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买棉花糖并不是杭思潼想吃,她只是模仿着别人的行为,于是就收下了这束不要钱的玫瑰花棉花糖。
摩天轮此时排队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杭思潼跟着其他人上去后,都没把摩天轮坐满。
轮子转动,位置一点点升高,杭思潼看着下方的景色,舔一口棉花糖,口中只有糖的味道,不好吃,像在吃甜味的空气。
杭思潼目光再次回到窗外,她不理解,为什么约会要来游乐园、要吃同一根棉花糖、要坐摩天轮、要在座舱里接吻呢?
用这样的方式来显示两个人恩爱甜蜜吗?
可是,送钱难道不是更实在吗?
来游乐园还这么累,累一天,只为了亲一口,是什么行为艺术?
摩天轮一圈需要十五分钟,客人少的时候,工作人员会让摩天轮在空中转三到四圈,杭思潼有些累了,加上想把棉花糖吃完,就在上面坐满了四圈才下来。
来坐这个的只有小孩儿跟情侣,杭思潼走出去,看那些情侣跟小孩儿散开,她站在原地思考自己还有哪些地方没玩,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签子,吃棉花糖剩下的。
忽然间,前面走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替杭思潼挡住了夕阳。
杭思潼抬起头,见是顾君珏,顿时没了好脸色,转身就走。
顾君珏手长脚长的,很快就追了上去:“你怎么不喊喜欢的人跟你一块去坐摩天轮?一个人坐摩天轮一个人吃棉花糖,很奇怪吧?”
“关你什么事啊?”杭思潼不能理解,怎么苏伊尘脑子有病,非得认为她喜欢林松玉,这个顾君珏也得出这么个结论?
“你没否认,所以你真是为了你喜欢的人才改变的啊?”顾君珏说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补了一句,“挺好的挺好的,以后你就安心过日子吧,从前的事,我也不至于给你到处宣扬,难得你想改邪归正。”
杭思潼停下脚步,无语地看着他:“不是……”
槽点太多了,杭思潼一下子都不知道从哪里反驳比较合适,她思来想去,挑了个相对来说比较能让顾君珏理智的话题:“你是不是被气疯了啊?你自己说我品性低劣又仗势欺人,现在又自顾自说我改邪归正从良了,你怎么比写小说的还能编呢?”
顾君珏确实觉得自己短短三天,脸色变来变去的有点奇怪,可当他意识到,杭思潼可能真的只是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变得不爱慕虚荣又愿意做很多属于正常人才会去坚持做的事,就觉得人都努力去改了,他何必这时候打击她的积极性?
思忖后,顾君珏直白地说:“因为你以前不会做这些事情,如果是以前的你,你不会愿意跟一群人脏兮兮臭烘烘地打半天网球,也不会愿意跟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姑娘来逛一整天游乐园什么都不做,更不会一个人买了棉花糖去坐摩天轮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没意义的事情变得有意义,只能是遇见喜欢的人了。
人不会为朋友、亲人让步,但对喜欢的人会,甚至对朋友跟亲人的要求更高,因为那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家人,唯独在爱人身上,会选择无条件付出。
爱情的风评总是一半一半的,好的那一半人人羡艳,差的那一半从古骂到今,究其原因,不过是付出不对等,若两人都在为对方精心打算,就算最终分开了,也顶多是叹一句有缘无分。
顾君珏会这么猜测也不奇怪,杭思潼对朋友的标准向来诡异,朋友不足以让她改变,她又是孤儿,那只能是遇见爱情了,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杭思潼喜欢呢?
很有钱、很爱她吗?
毕竟杭思潼一看就缺钱又缺爱,什么都不缺的人,是不会变成她从前那样的,顾君珏心里门清儿。
第六十九章
杭思潼静静看着他欲言又止好几次, 最终很是无奈地说:“你别跟着我了,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 我现在爱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是因为我有钱了,苏伊尘给了我五百万,你知道对我来说, 拥有五百万等于什么吗?”
“五百万, 一套房子?”顾君珏试图从杭思潼本身出发去思考, 如果杭思潼拥有五百万,大概是想要买一套房子的。
“是启动资金,我有这个钱, 凭借我的能力, 我可以让它在短时间内挣足够多的钱, 不缺钱的人, 才可以这么放松自由地做毫无意义的事,我难得有钱有闲, 你们滚远点不行吗?”杭思潼说完, 又白他两眼才没好气地去丢签子。
背后顾君珏一直看着杭思潼,他在想,难道让杭思潼改变的人是苏伊尘?可是也不像啊,听说苏伊尘现在给杭思潼打电话, 她都不接呢。不会是追妻火葬场吧?
