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
夏油杰如实说。
当时在叛变的时候，他就想过了，如果是悟的话，一定可以创造出一个没有普通人的世界，这个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既然想过，为什么要叛逃啊！”
听着十年前的五条悟稚嫩又不解的询问，夏油杰不哂笑道：“想到了又怎么样？你会为了我的目标和定义去杀人吗？”
不可能，对于悟来说，随意杀害普通人似乎是道德底线。
“不是你先说的保护普通人吗。”
五条悟淡声道。
【“不然老子会在乎吗？”】
夏油杰和我的脑袋里同时涌出了这句话，想起之前他说过要宰掉高层的事情，我吸了一口气。
“稍等一下，我打断一句。”
感受到同期视线的我，把手中的黑毛狐狸举高了一些。
“杰，我们是朋友吧？就算你和我不认识，在你的世界里，悟还有硝子也是你重要的朋友吧？可能对朋友倾诉对自尊心强的杰来说是一件很难以履行的事情，但请你相信——”
“我们是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如果杰在十年前对着悟说出自己的心里压抑点，我相信就算五条老师再任性，也会重视这件事情。当然，这件事情本身来说，也是身为朋友的五条老师没有注意到杰的心态变化，两者都有。
但我相信，无论怎样，五条老师和五条悟都不会让杰露出和我初遇时，那种皮笑肉不笑，满目疲惫的样子。
行尸走肉一样的杰，感觉就失去了灵魂一样。
其实因为杰的事情，我很生气。
不是在生杰的气，而是生这个世界的‘咒术界’或者说‘大环境’的气。
杰就像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见面相处会有点性格上的小恶劣，但做事情大方向不会乱。对待别人有慈悲之心，甚至很会共情的一个人。
我很难想象杰在十年后会变成满目疲惫的样子。
现在已经不是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叛逃的问题了。
而是他在被我接回高专后，第二次选择了出走。
我不是说我有多大魅力，而是我对我长久以来施展的术式已经有了点谱。业力效果实际上是可以从根本上消除一点执念的。
更别说杰被我带回高专后还和硝子、五条老师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
但现实是，他又再次选择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熟悉的环境。
这证明对于杰来说，同伴的感情和美好气氛虽然让他感到快乐和轻松，但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完全舍弃掉错误的方向。
……很生气。
因为咒术界在欺负杰。
是他们把杰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们不仅在欺负杰，也在欺负悟。
也是他们把五条老师变成那个样子的。
是因为十年后的五条悟本身虽然看起来任性自大，实际上很温柔的原因吗？
当牛做马007也要有些限度啊。
虽然我有时候对悟的反应很应激，但实际上DK悟才是我接触最多的。正因为知道他有多么的自由肆意，我一直都在羡慕他的这种状态。
不是说五条老师不好，而是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经历过‘创伤成长’，才会成熟和懂事的。
所以，这样的咒术界，干脆直接全部洗牌重来好了。
杰不应该被道德捆绑，悟也不需要被子虚乌有的情感叠加枷锁。
我笑了起来。
我可是雷啊，我为什么要按照咒术界的想法做事情？
雷的本质就是：最强一击，贯穿一切，成为家族的避雷针。
杰和悟不是我彭格列成员，但他们是朋友。
我愿意成为他们的“避雷针”。
劝导杰回头，让他当大众认知的‘好孩子’、‘好咒术师’，那是妈妈和老师该做的事情。
我和悟不是杰的妈妈，也不是杰的老师。
朋友是什么？
就是出气！
比起导师，我和悟很显然更像做无论杰怎么样，都会无条件包容他并且陪伴他的那个角色。
“不舒服的事情就交给朋友啊。”
我说。
五条悟把自己眼睛上变小的墨镜取了下来，啊了一声。
“彧你才发现啊？”
“我就说十年后的怪刘海很让人担心吧。”
五条悟向前走了一步，仰头看着夏油狐：
“所以，让我们大闹一场吧，杰——”
夏油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挚友，“……什么？”
他怔然极了，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接下来，少女把他放在地上，肩上的五条悟也顺势跳下来，站在比自己高许多的狐狸面前，对夏油杰伸了出手，搭在他的爪子上。
异世界的少女如墨色绸缎般的黑发披散下来，她伸出莹白的手指把他们两个拢在一起，一同重新抱入怀中，对着夏油杰露出灿烂的笑意。
