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那山鸡散发的阵阵香味,薛雁是真的饿了,方才净听谢玉卿说话了,那些菜,她是一口没吃,她睁大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霍钰,“熟了吗?可以吃了吗?”
霍钰快速转动着手里的山鸡,洒上佐料,递给薛雁,缓缓勾唇。
薛雁迫不及待咬着手中的山鸡,却被辣得满脸通红,呛得眼泪都掉出来,“啊!好吃…好辣啊!”
怎会这样辣,快要辣死了!
薛雁正要去找水喝,却被霍钰一把扣住手腕,不许她去。
见她的唇都辣红了,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按在她柔软的唇上,“辣吗?”
薛雁辣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可怜兮兮地望着霍钰,“辣,王爷给我水。”
“今日只是薛娘子一点小小的惩罚,好让你知道算计本王,背着本王去见别的男人的后果。”
薛雁辣的说不出话,“我要喝水。”
见她辣的唇红肿不堪,霍钰拿起水壶猛地灌了一口,指着自己的唇。
薛雁拼命摇头,去夺霍钰手中的水壶。
霍钰却将那水壶举高到,她怎么也够不到,便只能屈服,主动去吻他的唇。
霍钰一把按住她的脑后,将水一点点地渡入她的唇中。
又将大氅铺在地上的草堆上,倾身压下,要去解她的衣带,“在这里,同本王试试吗?”
荒郊野外,在这处山洞中,同他做那种事,霍钰不会是疯了吧!
“我肚子饿了,让我吃点东西。”薛雁借口想吃东西,想找机会赶紧开溜。
“急什么,待会等你真正饿了再吃也不迟!再说这些山鸡都太辣,根本就吃不了了,只有埋在火堆里的叫花鸡能吃。”
薛雁怒道:“全都是辣的?若是方才我不答应,你是想辣死我吗?”
霍钰勾唇,熟练宽衣解带,“莫急,你死了,本王为你殉葬!”
真是疯了。
*
陆枭的船终于抵达了卢州,此番非但没能拿下扬州,还吃了败仗,损兵折将,陆枭苦恼不堪,六神无主,赶紧寻谢玄拿主意。
谢玄用袖袍卷了琴,笑道:“急什么,谢某自有主意应对,此番只需除去宁王,一举拿下京城,中山王大业可成!”
陆枭躬身行礼,“请先生指点。”
谢玄将一封信交给陆枭,嘱咐道:“将这封信拿给你安插在扬州的那颗棋子,他一定会知道该如何做。事到如今,那颗棋子也该起作用了。”
只见有人焦急地等在码头,眼巴巴望着那些靠岸的船只,谢玄道:“谢某要见一位,相信京城中应该有消息传来了。”
他下了船,对那人道:“萧世子,好久不见!”
第80章
薛雁终于知道了霍钰说的后半夜会饿是什么意思。
她捧着红得发烫的脸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被霍钰痴缠,在山洞中过夜。
而霍钰却丧心病狂地折腾了大半夜,她的嗓子哑了,腿酸得颤个不停,体力消耗殆尽,饥肠辘辘,果然,后半夜她便饿了。
饿的两眼发黑,她红着眼求饶,霍钰才终于肯放过她。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胃口大开,她竟然吃了一整只山鸡,也是因为霍钰的厨艺当真是极好的。
山鸡味道鲜嫩带着树叶的清香,而鱼汤鲜美,回味无穷。
薛雁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躺下,心想方才的那只叫花鸡都被她吃了,连根骨头都没留下,瓦瓮中只剩下一点鱼汤。
“王爷也饿了吧?”
“嗯,都是你的。”声音是迷迷糊糊间发出的,带着困意和疲惫。
薛雁看向身侧之人,他应是累极了,传来了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闭着眼睛便能感觉到她就在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下。
又顺手抓起大氅将她紧紧裹住,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王爷?”
“嗯。”声音暗哑,他根本就没醒。
原来这只是他的本能反应,薛雁觉得心中暖暖的,没想到他在睡梦中也在乎她有没有受冻,也要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抱住他劲瘦的腰,往他怀中蹭了蹭。
次日,薛雁是被一阵香味馋醒的,只见柴堆上架着一个瓦瓮,瓦瓮中已经熬好了新鲜的鱼片粥,霍钰将两个烤山鸡蛋递给薛雁,“尝尝,比鸡蛋好吃。”
薛雁将山鸡蛋放在手里滚了一圈,等到鸡蛋没有那般烫了,她才将鸡蛋剥开,轻轻咬了一口,“嗯,真香。”
她连喝了两碗鱼片粥,吃了两个山鸡蛋,满意地摸着肚子。
霍钰见她那心满意足的模样,暗暗勾唇,“好吃吗?”
