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本宫念着四弟为本宫负伤,将清清白白的姑娘送到他身边伺候,今后谁再敢非议本宫的奴婢,杀无赦!”
荣宪寒着脸,扬手将手中酒盏狠狠掷向地面,用满腔愤怒,来震慑那些胆敢对小年糕说三道四的长舌妇。
坐在席间的温格此时面色难堪,满眼羞愧低着头,不敢再去看那打他脸面的元帕。
这些时日,他时常听到有人对年氏议论纷纷,其中不乏他的推波助澜,时常有人好奇询问,公主为何令他退婚,他借着酒劲,吐露出他自认为的真相。
温格脑海中浮现初见年氏小像之时,画中那样娇小柔弱的姑娘,眸中却含着坚韧,他当时只一眼,就被那双眼睛勾去魂魄,初见时更是对她怦然心动。
这些时日,她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却依旧活得如此明媚坦荡,这样好的姑娘,他曾经差点得到过,却被自己的愚蠢,毁了这桩姻缘。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此刻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用怪异嘲讽的眼神看向他。
温格再无颜面呆下去,低着头灰溜溜离开。
荣宪借着酒劲,又敲打了那些不安分的贵女们,这才醉醺醺踏着月色,去寻小年糕。
年若薇正巧在听苏培盛说荣宪公主在午宴上替她洗刷冤屈之事,忍不住感动的热泪盈眶。
苏培盛语气顿了顿,又道:“其实爷本想自己去做这些事,但你如今身份特殊,你的主子是公主殿下,爷为了让她松口帮忙,竟..竟忍痛答应让你继续以公主身边奴婢的名义,继续伺候。”
年若薇顿时止住眼泪,满眼震惊。
她没有想到四阿哥为了洗刷她的清白,竟然答应荣宪那些无理的要求,甘愿日日承受她随时可能名正言顺离开的恐惧。
此时营帐外传来荣宪公主的声音,年若薇情急之下挪快了步伐,顿时疼的直皱眉,那更是疼的厉害。
“年糕啊,今后你就能清清白白活着了。”
荣宪喝的有些醉眼迷离,此时看见小年糕眉目含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不免莞尔:“年糕啊,你初尝情事不免觉得有趣,但莫要耽于情爱,需克制些。”
“年糕,过几日即将抵达巴林部,我...害怕~~~”荣宪戚戚呜呜说道。
“这几日你可以在我们身边,与我同寝吗?”
“公主别怕,奴婢定日日陪在您身边。”
年若薇被荣宪公主一句害怕,震慑的心如刀割,她知道公主在害怕远嫁后面临的一切,她也只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却要承担起安邦定国的社稷重任。
她虽此刻浑身酸痛无力,仍是咬着牙,忍痛搀扶公主,与她一道回去歇息。
此时苏培盛正在伺候四阿哥沐浴,他看着四阿哥身上的红痕和脖子上明显的吻痕,顿时气的直皱眉。
“爷,奴才觉得有必要寻个嬷嬷,来教导小年糕重新学学给主子侍寝的规矩。”
“昨儿奴才堵着耳朵都盖不住她的声音,她出声违了规矩。”
“无妨,爷..喜欢。”胤G沉声说道。
想起昨夜的疯狂,他眸色渐迷离,呼吸愈发紊乱,才离开她不到半个时辰,他竟又想...要她了。
他捻起佛珠,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心中默默诵经祈福。
“爷,小年糕侍寝后,留精还是不留?”
