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话说的,就你是个聪明人啊!”有人不忿道,“这么有钱还出手大方,车房珠宝什么都给的男朋友,换成我,我也得藏着掖着看好了,省得被人知道以后撬走了!那种没钱没势的,闲了应付几句就行!”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不吱声了,周围一片寂然。片刻后,还是化妆组的小助理开口:“不说了,下一场戏好像有人需要补妆,我得回去看看,别耽误了事。”
“我也得走了,那边有人叫我呢。”
……
她这一起头,其他人也都纷纷找了不走心的借口,很快就走了没影,单单把最后开口的那位留在原地。
谁也不傻,到底是单纯的好奇喜欢看热闹,还是别有用心,话音里都能听得出来。这人言外之意指向了谁,又在为谁抱不平,大家也都清清楚楚,干嘛淌这个混水?
这个田嘉祺挺会收买人心,居然还真有脑子不清楚的信他!不少人心里都悄声嘀咕着。
别说她们这一群小人物,谁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真如刚才那人恶意揣测的那样,又有谁敢接茬儿?这得脑子进了多少水,才干得出这种在剧组里抱怨导演、投资人的蠢事?
已经有人后悔凑这个热闹惹了一身骚,琢磨着要不要悄悄去检举揭发一下,好把自己摘出去。
等人走光了,姜曦冉的助理从服装间的衣架后面出来,默默地摇了摇头。她过来取个东西而已,哪想到会碰上这么一出!
“最后说话的那个好像是道具组的,还是谁的亲戚,带着见见世面打个下手的,前段时间和田嘉祺走得挺近,在海南那会儿我还撞见过两次。”助理回来给姜曦冉简单转述几句,又补充道。
“真是……”姜曦冉头痛地按了按额角,一时无言。这话明摆着就是说,那位不是导演的男朋友而是金主,导演背着金主与田嘉祺牵扯不清,田嘉祺反而是清清白白受害者。
这要不是有心人刻意引导才怪了!至于有心人是谁就更没有疑问了。
她沉默半晌,才又道:“我找时间和导演通个气吧,你就当没这事,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漏了风。”
助理点头:“那肯定的,不能给咱们自己惹麻烦。”
姜曦冉顿了顿,实在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我是真后悔,怎么就……唉!”
她的话虽没说全了,助理也明白未尽之语究竟是什么。姜曦冉后悔的,无非就是把田嘉祺介绍到剧组。
当时,定下她是女主角后,顾盼给她人情,说不管公司还是学校,有人选可以推荐来试试。田嘉祺是收到风声后自己找上门的,她想着是同校,而且她签的公司里也有人去试镜,没有通过,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其实,她和田嘉祺并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不然也不会暗自讥讽他。只是,田嘉祺虽然是通过试镜定下来的,但到底和她有点儿关联,现在搞出这么些破事儿来,她很难不担心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若因为这个影响了顾盼对她的看法,岂不是有些太冤了吗?
她想着要不要劝劝田嘉祺?估计没什么用,这人实在不是清醒识趣的,搞不好还得被他恨上。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导演赔个礼是正经。现在她只盼望着田嘉祺不要真闹出大事来。
姜曦冉并不知道,她的祈祷并没有作用,田嘉祺已经先一步去找顾盼了。
也许是幻想得太过美好,以至于一朝希望破灭,现实就格外残酷,抑或是自我催眠被无情戳穿后自尊心受伤,再加上众人异样的目光让他恼羞成怒,田嘉祺被情绪冲昏了头,根本想不起来,这事从开始,就是他自己搞出来的独角戏,顾盼从来都没有配合过。
众目睽睽之下,他勉强还能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强行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背着人,他盯着顾盼的眼神充斥着愤恨,咬牙间满脑子都是恶意:不过是有钱人的婊子,还踏马装清高吊着老子玩儿!
因为和温竹短暂相聚就又不得不暂时分别,顾盼正心里不痛快气不顺呢,就有没脑子的自己撞上来。才把道具组的负责人喊过来一通骂,叫他把那没脑子的打发走,转头就见田嘉祺阴沉沉地过来。
这一个个的真当她是没脾气的吗?她不耐烦极了,再不遮掩自己的厌恶,俏脸带煞,不等田嘉祺开口,冷然道:“田嘉祺,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我开这个口!”