薛雁心满意足地点头,“太好吃了,没想到王爷的厨艺竟然那般好。”
“每天都想吃吗?”
薛雁一脸期待,“可以吗?”
霍钰勾唇笑道:“日后,你每天都来王府,本王每天都给你做,什么鱼片粥、山鸡炖菌菇、烤鲜鱼、炸鹌鹑…本王可保证每天都不重样。”
薛雁听着他说细数着那些可口的美食,心中充满了向往,想也没想便点头道:“好。”
可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他让她每天来王府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
薛雁不禁浮想联翩,心脏也紧张得一阵阵狂跳不已,可霍钰却没继续往下说,而是整理了行囊,故作神秘道:“已经天亮了,准备回城了。”
他将薛雁抱上马背,见薛雁不停地回头看,眼神似万般留恋,他便一手环住她的腰肢,笑道:“等回到京城,以后本王还带你出去狩猎。”
她偏头躲过他印在耳垂上的那个吻,问道:“是陆枭要再次进攻京城?”
霍钰点了点头。
昨夜接到的消息,陆枭打算带兵北上,兵分两路,分别从青州和洛阳进发,直取京城。
两路共计四十万兵马,此番陆枭是打算倾巢而出,集结了所有兵马,想一举拿下京城了。
“本王也打算出征了,一举从扬州北上,偷袭他占据的北方城池,截断他的退路,配合韩世昭守住京城。”
见霍钰神色凝重,薛雁问道:“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霍钰摇了摇头,“父皇下令韩世昭出城迎敌,夺回被占领的城池,如今负责守城的是母妃。”
薛雁惊讶道:“怎会是月妃娘娘?”
霍钰面色微凝,面带担忧,道:“韩家世代都是武将,现任的国公爷善于钻研,之前便打着皇长兄的旗号,结党营私,把控朝政,以保韩家的地位,后来,皇长兄被陷害自尽在诏狱之中。韩家便扶持肃王霍殇,哪只霍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被圈禁死在地牢之,韩国公和母妃的两位嫡兄都是庸才,韩家能用之人只有韩世昭。如今韩世昭出城迎敌,便只剩下母妃,母妃是被老国公带大的,出身将门,未入宫之前,也曾上阵杀敌。韩家无人可用,那守卫皇城的责任自然便交落到了母妃的肩上。”
薛雁觉得心中悲凉,韩家的男儿无用,便要将一个女子推出去,为他们避难遮挡风雨。
“可死守不出不才是最好的法子吗?”
霍钰凝眉颔首。
连薛雁都知道的道理,皇帝竟然一意孤行。
京城历经两次进攻,算上老弱病残,京城的守军加起来也不过五到六万人,即便将所有的将士都派去攻打陆枭四十万大军,那便是以卵击石,绝无取胜的把握。
不知不觉便离开了那座山,霍钰已经策马进了城,薛雁将手覆在霍钰的手上,“王爷别担心,只要王爷想办法拖住陆枭,月妃娘娘便不会有危险。”
可宁王的手里只有四万大军,对战陆枭的四十万大军,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宁王是大燕的战神,即便是处于绝境,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薛雁觉得旁人绝无可能做到的事,那四万将士在宁王的手里未必没有奇迹发生。
到了军营,霍钰将她抱下马,与她十指相扣,和她一同入了帅帐。
他轻击手掌,只见张副将带着九名手下将士进了营帐,他们手中的托盘内,都放着一件朱红的喜服,那些喜服上的花样并非是寻常的牡丹海棠之类的花朵图案,而是一些从未见过的清新淡雅的花草图案,并以鱼类和鸟类的纹样装饰,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珍珠,华而不俗,喜服之上的刺绣更是栩栩如生,出神入化。
突然,那些将士全都单膝跪在地上,齐声道:“末将参见王妃。”
他们声音响亮,薛雁吓了一跳,脸瞬间也红透了。
“你们不要乱说,我不是…”
却见他们异口同声道:“殿下之前一直在外征战,从未接触过任何女子,在殿下身边的都是我们这些目不识丁的武夫,殿下不懂得如何讨女子欢心,分明一日不见王妃便茶饭不思,浑身都不得劲,可偏偏嘴上什么都不说,王妃可千万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见霍钰瞪了过来,张副将吓得脖子一缩,“总之,求王妃如论如何都不要抛下殿下,因为王妃几日没来军营,殿下便深夜独自喝酒到天亮,末将见满地都是空酒坛子,也觉得殿下其实很可怜的,求王妃垂怜!”
