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等到霍钰闭上眼睛,薛雁先用帕子蒙住他的双眼。
他不再盯着自己,薛雁便不会觉得紧张,不会觉得那般的羞耻。
她闭着眼睛,硬着头皮,轻轻环住他的侧腰,小手试探性的勾住他腰间的玉带。
“王妃这是……”霍钰浑身一颤,可被蒙上眼睛中,感觉就更强烈了。
“夫君别说话。”
他一说话,她便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半个时辰后,薛雁赶紧催促霍钰,“夫君好了吗?”
那言观的话真的不可信,宁王哪有什么隐疾,也根本没有不行。
“快了。”
随着耳边的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薛雁也快濒临崩溃了。
终于,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疲惫无力地靠在霍钰的怀中。
哪知霍钰竟然又凑了上来,“王妃是想先给本王一些甜头吗?本王很喜欢,这次只当是圆房前的练习。明晚这个时候,在北苑的温泉池中,本王与王妃不见不散。”
“什么,明晚还要在温泉池……”
方才真的累死她了,一想到明晚这个时候,他还要缠着他圆房,薛雁更觉得崩溃。
薛雁将手伸到他面前,同他撒娇,“不要,明晚我要好好休息。”
霍钰也学着她的语气,“王妃也疼疼我。就像今夜这般的惊喜,本王还要。”
“揉揉,有点酸。”
霍钰宠溺道:“王妃辛苦。本王替你揉。”
薛雁嗔怒道:“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霍钰将她圈在怀中,去亲吻她已经红透的脸颊。
他这般强悍,若来折腾她,她如何能受得住,她要赶紧开溜,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薛雁想不通为何宁王竟然对那种事如此热衷。关键是方才居然整整半个时辰。
若是在床上,只怕她小命休矣。
不行,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明日她一定要回薛府,说什么也要见到姐姐,赶紧同姐姐换回。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一刻都不能再留在王府了。
“夫君,我累了,想睡觉了。”
霍钰将她揽握在怀中,轻盈从屋顶跃下,回到寝房,薛雁便睡下了,可梦中的霍钰竟然变成了一只狼,她变成狼嘴里的小兔子,薛雁吓得惊醒过来,默默挣脱霍钰的怀抱,往一侧挪去。
*
杜郎中出了谢府便回到赵府,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去书房回话。
赵文轩正坐在桌案前研磨书写,见到杜郎中前来,赶紧屏退左右,对杜郎中道:“关门。”
“是。”
赵文轩抬眼问道:“这一趟可有发现?”
“在下写了药方,便让徒弟童生留在谢府煎药,童生为薛大小姐送药,便听到谢家二郎和薛家大小姐在书房里大吵了一架,据说是薛氏姐妹换亲约定期限已到,薛凝却反悔了,不愿同身在王府的亲妹妹换回来。”
赵文轩冷哼一声,笔尖沾了朱砂,轻点在画中美人的唇上,想起那日他在谢府与薛雁的初见,弯起了嘴角。
后来得知薛雁和谢玉卿已经定亲,难免觉得遗憾可以,以为自己再也没了机会。
可后来谢玉卿因为谢府出事,心情愁闷难当,便邀请他过府一叙,喝酒谈诗文,那时,他见到薛凝的第一眼便知她是冒充的。
薛雁没有薛凝那般矫揉造作,也没有那种出身高门的娇气和优越感,他瞬间便明白这薛家大小姐竟然如此大胆,为了谢玉卿竟然和薛雁换亲。
“这谢玉卿倒是见异思迁,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爱上薛家二小姐。薛凝则执迷不悟,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家人的死活,甚至为了留在谢玉卿的身边不惜对自己下药。”
杜郎中道:“两位薛家小姐真是天壤之别,比起薛家二小姐在谢家出事时,一个人撑起谢家,在苏州时表现出的智慧和勇敢,薛大姐可真是差得远了!难怪公子自从见了薛二小姐之后,便将她放在心上,每天去宁王府等着,但大公子行事稳重,不似那谢家二郎,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痴情,知道他对薛二小姐的用心。”
赵文轩搁了笔,看着画中的美人像颇为满意。等到画干了,想将这画挂在暗室之中,但仔细看了一会,又觉得差了点什么,将笔上沾了墨,在画纸上涂改。
“她那般好,自然不乏男子喜欢,谢玉卿会喜欢上她,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不过谢玉卿已经错过她一次,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杜郎中似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些疑惑,便问道:“难道宁王就没有发现薛氏姐姐互换了身份吗?”
