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事了,卡卡西呢?他在哪个病房?”
“不要急,我现在带你过去。”
红扶着阿斯玛往楼道里走,却被身后的声音喊住了。
“卡卡西怎么了?还有,你们怎么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两人回头,看到小葵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脸上是疑惑而微怔的神情。
病房里。
卡卡西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小葵蹙着眉头用手帕细致的擦拭着他额头上滚滚落下的汗珠,看着他昏迷之中仍旧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心里更是担心。他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大面积伤口,因此猜测受到重创的应该是精神世界,只有幻术才有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可谁有这样的实力呢?
“究竟怎么了?”她望着房间里其余的三人,除了凯竟然都受了伤,“你们几个不都是上忍吗?怎么都伤成了这样?到底是跟谁交的手?”
大蛇丸受了重伤逃之夭夭,砂隐村的谈判也早就结束了,现在还有谁会潜入木叶发动袭击?又有谁能伤的了他们?
三人躲避她灼灼的目光,似乎仍想隐瞒什么,久久不曾开口。
“你们又不是暗部,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任务?”他们越是这样,她越发心里焦虑不安。
“小葵,”红艰难的开口,最终狠下心直视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他回来了。”
还能是谁呢?
“宇智波鼬,回来了。”
凯眼疾手快按住了条件反射般刹那间就起身了的小葵,若非如此,她此刻已经夺门而出了,他瞧着她白了几许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低吼着提醒道:“你冷静点!先别忙着去找他,听我们把话说完。”
三人静静的看着她动摇闪烁的瞳孔和颤抖的身体在几声压抑的喘息后逐渐的平息下来,四人终于能平心静气的面对面交谈。
“如你所见,卡卡西,还有我们现在这幅样子,都是拜他所赐,小葵,我们必须提醒你,现在的宇智波鼬是危险的木叶叛忍,不再是你过去的同伴。”
木叶的叛忍,即是与整个木叶为敌,曾经他屠戮全族,如今连过去的暗部上司都不留情面的下了狠手……
阿斯玛将他们今天遇见鼬和干柿鬼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沉默的她,两个忍者村的S级叛忍在一起能做什么呢?曾经在外调查过晓组织的小葵不会不知道,只要出现在忍者村,必定是有任务在身。
“他们组织的目标,是你的弟弟,漩涡鸣人。”
准确说来,是他体内的九尾,若非卡卡西在晕厥前透露,其他三人也无从所知。
门外有窸窣的脚步声,但此刻屋内气氛沉重,各怀心事,竟然都无人察觉。
“卡卡西还说了什么?”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会让人误以为她此刻思维和情绪冷静的不行,可是红看到了她握紧的拳头在剧烈的颤抖着,以及那张褪尽了血色的小脸。
“他知道你一定会去找他,但让我们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让你想清楚事情的主次。”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当务之急?
木叶三大精英上忍负伤,又无火影的直接下令,暗部也不敢轻举妄动,如若晓组织的目标真是鸣人体内的九尾,那么现在木叶最有可能将这消息传递给在外的自来也和鸣人,并阻止这件事的,只有天竺葵一人。
“我明白了。”小葵沉着声线站起身。
“凯,你也跟着去,以防万一。”
经阿斯玛的提醒,凯连忙也跟着起身,站在她的身后,自信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她只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瞥了他一眼,就瞬间消失在医院病房。
只是眨眼的工夫,而凯还留在原地一脸懵逼着,阿斯玛的表情逐渐深沉,而红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愣着了,赶紧去找呀!”
“哦哦,可那丫头跑太快了,就不知道等等我!”
