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朕阿绍。”
燕帝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一把撕开她的衣裙,感受到她的身子一阵阵战栗不已。
“阿绍。”
燕帝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很快那铁链的撞击声传遍了了地牢的每一个角落。
谢玄对身侧之人说道:“萧世子,她不想出去,谢某也无能为力。”
萧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这一生从未体会过一丝真情,也从未尝过一丝温暖,一旦有人对她好,她便会毫无保留的付出。”
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蝴蝶,那只蝴蝶扑腾着翅膀飞向了一名宫女手中的灯笼,然后猛地往上撞上。
可是这冬天太过寒冷刺骨,那只蝴蝶苦苦在寒冬中寻找温暖,感受到那灯笼发出的亮光和暖意,它便不顾一切的冲撞了上去。
却最终也只有一个结局,那便只能死在这个寒冷的冬日。
萧炎叹了一口气,觉得心口的疼渐渐蔓延,良久才道:“便只能由着她了,等到北狄大军拿下青州和洛州,攻入京城之时,杀了燕帝,到那时我便带她离开。”
“谢先生没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罢?”
谢玄笑道:“自然不敢忘,谢某之所以苟活于世,便是为了攻入京城,颠覆皇权,取他性命的那一日。”
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于宁王,萧世子可有应对之策了?”
宁王手里掌握这天字和玄字两个营的军权,有宁王在,北狄人想要攻破京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萧炎愧疚得红着脸,低着头,“说来惭愧,先前几番刺杀,都没能得逞,宁王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没有弱点。本来在青城山是最有希望刺杀他的那一次,我联合东夷国的人将他射落马背,但他竟然还能诈死脱身,他受了重伤,浑身是血,可却拼尽全力还差点一剑断了我一臂。他实在太过强大了,太不好对付了啊。”
谢玄却不以为然,冷笑道:“是人便会有弱点,既然萧世子甘愿认输,但便只能让谢某来对付他了。”
顾不得谢玄满脸嘲讽,萧炎降低身段,恭敬说道:“请谢先生出手。”
只听几声笑声传来,谢玄已经戴上兜帽,走进了大雪中,他迈上石阶,前往高高的城墙。
陆枭早已等候多时,他见到谢玄,恭敬行礼,道:“感谢谢先生对文轩多加照拂。不知文轩在洛州可好?”
谢玄道:“陆将军客气了,赵文轩有将相之才,将来他才能自会在谢某之上,他何须谢某来照拂。”
听谢玄如此夸赞赵文轩,陆枭自是心中高兴。
“只要他跟着先生历练,将来能学到先生一半的本事,我便心满意足了,也算是对我那死去的阿姐有所交代。”
谢玄轻拍在陆枭的肩头,“将军放心!谢某定会用心教他,但谢某有一事想请将军相助。”
“先生尽管吩咐便是。”
耳畔的风声甚急,此刻风雪甚急,满天飞舞的雪花絮絮而落,雪也下得越发大了。
谢玄为陆枭拂去肩头的雪花,“听说在琼林宴那晚有名女子落水,最后被将军所救,那人至今还养在陆将军的丹霞别院中。”
陆枭笑道:“当真什么都瞒不过谢先生,先生说的是薛家娘子?”
谢玄点头道:“谢某有一事想请薛家娘子助谢某一臂之力。”
陆枭道:“好,我去同凝儿说。”
*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地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今日是上元节,一大早起,宁王府上下便开始着手忙碌了。
周全指挥着府里下人扫雪,又嫌府里那些光秃秃的枯枝太过难看,便指挥下人们在枯枝上挂满了无数花灯。
凝雪院已经被从里到外重新布置了一番,换上了崭新的被褥,周全盯着府中的下人搬花盆,时不时地叮嘱几声,“都给我仔细点,今日是王爷的好日子,可不许出半点差错。”
见辛荣从一棵树上飞身而下,他赶紧将手里的灯笼交给辛荣,指着院中的那颗粗壮的歪脖树,“劳烦辛将军替我挂上去。”
辛荣接过花灯,飞身上树,将花灯挂在了枝头,再拍了拍手上的残雪,稳稳落下。“好了。”
周全提醒他道:“今夜殿下会在仙缘桥约见薛二娘子,也是殿下第一次正经约会,辛将军可要上心些。都准备好了吗?”