苏培盛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他其实是揣着答案明知故问,他只是不死心罢了,万一爷并没有那么在意小年糕呢。
皇族规矩多,给皇子侍寝的女人,除了嫡福晋和侧福晋这两个正经的女主人,旁的女子若给皇子侍寝,奴才们都需遵照规矩,问一句留不留种。
若爷想让侍寝的女子怀孩子,就会记录下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辰,某某某侍寝,待有孕之时再核对信息。
若爷不想让侍寝的女子怀他的骨血,那么苏培盛就要准备一碗避子汤,并让专门伺候不留精的嬷嬷,用针扎那女子后腰,则爷的精元,定不会遗留半分在那女子身内。
“狗奴才!今后若再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自去领板子。”
“奴才遵命。”苏培盛面色煞白,仍想试试能否拨乱反正,于是又着急开口说道:“爷,嫡福晋还未入门,年糕身份尴尬,甚至连个侍妾都不算,倘若她生出庶子,万岁爷定会震怒,到时候恐怕年糕...”
苏培盛点到为止,爷是个睿智之人,定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他正踌躇满志,料定四阿哥为了小年糕的性命,定会妥协,却不成想,他耳畔陡然听到一句话,那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准备男子用的避子汤,今日..留。”
胤G心中不忍,女子用的避子汤都是凉药,他记得医女曾说过,年氏体弱,不能服用过多寒凉之物,否则恐难受孕。
苏培盛顿时骇然,本想硬着头皮继续劝说,可倏然他心中冒出个绝佳的好主意。
他本就悄悄送了好些避子药给小年糕,年糕为了四阿哥不被人耻笑,在孝懿皇后孝期内不检点闹出庶子的笑话,不需他提醒,她定会乖乖服用。
既然小年糕服了避子药,那爷这就好办了,是药三分毒,他绝对不能让爷以身犯险。
苏培盛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极了,于是乖乖的领命,转头悄悄寻了些固本培元的养生药,给四阿哥交差。
胤G沐浴更衣之后,又诵经祈福满半个时辰,就迫不及待来寻年氏。
可此时她并未在屋内,小太监恩普见四阿哥不大高兴,于是壮着胆子,将年糕姐姐被荣宪公主带走的消息告诉了四阿哥。
“苏培盛,去将她带回来。”
苏培盛正要领命,却见四阿哥飒沓流星急急走出了屋内,可爷才走出几步,却又顿在原地。
胤G转身来到床榻前,脑海中浮现出昨夜与心爱的女人在床榻之上翻云覆雨的旖旎。
他深吸一口气,委屈的自顾自宽衣解带,孤零零躺在了床榻上。
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气息,胤G本就初尝情爱滋味,此时愈发血气翻涌,彻夜不眠。
........
天将破晓之时,年若薇和荣宪公主正并排躺在床榻上说体己话。
“年糕..有件事我想问你,就是..就是你头一回那啥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年若薇想起那种撕裂的剧痛,忍不住皱眉点头:“奴婢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撕开了,真疼,可..可与心爱之人肌肤之亲,奴婢又觉得欢喜。”
“真那么疼啊,那我定让人准备些麻沸散涂在那。”荣宪忍不住咋舌。
年若薇:“....”
“对了小年糕,你可不能怀上孩子,胤G那小子蔫坏,你若怀了孩子,定被他拿捏死。”
“奴婢知道的,奴婢悄悄服了避子药,公主放宽心。”
“那就好,明儿一早我想出去散散心,我们一块去吧。”
“公主,奴婢听说附近的山林有野狼,要不我们自己去猎狼牙可好?奴婢觉得这世间挚爱,是奴婢自己,奴婢喜欢的东西,就需自己去争取才算本事。”
“你这句话在理,我也最爱我自己,选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吧,狼群喜欢在晚上出没。”
“哎呀还是算了吧,你瞧瞧你疼的都走不动道了,胤G那小狼狗,在床榻上还如此凶猛,我真怕他把你吃了。”
“哼!公主又取笑奴婢,奴婢歇了一夜不疼了呢,我们现在就去。”
年若薇被公主说的面色通红,为了证明自己安然无恙,当下就揪着公主起来打猎。
“去就去,我就怕你走不动道,一会还要让四弟那小古板抱回去。”荣宪嘲讽道。
二人起身换上行猎的箭袖猎装,骑马来到深山中寻找狼群。
不一会儿,密林中就传出数声狼嚎声。
胤G本就无心睡眠,此时听到凄厉的狼啸,顿时起身披衣。
苏培盛也被这一阵阵不绝于耳的狼啸声,吓得捂着耳朵,此时看见四阿哥打开房门,于是匆忙凑上前解释一番。
“爷,方才周公公特意来提醒过,公主在南面的密林中猎狼呢,吵着您歇息了。”
“胡闹!”胤G头疼揉着眉心,不用猜就知道与荣宪胡闹之人是谁,还有谁!