“张副将,你话太多了。还不快滚!”
张副将赶紧放下手中的嫁衣,带领手下出了营帐。临走还不忘说了一句,“王妃记得常来军营看殿下。”
薛雁疑惑地问道:“军营中不是禁止女子进入吗?”
张副将小声嘀咕道:“王妃若是不来,遭殃的便是我们。”
可张副将也只敢小声的抱怨,毕竟王爷是借此考验他们的武艺可有进步,并非是为了泄愤,其实他们都知道是因为王妃不来,宁王心情不好,想要发泄出气。
薛雁这才注意到的张副将和其他的几员副将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便问道:“最近可有敌人来袭?”
几员将领不约而同地摇头。
薛雁便疑惑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都受伤了?”
他们异口同声道:“摔伤的。”
薛雁可不信,“看来你们是在同一个地方摔伤的吗?”
“对。”张副将和一干手下睁着眼睛,觑着霍钰的神色,说着瞎话。
霍钰眼神如刀,“还不快滚。”
张副将赶紧闭嘴,带着一帮手下溜出了营帐。
而这时,薛燃掀开营帐而入,“回禀宁王殿下,末将已经按照宁王殿下的吩咐带营中的将士跑完了四十圈。”
见大哥的腿上仍然绑着沙袋,双腿被勒出了几条极深的血痕。
薛雁彻底怒了,“大哥哥的腿曾经被打断过,你怎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便迁怒大哥哥,还让他绑着沙袋跑四十圈。这四十圈跑完大哥哥的腿恐怕也要废了。”
薛燃曾被打断了腿,已经落下残疾,又怎能被如此残酷对待。
“薛燃,你会希望因为曾经受过伤便要本王特殊对待吗?因为你腿上的残疾,希望本王处处照顾你,安排最轻松的任务给你吗?”
薛燃对霍钰行了个军礼,朗声道:“末将不愿!末将愿与营中的将士一同训练,不必受到任何优待。”
他走到薛雁的跟前,“多谢妹妹关心,但我不想因为自己身患残疾便得到他人的同情,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活的像一具行尸走肉。我只是身残了,但心还未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便要为自己拼一拼。妹妹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我前二十八年都白活了,入军营的这一年我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活出了意义,活出了价值。”
“妹妹不是曾说过吗?当大侠不一定是拿一把剑四处闯荡,耍几套花拳绣腿,劫几个为富不仁的富户便是行侠仗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为天下的百姓免于战乱之苦,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道,而我已经找到自己想要选择的道。”
薛雁听了觉得心中动容,比起当初那个不靠谱的愣头青,薛燃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一番话令她感触颇深,热血沸腾。
突然,轰隆隆几声雷响,紧接着天空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似瓢泼一般。
暴雨冲刷着薛燃的盔甲,冲刷着他俊朗的侧脸,大哥瘦了不少,脸上棱角分明,却双眸炯炯,眸底透着光。
见他走上了练武场,立于台上与张副将较量武艺,被摔进了泥水中,弄得满身脏污,他们却笑得恣意,笑得洒脱。
薛雁突然就明白了,明白了营中将士有他们的信仰,有他们真正在乎想要守护的人。
她刚要出去,却被霍钰一把抓住手腕,拉了回来,“别生气。”
“我没生气,是我僭越了,王爷的手下都是精兵良将,王爷自有一套训练他们的法子。不过,王爷承认自己也迁怒了他们吗?还深夜借酒消愁,还有那些将士根本就不是摔伤的,是被王爷揍的,对吗?”
霍钰笑道:“当真什么都瞒不过你。但本王并未借酒消愁,也没有深夜喝闷酒,那一大堆空酒坛子,是华裳的杰作。”
那日他让华裳试穿嫁衣,华裳不愿意,领了军棍便摔帐离去,那满地的空酒坛子是华裳发疯,半夜喝得大醉。
这些人为了让薛雁多来军营,竟然随口编造这些离谱的情节,
“本王带兵打仗之时,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薛雁显然不肯相信。
霍钰一把将薛雁推到镜子前,“过来,先试试看这些嫁衣。”
薛雁却不肯,这几日她因为霍钰不理睬而心中有气,“这些嫁衣不是王爷为华裳娘子准备的吗?我若是记得没错,王爷那天也让华裳娘子去试穿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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