他听到少女说：“杰，你真是笨蛋啊。”
十年前的挚友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啧，真没用啊，杰。”
五条悟的话似乎在嘲讽他。
但夏油杰出于对十五岁挚友的了解，还有不靠谱少女性格的认知，一种恍然的感觉仿佛在心里诞生。可怕的预感和一种隐约的期待逐渐攀升在心口中。
就像是一颗放在置物架已经被漠视了很久的物件，在这天终于被重新捡起来了。
理想换角度要达成的兴奋？
不，比起兴奋……
好像是一种抑制不住地冒出心口的酸涩。
没有大道理，也没有什么‘最恶’、‘不对’的话术。
就算是十年前的挚友，也太混沌了吧？
还有子彧也是，性格真就如此直率吗？
“啊，你们两个家伙……”
夏油狐有些失语，“我确认一下，你们是要做什么？”
五条悟和墨发的少女同时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直盯盯地看着夏油杰，那种视线的热烈让夏油杰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了！
如果做错了，那就推翻。
如果不能让朋友们开心，那就直接了结。
如果让朋友们受到委屈，那就直接消失好了。
我不会顾及那么多，也不想顾及那么多。
乱是乱的事情，道理是讲给愿意聆听的人。我不是，和我同期15岁的五条悟也不是。
我隔着狐狸和五条悟对视，那双绮丽的眸子熠熠生辉。
就像是有什么共同点一下子被激发了一样，我们此刻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杰，一起掀翻咒术界吧。”X2
夏油杰难以置信，“……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实际上并没有。
十年前的挚友靠在他柔软的狐狸毛上，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最强啊。”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有受到挫折的挚友和曾经的自信的他样貌融合，或许是被十年前青春的气息所感染，也或许是被他们两个人的决定给怔住了，夏油杰久久没有开口。
莫名的情绪萦绕胸口的同时，他有种熟悉的叹息和无奈感。
“你们太胡来了吧？”
“最胡来的人就是你了啊，杰！不要随便给别人戴帽子！”
我痛斥。
五条悟狠狠拽住了他的狐狸胡子，往外一拉：
“没错没错，小眼睛的坏蛋是不能有反抗权的。”
真是……
败给你们了。
夏油杰眯着暗紫色的狐狸眼，双爪交叠稳稳靠在少女的怀里，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
“很痛啊，赶紧给我放手啊悟。”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悟回来会怎么样，反正一定会很忙就是了。
那个时候如果来求求他（找他抱怨）的话，他是会愿意帮忙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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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妹不想和杰说大道理，也不想用语言引导他。
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于妹来说，杰是朋友，让自己朋友脆弱受伤受委屈，直接掀桌子。
这是就是我们彭格列雷的思维【拇指】冲撞一切，打破一切的雷。
彧就像是你的一个朋友，很直率有时候也会笨笨的，但她是会在你受欺负时、在知道事情经过后，用自己的方式引导你，甚至为你出气。
因为不是夹心文，所以就不写杰的思想活动了。
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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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顶多是想宰了他们。”】
这句话对应的是星浆体，悟说【可以杀了他们吗？】杰说不可以。
悟是比妹还要混沌的存在，因为杰的保护普通人正论，他是真的听进去了，所以后面不管是自己的思考量作祟也好，还是杰的正论影响也好，他都没有杀过普通人。
但是这种话如果对同样混沌的妹说，妹会觉得这个世界的杰和悟受了委屈，自然不会阻拦【甚至会以暴制暴】
再说后期的杰。
这里的杰是24杰，同样混沌，也不会说【不可以/你们不能杀人】这样的话。
2、听到妹和悟的话，夏油杰挂着笑，实际上内心要流小珍珠了
明天见识到悟和妹的小学生计划，杰已经要蚌埠住了。
第53章
218.