她不是不等你,她是故意甩开你。
只有小葵知道自来也带着鸣人现在到了哪里,村子外不远处的宿场町,是远近有名的赌博小镇,他们离开木叶后的第一站就是这个地方,如果晓组织的目标是捕获九尾,恐怕会一直跟踪鸣人,但因为自来也一直在鸣人左右,他们短时间内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可是,鼬,鸣人是我的弟弟啊……
急速飞奔的身影,想要去找到他,想要去阻止他,最重要的是,想要去见他。
卡卡西说的没错,她的确会感情用事,尽管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之下,她涌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终于能再见到他了。
真是没出息啊,天竺葵。
小镇落脚的旅馆二楼,咚咚的敲门声响个不停,鸣人不耐烦的开门,仰头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看上去年纪不大,面容清秀,神情冷漠,和他同伴一样都身着黑底红色祥云袍,最关键的是,他有着和佐助极为相似的长相和如出一辙的写轮眼。
“鸣人,跟我们走吧。”他的声音也是那样的冷漠。
看着他的脸,脑海中陈旧的记忆翻涌而出……鸣人记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人……”
第75章 别亦难
你是否也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查克拉在小小的旅馆走廊里激烈的碰撞,自来也被事先引开,鸣人还是被找到了,无论怎样奋力挣扎,都被原雾隐村的忍刀七人众之一的干柿鬼鲛轻易压制,先一步赶来的佐助对恨之入骨的他用千鸟攻击,却被瞬间化解,一声惨叫,手腕竟被硬生生的折断。
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而在被佐助用千鸟打穿的面朝外的墙壁处,陡然出现两枚手里剑迅速的朝鬼鲛的鲛肌掷去,这种力道根本不能动其分毫,就在鬼鲛放松精神的时候,另两枚手里剑却在相互碰撞之后,分别在看不见的死角处,以几乎不可能的拐弯技巧,袭向他。
如果不是感知到手里剑裹挟的杀意,他险些反应不过来,一惊后迅速的躲过,但也因此迫使他退后几步,放弃胁持近在咫尺的鸣人。
鬼鲛扭头望去,走道里凭空闪过一个纤瘦的人影,等他看清楚的那一刻,她已经稳稳的接住了痛呼倒地的佐助,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你……”
佐助忍着痛抬眼望去,而她的双眼却已追寻着那个人。
“小葵姐姐!!”鸣人惊喜的大喊,向她跑去。
鬼鲛瞧了个分明,她所注视的方向,以及两人相似的年纪,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故意笑道:“鼬先生,来了个不好对付的,现在可怎么办呢?”
其实她曾在脑海中无数次的预想过他们重逢时的场景。
从她离开木叶那时起,或异国他乡的偶遇,或她找到他,或他来找她,一次又一次,一天接着一天,她总是在想,若再见到他,自己会是什么情绪?会用什么样的表情?会笑呢,还是会哭呢?会说好久不见,还是绝口不提空白的岁月?头脑中反复的演练,准备好的数不清的预演。
可时间渐渐流逝,期待变成了空想,失望逐渐吞噬了她,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而如今,他终于出现,此刻,就在自己面前。
经年未见,他们都长大了一些。这些岁月的变化,令彼此都有一点陌生的感觉,这让她忍不住心生伤感,陌生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他们二人身上?
小葵扶着佐助坐下,随后是迫不及待的向他走去,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是紧张还是什么早已无意去分辨。
人的情绪不由自己做主,百转千回的情绪只会为他人而生,自己的心脏自己的头脑也不过只是个载体。
“我……”
直到真正再见到他时,她看着他的背影,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双唇只是抖动着,哭和笑都太过单薄,全都不足以表露她在那一瞬间真实而复杂的情感。
明明看见了他侧过脸眼角的余光,那是看向自己的,却又仿佛不是。
可是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是看着他,只要看着他。
沉默的你的背影,此刻又会想些什么呢?
“天竺葵,等一下!”佐助忍着手腕的剧痛,用另一只手拉扯住她的衣角,阻止她再往前走。
可是小葵却只是望向鸣人:“佐助交给你了,照顾好他。”
鸣人伸手扶着快要痛晕过去的佐助,呆呆的应声:“好,好。”
他明明应该拦住她的,鸣人心里很清楚,曾经自己见过的她最痛苦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但看着她独自走上前去的坚决背影,有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看着她的背影,好像读懂了她此刻的心情。
一枚苦无眨眼间噔的一声钉入她脚尖的地板中,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前行。
“别过来。”
实在是……过于冷漠的声音。
“鼬……”小葵死死的盯着丝毫不为所动的他,声音都在颤抖,分隔数年,再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只是这样吗?连唤一声她的名字都不可以吗?
“与你无关,我们要抓的是九尾人柱力。”
她苦笑着:“什么与我无关呢?鸣人是我的弟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这场面到底什么会与我无关。”
最好的朋友——
鼬在听到这个字眼的那一瞬间,目光微微闪动。
“这个男人只能由我来对付,你赶紧带着鸣人离开!”佐助对着小葵大声喊道,并迅速的挣脱鸣人的束缚向他跑去。
可小葵的动作更快,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低吼道:“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过去!”
“她说的没错,你现在太弱了。”
鼬冷冰冰的一句话,让佐助受到刺激,眼里恨意更甚,不顾遍体鳞伤,又猛烈挣扎起来,小葵无奈只能打晕了他。
“看住他,鸣人,你也躲远点,等下找到机会就逃跑。”后面那句话她凑在鸣人的耳边轻声说道,轻不可闻。
“小葵姐姐,不行!”