杭思潼不知道顾君珏又脑补了什么脏东西,她回到小院后, 看到梁时清在院子庭院里喝茶, 天还没黑呢,他做出一副要赏月的模样。
“回来了?吃晚饭了吗?”梁时清从躺椅上坐起来, 远远就高声问杭思潼,等杭思潼走近了才发现她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了?游乐园不好玩吗?”
走到梁时清身边,杭思潼看到茶几旁还有椅子,就坐下去不高兴地说:“好玩,我挺喜欢的,就是又遇见姓顾那东西了,晦气。”
梁时清顿时明白了,那些人啊,就是杭思潼深柜,嘴上说得难听,但又拒绝不了看杭思潼怎么活的,尤其是自己好像被杭思潼打败了的时候,更想时时刻刻都找回场子。
于是梁时清给杭思潼倒了杯茶,又示意管家送吃的过来,才说:“你就当他们是玩具,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别管就行,实在气不过就揍两拳,我给你兜底,所以这次他又说什么脏话了?”
杭思潼喝了口茶,将顾君珏对自己说的话复述出来,依旧不能理解:“不是,我表现得很像有对象的人吗?为什么非得要往这方面想?难道我没有对象,就不能做点别的事情了?何况他们又不了解我,怎么弄得好像我从前一
个样,现在一个样似的?”
梁时清微微颔首,说:“倒也不奇怪,他们本来就没了解过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单纯给你标签了,加上他们的认知,想到不会是人的多面性,而是外因,这个外因还得限定为遇见好男人了,这想法,本身就是在贬低人。”
难怪杭思潼这么生气,梁时清听着也觉得生气,他好好养着的小姑娘,被人泼了脏水还不够,转头又来说这种话。
“就是,讨厌死了,我想回去了,去哪里都遇见他们,玩得都不开心。”杭思潼不高兴地说。
“那就回去,我安排车,山路险峻,今晚来不及,不过我们可以明天一早就出发,今晚你可以跟朋友们道别。”梁时清当即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杭思潼反而愣住了:“这么快?可是……会不会太扫兴了?大家本来就是为了给我庆祝才过来的。”
梁时清不赞同她这个说法:“就是因为你,我们才要早点回去,只要你不高兴了,就不算庆祝,我们为了你出来的,你高兴最重要。”
这种任性的事情杭思潼很少做,她总被读者骂矫情又作还又当又立,但只要细心去看,就会发现,她的作都是别人划定的范围内才去作的。
比如说路冷禅给了她辞退佣人的权力,她就敢直接把看不起自己的佣人想办法辞退了,但苏伊尘没给,以至于她最后自己都受不了,离开了苏家别墅,那时候却依旧被读者骂矫情。
权贵们的阴晴不定,让杭思潼总是小心谨慎居多,在梁时清面前,算是她少有放松的时候,毕竟他们相遇的时候就是彼此相对来说最真实的样子,之后再装就没意思了。
杭思潼被梁时清说服了,轻轻点头:“好,我听你的,那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说完,杭思潼站起身想走,又被梁时清拉住小臂,他很快放开,说:“别着急,他们去吃晚饭了,想着你跟常乐应该爬不起来,就没叫你们,我让管家给你留了饭,你先把晚饭吃了。”
今天给杭思潼留的晚饭也比较特殊,以清淡营养为主,考虑到了她今天疲惫了一天,天气又热,胃口肯定不好,但是又必须补充营养。
吃过饭,杭思潼就去找屠云菲了,留下梁时清一个人继续赏月,他躺了一会儿,忽然打电话给严秘书,交代严秘书去散播消息,就说顾君珏爱慕阮梦梦,听说阮梦梦最近比赛成绩不佳,试图联合苏伊尘改动成绩让她拿奖。
严秘书一听这安排就知道是给杭思潼报仇呢,这种事情一出,以后阮梦梦就会跟杭思潼一样百口莫辩,而顾君珏但凡敢说一句不是,都会像在狡辩或者想把锅甩其他人身上。
尤其杭思潼得了第一名,那位教授评委的妻子是苏家人,还刚好给了杭思潼低分,这下子,背后控分的人,反而变成了阮梦梦。
被人拉分了还只拿了十四名,她技术都这么差,她的公司岂不是更差?
