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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一堆大老爷们，会有她的位置吗？
不会在厨房，给她安一桌吧？如果是那样，她要不要掀桌子啊？
张帆胡思乱想着，无意间发现有一双眼睛，在偷瞄着她。
“那是谁？”
顺着她的视线，姜奇瞟了一眼：“应该是我幺叔家的，不用理会，她不敢进来。”
“你在说什么呀？”张帆好笑：“我会怕一个小孩子进来吗？”
说完，她冲外面的小孩儿招了招手：“你想进来玩吗？”
“别！”姜奇捂脸，看上去是来不及了。
那小孩儿看见张帆叫她进去，立刻眉开眼笑，一转身，带进来一溜小孩子。
像是电话信号似的，身高依次递减，最后那个，还包着尿不湿。
张帆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姜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五个全是一家的吗？”
“嗯！”姜奇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幺叔九个女儿，今年可能要生第十个！”
惊讶还没消化完，张帆就被围住了：“姐姐，姐姐，你有好吃的吗？”
一双双小手扯着她的衣裳，叽叽喳喳的，让她想起鸟巢里，张着大嘴，跟父母要食物的雏鸟。
就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被吵晕了。
第132章 撞衫小事
张帆终于知道为什么姜奇会讨厌小孩子了，她给孩子们拿了吃的，结果却像峨眉山的猴子进了村，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小的跟大的抢，大的哇哇乱叫，五个孩子，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
姜奇比较损，他跑到卧室，把自己锁了起来，留着张帆一个人在那里，欲哭无泪。
不是说姜家的家教严的吗，这算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姜家对这九凤，也是无可奈何的。
姜奇的幺叔，不是他奶奶生的，没资格享受嫡系的待遇。教育方面，跟其他姜家人是一样的，没有专门的教育基金，只有少量的生活补贴。
孩子妈妈接连不断的在生孩子，坐月子，根本没精力照顾孩子，他们的奶奶大字不识一个，更教不了。
幺叔因为生不出儿子，对女儿们也是不闻不问，基本处于野生放养状态。
平常的时候，他们不被允许进入老宅的，也就眼不见，心不烦。可一到这种大聚会的日子，那就会相当的闹腾。
都是孩子，又没从小管束的，随便凶一点儿，就哭一大片。
不单孩子们哭，他们爹妈也跟着一起哭，就好像整个姜家，都在欺负他们一家人一样。
为了面子，如非必要，姜奶奶从不开口斥责。
“停！”
张帆板着脸，把打成一团的孩子分开，拉起这个，那个又凑过去了，永远也拉不完。
谁来救救她啊？
“你们别闹了，行不行？”都是女孩子，为什么还这么皮？
一股臭鸡蛋的味儿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闻得她直皱眉：“你们谁拉屎了？”
包着尿不湿的那个，小手往尿不湿里一伸，然后拿出来给张帆看：“我！”
“救命啊！”
张帆的哀嚎声从小院飘出，惊起一滩倦鸟。
姜母坐在茶室，挑了挑眉，悠悠的吹着咖啡。
……
晚饭定在晚上六点，说是只有嫡系三代，却坐了近十桌。男人和女人四六开，分两个厅入座。
张帆自然是要跟姜奶奶和姜母一桌的，因为是家族便饭，所以姜爷爷的几个小老婆也来了。
法律上不允许，但只要不登记，就不犯法。
随便数了数，六个小老婆，这还是健在的，给姜家生了孩子的。
张帆不得不感叹，姜家能够人丁兴旺，姜爷爷真的是功不可没。
姜父那一辈的，有多个老婆的，似乎也不少。反观姜父，只有一个老婆，两个儿子，多少显得有些异类了。
这些倒是没有多重要，重要的是，她跟人家撞衫了！
在场五六十个女人当中，穿迪奥的占五分之一，香奈儿的又有五分之一，阿玛尼和其他高端品牌，基本都有。
她好死不死，跟姜爷爷的一个小老婆撞了衫，两人还是面对面坐着。
那女人看上去比姜奶奶年纪要大一些，脸上明显上了科技，显得很僵。一双青筋虬起的手，暴露了年龄。
她不悦的开口：“长媳，你这儿媳妇，不太懂事啊！”
一句“长媳”，便是要以长辈的身份压人了。
自古豪门，跟长辈同穿一样的衣服，就算无心也是冲撞。轻则会受到冷眼，重则可能要挨板子。
张帆这衣服穿半天了，又是特意挑的限量款，哪里会想到晚上出场的姨娘，跟她穿一样的衣服。
她也很晦气的，好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准备起身回去换衣服，却被姜母抬手按住。
姜母连个眼神都没给那女人，反倒牵着张帆的手，跟一旁的姜奶奶聊起了家常：“母亲的气色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又发现什么好东西？倒是跟儿媳，分享分享呀！”
“哪有什么好东西？就是吃了些野生的雪蛤，这野生的吃着，就是要比家养的，效果好！”
姜奶奶微笑着，脸上淡淡的皱纹，透着优雅：“你要是看得上，回去带上一些，只是我也不太多，到时候，你别嫌少。”