辛荣拍了拍胸脯,“放心,都准备好了。”
只听“啪”地一声响,一个宫女脚底一滑,打碎了手里花盆。
周全抬手扶额,小碎步上前,皱眉道:“都说了小心点,快快收拾了……我说你们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这时,一身月白长袍的言观飘然进了王府,一进门便直奔书房而去,对宁王报喜,“殿下,华裳说大婚的喜服这两日便能大功告成,若今日王爷能顺利求亲,两日后便可大婚了。”
霍钰将怀中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雕刻着梅花的鎏金镯子。
“这是殿下的母亲留给殿下的遗物吧?”
霍钰微微颔首,他自出生便再也没见过母亲,这只镯子便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言观问道:“殿下是想将对您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薛二小姐来表明您对她的真心吗?真是太令人感动了。真是神仙爱情啊!”
他从袖中摸出了一张帕子,做了个擦拭眼泪的动作。
霍钰抬头睨了他一眼,“戏演得差不多得了。若没什么事,你便可以滚了。本王也打算出发了。”
言观惊讶道:“这才早上,灯会要等到天黑才开始。”
“本王不能让王妃多等一刻。”
言观心想今后成婚后,谁的地位高简直一目了然,他得赶紧想办法去巴结王妃才行。
霍钰推门出去,见府里空旷,从前他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归家,府里也没几个伺候的下人。
冬日花木凋零,树上也是光秃秃的,看上去很是单调,但好在周全已经让人挂了花灯,看上去也有了些过节的气氛。
可他仍然觉得府里既空旷又无趣,于是他看向言观,说道:“你觉得将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房间安排在哪里合适?”
言观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道说薛二小姐已经有了身孕了。”
霍钰蹙了蹙眉,不满言观这副表情,认真地道:“以本王的能力,那也是迟早的事。不过若是安排在凝雪院,恐怕会黏着王妃,那王妃陪本王的时间就少了,那还是安排在碧春阁吧!”
言观顺着霍钰的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碧春阁离凝雪院足足隔了两个院子。言观轻叹了一声,可想而知,摊上王爷这个父亲,小世子和小郡主又多可怜。
言观看着被拢在大雪中的王府,想象着小世子和小郡主在府里打雪仗的情景,便觉得这般的画面很温馨。
“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与王府相临永安街,薛雁躺在贵妃榻上,吃着刚从炭盆里烤的橘子,她剥开橘子,将橘瓣放进嘴里,一阵暖意传遍全身。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福宝见主子还没有动身的打算,急得坐立不安,隔半个时辰便催促一次,“二小姐,您和宁王殿下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今日是上元节,各府小姐都出来赏灯约会,若去迟了,路上拥堵,便要误了时辰了。”
“等我吃完了这些橘子再说。”
“您就别吃了。”福宝急得将薛雁了出去。
“我的橘子。”
*
霍钰在仙缘桥头足足等了大半日,他撑伞立在桥头,每当有个女子踏上桥头,他便握紧了伞,心中越来越紧张急切。
眼见着天已经黑了,他赶紧吩咐辛荣在桥头挂上花灯,这些花灯都是他亲手所做,打算送给薛雁的礼物。
数百盏花灯挂于桥头,照得那桥缘桥上亮若白皱。
桥上的男女相约赏雪赏灯,甚至互赠荷包香袋,结伴离去。
桥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他却仍然未等来薛雁,等得越久,他的面色便阴沉几分,他一把扔了伞。
霍钰怒道:“本王如此精心准备,她竟真的不来。去薛府。”
他刚要离开,却见桥上站着的薛雁,可薛雁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霍钰赶紧追了上去,想问她到底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来了便要走。
第66章
薛雁被福宝拉出去,她嘴里咬着橘子,含糊不清的说道:“还没梳妆呢!”