赵文轩提笔的手一顿,这正是他担心之事。谢玉卿不足未虑,可宁王却不好对付。
宁王那般心机深沉之人,又怎会没发现薛氏姐妹换亲的事。正是因为薛雁还在宁王府,他不好下手,才苦等薛氏姐妹换回,他要娶薛雁之事可就容易多了。
姑母的布局已经差不多了,薛凝不想换也由不得她,他自有办法逼迫薛氏姐妹换回。
他终于将那幅画改的满意了,将画晾干后,便打开了暗室的机关,走进了暗室中。
当杜郎中看到这满室薛家二小姐的画像,心中大为震撼,画像中的女子或喜或嗔,惟妙惟肖,犹如真人一般。
赵文轩则痴痴地看着那些画像,将手中刚绘好的薛雁的画像挂在暗室唯一那块空的墙壁上,笑着对画像上的人说道:“薛二小姐,相信我们跟快就能再见面了。”
第39章
天才刚亮,薛雁应付完桂嬷嬷便往薛家赶,每日早晚,桂嬷嬷都会要求各训练一个时辰,训练基本的坐姿和行姿,再教些夫妻间床笫间的那些事。薛雁听到“圆房”这两个字便头大如斗,但多亏了昨夜那图册的功劳,她分明只囫囵翻看了一遍,却将那些动作全都记在脑中,想忘也忘不掉。
记住的那图册的唯一好处便是在桂嬷嬷考她关于夫妻间同房之事,她都能对答如流。
还能说出男子的耳朵和喉结是敏感部位,薛雁虽被问得面红耳赤。但好歹已经蒙混过关了。
薛雁出了王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今日一早,霍钰便被月妃娘娘叫进宫去。
只因那位北狄公主进宫后颇为受宠,一夜承宠后便被封为林妃,前几日竟然还烫伤了柔妃,燕帝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她几句,晚上却照常去了林妃宫里。
林妃已经入宫一个月了,骄纵跋扈,目中无人,但燕帝都纵着她宠着她,前几日她说想家,燕帝便准她会北狄探亲。
可从大燕至北狄千里之遥,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且要经过东夷国境内,燕帝担心爱妃会遇到危险,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护送她回国。便挑选宁王护送公主回国。
另外,为了表示两国交好的诚意,燕帝将二公主霍佳颖远嫁北狄王。北狄的皇后突然恶疾去世,霍佳颍此番远嫁,入北狄为继后。
薛雁得知霍钰护送林妃入宫,护送二公主出嫁的消息时,她正在前往薛家的马车上。
辛荣递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等本王回来,记得与本王的圆房之约。
薛雁一把将字条揉成了团,他想得美,等他回来,她早就和姐姐换回了。
她已经提前派人去谢府告知福宝,让福宝赶紧回薛府一趟,她也可以借机打听姐姐的病情,找机会解释清楚,顺利和姐姐换回。
可她刚到府里,便听到从前厅传来一阵怒吼声,紧接着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喊声。只听父亲怒吼道:“给我狠狠打这个不孝子,往死里打,打断他的腿!”
在薛雁的印象中,父亲身为当朝丞相,他每天都很忙,白天上朝,下朝之后还要忙于同僚之间的应酬。
他唯一的爱好,便是回到府里,独自坐在书房中,将他平日里珍藏的字画都拿出来细细鉴赏一番。
可这唯一的爱好都被长子剥夺了,薛燃虽然已经被寻回,但那些字画已经全都卖了,银子也已经花了大半,那些他珍藏的一辈子珍品和孤品便已经流落在外,再也找不回来了。
远远传来一阵阵打板子的声音,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薛雁眼皮直跳,心想这下手可真狠,只怕被打之人是长兄。
果然,她一进前厅,便见屋中下人跪了一地,母亲余氏跪伏在薛燃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而薛燃的背后已经鲜血淋漓,一身青衫被鲜血染红,脸色惨白,咬着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余氏哭着跪在地上为长子求情,“老爷,燃儿已经知错了,他也已经改过自新,再也不会闯祸了,求老爷饶了燃儿这一回吧。”
这满屋子的哭声中,却突兀的混合着一阵的读书声,只见二哥薛籍手捧书卷正在低声默念着,就好像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甚至还从他的脸上隐隐看出了几分冷漠和不耐烦。
薛雁很佩服二哥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平时极少看见她这位二哥走出万卷阁,她自从入府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许是觉得这满屋子的哭声甚是吵闹,只见他终于起身,放下书卷,薛雁以为他会为薛燃求情,可没想到他却将书卷卷进袖中,大步往外走。
薛雁看得目瞪口呆,薛况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赶紧上前拦住薛籍,“长兄被打成这样,二哥难道都不为长兄求情吗?”