“那我就先谢谢母亲了！”
婆媳俩说笑着，对面那还等着说法的姨娘，憋了一肚子的气。
她是长辈，说什么这个衣服，也不能是她去换。
灵光一闪，她有了主意。
“孙媳！”她提高了声音喊张帆：“说起来咱们这审美差不多，年纪看上去也差不多，一样的衣服一穿，跟亲姐妹似的，倒也算很有缘分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本来没注意到两人撞衫的，现在也看到了。
她又特地强调了年纪，无非就是笑话张帆老牛吃嫩草，姜奇找了个老女人，姜母名门出身又能怎么样？儿媳，一个比一个拿不上台面。
一句话，扇了六个人的脸。
姜奶奶黑了脸：“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哪儿这么多话？”
姜母倒是淡然，扭头看着张帆：“你这孩子就是实诚，叫你穿朴素一点儿，不是叫你穿得跟下人一样。你看，有些人，恬不知耻的贴上来了吧？”
妾，任何年代都是妾，上不得台面。
只有不顾纲常的家里，才会妻妾不分，宠妾灭妻，导致礼教崩坏，家族动荡。
小三的孩子拥有继承权，便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这样的笑话，却给了某些人底气。
“叶凝霜，你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你长辈！”女人恼了，伸手拍了桌子。
这边的动静，传到男宾那里，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唯独姜父和姜奇，两人闷头干饭，吃得那叫一个欢。
第一次，姜母把目光投到了姨娘身上：“我是给你脸了吗？”
她目光森然，语气冰冷：“我叶凝霜，皇族血脉，姜家当家主母，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拍桌子？饭，能吃就吃，不能吃，滚！”
她话音落下，旁边老管家和佣人便已经上前，撤掉了姨娘跟前的餐具。
老管家一躬身：“请！”
连个称谓也没有，叫太太，那姜奶奶该怎么称呼？叫姨娘，犯法。
“你？”姨娘站起身，目光看向姜爷爷，又看向她的几个儿子，却没有一个上来帮腔的。她又羞又愤，不得已甩手离开。
张帆一脸懵，她的心砰砰的跳，感觉好吓人。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闹成这样，至于吗？
可是看到众人一片肃静，没有人敢对姜母的行为不满时，她似乎懂了。
很多时候，你不惹事，但是事会惹你。若是一味退让，只会让人蹬鼻子上脸。
姜母豪横，有豪横的底气。那么她呢？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姜母的庇护下，她也需要有自己的底气。
第133章 狠狠惩罚
“嘘嘘！”
祠堂外，张帆趴在大门上，一脸幸灾乐祸，旁边的钱小柔却是一脸惨白，担心得不得了。
姜奇和姜宇跪在那里，两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嫌弃。
姜奇嫌弃自己老婆没心没肺，他都被罚跪一个小时了，还在笑。
姜宇则嫌弃钱小柔没事，就会哭。
嫌弃归嫌弃，两个男人的心里都是暖的。
他们把今天挑事的姨娘一家，从儿子到孙子全打了。兄弟两人，打了人家十多个，还是吃过饭，当着全家人的面，在院子里打的。
关键姜宇车祸骨折，刚刚出院，钱小柔生怕他又伤着了。
事实证明，这哥俩身体都挺棒，打了老的打小的，把人家四个打进了医院，八个打趴下，剩下俩，嗷嗷乱哭。
本来，姜母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他们出手，纯属多此一举。
但姜奇不这么认为，敢主动挑事，就代表那姨娘觉得自己有挑衅的资本。
她不是仗着自己儿子多，孙子多吗？
全给你打一遍，让你知道，你这些儿孙全是废物！
姜母不但拥有血脉和地位，还有儿子！
本来是姜奇一挑四的，姜宇一看，那是他弟，他母亲，没有对错，只有远近，动手就是打。
一挑四，姨娘那边还在观望，姜宇一加入，战局立刻一边倒，他们就看不下去了，全家男人出动。
本想仗着人数优势，暴揍这兄弟俩的，结果没一个能打。
打的时候没人管，打完了，老爷子罚这兄弟俩跪祠堂。
“你说你们，这样做，我很为难啊！”
姜父拖了条长凳过来，一身定制西装，鳄鱼皮鞋擦得噌亮，翘起二郎腿，他啃着甘蔗。
明明很粗俗的动作，在他那里，竟然显得有几分帅气。
他将甘蔗渣吐在垃圾桶里，看着祠堂里跪着的两个儿子，一脸嫌弃：“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没办法加入，风光都让你俩占了，我老婆那里，我怎么办？”
张帆回头，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公公，听这话，他为难，不是因为两兄弟把自己堂叔和堂兄弟打了，是因为自己没份在老婆那里表现！
“不过没关系！”
姜父有些得意的晃着脑袋：“我把他们手中的差事都收回来，外派出去。乐意干就干，不乐意干就回家种地去。”
“哇……”
张帆忍不住跑到姜父面前，眼睛眨眨：“爸，你好腹黑啊，他们人那么多，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打击报复吗？”