“奴才也是听说的,说公主殿下和小年糕要一道去猎头狼的爪子。”苏培盛见爷不大高兴,赶忙又补了一句。
“更衣,爷要去狩猎。”
......
密林内,年若薇和荣宪分别追着两群狼狂奔,狼群本有各自领域,为狩猎方便,荣宪公主连夜下令,将隔壁山头的狼群,一并驱逐到此山中围猎。
时年若薇一路追击着狼群,边骑马边挽弓射杀。
她骑射功夫并不是很精通,一个时辰过去了,仍只是将过半的野狼射杀。
此刻那跑在最后头护卫狼群的头狼近在眼前。
她正要挽弓射杀那壮硕的头狼,倏然从密林中窜出一头银白的野狼,那野狼肚子异常大,一看就知道是头怀孕的母狼。
此时那身子笨重的母狼竟跌跌撞撞的跑到那头狼身后,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她的箭矢。
年若薇看到那母狼奋不顾身的样子,心里堵得慌,鼻子一酸,她顿时心慈手软放下箭矢。
她并非圣母心泛滥,而是觉得万物有灵,如果所谓的表真心,是建立在杀戮和血腥之上,她即便戴着那狼牙,仍会觉得寝食难安。
就在她心慈手软之际,身后陡然传来一阵马蹄碎踏之声。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去查看来者何人,只听嗖一声箭矢凌厉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她耳畔传来一阵凄厉哀嚎的狼啸声。
她顿时惊的转头去看那一对野狼,只见一簇箭矢将母狼的前爪生生钉死在地上,那母狼疼的不断哀嚎。
“年糕姑娘,你别着急,只要控制那母狼,头狼定会乖乖束手就擒。”温格翻身跃下马背,潇洒自如走到年氏面前。
“对不起,温格欠你一声道歉,今日愿亲手为你猎狼赔罪。”
温格满眼歉意,看着眼前善良温柔的女子,说话间,他从容拔出弯刀,缓缓靠近那受伤的母狼。
此时那公狼竟没有独自逃生,而是龇牙咧嘴,凶悍的挡在那受伤的母狼前头。
眼见温格举起屠刀,年若薇顿时急的将袖中的匕首狠狠掷向地面,那匕首正是温格赠予她的蒙古袖刀。
温格看见自己赠予年氏的定情之物,她竟宝贝似的随身携带,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温格,我差点忘了将这把蒙古刀还给你,今日正好趁此机会还你,我们两清了,你也不必为我猎狼。”
“不,年姑娘你听我解释,对不起,我....”
温格情难自抑,疾步走到年氏面前,他急的正准备继续道歉求得年氏的原谅,倏然身后传来一阵箭啸声,几簇箭矢见二连三,落在他与年氏之间。
“温格大人,四阿哥与女眷在此行猎,请您回避。”苏培盛知道四阿哥发怒了,为了温格的小命,赶忙开口提醒到。
听到女眷二字,温格顿时面如死灰,他曾经不珍惜的珍宝,如今成了旁人的女人,四阿哥如今才是年氏第一个男人,原本该是他才对。
温格愈发愧疚难堪,如今他反而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他一咬牙,俯身将年氏丢在地上的定情之物收回袖中。
苏培盛皮笑肉不笑的翻身下马,将垂头丧气的温格请离这密林。
待到温格走远之后,年若薇忍不住走到四阿哥马前,仰头看着端坐在马背上,寒着脸的四阿哥。
不待她开口,四阿哥竟跃下马背,从袖中取出一柄精巧的乌金袖剑。
“早想给你,今日恰是时候。”四阿哥板着脸,将那匕首递给她。
年若薇接过那乌金袖剑,赫然看见那剑柄上刻着:四。
此时四阿哥飞身跃起,来到那依旧护在母狼身前的头狼面前。
“爷,别伤它们!”