薛籍看了薛况一眼,说道:“倘若他没错,父亲自不会错怪他,既然父亲打他板子,那便表明他做了极大的错事,无论挨多少板子,那都是他应得的。”
薛况又道:“话虽如此,可有二哥替大哥求情,他便能少挨几下打。”
哪知薛籍却只是看了薛况一眼,正色道:“三弟,对便是对,错便是错。长兄已经年满二十四岁,已是一名成年男子,成年男子应该要知道做错事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三弟,需知一寸光阴一寸金,人生在世需用功读书,专心做学问,才不会辜负这大好时光,切忌虚度光阴,浪费生命。”
薛况最不喜听人唠叨,更怕有人劝他读书,他赶紧为薛籍让路,甚至非常恭敬地说道:“二哥,您请回万卷阁。”
总觉得二哥虽然说的有理,但未免不近人情。
可无论众人如何为薛燃求情,薛远都似铁了心要狠狠责打惩罚他。
等到三十板子打完了,薛燃也终于承受不住,晕死过去。
余氏也跌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老爷,燃儿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何还如此狠心。那些字画他说过会想办法替老爷找回来的,老爷就放过他吧。”
薛远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怒道:“那是我收藏了一世的心血,他竟然都偷出去卖了,我,我打死这个畜生。”
薛远怒不可揭,夺过家丁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打在薛燃的腿上,只听一声惨叫,余氏已然晕了过去,而屋里的所有人都没料到薛远竟然真的打断了薛燃的腿。
原本已经昏迷的薛燃已经痛得转醒,却两眼一黑,再次疼晕了过去。
直到薛老夫人拄着拐杖赶到,得以阻止了儿子再继续打下去。
“你何苦下狠心如此打他,罚过了便够了,我记得你并非如此狠心之人,今日是非要打死他吗?虽说薛燃的确犯了大错,可你打断了他一条腿,日后还如何考功名,又如何习武?你是毁了他的前程啊!”
薛远对薛老夫人躬赔礼,“是儿子的错,是儿子下手不知分寸,求母亲原谅。”
“哼。”薛老夫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郎中来。”
薛雁见长兄满身是血,还被打断了一条腿,深感震惊之余,也很是同情长兄的遭遇。见薛燃被人抬走了,众人也陆续离开了薛府前厅。
她便拉住薛况,问道:“你觉不觉得父亲今日有些古怪?为了几张字画,竟然真的下狠手打断了长兄一条腿。”
薛况也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老头子平日里也不是那般严厉的人,虽说每一次都是喊着要打断我的腿,可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未真的动手过,长兄卷了银子离家出走的确是他的错,但也不至于真的打断腿吧!薛燃从苏州回来是真的改变了许多,他已经痛改前非,跟罗大哥专心学刀法,也不再胡闹了。老头子这次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薛雁问道:“在我去苏州的那十多日,府里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薛况想了想,便摇了摇头,“除了你和薛凝换亲,再没什么大事。”
“那宫里呢?”
一经薛雁提醒,薛况便想起宫发生的一件事来,“宫里的那件大事便是八皇子摔伤了腿,薛贵妃被牵连禁足,皇子间的帝位之争,难道这件事也与薛家有关?”
薛雁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妙,心想这件事只怕没这么简单,贵妃多半出事了,倘若贵妃出事,薛家还能独善其身吗?
这时寿安堂的陈妈妈前来,来请薛雁,道:“老祖宗请二小姐过去一趟。”
薛雁欣喜道:“从苏州回京,我便没见过祖母,正想去看看祖母呢。”
陈妈妈笑道:“薛老夫人也很想二小姐。”
薛雁对三兄薛况说道:“咱们一道去看看祖母吧?”
薛况赶紧摇头,“祖母不喜欢我,她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只怕看到我便会病得更厉害了。我去看看长兄,二妹妹自己去吧!”
陈妈妈也笑道:“老祖宗看到你们这些爱闯祸的便觉得头痛,也只有二小姐能替老祖宗分忧,也算三公子有自知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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