生意生意,大家就算只看封家的面子给阮梦梦单子,她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行啊。
只要跟阮梦梦有关,其他人就会自乱阵脚,一切以照顾阮梦梦为主。
梁时清早发现了滨城那群人的不对劲,他们好像在玩什么很超前的东西,他看不懂,但惹得杭思潼不开心,自然可以利用起来。
以梁时清的势力,这种事情根本不会被人查到,严秘书的手脚更是干净。
第二天早上杭思潼还在路上睡觉,与梁时清一起坐在车后座等待回渝城老城区,谣言就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杭思潼已经对滨城的消息不关心,她要回去的消息朋友们表示理解,他们其实以为杭思潼在顾君珏找茬那天就想走的,没想到她还多坚持了几天。
屠云菲还安慰她:“不开心就回去呗,没事,回头我带你玩更好的!”
然而回到渝城,杭思潼想起来下一个大赛快到了,她又要准备起来,这次的大赛含金量比上一场高了不少,分初赛跟决赛,初赛分了好几个赛区,杭思潼不想跑太远,报的渝城,可以轻松一点了。
在熟悉的城市,总是安心许多。
知道杭思潼又要参赛,其他人就没再去找她玩,不过遇见什么好东西都会送她一点。
梁时清休假的时间不多了,他即将回首都继续去盯项目,走之前,到杭思潼的小院子,跟她点着日历说:“我最多只能拖到这一天,可惜不能陪你参加比赛了。”
“没关系,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这次去,要去多久?”杭思潼问。
“大概又是一个季度,或者四个月吧,长线项目就是这样的,要时间、要耐心、要金钱、要人工,不是下完命令就可以不管了。”梁时清说完,叹了口气。
杭思潼捧着脸,手肘支在小桌上:“这么久啊?那下次见你,不就是冬天了?冬天过后就是过年,我们得回荆城,啊,我们好忙啊。”
梁时清垂眸看她,接着在杭思潼的小清新日历本上标出几个日期:“这些时间,是我正常的放假时间,你可以去找我玩,我带你在首都观光一下。”
能玩的时间很少,以梁时清平时的工作强度,那些时间大概也是用来工作的,工作时间堪比007,不过他愿意空一两天出来带杭思潼去玩。
那些时间很偏门,并不在正常的假日或者双休日,可能是他们项目内部安排好的错位休息时间。
杭思潼想了想,摇头:“那还是不了,我知道一个人在忙的时候有多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的计划,虽然你不介意,但我应该有礼貌一点,等你忙完了,我们再去荆城过年吧,明年,应该不会食言了吧?”
梁时清凝视杭思潼稍微长了点肉的脸,点头:“嗯,明年我一定回去陪你放烟花。”
“是陪我们啦。”杭思潼纠正。
这一句梁时清没有反驳,笑笑含糊了过去。
之后杭思潼就陷入了高强度复习中,只在梁时清出发那天去机场送他。
要去工作,梁时清换上了正经的西装三件套,身后站着一堆黑西装,一看就是专业团队的架势。
严秘书识相地先安排其他人,单独开了一个贵宾室给他们俩,该道别道别,该说亲密话说亲密话,别人不会打扰。
杭思潼坐在沙发上,揉揉眼睛:“每次看你们穿这个都觉得好热,得亏有空调。”
梁时清笑笑:“下了飞机就得见人,热也要穿,其实不用送我的,你都没睡好。”
“那得送,之前都因为受伤没送过,这次难得我腿好好的,我没事,就是过几天要去比赛了,复习得有点紧张。”杭思潼努力睁大了眼睛,证明自己不困。
这种小事上杭思潼总是很在意,梁时清就不跟她争,只是吩咐了司机,等会儿把人安全送到家。
两人也没有特别需要聊的,现在这年代,以他们两个的资产,天南地北,想见一面很容易,没那么多离愁别绪。
送梁时清上了飞机,杭思潼就从贵宾室离开,之后就进行了暗无天日的复习,她不确定这一次阮梦梦会不会参赛,但不管参赛的人都有谁,她都应该全力以赴,想要人家教授看得起破格推荐录取,至少得是个金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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