“怕什么？”
姜父不以为意：“家族内部的适当竞争，有利于检测体制的合理性和严密性，补漏查缺。
再说了，我花了几辈子积攒功德，投胎到这具身体，好不容易成为人上人，要是这点儿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那我不是白当这个家主了？”
张帆一怔，意识到这话不是对她说的，是对姜宇说的。
所谓的自由，普通人哪有？那是只掌握在统治阶层的东西！
她回头，看了看姜宇，对方似乎正在思考。可是很多事情，道理说给他听，他是不会明白的，南墙必须撞一撞，撞个大包，撞得满头血，他才能明白。
不过，姜宇应该不至于吧。
毕竟是当过总裁的人，工作能力应该还是很强的。加上他的外形那么好，到哪儿都有优势，未必就会吃什么苦。
也许，他真的能获得，他想获得的那种生活呢？
“算啦，别跪了！”
姜父吃完最后一点儿甘蔗，拿帕子擦了擦手：“明天还要早起祭祖，今天好好休息！”
这么随意啊？
张帆有些诧异的看着姜父离开，她还以为，姜奇把事情闹这么大，怎么样也得跪一晚上呢。
“臭娘们，还不赶紧来扶我？”
姜奇一脸幽怨，钱小柔已经把姜宇往房间扶了，小心又小心。
“你说什么？”
张帆猛的一转身，本来是想跟姜奇闹着玩的，没想到转头转太快，双眼一黑，趔趄着往一边倒去。
“老婆！”
姜奇也顾不得膝盖疼，挣扎着冲出来，可还是没能赶得上，张帆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晕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老婆，你怎么了？”姜奇一脸担心。
“呵呵，贫血了！”张帆憨憨的笑着，有点儿担心，自己的贫血似乎越来越重，连姨妈都不来了。是不是得去找个大夫，开点儿药吃吃？
或者，她怀孕了？
人家怀孕都是又吐又难受的，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再说她……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跟我妈说说，让她给你炖点儿补血的补品吃吃！”
姜奇扶着她起来，打横抱起。
“干嘛呀？快放我下来！”张帆羞得不行，从祠堂走回老宅，再回房间，好长一段路，好多人会看着。
“别乱动，我手上有伤！”姜奇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撒手。
“有伤还逞能！”
张帆揽住他的脖颈，将脸转向他的胸膛，她要做一只鸵鸟，看不到，就不羞了。
卧室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张帆拿了药酒，仔细的替姜奇擦拭。
“你怎么没像钱小柔那样，埋怨我，不该跟人打架的？”
“为什么要埋怨？我老公那么厉害，一个打十个呢！”
“你就不怕我受伤啊？”
“怕啊！可你都已经动手了，怕也没用啊。”
“你不爱我，钱小柔都担心得哭了！”姜奇撅嘴，委屈。
“那是因为，她除了哭，也做不了别的。我不一样，你打不赢了，我会帮你的！”
张帆信誓旦旦，看着姜奇表情变化的瞬间，加了一句：“帮你叫救护车！”
姜奇感动的话堵在嗓子眼，轻笑出了声：“那要是受伤太重，救不活了怎么办？”
张帆一怔，擦药的手顿在那里。
她抬起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表情放松而又认真：“我们都要好好的珍惜我们的生命，尽量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会努力保持健康，让自己老得慢一些 。
也希望你，在冲动的时候，能够想一下，如果你没了，我会不会……跟其他的老头，跳广场舞！”
姜奇本来很沉浸的，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张帆，你很调皮哈！”
他起身将人抱起，丢在了床上，顺势压了上去：“跳广场舞是吧？明天你要能下得了床，算我不行！”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哇！”
张帆求饶着，可惜已经严重吃醋的男人，势必要狠狠惩罚她。
第134章 还是应该节制些
姜奇做到了，第二天的张帆的确没能下得了床。
清早，祭祀仪式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姜家的男人们，按照辈分和支系，站满了祠堂内外，粗略看上去，有大几千人。
这是一场只有男人的盛会，就算是当家主母，也不得踏入。
站在最前排的，是穿着传统长袍的姜家老一辈，老得没牙的那种。
他们颤颤巍巍，用奇怪的语调，诵读着姜家的祖训，姜家的历史，姜家的名人传记，然后是族人上香环节。
现任家主上头香，然后以辈分，每人依次上前进香。
仅是上香磕头这一项，一个上午过去了。
祭祀完先祖，到了中午就是男人们最高兴的时候了。长长的宴席，从村头摆到了村尾。一排排的炉灶，热气腾腾。鸡鸭鱼肉，和烧猪，这些平常也都会吃到，但是今天吃来，滋味却特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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