我和五条悟一拍即合带着夏油狐直接赶到了这个世界的老橘子根据地，也就是咒术总监会。
因御三家未来家主的身份，五条悟对总监会的高层十分熟悉，来回几个穿梭就带我来到了总监会的内侧。
外部值班的人是御三家之一‘禅院’的人，穿着黑色的打装，腰间别着一把长刀在附近巡视着。
“啧，十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看着满是浮夸古典装饰的房间和空有花架子的男人，五条悟嗤笑了一声。
“烂橘子们不会把钱都用在门面上了吧？”
“无所谓了啦。”
我摆摆手。
“诶——彧这么说有些太任性了吧？”
夏油狐坐在我肩膀上，闻言歪了一下狐狸脑袋，声音温柔地发出致命绝问：
“悟，你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有想过自己吗？”
你本人有时比子彧还任性吧？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最后“好哇”一声，“你们现在是针对我对吗？”
“没有的事。”
我十分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自信一点啊，你可是神童。”
夏油狐笑了一声。
自从杰的声音变成自己的之后，就再也没有那种古怪的狐狸笑了，那蛊惑的性感嗓音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衣衫不整的狐仙大人……
救命，我的想法简直在犯罪啊！
夏油狐的黑色爪子扒了扒我的长发，狭长的狐狸眸注视着我们两个。
他问道：“掀翻之后呢？你们打算统治咒术界吗？”
“统治？”
我的大脑短路了。
我没想过这么久远的话题，来总监会第一是因为看这些咒术界的渣滓很不爽了，第二是因为我朋友受到了欺负，单纯是过来‘找个场子’。
统治什么的？完全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啊。
五条悟也卡壳了，“……杰？”
夏油狐：“？你们？”
他有点怀疑人生。
等一下，这两个人做事情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吗？！
他真是高看了自己的挚友，也真是高看了少女啊。
这么说来也确实是天真啊！
二十四岁的五条悟也是这样，嘴巴里说着用新血液替换旧血液，实际上除了这个方法连预备方案都没有，甚至连新血液的更替也没有明细的眉目。
这种熟悉的既视感，简直是毫无计划的两个任性小孩凑到一起去了。
原本一个五条悟就够让人头疼了，还多了一个做事情根本不计后果的子书子彧。
他就说，怎么拽着他一起了！
原来是这种好事儿吗？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除了无语之外，还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概类似于‘这个家没了我你们怎么办啊！’的感觉。
……神金，他是被传染了吗？
夏油杰额角情景跳了跳，忍无可忍地嘲讽起来、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对人性恶意的洞悉真的很浅啊。”
“你们两个家伙，是真的没想过总监会翻天了御三家和诅咒师会怎么样吗？咒术师的地位会如何吗？”
“啊？为什么要思考。”
我迷茫地看着他，“我又不是救世主，这种事情交给你和这个世界的五条老师就可以了呀。”
对于坑害自己二十五岁同位体的事情上，五条悟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没错哦，我们彧才14岁，我也还没成年的说~”
我：“小孩子操心这么多是不好的。”
夏油杰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们的意思就是说……”
这两个家伙就这么大喇喇地、毫不掩盖地把问题丢给他这个在场唯一的成年人了啊。
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不一样，是最恶诅咒师？
我思索了一下，坚定回复道：“反正先做就完事儿了。”
五条悟挑眉，“老子也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夏油杰：“。”
你们？
二十四岁的夏油杰有一种参加到小学生计划中的微妙感。
“不过杰的提醒也没错。咒术界总监会之上是由‘总监’来进行决策的，而这个总监是御三家进行选拔制定。”
五条悟扭头为我讲述着咒术界的现况，他说道：“在当上总监之后，总监会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一些咒术师条例，并代表咒术师这个集体和普通人的高层进行协定。”
我：“悟的意思是，日本咒术界现在的一切都不是‘咒术师’决定的，而是‘总监’来决定的？”
夏油杰点头，声音疲惫：
“不仅如此，评级、任务划分还有一系列咒术师的判断问题，都是由总监会来制定的。”
“所以搞清楚，你们不是玩过家家。”
他忍不住地提醒了一句。
我感到匪夷所思，这种事情也太霸道了。
就像是什么封建王朝里绝对统治的暴君一样。
关键就是这个‘总监’的身份，如果制定下来的协议是可以让咒术师向上的、拥有轻松环境的，倒也没什么。可现在看来，日本的咒术师就像是什么吃草吐奶的工作，天天游走生死线不说，搞不好还因为自己的无意之举‘惹怒’总监会，被疯狂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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