年若薇疾步走到四阿哥身侧,抱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伤害那对野狼夫妇。
“那母狼还怀着孩子,所谓猎杀不绝,倘若那母狼怀着孩子,又失了丈夫,该如何独活啊?奴婢一点都不喜欢狼牙!求爷放它们走吧。”
“妇人之仁。”
胤G冷哼一声,正准备拔剑斩杀那两头毛色鲜亮的野狼,身侧却传来年氏的啜泣声。
胤G顿在原地,她哭的他心乱如麻。
趁着四阿哥走神之际,年若薇一个箭步冲到那母狼身侧,伸手将钉死那母狼前爪的箭矢拔出。
只听一声痛苦呜咽,野狼夫妻瞬间拔腿就跑。
眼看着四阿哥挽弓准备射杀那头狼,年若薇伸手想要抓住箭锋,可四阿哥却不为所动,只听一阵箭矢呼啸,那头狼哀嚎一声。
原以为那头狼会当场毙命,却不想它竟一骨碌爬起来溜之大吉。
地上赫然多出一颗血淋淋的狼牙。
“爷威武!”苏培盛边拍马屁,边冲上前去,将獠牙捡起来,仔细擦干净后,才满脸堆笑,捧到四阿哥面前。
“只此一颗。”胤G将象征忠贞的头狼獠牙,郑重放到年氏掌心,语气顿了顿:“此生唯赠一人。”
“谢谢爷,奴婢定贴身戴着。”年若薇心口充斥着丝丝的甜,忍不住将獠牙藏在掌心,贴在心口处。
二人眼神愈发焦灼,就在此时,密林中传来一阵戏谑之声:“啧啧,老远就闻到一阵爱情的酸臭~~”
“年糕你快来瞧瞧,我猎得两颗獠牙,都一样长短,着实难以取舍。”
荣宪公主将两颗染血的锋利獠牙,递到小年糕面前,荣宪猎杀的獠牙更尖细些,两颗竟无甚区别,的确不好选择。
“公主,奴婢觉得,您若回赠一颗獠牙给额驸,他定欢喜的紧。”素心嬷嬷忙不迭提醒道。
“好。”荣宪将一颗獠牙递给素心,让她自行去处理。
此时她手中还捏着一颗獠牙,荣宪望着那颗獠牙出神,年若薇顿时惊的走到公主面前。
公主只有想起张太庙的时候,才会是这种表情。
“公主,您不如将这颗獠牙给奴婢处置可好?奴婢定让它去该去的地方。”年若薇朝公主伸出手掌。
“年糕...你..”荣宪眸中含泪,抬眸看向小年糕,原来她竟懂得她的身不由己。
“我..我很想他。”趁着密林深处无外人,荣宪有些崩溃,抱着小年糕放声大哭。
“公主别难过,这些心事您只能对奴婢一人说,您记住了。”
年若薇被公主悲伤的情绪感染,忍不住抱着公主,陪她一道落泪发泄情绪。
两个女人哭成一团,胤G只觉得头疼欲裂,只能安安静静站在二人身旁,束手无策。
直到二人哭累了,胤G见年氏哭的两眼通红,愈发心烦意乱,趁着皇姐不备,他扬手将年氏拦腰抱起,飞身跃上马背。
“爷放开我!”
年若薇被四阿哥抱上马背,与他相视而坐,此时四阿哥竟策马扬鞭,她吓得钻进四阿哥怀里,紧紧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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