“不用担心。”她笑了笑,仍是很轻松。
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弟弟,也会留下自己最重要的朋友。
“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我从来没有赢过你,毕竟,我会的可都是你教的。”
“所以,赶紧逃吧。”
“逃?”小葵笑了,冰蓝的眸子里却水雾迷蒙,“我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能再见你,我为什么要逃?鼬,我……”
明明在笑,却又像在哭。
明明该是动手前的激语,但仿佛只为了袒露内心深藏的某种情感。
随着鬼鲛的一声嗤笑,鼬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低声吼道:“够了!”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鬼鲛在一旁倚着鲛肌好整以暇,明摆着就是不插手不干预的看戏姿态,他想看的是什么,鼬当然清楚。
袖口一挥,满地掉落的手里剑就随风席卷而起,向她飞去,而这很轻易的就被躲掉。
再一次目睹了她的速度的鬼鲛也不得不感叹:“这种速度在忍界真是罕见,鼬,虽然是你教出来的,但要赢这小姑娘怕也不那么容易吧?”
他何尝不知道?
在她近身攻击的时候,他对她所有的动作都能提前预料,一招一式,一拳一脚,都凝聚着从前无数不可磨灭的回忆,太过熟悉,几乎不需要头脑分析,身体就能本能的给出反应。他们曾经交手无数次,才使小葵的忍体术得以飞快提升,因此他们之间的动作宛如复刻。
天竺葵拥有着可能是目前忍界最快的速度,她还会独一无二的飞雷神之术,但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写轮眼可以熟练的捕捉,所以鼬能看到她所有看似攻击的招式其实都不过是为了在他身上打下飞雷神的印记。
依靠着印记,她可以随时出现在他的身边,可是,正因为如此,他全部避开了。
“原来,你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又一次出手被挡下后,小葵终于认清了这一苦涩的现实。
“……”
“可是,”她哽咽着,委屈而悲哀的声腔,“你当年明明承诺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我早就说过了,你从来不懂真正的宇智波鼬。”
她的心,再一次碎裂一地。
“鼬先生,”鬼鲛提醒道,“木叶支援的人恐怕也快赶来了。”
鼬垂下视线:“啊,我知道。”
无谓的如队内演习一般的切磋该停止了,一切都该在这时刻结束。
他迅速伸出手掌,掐住她的脖颈,压制在墙壁上,似乎过于轻易就办到了。
她为什么没躲开呢?
触手可及的面容,终于能再一次以这样近的距离凝视着。
拼命压抑下仍闪烁动摇的眼神。
他们注视着彼此,彼此的目光蕴含的东西都不复往昔。
被伪装压抑的,同时又在暗流涌动着。
“小葵姐姐!”鸣人焦急的欲冲过来,但却被鬼鲛鲛肌一横,轻易拦下。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术,我分辨不了,鼬,我真的分辨不了!我只知道我仍然相信你,即使村子与你对立,我还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小葵被扼住脖颈,呼吸受阻,说话都有些困难,但是她直视着那双拯救了过去的自己的眼睛,而她的眼神一如从前的柔软依赖,“我相信你,比起自己,更相信你,所以,不要走……”
几年之后的再次请求。
不想去追究其他,不想找寻那些真相,她只哀求他:可以留下来吗?可以不要离开她吗?
“愚蠢!”鼬沉着声线低吼,手掌的力量又重了几分,她的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到底是在恼怒,还是在挣扎痛苦。
小葵艰难的连眼睛也睁不开,她用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却动不了他分毫,氧气即将耗尽,她的意识逐渐稀薄。
但是她却笑了,笑的得意而狡黠,就仿佛数年以前,她学会了他教的忍术,得到了他的表扬一般,明媚宛如春光朝日。
“我抓住你了……不会再让你逃了……”
鼬眼神恍然,这才从她的笑容里找回理智,发现不知何时她竟对自己下了术,他松开了对她禁锢,小葵随之瘫倒在地,但是她的右手却仍旧握在他的手腕上。
在抓住他的手腕后,她就在彼此接触的皮肤上施下自己为数不多会的封印术,除非她自行解开,否则两人接触的地方永远不能分开。
那是她在涡之国学会的第一个封印术,当时还被自来也嘲笑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鸡肋忍术有什么用。那时她没有说的是,自己为的就是这一刻。
“当初没有留住你,是我最悔恨的事情,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再也不会了……”她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顾自的低喃,坚定而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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