福宝愣了一瞬,捂嘴偷笑,心想虽然二小姐表面看上去不急,但恐怕心却早就飞到了仙缘桥去和宁王相会了。
“奴婢就知道二小姐只是表面看上去不急,其实心里还是盼着赶紧去仙缘桥和殿下赴约呢!奴婢这就给二小姐梳妆。”
薛雁掰下一片橘瓣塞进福宝的嘴里,冲着镜中的福宝道:“这橘子真甜,福宝也尝尝。”
“呀,真酸。”福宝酸得龇牙咧嘴。
她知道二小姐害羞了,那橘子堵她的嘴,便不再打趣二小姐,专注替她梳发上妆,为她点涂了胭脂,看着她眼下那颗殷红的泪痣,白净的脸庞之上的那颗泪痣,更添一抹媚态。
福宝心想大小姐是那种高贵轻冷的气质,而二小姐则看上去聪慧狡黠,这颗痣也更添调皮之感。
二小姐虽然与大小姐相貌生的相似,但因为这颗痣的区别,气质却截然不同,但倘若她们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动作,便只能通过这颗痣来分辨这对孪生姐妹了。
最后,福宝在那浅纷色樱唇之上点涂了一点朱红的唇脂,让镜中的美人变得更加光彩照人。
福宝眼光好,为搭配今日的妆容,她为薛雁挑了一件胭脂色的狐狸毛斗篷,为薛雁装扮得美丽又不失俏皮可爱之感,更加明艳动人,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若是王爷见到二小姐这般模样,只怕欢喜得连魂儿都被勾去了。奴婢听说今夜王爷要给二小姐一个大大的惊喜,不会是王爷想对二小姐当场求亲吧?”
福宝双眸放光,想象着二小姐赴约的情景,仙缘桥上花灯璀璨如星,一身锦衣的宁王殿下撑伞翘首以盼,苦苦等着佳人。
这时,一身绯红衣裳的薛雁直奔入情郎的怀中,两人在大雪中紧紧相拥。
王爷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定情信物赠给二小姐,对薛雁表明心意,再说出一番感人肺腑的告白之言。
薛雁轻点着福宝的额头,笑道:“还愣着做什么呢!”
福宝笑了笑,“奴婢话本子看多了,不禁想得有点多了,出府的马车薛管家已经安排好了,二小姐,咱们也快快出发吧!莫让殿下等久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宁王对二小姐表明心意,修成正果。
外头北风正紧,风雪甚急,大雪若纷飞的柳絮,在天空中飞舞。
余氏在门外听到福宝的那番话,紧握住手里的帕子,咳嗽了几声。
薛雁听到咳嗽声,见翠果搀扶着母亲前来,赶紧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外面天冷,母亲的风寒未愈,不能吹风的,还请母亲赶紧进屋避避风。”
“好。”余氏进了屋坐下,薛雁亲自替余氏沏了盏茶。
余氏捧茶轻抿了一口,看向薛雁,“雁儿可是急着出门?”
薛雁脸一红,低声说道:“今日是上元节,我想出去看看,便让福宝套了车,想去看灯会赏花灯。”
“是去赴约吗?宁王今晚约了雁儿吧?”余氏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怒色。
“听说这几日宁王府正在大张旗鼓的准备,对外说是要办喜事了,雁儿,宁王再次娶妻,不会又与咱们薛家有关吧?”
余氏明知故问,是为试探薛雁。
昨夜月妃竟然亲自登门拜访,应该也是为了宁王的婚事而来,可长女死了,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宁王再娶她的小女儿,她昨夜称病并未见月妃。
“雁儿不会是忘了,宁王是你的姐夫,你若与宁王相好,旁人会如何看待你,又会如何议论凝儿?凝儿已经死了,难道要她到死都要忍受非议,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吗?”
余氏这番话说得极重,带着质问的语气,当她以为一家人终于得以度过难关之时,却得知长女投河自尽的消息,她受不住痛苦,大病了一场,缠绵病榻,一病就是十多日。
那天,宁王亲自抱着薛雁回府,薛雁的身上还穿着宁王的衣裳,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如此亲密,那谁又会在乎那个已经沉入那冰冷的湖里,再也无法醒过来的长女,得知长女的死讯她心痛如绞。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薛雁一再错下去,她要阻止薛雁和宁王再有任何牵扯。
她将薛雁的手握在掌心,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气得发抖。
见母亲面带病容,憔悴的脸上更添一抹忧虑,薛雁明白母亲出生名门,最看重规矩礼数,也知母亲因为姐姐之死,心中有怨。她理解母亲的心情,只怕她因为薛凝之死迁怒了霍钰。
但薛凝跳湖一事与霍钰无关,薛凝鬼迷心窍被柔妃利用去害霍钰,霍钰对她高抬贵手,并未追究她谋害皇子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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