她因为工作骂人不是一次两次,但这种警告的姿态是前所未有的。两辈子养出来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倾泻,田嘉祺犹如被兜头泼了一桶冰水,顿时从头顶凉到了骨头缝里。对上顾盼漠然的目光,他所有的愤恨不甘都像是遭遇了天敌一般,霎时间退缩得无影无踪。他愣怔当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脑子里空白一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此反应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顾盼不屑地冷笑一声。这种眼高心空满怀妄想的蠢货,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之所以能蹦跶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她的一点儿小私心,再就是没真正上心去处理而已。
田嘉祺看着顾盼离开的背影,再也提不起原来的心气,思绪被慢慢浮现的恐慌所淹没。
她不仅是这部戏的导演,还是投资人,对所有事情都有一言而决的权力,这也自然包括他在剧中的戏份!冷静下来,他忽地反应过来,自己最初的目的明明是为了讨好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反而忘了初衷,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把人得罪的死死的?是谁和自己暗示,导演是出卖色相依靠金主的?
第60章
顾盼不再纵容, 出手整治,剧组里乱七八糟的流言为之一清,最起码明面上都安静了。至于有没有人私底下关起门来嚼舌根——她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严实, 而且,她其实并不怎么在乎那些风言风语,只是嫌烦, 再一个就是影响工作。
田嘉祺也彻底消停下来, 老老实实地把最后的一点儿戏份拍完, 尴尬地离组走人。之后又拍了小半个月,拍摄结束,照例举行了杀青宴。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下旬了,京城已经步入夏天。顾盼踩着阳光步入自家工作室,和前台女孩子打个招呼,三个多月没露面, 女孩子还吃惊地愣了一下。
顾盼在外拍戏,但工作室那边也不是闲着没事, 也会接外面的业务来做。这些大多是穆萧在主持,当然她也不是完全抛开, 时不时地询问沟通, 把握着大方向。为此, 她对工作室的一应事务并不生疏。
她先叫了穆萧来汇报工作, 随即又召集了各部门的主管人员一起开会,各项工作依次过问。前后没发觉什么大的疏漏,该奖励的奖励, 该敲打的敲打, 之后才开始交待下一步的工作。
目前工作室自己的项目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刚杀青的《我见亲亲多有病》, 再一个就是工作室投资、徐景洲主演的医疗剧《最终诊断》。《最终诊断》才开拍不久,离杀青还早,自然不用着急,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我见亲亲多有病》的后期制作和宣发。
拍《惊雷》那会儿,种种客观原因限制,一应事情大多是顾盼亲力亲为。现在工作室不再是空架子,已经步入正轨,各部门都运转起来,就能够省心了。
不过,很多东西,大会上只是说个大概,细节还需要私下进行更充分的沟通。比如说剪辑方面,那位工作室高价聘请的剪辑师,在业内也颇有名气,业务能力也确实精湛,但未必就能与顾盼这个导演的意图合拍,还得经过磨合才行。
还有务必不能忽略的一件事,就是关于田嘉祺所饰演的男二角色的处理。她不会因为情绪不顾工作肆意删减男二的戏份——拍摄过程中她都没怎么动过剧本,现在这样还不如直接把人踢出去!但在不影响整体效果的前提下,削弱男二的高光是肯定的。
又忙了几天,把各项事情都理顺了,顾盼才松了口气,给自己放了假。
温竹傍晚回来的时候,顾盼正在补眠。他素来习惯规律生活,也能够理解她兴之所至随性而为的作息,只要不是过分日夜颠倒损害身体,并不强求一致。
夕阳透过落地窗映入,整个卧室里充满了一种异样的瑰幻。她身材高挑,可落在两米多的大床上就显得格外娇小了。轻阖的眼帘遮住了灵动的眼眸,也一并遮住了层出不穷的歪主意。蝶翼般轻盈的眼睫随着悉悉索索的呼吸声微微地颤动,挠得人心痒。红润的唇瓣微张,丝丝缕缕的气息慢慢地织成了一张大网,在不经意间包裹了猎物,而后一点点地收紧。
一片静谧之中,温竹简直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的指尖微微痉挛,感觉嘴唇有点儿干。
许是感觉到了旁边投来的炙热目光,顾盼不安地皱眉,欠了欠身,睡衣向上卷起,露出一小截纤细柔韧的腰肢。落日的余晖镀染了光洁如玉的肌肤,仿佛流淌着甜美的蜜糖。
空调的凉风落在身上,蓦地化作了一把火,撩动了心底深处最直白的欲望。几乎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身体的蓬勃。他艰难地扭头,目光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无法挪开,实在狼狈极了。
仿佛有所感应一般,顾盼偏在这时候醒了过来。她神志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恍惚间看见身边的恋人,本能地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如春风缱绻月下花开,让人的心都化作一汪春水。
“怎么了?干站着也不说话?”略微回神后,顾盼慵懒地抬手去够他的手腕,眸光中蒙着未散的水雾,明明是睡眼朦胧,却更像是情/欲萌动。
温竹默默地吞咽,上前半步跨坐在床边,与她十指相合,然而又不知该说什么。他在这方面,向来是十分笨拙的。他闭着眼睛平息冲动,片刻才低声道:“白天睡得久了,不怕晚上睡不着头疼吗?”
