眯眯地应下，连忙去准备马车。
等顾南音一行出了门，老夫人这边打听消息的人便急忙回禀。
“什么，顾南音方才根本没出门？”老夫人刚被沁雪羞辱了一遭，心里本就愤恨不已。如今又知道顾南音是有意避她不见，让沁雪出来对付她们，更是把方才的账全算在了顾南音头上。不过她现下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就是了，毕竟只要摄政王的人在一天，她就拿顾南音没有丝毫办法。
不提老夫人和云姨娘这边是如何不爽，顾南音一行倒是极为开心。她坐在马车上，一边听着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聊天，一边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热闹繁华的大街。无数行人来来往往，偶尔又驻足在某个摊子前讨价还价，端得上是生机勃勃。
第16章 我苛待顾青莲？
“小姐，前面就到珍宝斋了。”秋芷借着掀开的帘子往外看去，怕顾南音没有注意到，连忙出声提醒。
珍宝斋是墨月国极为有名的店铺，里面不仅有世家小姐喜爱的各种金器、玉器，珠宝首饰，还有读书人钟爱的笔墨纸砚之类，种类繁多，式样又别致，因此经常宾客如云，当然里面东西的价格更是贵得令人咋舌。
“咱们过去看看。”顾南音来了兴致，珠宝首饰对女子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马车在珍宝斋外停了下来，顾南音一行人走了进去。珍宝斋之前她也常来，不过那时都是带着顾青莲。顾青莲花销大，每月的月例根本不能支撑她的支出。而顾南音因为有娘亲贴补，手头宽裕，每每见顾青莲遇到喜欢的首饰却没钱买，都会主动替她买下。
顾南音一进屋，还没仔细打量一番。掌柜的便认出了她，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毕竟这也是位有钱的主。
“顾小姐，今日来是想看些什么？小店最近来了很多不错的首饰。”掌柜的正热情介绍呢，旁边一位姑娘听到掌柜的这一声称呼，急忙转过身来看着顾南音。
“呦，这不是顾小姐吗？”穿着一身淡黄色长裙的姑娘语气夸张的开了口。
顾南音听着这语气不善的声音，冷眼向旁边看去。
“敢问姑娘是谁？”顾南音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淡淡问道。
“顾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一月前不是刚刚见过，我是刘尚书府上......”她们二人父亲同朝为官，一个是吏部尚书，一个为礼部尚书。
话没说完就被顾南音打断了：“哦，原来是刘尚书家大小姐呀，我月前落水发了几天高烧，很多人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刘大小姐别见怪。”
秋芷一脸为难的样子：“小姐，这不是刘家大小姐，是刘家庶出的二小姐来着。”
顾南音当然记得，不过是看她语气嚣张，才故意这么说。这个刘婉儿之前一直跟顾青莲混在一起，自以为是顾青莲的闺中密友。殊不知顾青莲只是拿她当枪使，同样是家中庶女，这个刘姑娘可是没脑子多了。
刘婉儿表情难看地看着顾南音主仆俩，她就不相信顾南音是真不记得她，这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分明是在羞辱她。她就说这个顾南音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青莲性子单纯，处处在她面前维护这个嫡姐。
刘婉儿脸色阴沉，有意的提高音量：“我前些日子去了贵府上，见贵府二小姐被你打得下不来床，还把二小姐母女俩赶到了府里最偏僻的院子。顾小姐如此蛇蝎心肠，苛待庶出妹妹，哪还有一点儿嫡女的风范。”刘婉儿话里话外都是在为顾青莲打抱不平，青莲的伤她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却还想着替顾南音这个嫡姐隐瞒，不让她将此事传出。
“蛇蝎心肠？我苛待顾青莲？”顾南音觉得好笑，这个刘婉儿脑子这么不灵光，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难道是刘府后宅妻妾格外和睦？
店里正在看首饰的小姐和夫人听着二人的对话，顿时都竖起了耳朵。心思也不在首饰上了，反而是转过头来看着二人，眼里透着兴致勃勃的八卦意味。
秋芷皱了皱眉，冷眼看着刘家小姐，语气不善：“刘姑娘既非当事人，又非目击者，不明事情真相。今日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肆意诋毁我家小姐，同样身为女子，难道刘姑娘不知晓女子名声多么重要吗？恕我直言，刘姑娘的教养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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