平日里顾盼抬眼一扫就能大概把握他的情绪,更遑论他已经表现地这样明显?她忽地笑出了声,挠着他的掌心戏谑道:“运动一下,累狠了就不用怕喽!”
说话间,她勾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搂,顺势翻身,把人按到床上,双膝分开撑在两侧,手指从眉心沿着高挺的鼻梁轻轻抚过,挑眉寻衅:“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温竹一窒,呼吸声反而变轻了。他依旧沉默不语,眼神越发幽深,一手扶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后背细嫩的肌肤,细细地摩挲。
“啧,闷骚!”顾盼咋舌轻笑,双手用力一扯,白色的扣子四处崩散,包裹严谨的衬衫无力地敞开。
扣子落地的清脆声音仿佛点燃了导/火/索,她一声惊呼,天旋地转,已然主客颠倒。
炙热的吻从眉心、眼尾,到耳垂、嘴唇……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身心快意。
顾盼侧身枕着温竹的手臂,红晕的娇靥窝在他颈窝,白生生的牙齿叼着他的耳垂来回研磨,用不安分的手指代替眼睛观摩美景。
温竹有长期健身的习惯,身材完美,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块垒分明却不虬结,腹肌尤其柔韧,让她流连不已。
触摸到不规律的心跳,耳畔的呼吸声也变了调,顾盼忽然想到了什么,颇为自得地感叹:“忽然发现我还有做大音乐家的天分!”
“什么意思?”温竹一时间跟不上她天马行空地思路,疑惑地看过来。
顾盼见状,扭脸埋在枕头里闷笑不已,也不回答,指尖如敲击钢琴键盘一般向他无声示意。
他猛地会意过来,就顿觉身上还未退却的情潮再次卷起,揽着她的手臂不由得一紧。
以琴喻人并不少见,用作调情就难免让人羞窘。更何况,他比顾盼大了七岁,又惯于严谨自持,哪儿想过会在床上被小姑娘这样作比?悬殊的心里反差带来了过分的羞耻,同时也引发了更强烈的刺激,他现在只想狠狠地惩罚这小坏蛋,好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被重新掌控的顾盼非但没有讨饶,反而不依不饶变本加厉,娇嫩的唇瓣磨蹭着男人的耳垂,调笑声随着温热的气息勾动着心弦:“音质深厚含蓄,音调婉转悠扬,一等一的‘名器’呢!”
口头的便宜温竹永远是讨不到的,但也无所谓了,这会儿,人狠话不多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她现在嘴硬不算数,总有哭着求饶的时候。他哼笑一声,只管做实事,将人带入云端。
才刚破戒不久的人,就不得不茹素三个多月,一朝得了空闲,尝到甜头,非得一次性餍足才肯罢休。
激烈运动的结果就是晚饭直接变成了宵夜,早上起晚了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若不是两人都还有事,在床上再赖一整天也是说不定的。
秦舒雅按约好的时间来到顾家,开门的是温竹,她表情不觉有些僵硬。她和顾盼是闺蜜,也知道这两人之间关系并不像外界揣测的那样剑拔弩张,但面对这个传闻中十分冷硬的男人,还是莫名地有些怂。她讪讪地打个招呼,小碎步进门坐在沙发的一端。
顾盼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得好笑:“我家又不是什么虎穴狼巢,你又不是没来过,怎么还吓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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